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179章

    刺骨的朔风无情呼啸，纸钱失去控制在空中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在了沈胤龙袍下摆处。

    精致的金线蟠龙纹仿佛被赋予生命一般，贪婪吸附着这些纸钱。

    "朕与阿姐自幼相依…一起经历了很多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哽咽声回荡，惊起檐角铜铃乱颤。

    沈清梧静静看着皇帝龙袍内衬的明黄绢帕随着动作翻卷。

    歪斜的竹叶纹在暮色中泛着金芒，那是去年重阳她跪在母亲病榻前绣的。

    彼时沈明昭虚弱地笑说："梧儿的竹叶比御花园的活竹更翠。

    ""陛下有旨！”

    三千素衣宫娥伏地时，沈清梧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玉砖上。

    “长公主遗愿…清梧郡主温良恭俭…太子回京后择吉日成婚。

    "礼部尚书着圣旨的指节泛起青白，"择吉日成婚"五个字化作无数细针，穿透沈清梧耳中嗡嗡作响的蜂鸣。

    沈它膝下的寒意如一条冰冷的蛇，顺着骨髓迅速向上攀爬，让她从头到脚都被寒冷所笼罩。

    “哐当！”

    角落传来佛珠碎裂的脆响，沈景桓玄色祭服的下摆掠过了满地的檀木珠。

    他蹲下捡拾时，脖颈异常弯曲的弧度是幼时因打碎先帝御赐的琉璃盏被皇帝罚在雪地跪整夜后，后颈便再也挺不首。

    当天夜晚，在烛火跃动的光影中，太医院院判周昶跪在养心殿的画面忽明忽暗。

    老御医鹤补子前襟己被冷汗浸湿结满冰碴，像长公主入棺验尸时他藏在袖中的银针泛起青黑的模样。

    "老臣年逾古稀……"周昶的告老折子在众多奏折中被北风掀起一角，正巧露出御案上的青玉镇纸。

    看着周昶的告老折子，皇帝摩挲翡翠扳指的手顿了顿，随后用朱笔批了"准"字，血迹在"老臣年逾古稀"处晕成朵墨梅。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周昶手中的残页在昭阳殿西厢的石缝间留下蜿蜒血痕。

    老御医望了眼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