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够了。”顾修年突然打断她。

    叶滢滢一愣：“修年？”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顾修年冷笑，“你在众人面前笑她的时候，眼底全是轻蔑。”

    “现在想想，其实根本没有人威胁你，对吗？”

    叶滢滢脸色微变：“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威胁你的那个人的电话呢？你给我看看？”

    叶滢滢慌了神：“我、我不小心删掉了......”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顾修年顿时什么都懂了。

    他攥紧了手指，无尽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找不到她，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看着叶滢滢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笑。

    原来他记忆中那个纯真温柔的女孩，那个用尽心思早就消失在时光里了。

    而他弄丢了真正爱他的人，和他们的孩子。

    此时此刻，我正坐在飞往X国的飞机上。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看着舷窗外渐渐远去的城市，心中无限轻松。

    随后，我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司的邮件。

    过去一切，过眼云烟。

    三年后的深秋，回国第一天。

    我在一家老牌画廊考察，这是林氏集团的投资对象。

    玻璃幕墙上映出我的倒影——一身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装，踩着高跟鞋的步伐坚定有力。

    这三年，我把林氏集团的版图扩展到了欧美，成为业内新锐。

    画廊内光线柔和，墙上陈列着各个新锐画家的作品。

    正当我准备评估这笔投资时，转角处的一组画作让我猝不及防地停下脚步。

    那是一组连环画，每一幅都是同一张脸。

    我的脸。

    但那不是整容后柔弱的容颜，而是我最初的样子。

    眼神坚定，唇角微扬，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每一幅画的背景都支离破碎，像是被泪水浸染过的水彩，晕开成绝望的灰色。

    唯有那张脸，被一笔一画极尽温柔地描绘，仿佛画家在拼命挽留着什么。

    画作一角印着熟悉的签名：顾修年。

    我站在原地，怔了一下。

    “近三年，这位画家每天都在画这个人。”旁边的导览员轻声说，“他说要把最初的她画出来，画到记住她最本真的样子。”

    展厅里人群熙攘，我听着周围的赞叹声。

    “这画里的人真美，眼神好有韧性。”

    “从画里都能感受到这个女孩的倔强。”

    “画家真用心，一定很爱她吧。”

    ......

    我望着画中的自己，那是刚遇见顾修年时的模样。

    不够精致，但更真实。

    恍惚间，我看着画中人，无限感慨。

    “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看到顾修年站在那里。

    他还是一身考究的西装，却比三年前瘦了太多，眼底布满血丝，像是长期失眠的痕迹。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语气平淡，后退了一步。

    “不，昕月，是你，一定是你。”他向前一步，“我找了你三年......”

    “三年前那天，我去医院找你，看到病历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哽咽，“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平静地看着他：“顾先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你听我说。”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知道我错了太多......”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内心却只剩平静。

    “对不起，昕月，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那个曾经清冷矜贵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抽回手：“顾先生，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他的声音近乎哀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再追你一次，就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身边的人纷纷向这边看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将我轻轻拉开。

    “这位先生。”谢沣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在骚扰我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