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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看了一会,她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在微信上找江问。

    宁:【你让你助理给我发这个干什么?】

    -61nfiawJ:【不是你问我安排?】

    宁:【…倒也不必这么详细】

    -61nfiawJ:【?】

    宁:【别人都以为你女朋友是个控制狂】

    -61nfiawJ:【。】

    逢宁从小很少生病。不知道哪天吹了风,头痛欲裂,鼻子堵住。拖了几天之后,就成了重感冒。

    两人回南城之后,江问家里事情多,应酬不比在上海的少。

    逢宁病来如山倒,窝在家里睡了整整两天,动也懒得动一下。中午晚上双瑶就过来给她送顿饭。江问想过来找她,一律都被拒绝。

    傍晚收到他的电话,“你在干什么?”

    逢宁嘤咛一声,有气无力,“睡觉。”

    “在家?”

    听到他的声音,她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清了清嗓子,“是的。”

    “我来接你。”

    逢宁拒绝:“别来了,回头讲两句话,把感冒再传给你。”

    “你是回了南城就不打算跟我见面了?”

    逢宁堵着鼻子,瓮声瓮气:“不是…我这几天重感冒,你听我声音,能听出来吗?”

    “见一面也不行吗。”

    江问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能拒绝,逢宁叹气,从床上爬起来,“可以可以,那你等我洗个澡,收拾一下,大概需要个一个多小时吧。”

    挂了电话后,她下床,扯开窗帘,外面的天色稍稍暗下来。

    逢宁倒了杯水,把抽屉拉开,扣出两粒药吞下去。

    正好双瑶推门进来,提着保温桶,“今天的伙食爹给你送来了。”

    逢宁点点头,用下巴示意,“行,你就放旁边吧。”

    看到她吃药,双瑶也不以为意,走过去,“你这个感冒多久了,还没好呢。”

    逢宁随手把药放下,“唉,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我也措手不及啊。”

    “你是不是吃错感冒药了?”双瑶很怀疑,“你把你的药我看看。”

    双瑶正想去拿药,被逢宁眼疾手快夺走。双瑶的手顿在空中,愣了一下,“干什么?我看看你吃的什么感冒药,你瞎激动什么。”

    逢宁自己拿着看,念出来,给双瑶听:“清热解毒,治疗咽喉肿痛,我没吃错,就是这个。”

    “……”

    双瑶没说话。

    逢宁又瞅她一眼,“干什么?”

    虽然有点怀疑,但是双瑶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那行吧,别瞎吃药啊。”

    逢宁不耐烦,“知道了,别嗦了成吗,我还能瞎吃什么药。我等会还要出去约会,你赶紧的回去吧。”

    双瑶笑的很促狭:“哦,病成这样还要去陪江问?”

    “两天不见他,他的玻璃心就发作了。”

    双瑶嘶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炫耀似的呢?”

    笑了笑,逢宁开始盘头发。

    “对了,你和江问现在怎么样了?”

    逢宁拉开衣柜,对着镜子开始比试衣服,“我们?挺好啊。”

    双瑶有点好奇:“那没有不习惯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俩这就相当于从陌生人再开始相处吧。”

    逢宁转身,左手拿着红色毛衣,右手拿着白色毛衣,挨个比给双瑶看,“穿哪件?”

    “白色的吧,温柔点儿。”

    “OK。”

    逢宁换着衣服,回答她刚刚那个问题,“好像没什么陌生的,虽然我们俩都变了很多,但在一起挺自然的。”她顿了一顿,“我觉我很开心,跟飘似的。但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什么真实感。”

    “什么叫,没真实感?”

    “不知道。”逢宁笑,“怕这些都是自己幻觉吧?”

    双瑶叹口气,“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不?”逢宁随便应了一句:“没有呀,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干什么。”

    双瑶简直太迷惑了,“你听听你自己这都是说的什么渣女语录?!!什么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你难道还打算玩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成?”

    逢宁很淡定:“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就是,江问是逢宁的冬日限定快乐。”

    双瑶重复了一遍:“冬日,限定,快乐?”

