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人的华尔兹

    「你的眼睛很好看......何况，我们都睡过了。」

    换而言之，就是我太像他妈妈了。

    不过，这小子该不会是恋母癖吧？

    算了，无所谓。

    我勉强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却懒得回应他。

    因为我从此，谁都不会爱了。

    可是，我要最后报复他一次。

    我故作顺从地对他说：

    「明天我想开个记者发布会，宣布一下我们订婚的消息。」

    「这么快？」

    可他明显笑得很开心，忍不住吻我的额头。

    在秋后的黄昏下，在余晖洒落的阳台上。

    ......

    到了第二天的记者发布会上，我宣布的却是另一个消息：

    「周衍之其实是我先夫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

    我仍记得，周衍之那天看我的眼神。

    从震惊到怀疑，最后变成失望。

    他苦笑一声，却还是在记者面前附和我，叫我一声「小妈」。

    「嗯。」

    我微微一笑，和他礼貌地拥抱。

    周衍之，你喜欢我是吧？

    那我就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继子和后妈的关系。

    除非，你肯承受「乱伦」的骂名，被人戳脊梁骨都不怕。

    也许你不怕，但你一定会保住萧然的颜面。

    至于我......

    遗嘱上还写着我的名字，我没有损失。

    如果我真的跟周衍之闹掰，恐怕还多了他这么一个对手。

    还有一点好处：

    我承认了这层关系，等于在股东面前立了一个姓周的傀儡。

    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对董事长的位置虎视眈眈。

    ......

    白天开完发布会，晚上我就去夜店了。

    以前我是去狂欢，现在我是去消愁。

    可是......

    好奇怪啊，不管老板换了多少批帅哥让我挑选，我都不喜欢。

    连我以前常点的头牌，此刻我都觉得很碍眼。

    因为我找不到一个像凌鹤言的人。

    一个也没有。

    到凌晨的时候，我已经喝醉了。

    这次不会一上车就吐了，可我还是想走路。

    我依旧穿着那条黑色的吊带长裙，赤脚走在路灯下。

    记得以前有谁陪着我，吹着晚风跳着舞。

    现在好像不在了。

    算了。

    清冷的月光下，我跳起了一个人的华尔兹。

    「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啊

    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

    醉意上头，脚步有些不稳，跌跌撞撞得差点摔倒。

    「夫人——」

    「啊！」

    一声惊叫后，我猝不及防地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阵冷木香气袭来。

    是凌鹤言吗？

    我又惊又喜地睁开眼，却诧异地看见周衍之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周......」

    「小妈，你又去夜店玩了？」

    周衍之的表情冷若冰霜，微微皱起的眉间似乎藏着千万年都化不开的愁绪。

    他从来没这样看过我。

    是对白天的事情彻底失望了吧？

    我轻蔑地笑了一下，直接推开了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我丢下这句就上了自己的车，不知不觉却醉过去了。

    哪怕是梦里，我都渴望再见凌鹤言一面。

    我特别想问他：

    阿言，如果那天，你没有给我递那杯热牛奶，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

    醒来时，我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周衍之就坐在我对面，像一座孤独的冰雕。

    狐狸眸中冷艳凌厉，一抿薄唇透出几分寒凉。

    「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