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枪伤事件发生几个小时,警局这边才被赶到现场,可想而知这水有多深。当特警赶到时,横七竖八的匪徒被绑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一楼大厅的人质没有人死亡,同样是倒地不起。
本应在酒店发生一场惨案,但是预想的情景并未出现,诡异又和谐的一楼大厅,依稀可见几条暗红的血迹。
当厉泽言醒来时,入目便是白茫茫的一片,输液管里的药水一点一滴地滴着,他刚起身便准备拔掉输液管,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我当即呵斥他:你是嫌命大,还要在死一次吗?厉泽言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阳光俏皮的停落在她金色灿烂的发梢上,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碧蓝的眼眸仿佛能倒映出事物的影子。
瓷白的面容,宛若九天神女。
厉泽言的心不禁泛起了阵阵涟漪,徐嫣疾步走来,在他床前站定,一股无端的火气从她心里迸发出,俩手并用便把厉泽言压回床上去,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到:“你别动,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要是你再不长教训就有你好看。
”本来是一番威胁的话,硬生生变得软懦可欺。
厉泽言咳了几声,我当即上前,询问他有哪里不舒服,问道:“你是谁,酒店的那伙绑匪呢?”我解释道:“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当时大家都晕倒了,我们醒来时那群绑匪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地上,被人打的那叫一个凄惨。
后来酒店那些受伤的人员被送进医院里,就你没有醒,受伤最严重。
你身上又没有什么身份证明,谁让我遇上你,我就得对你负责,还好你醒了。
”生怕大反派不信徐嫣还特意生动地描绘了一番,团子在我脑海里一个劲道:“主人,为什么不让反派知道是你救了他。
”“你傻呀,要是反派知道是我救了,肯定会对我起怀疑,反派这时候肯定不信。
”厉泽言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徐嫣,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是徐嫣脸上一片坦然,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端倪,长期卧床,厉泽言的喉咙一阵痒意,开始剧烈咳嗽,徐嫣急忙上前,倒了一杯水,一手扶着他,缓缓将水喂给他。
水顺着他性感的喉结流入,缓过神的厉言泽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并不反感徐嫣的触碰。
夜幕降临,湖面上没有月华,湖滨几家旅馆,也只有几点清冷的路灯,在那方淡薄的微光,宽阔的马路上也寂落的很,厉泽言横过湖塍马路,在湖边上立了许久,目光所及,只有沉沉的山影,山腰山脚的别庄里,有几点微明的灯光,几颗淡淡的星光倒映在湖里,微风吹来,湖里起了几声豁豁的浪声,四边静极了,厉泽言点燃了一根雪茄,一圈圈烟雾从他的薄唇里吐出然后消失在黑夜里。
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空荡荡的,我根据护士的话寻到湖边,他单薄的身影隐没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的他没有一丝生气,夜晚的风不近人情冷得刺骨,我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问道;”可以弯下要吗?”他不解但还是照做,我踮起脚尖,将手中厚实的大衣紧紧地披在他身上,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痒痒的,起身时,我的脸颊不经意间碰上他的唇角,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厉泽言的耳根悄悄地红了。
丝丝暖意从衣服传到厉泽言身上,似乎很久没人这样对他了这么好了,他的思绪逐渐涣散,厉泽言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俩人结婚后各玩各的,厉泽言的母亲是个末流家族殷家大小姐——殷雪莉,本来殷雪莉有个喜欢的人但迫于家族的压力不得以分手,厉家长子厉宇是个风流纨绔和殷雪莉结婚后依旧夜夜留宿酒吧,夜不归宿。
在这个并不幸福的家庭里厉泽言便更加不幸了,母亲殷氏将对家族的怨恨和婚姻的不幸全部发泄到年幼的厉泽言的身上,而那条贯穿整个脸颊的疤痕就是他的母亲醉酒后的虐打,厉泽言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狰狞的表情和那个男人的漠然。
在厉泽言三岁时,厉家这个百年家族一朝瓦解,他的父亲才从醉生梦死中醒来,因受不了打击跳楼而死,而依附厉家的殷家也树倒猢狲散。
母亲卷走了家里的所有钱逃走了,只留下他独自一人面对这笔天价债务,当那群贪得无厌的人找上门时,发现人去楼空,没人知道年幼的厉泽言去哪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三十年后,厉泽言成为了z国的新贵,厉家变得比过去更胜,成为整个豪门趋之如骛的对象。
在厉泽言很小是他就知道这个世界唯一能靠的住的只有自己。
厉泽言将心里的那丝丝涟漪都埋藏在心里的最深处不见半点踪影。
