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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小、簧、文!

    唐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居然拿着国家超算中心的GPU偷偷训练小簧文,你想死为什么要带上我!

    安详.jpg

    一场文献分享会下来,唐念这条咸鱼非但没翻身,还粘在了锅底。

    唐念这人虽没心没肺但也不是真的好赖不分,虽然前段时间两人闹得不是很愉快,但陈知礼在组会上帮她解围,于情于理她都要表达一下感谢。

    思忖许久,她在网上下单了一盒小蛋糕,以作谢礼。

    她记得陈知礼以前很喜欢吃甜食,而她怕胖也怕长痘痘,总是不肯和他分食。

    陈知礼说:“葡萄糖是供给大脑能量的唯一来源,血糖下降时大脑耗氧量也会下降,人就会变傻。”

    “……”

    她合理怀疑他在骂她傻,但没证据。

    甜食吃多了虽不会让人变聪明,但确实可以使人心情愉快。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外面下起小雨,好在外卖小哥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把包装精美的小蛋糕送到了楼下。

    可惜陈知礼非常忙,上午跟院里几位教授开会,下午又和业界大拿开线上技术交流会,一整天都看不到他闲下来。

    唐念状似不经意地从他办公室门口来来回回好几次,就听到他一直在打电话,完全没机会送。

    唐念不好意思打扰,又怕蛋糕放太久影响口感,就把盒子挂在了门把手上,这样他出门的话就能看到了。

    正要回实验室,突然想起小蛋糕没署名,这样就算陈知礼看到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说不定还以为是某个爱慕他的女学生。

    她可不想当做好事不留名的田螺姑娘,何况这蛋糕挺贵的,巴掌大小的小蛋糕接近四位数,已经属于蛋糕届的爱马仕了。

    于是唐念又折回去,从包装袋中取出赠送的贺卡,在脑内搜刮半天词汇量,低着头开始写留言。

    【昨天的事谢谢你,这份蛋糕是谢礼,我记得你最喜欢鱼水之欢】

    还没写完。

    卡片突然被人从身后抽走。

    唐念猝不及防地回头,看到陈知礼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他个子高,单手插兜,就这么懒洋洋站着,轻描淡写地扫过她的卡片,然后垂眼,与她的目光对上。

    不同于昨天那件正式的白衬衫,陈知礼今天换了件偏休闲的薄毛衫,外套随意敞开少了几分疏离感,距离靠近,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默了会。

    他忽然启唇一笑,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轻浮:“我喜不喜欢,你怎么知道?”

    “?”

    唐念没懂她的话。

    陈知礼随手把卡片扔回给她。

    唐念翻开卡片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最后几个字。

    【鱼水之欢】

    最喜欢鱼水之欢?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唐念颅内炸裂,差点晕厥,赶紧提笔补上后面的字【家的蛋糕】

    “鱼水之欢”是京北一家老字号蛋糕店,一开始主做婚礼蛋糕,所以取名鱼水之欢。后来越做越大,开了很多分店。

    这么单领出来看,这个店名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唐念写完,放下笔,把卡片再次塞给他。

    不知道陈知礼看到没有,他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推开办公室的门,倚着门板问她:“要进来说吗?走廊人多。”

    唐念:“……”

    这话说的好像她下面的话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造成误会还不是怪他,猴急什么,让她把字写完再抢是会死吗?

    “不用了,我是来送蛋糕的,谢谢你昨天帮我。”

    陈知礼挑着眉梢:“善意的提醒,劝你换个赛道发展。”

    唐念没头没脑:“啥?”

    陈知礼:“你这行不是很安全,容易犯法。”

    唐念:“……”

    他虽没明说,但唐念很快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苗头,合着他还在怀疑她搞簧。

    唐念无语了:“昨天的事是个意外,翻译机出了问题,我没搞颜色。”

    陈知礼淡笑:“不用狡辩。”

    唐念:“……”

    合着她洗不清了是吧。

    信不信我用t?你的名字训练,让你被十八个富婆轮番蹂躏,吸干……

    打住,污了污了。

    “算了,”唐念摆烂:“你爱咋想咋想,给你蛋糕。”

    唐念把小蛋糕递过去,她虽然是面对他的,脚尖却向着外,是随时准备要溜的姿势。

    陈知礼看了眼蛋糕,没接:“想毒死我?”

    ??

    他这人真是让人火大。

    不仅怀疑她搞簧,还怀疑她在蛋糕中下毒?

    还是说在他心里,她已经恶毒到要给前任下毒了?

    唐念有些不可置信:“你怀疑我下毒害你?”

    陈知礼张了张口,不等说话,唐念果断收回了小蛋糕,拆开包装,一口咬掉一半:“行,那你看看我明天是不是死了。”

    事实证明前任这种生物根本无法沟通,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虽说八年前的事是她问心有愧,但也不代表她能时刻忍受他的冷嘲热讽,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他。

    白瞎她一个月生活费。

    喂狗都比喂前任好。

    她气鼓鼓的,扭头就要走。

    “等会儿。”陈知礼喊她。

    唐念动作停住,回头警惕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泪光,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猫。

    几乎就是那一瞬。

    陈知礼感觉胸口发麻,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里骚动,想跑出来。

    他叹道:“没说你下毒,我酒精过敏。”

    “……”

    荔枝糖09

    唐念买的蛋糕是酒心巧克力蛋糕,夹心确实含有酒精。

    但酒精过敏?

    这话真假难辨。

    因为陈知礼以前不对酒精过敏,他们以前还一起喝过酒呢。

    难道过敏也能后天形成?

