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507章

    戌时的梆子裹着塞北朔风撞进军械库的窗棂，铜锈与冷铁的气息在月光里凝成冰针。

    康瑶蜷缩在淬火池后的阴影中，池底未冷的炉灰透过粗麻裤烫着小腿，让她想起灭门夜突厥人掷进染坊的火把。

    三丈外的榆木架上，十二枚鎏金腰牌悬在穿堂风里摇晃，王伍长那枚狼头纹腰牌正卡在第三格暗槽，与赵把总的铜牌纠缠出细碎叮当，像是毒蛇在啃噬白骨。

    "金吾卫的响器..."她捻着袖中自制的铜铃模子，黄铜薄片边缘沾着昨夜从马粪里抠出的蜡封碎片。

    这仿照唐代鱼符改良的巡夜铃，内胆铜珠的滚动轨迹需得算准戍卫换岗的间隙——亥时三刻东墙角的梆子会因瘸腿张偷喝烧酒迟半刻，巡至马厩时的三声咳嗽藏着辽东口音的痰音，而邬明彻惯常在子时初煮第二壶蒙顶茶，茶香会混着剑穗碎玉声漫过西窗。

    暗处突然响起铁链拖地的闷响。

    康瑶将身形缩进淬火池的凹槽，炉灰里未熄的炭星灼穿裤脚，在肌肤上烙出三点红痕。

    两个醉醺醺的辎重兵撞开铁门，酒气裹着辽东口音的咒骂："苏参将的货...藏在冰窖第三..."其中一人靴帮沾着的红泥，正是鸿胪寺地牢特有的朱砂土。

    "作死的腌臜货！

    "赵把总尖利的呵斥刺破夜幕。

    康瑶趁机弹出铜铃模子，黄铜薄片擦着醉汉耳际飞过，正卡进东墙通风竹管的裂缝。

    这是按《天工开物》七分铜三分锌配比熔铸的哑铃，遇风只发出闷闷呜咽，像极了母亲临终被血沫堵住的喉音。

    "鬼...鬼打墙！

    "辎重兵踉跄撞翻兵器架，明代山文甲的鳞片哗啦啦倾泻如瀑。

    康瑶贴着墙根游走，袖中磁石吸开暗格铜锁的刹那，老周白日剔骨用的刮刀突然抵住后颈。

    刀锋寒意刺得束胸布下的旧疤隐隐作痛——那夜突厥人的弯刀也是这样贴着母亲咽喉。

    "小崽子偷腥偷到军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