我陪着厉泽言在湖边待了许久,灯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长。
与此同时,一间废弃的工厂,一对男女被绑在地上,脸上带着惊惧的表情,头发凌乱,仔细一看正是厉墨与白莲花,此时俩个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一声接着一声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徒增几分恐怖,逆光而来依稀可见黑色的人影带来一股肃杀之意,躺在地上的俩人不禁打了个寒蝉,人影越来越近,工厂外几声枪响了惊飞了林中的乌鸦,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
午后的阳光投过窗台散下斑驳的光点,我独自走在林间的小道上,厉泽言与我一同走着,春暖花开之季,园内的花都开了,我微微侧过头,询问道:厉先生也喜欢花。
厉泽言微微颔首,冷冰冰的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也喜欢花,就像我喜欢厉先生一样。
”厉泽言依旧冷着一张脸,也许怕厉泽言拒绝,在厉泽言还没反应过来,我急忙“逃走”了,大胆又热烈的表白让厉泽言猝不及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厉先生的耳朵又悄悄红了,但随即想到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冷峻的目光看向前方,让人琢磨不透。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我站在姣姣的家门前,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沿着头发直直往下滴,姣姣看到我傻傻的在门前笑着也不知道避雨,急忙上前,急切问道:“嫣嫣‘你怎么了?”随即拉我回屋换衣。
直到我被姣姣推到浴室,我才回过神,随即又想到对厉先生的表白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就在姣姣以为我在浴室出事了,我才从浴室出来,姣姣看着我那个傻样子,有点担心的问道:“嫣嫣,你怎么了?”我靠到姣姣耳边道:“不告诉你。
”姣姣咋咋呼呼道:“嫣嫣,我还是不是你闺蜜了,你是不是瞒着我……”听着姣姣越描越离谱的事,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厉先生的事,姣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就他,那个黑脸先生。
之前,姣姣也见过厉泽言,但每次见到他时,他永远是冷着一张脸,浑身都冒着“冷气”是似的,就连姣姣这个社交牛人在厉先生面前都要败下阵来。
姣姣再次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确定喜欢他,那个冷冰棍。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姣姣还是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最后在我真挚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他什么。
”“他什么我都喜欢,喜欢他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喜欢……”怀着期待的心情,在沉沉的黑夜中,我缓缓的睡着了,当温暖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时,我迎着灿烂的阳光醒来,早早地下楼去了,当姣姣醒来时,我早已不见了。
车一赶到医院,我像离弦的箭般射出,直奔厉泽言所在。
可当我跑进病房时,已是空无一人,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慌蔓延到我的全身。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护士:“205病房的人呢?”“昨晚就办出院手续就走了,你哪道不知道吗?”护士温和道。
我颤抖的拨打了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可传来的是“你所打的拨的是空号。
我不死心,又拨了好几个。
我的心渐渐沉到谷底去了。
我急忙问团子:“团子,反派去哪了?”可往日活泼的团子怎么也没应声,好像消失了般,一阵恐慌席卷我的全身。
这时候,那个护士赶到我前面来,给我递了份信,说是那个先生留下来,信封拆开,只见上面写着:已有心爱之人,辜负了徐小姐心意,勿念。
那时候我也记不清那时候是怎样回去的。
回家后,便开始高烧不退,一些熟悉的记忆在我的脑海炸裂,几乎让我休克,姣姣一直守在我的病房,几个月后我的情况才得到好转。
三年后,帝都厉氏大厦,众员工战战兢兢的站在会议门口,一个圆脸员工道:“大boss这几年性格越来越阴晴不定了,昨天总监那个方案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
”会议室大门打开,厉泽言锐利的眼眸扫过众员工,众人心里直打冷战,不敢出声,待他走后,所有人赶紧回座位,不用想,这次的总监又被大老板骂了。
顶层办公室,厉泽言立于上座,一个红衣男笑道:“这次又有什么事能让厉总烦心。
”言毕,还朝厉泽言眨了眨那双魅惑的桃花眼。
”“你很闲。
”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让红衣男——唐泽不禁打了个冷颤,忙说:“这倒不用,我还忙的。
”大门一响,人就不见踪影了。
厉氏面试厅,姣姣将我送到厉氏门口,捏了捏了我的脸蛋,本来姣姣不想让我出来的,但自从厉泽言走后,我整个人就像一具空壳般,好不容易走出来,想找个工作散心。