    逢宁像在讲一个没所谓的笑话,声音却很冷静,“对,我不想去想以后的事情,我只知道现在我很开心,这就够了。”

    之前在公园,江问跟她谈“最后”这个话题的时候,逢宁感到惭愧的同时,又觉得他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法像他一样坚定,坚定这一次就是他们的最后。明知道会让江问失望,她还是四两拨千斤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逢宁在化妆镜前坐下,“我现在还能跟江问谈一次恋爱,就已经是中彩票了。更远的,我暂时就不想了。”

    双瑶:“我不懂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我和江问合适吗?”逢宁转头看她。

    这下倒是把双瑶问住了。思索良久,她回答:“你这么喜欢他,他也这么喜欢你,你们有什么不适合的?”

    逢宁转回头,刷起袖子,开始往胳膊上涂遮瑕,“概念不同。”

    *

    逢宁收拾完了,翻了个口罩戴上,穿上一双羊皮短靴出门。

    今天的风很大,像刀子似的刮,幸好她穿的厚。逢宁把帽子戴起来,还是冻得有些瑟缩。

    走到约定的地方,在路边一个僻静的角落。

    她吸了吸鼻子,吸进一股清冽的空气,鼻塞的感觉好多了。

    一回到南城,江问的风格都明显变得浮夸了起来。绕着他的车走了一圈,逢宁摇头,心里直感叹:简直了,比闵悦悦那辆玛莎拉蒂都要闪耀。

    拉开车门上车,逢宁侧着身坐进去。她戴着口罩,脑袋上框着羽绒服的帽子,一大圈的毛几乎把脸全部埋住。

    像个爱斯基摩人一样。

    江问不知道刚刚从哪个饭局酒宴赶来,从头到脚一身的造型,额前的发全部抄起。英俊的五官露出来,让人不自觉就要盯着看。

    逢宁把帽子摘下后,侧过头,诧异地问:“师傅,您这么帅,还出来跑滴滴啊?”

    江问:“……”

    逢宁欣喜地笑了一下:“行了,开车吧师傅,别愣着了,我赶着去约会呢。”

    江问不配合她演戏,微蹙着眉,“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逢宁撇撇嘴,切了一声,“你好没意思。”江问冷笑。

    车里暖暖的,逢宁把围巾也摘了下来,欲言又止:“你是吃炸.药了吗?火气这么大。”

    听她说这句话,江问开始算账:“你回来两天,为什么不找我?”

    他的眼神就像两根冰棱,无声地戳着她,“我不找你,你就不打算找我?”

    逢宁瞧着他的脸色,手指蹭了一下鼻子,“我这不是病了吗?现在这种时候,感冒起来能要人命。要不是怕传染给您,我怎么会不想找您?”

    几天不见面,一见面就被他劈头批评了一顿。

    逢宁心想,自己现在地位怎么这么低?

    江问本来不想委屈地跟个怨妇似地质问,但是多年前分手的心理阴影还未退却,逢宁回到熟悉的地方,又变成老样子。

    逢宁真是他命里的魔星。

    江问真是被她气苦了。

    他又烦她,又烦自己。拿起打火机,推开车门下车,去远处抽烟。

    一根烟抽完,江问转身,看到逢宁背着手站在不远处。

    她走过来,“还生气?”

    江问没出声。

    逢宁把背后的手伸出来。她举着一束白的黄的腊梅花,递到他眼前。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江问接过来。

    逢宁邀功似地说:“我刚刚去隔壁院老头儿那偷来的。”

    “把你脸上口罩摘了。”

    江问觉得碍眼。

    逢宁跟他解释:“我重感冒。”

    江问不为所动:“摘了。”

    逢宁乖乖顺着他的意,“摘了摘了,行了吧。”

    她喜滋滋地凑上去,闻了闻自己刚刚偷摘的花,“香香的。”

    忽然地,江问伸出一只手,把逢宁的眼睛盖住。

    逢宁不知道他要干嘛,翘起唇角,笑吟吟地:“气消了?”

