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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喝口水，消消气。”远安把水杯递到我手里。

    我握住温热的杯子，看着远安的眼睛说：“远安，你妈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我个准话。”

    表面上远安是向着我的，但是如果没有他的默许，赵素梅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把人往办公室带。我进门之前，他们明明谈笑风生，其乐溶溶。

    远安沉默了，我的心也凉了。

    “兰兰，我是爱你的，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可是，”远安突然用力握住了我的手，语气迫切：“我真的还想要个儿子啊！你就答应我，咱们再生个儿子好吗？”

    “远安，你知道的，我生妮妮的情形，医生说过我再要孩子的话会很危险的。”我慢吞吞地说，心和手里的水杯一起凉了下去。

    “我知道！所以这几年我都不提这事！可是，我爸妈这几年一直催我，”远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你是想说，我应该用自己的命赌一把，是吗？”我平静地说。

    “没有那么严重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有人会因为生孩子送了命的。”远安看着我，“老婆，咱们就试试，行吗？”

    “如果我不答应，你就要和别人生吧？”

    “当然不会！”远安的目光躲闪，话说得毫无底气。

    我懂了，这就是信誓旦旦地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这就是我离开父母，不远千里嫁的男人！为了要儿子，不惜赌上我的命！

    看到我不说话，张远安有些急了，“老婆，你生气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远安，我理解你，但我要考虑一下。行吗？”

    远安大喜过望，拉着我的手：“我就知道！我老婆是最明事理的！走，咱们吃私房菜去！晚上，咱们好好地......”他说着，把额头抵在我的额上，“亲热亲热。”

    “嗯。”我在心里冷笑着，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被着他拉着出了门。

    4

    晚上，我大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远安开头还颇有兴趣地折腾了一会，看我像段木头一般毫无反应，不满地哼了一声，翻个身睡了。

    他们一家都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几年了，我怎么努力，都换不来他们的认可。现在远安也离我越来越远。我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如果真遂了他们的心愿，我被人取代了，妮妮怎么办？从此看着后妈的脸色过日子？还是跟着我一起被扫地出门？想以赵素梅看着妮妮一脸嫌弃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阵发冷。

    “为了妮妮，我也不能让你们如意。”我暗暗下了决心，扭头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男人。岁月多神奇啊，才几年时光，那个清爽俊朗的青年，已经成了满脸油光的大叔了。那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里的爱人，想让我赌命给他生儿子了。

    赵素梅，张远安，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第二天一早，我给大学的室友卫丹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喝茶，卫丹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卫丹长得漂亮，虚荣拜金，上学的时候就给有钱人当小三。毕业后，我也听说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金主。这次我准备帮她一把。

    到了见面的咖啡厅，我才坐下，便看到卫丹站在门口，似乎还在迟疑进不进来。

    “嗨，卫丹，我在这儿呢。”我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她。

    卫丹穿了件碎花的露肩连衣裙，踩着细高跟，袅袅娜娜地走过来，把手里的高仿包放在桌上，笑道：“凌兰，我没想到你会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