姣姣害怕我又同三年前一样便不敢阻拦只好答应。
面试厅里,寥寥无几,本应该这么天价的薪酬应该会有许多人来,但全因那面试的苛刻的条件全部被阻拦在厉氏门口,与我一同的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笑起来像太阳,他礼貌地向我打了招呼,我微笑着回应了。
另一个红衣女人扭着腰过来,用她那双倒三角眼扫了我一声,掐着嗓子道:“真是什么人都放进来,污了这的空气”。
那红衣女人还特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急不躁道:“我是什么人就不劳你来评头论足了,到时候自见分晓。
”红衣女人见争不过,用那恶毒的眼神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旁边那温文尔雅的男人不禁笑出声来,走上前跟我聊起来了,慢慢地我们俩人熟络起来,很快轮到他面试了,我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他笑着也向我加油。
面试场,面对考官的各种问题,我回答的有理有条,“最后一个问题,徐小姐各方面都很优秀,是m国优秀毕业生,为什么不在那边发展?”一个考官询问。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念旧,我生于这,长于这,对这块土地是不能割舍”我顿了顿,“而且这里有我想见到的人。
”第二天,面试的成绩就出来了,许灿(温文尔雅的男人)和我一同被选进了,工作的繁忙很快将我的大脑占据,每天和同事克服各种困难,提出解决的方案的这种成就感让我逐渐上瘾了,很快,厉氏迎来了一个重大的项目,跨国合作,24层人员包括我为主要负责人都为这次合作全力以赴。
夜已深,几乎所有人都把家搬到工作室了,我枕着手靠在桌子上睡着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从窗户滑下,许灿轻轻地绕道我的身后,轻轻地关上了离我最近的窗户,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他的那张唯一的的毯子搭在我的身上。
深情地看着我恬静的睡颜。
时间如白驹过隙,厉氏迎来了空前隆重的合作,各大型媒体全都聚集在此,只为见证这次大型合作,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乎个人成败而且还关乎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一切顺利进行着,副总刘安急匆匆赶来,扣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这次会议策划负责人翻译官是对家派来的卧底,直接跳到对家公司了,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就要开始了,根本没时间找人来,关键时候出这个纰漏,刘副总内心忐忑不安,生怕总裁将自己辞了,厉泽言目光沉沉地望着落地窗,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于此同时,24楼负责跟进项目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副总监安余急匆匆地进来,问道:“徐小姐,曾经从事翻译工作。
”我如实应到。
会议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我跟着副总监安宇到场,厚重的大门打开,各国负责人就座,聚光灯下,厉泽言身着黑色西服,灯光意外的柔和了他那张脸,不知不觉我的眼前竟模糊了一片,滴落的眼泪在我的心口灼烧。
我连忙擦干了眼泪,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在所有人期待中,这场会议终于开始了。
各国齐聚一堂,针对新兴技术的一场合作会谈开展的特别激烈,我有条不紊地开展我的工作,镜头下的我,完美地表达了对这次合作的看法与观点,以及后续的发展工作,不禁让众人侧目。
厉泽言望着侃侃而谈的徐嫣,心脏剧烈跳动,那种悸动感愈加强烈。
厉泽言并不明白这感觉的由来,但他不知道的是徐嫣这个人会渐渐会占据它他的心房。
这场合作完美落幕,我并没有上前去质问他的勇气,或许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团子没在身边已经三年了,我将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我才能消减心中的不安。
连续几天的倾盆大雨天空终于放晴,暖洋洋的太阳令人心情舒畅。
接连几天的加班,姣姣怕我累坏了,一到双休日,就拉我来静安寺。
至于为什么来这,据说这是当地最有名的寺庙。
姣姣的外祖母信佛,姣姣好久没回去看外祖母了,但又放不下我,便拉我一起去了。
劳累了一天,我活动了僵硬的脖子,正准备下班,李灿笑着向我走来,询问:“嫣嫣,这周有空吗?最近这周部门团建,要来吗?”我带着愧意道:“抱歉,这周有事,可能去不了。
”这时手机正好响起,我一看正是姣姣,我忙告辞了。
李灿的眼里涌现了浓浓的失落感。
静安寺外,俩尊石狮立在门外虎虎生威,青苔爬上台阶蜿蜒向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山中,太阳还未出,灰蒙蒙的天空,丝丝凉意在风中飘来,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迎面走来一小和尚,带我们去姣姣的外祖母那。
路上姣姣兴奋地拉着我求了一签,还来不及看掉落的那一签,姣姣的外祖母便来了。
佛像前,有一签——浮生若梦,为欢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