    江问不想和她这样的眼神对视。

    她这样看他两眼,他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四下无人。

    逢宁踉跄了两步,被江问扯到旁边一个死胡同里。

    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他的气息混着薄荷和尼古丁的味道。江问微微凑上去,被逢宁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我感冒。”

    江问低头,和她视线平齐,“你是不是故意惹我生气?”

    逢宁贴着墙根,很老实认错:“我错了,对不起。”

    两手撑在她的耳侧,实在忍不住,在她脖子上吮了一会儿。

    “亲我。”

    江问命令她。

    第63章

    逢宁攀住江问的肩,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往他脖子上亲。

    “亲这里。”

    这是他堵上她唇前的最后一句话。

    没一会儿,逢宁就有些透不过气。

    他稍稍停下动作,她立刻偏过头大喘气。

    因为缺氧,逢宁无力地说:“你是真的不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啊。”

    她唇上有湿润的水光。

    看了几秒,没有任何征兆地,江问又亲了上去。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缝的时候,他低喃,“不怕。”

    …

    …

    入冬以后天色黑的很早,江问驱车,带她去了启德附近。逢宁戴上大帽子,又变身成爱斯基摩人。她有点好奇,“你来这儿吃晚饭,忆苦思甜啊?”

    又招来江问的一瞪。

    刚好是高三放假的前一天,这个点又是放学的时候,人流高峰期,街上往来的都是学生。江问和逢宁,两个人的穿着打扮都很引人注目。

    江问想吃馄饨,他们找了附近的某家中餐厅。

    看他翻菜单,逢宁双手撑着下巴:“刚刚双瑶给我送饭了,我不吃,看你吃。”

    江问的吃相很矜持。他们坐在二楼靠窗边。逢宁撑着下巴,从窗望下去,街道霓虹闪烁,像流光一样。她移开视线,“等会要不要去学校转转?”

    江问停下筷子,点了点头。

    学校保卫室没放他们进去,他们只能在附近散步。这里很多店铺都翻修了,以前的小吃街还在,不过已经拓宽了一倍。

    看向四周变化的景物,逢宁指着某个店铺说,“我以前最喜欢在这儿买书看。”走了会,又指着街角说:“以前我最喜欢在这儿吃麻辣烫,旁边还有个卖豆腐脑的摊,不知道还卖不卖。”

    一句接着一句,说了会儿,发现江问安静地没有一点回应。逢宁停下,问:“你怎么点感慨都没有?”

    江问只字片语,平淡地说:“忘记了。”

    逢宁和他对望。

    江问表情处变不惊,睫毛在眼下留了一片阴影,“和你分手之后,我很少再来这里。”

    他的声音不怨不怒,逢宁怔然几秒,不知道接什么。她清了清喉咙,很刻意地转开话题,“江问,你有纸吗?”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又要流鼻涕了。”

    本来气氛还不错,可是因为重感冒,逢宁一路上不停地擦鼻涕,手里攥了一大堆卫生纸。刚刚过后,她识相地没再提敏感的话题。

    逛了一会,江问把她送回去。

    看她进去之前,江问说,“我这两天有点忙。”

    逢宁理解地点点头,“没事,你有空了来找我。”

    *

    大年三十,和往年一样,逢宁在双瑶家里过年。

    中午吃完饭,大人们聚在一起打麻将,小孩儿们出去放鞭炮。双瑶拉着她到阁楼上去看电影。

    两人窝在床上看了一部老片子,最后一幕,女主在雨中和男主彻底错过。

    电影放到结尾,双瑶默默扯了两张纸,开始擦眼泪。

    逢宁不痛不痒地喝酸奶。

    双瑶侧头看她,声音还有点哽咽,“不觉得很感人吗?”

    吸了几口酸奶,逢宁反问:“哪里感人?就这,还没我的爱情故事感人。”

    “那确实,毕竟能和江问缠缠绵绵十年,是还挺感人的。”

    于是话题又扯到江问身上。双瑶表情突然变得很色情下流,拐弯抹角地问了几个问题。

    逢宁沉吟一番,老实道:“不太清楚。”

    “为什么不太清楚?”

    “没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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