    想了想,唐念拿过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过敏可以后天形成吗?】

    还真能。

    百度说这叫后天性过敏,后天性过□□要是因为后天的环境和习惯引起的,不规律饮食习惯和生活作息能使自身与过敏相关基因的表达与调控发生改变,从而促使过敏的形成。[1]

    难不成这几年他酗酒,生生把自己喝到基因突变?

    不可能吧,陈知礼这人有多自律她又不是不知道,一天三顿饭,四菜一汤,绝不凑活。

    怎么可能酗酒。

    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他在骗她,估计是不想吃她送的东西,又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拒绝,所以推说自己酒精过敏。

    唐念躺在床上,脑子里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占据。

    她摇了摇头,算了,想不通的事就先不想了,兴许明天就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照常要去实验室看论文,这周陈知礼又在群里发了三篇paper,比起上周的三篇难度更高,唐念把论文打印出来,咬着笔尖,连蒙带猜,逐字逐句标注。

    一天过去,刚刚翻译完半页。

    很好,照这个速度下去,下辈子早点投胎去抢个[陈知礼牌]大脑应该能翻译完。

    在发呆……不是,在思考半小时后,唐念认怂。翻译这种事不行就是不行,何苦为难自己,所以她打算不耻下问,一回头发现身边的[救兵]不知去向。

    大师姐刚还在的,人呢?

    正当时,猴哥端着他特制“no

    bug”茶缸回来了。

    唐念抬头,问了句:“侯师兄,他们人呢?”

    猴哥去饮水机前倒了杯水,边喝边扫视一圈,诺大的实验室只剩他们两人:“哦,他们先下去了,我回来叫你。”

    唐念懵逼:“去哪啊?”

    “陈老板乔迁之喜,请我们去他家吃烧烤,咱们组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快走吧。”说着,猴哥放下茶杯,拿上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见她还坐着不动,催促道:“快点啊,晚了赶不上热乎的了。”

    听到是陈知礼组织的,唐念顿时变得忸怩:“我……我就算了,你们去吃吧。”

    “那怎么行,陈老板特意交代过一个人都不能少。”

    唐念觉得陈知礼口中的“一人不少”必定是不包括她的,前女友能算人吗?

    那肯定是不算的。

    唐念呵呵尬笑着,回头端坐好:“我论文没翻译完。”

    “多大点事不就是翻译嘛,等着,师兄把训练五年的法宝传给你,可不是师兄跟你吹牛逼,我这翻译机收录全世界所有经典论文,水平堪比国家一级翻译,我给它取名叫‘齐天大圣’,你只要把论文传进去……”

    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

    唐念真不敢用他们“牛逼哄哄”的自制翻译机了,扣上电脑往包里塞:“算、算了,我还有事,你们吃好喝好。”

    “不是,你先别走啊……”

    他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闪出了实验室,顺带一股大力把门“砰”的一声给带上。

    实验室重归寂静。

    猴哥:“……”

    入秋,夜风合着不知名花香袭来,铺面而来的惬意,道路两边的路灯是昏黄的,照亮不用去实验室看论文的好夜晚。

    唐念哼着“好日子”,得意自己闪现的速度又快了,这都是多年掐点去食堂抢饭练出来了。

    没得意多久,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起,刺破这静默的夜晚。

    是个陌生号码。

    “喂。”她把手机放到耳边。

    话筒里是一阵关门声,短暂的声响过后,重新传来一道熟悉又清冷的的男声。

    “唐念。”

    唐念微楞,这还是重逢这么久他第一次喊对她的名字。

    她垂下眼,心跳莫名快了些:“干嘛?”

    “侯勇辉说你聚餐不来了?”

    “对啊。”

    “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让我平时注意着点,少跟你凑近乎的。”吃饭这种事还不算近乎?

    对面安静下来,迟迟没了声音。

    唐念心神不安,手指缠着手机吊绳,指肚都快勒红了,他还不说话。

    她没耐心了,真想对着话筒大吼一声你到底说不说的时候,那边忽然开口了。

    他似是笑了:“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

    意料之外的反问,唐念本就心神不宁,现下更是被调侃的脸颊泛红,又不甘心被他怼到哑口无言,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回怼道:“正常成年人的记忆力周期是28天,不像某些人,只有7秒钟。”

    这是影射他记不住她的名字?

    陈知礼闷声低笑:“真不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声,他的声音听的特别轻,莫名还有点恳求的意味。

    唐念都准备好跟他唇枪舌战了,听他这般“低声下气”,忽然就泄了气,浑身的刺都软下来,难道是因为昨天的蛋糕事件来跟她求和了?

    他这变幻莫测的精神状态还挺难搞懂的。

    不过唐念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语气跟着缓了不少:“还是算了吧,我也不爱吃烧烤,吃完身上一股味,我一会儿想去吃牛排……”

    “行。”

    嘟嘟嘟

    对面果断挂断了电话,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

    还以为他多有诚意,结果就邀请一句,过年客套话都得往来三回合。

    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唐念愤愤地收起手机,结果一抬头,看到了路灯下的男人。

    寂凉的夜晚,风格外清爽舒适。

    男人倚靠在她宿舍楼下的路灯杆,肤色被灯光照得冷白,整个人干净利落,不少经过的女生偷偷觑他一眼,扭头和同伴无声尖叫。

    唐念愣怔在原地,怀疑自己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

    她揉了揉眼,不确定,再看看。

    还真是陈知礼。

    唐念不可置信地走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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