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禹开然两个给整个寺庙里大大小小佛祖菩萨一个没落下的拜完后回来,才将这光影打散。有他在总是不缺少热闹,大老远的便听他讲:三哥还好你没进去,香灰掉手上了,差点给我烫出个疤。
沈晞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语调有些故作兴奋与夸张的看着禹开然讲:哇你完了,这是菩萨给你的预警,你要出大事了。
傅律白也淡淡睨向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禹开然一听,赶紧道: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呸了三声后还是很紧张,委屈的愤愤不平道:那是人家的香,我插上去的刚好落我手上了,又不是我自己的香掉下来的,怎么就是警告我呢!我多冤啊我!
那你看看,都不惜让别人的香灰掉你手上了,都要警告你,这菩萨多慈悲啊。沈晞煞有介事的说着。
要说活了近三十年问心无愧,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虽然没做过什么真的伤天害理的事,但很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是他去处理的。
心里越发没了普,半信半疑的问:你又不信这些,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不信,可是我家有个可虔诚的老太太啊。沈晞一脸我没骗你,你真的完了的表情,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说。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余光又快速看了眼身旁的人。
其实傅律白也在看着她,只不过相比于她的不着痕迹,傅律白便姿态从容的多。
他没再怎么听两个人之后的对话,却是不认同那句童言无忌。
童言么
他的视线轻轻落到一旁人的身上。
线条流畅的鹅蛋脸,皮肤白皙透亮的在阳光下能看出微微可爱的小绒毛,挑不出错来的精致五官,因小巧而看上去不会太具成熟女性的艳丽与攻击性,她只是长得有些乖,哪里和童有着半分关系。
只那双漆黑圆润,充满灵动与思想的漂亮眼睛,便足以美的让人过目不忘。
没有察觉到二人间微妙的互动,禹开然愈发的紧张,又和傅律白申请,跑回去给所有菩萨和尚道了歉,几个人才返程回去。
仍是坐着小船。
为了追求那股韵味,也用的是乌篷船,下来时船晃得有些不稳,禹开然鞍前马后的当时是先跳了下来,而后又伸手扶了把傅律白。
沈晞下来时,他也下意识的伸了手,可却有一只手快了他几秒的率先伸到了他的前面。
只见傅律白负手而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禹开然手顿时僵在了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好在,还是程开霁反应快,将手伸了过去。
禹开然如见到救命恩人般,立刻将人拉了上去。
此时日头正是最足的时候,沈晞看着光下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是掌心向上的,他的掌纹线条很清晰,条条竖竖的不像她杂乱错落。
这便是给了她选择,她可以将手放上去,也可以只搭在他的腕上。
沈晞的呼吸莫名有些发紧,最终还是伸手,将细软的手放在他的掌中,他的手掌很大干燥而又温热,没想到他平日那样一个冷清的人,身上确实炙热的,虽然上次醉酒,靠在他肩上睡着时,也近距离的感受到过他的体温,可那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如今这样直白的触碰,烫的她指尖都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栗。
傅律白微微用力,轻易的便将她拉到了岸上,也因此,两人的手有一瞬间的紧握,只不过在她站稳后,便将她松开。
两人率先并排在前面走着。
程开霁两人跟在后面,小声骂着,你疯了!三哥带来的人你殷勤什么!
草,我也知道是三哥带来的,那我好好照顾有错了我哪儿能成想三哥也伸手啊!禹开然自己觉得也很冤。
程开霁哼了一声,一脸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禹开然跟他作揖,刚刚真是谢了兄弟。
已是中午,禹开然说这附近有家百年老店,专门做经典京鲁菜的,烧烩爪尖、老佛爷养生鸡是他家的招牌,味道还不错。还有家老字号是以烤牛肉和麻将烧饼出名的,问三哥想去哪家。
傅律白却看向沈晞,绅士的问她的意见,想吃什么
沈晞也不拿乔,想了下,大大方方的笑着说:那咱们就去尝尝,看看当年老佛爷是怎么养生享受的。
大概比不过茜茜。傅律白半拖着调子这样说着。
他这语调里带着些调侃打趣的味道,沈晞却不懂,为什么
茜茜吃的古今中外,她嘛,吃来吃去,也就只剩个鸡。
沈晞莫名想到当时在小吃街,她吃的脸红红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想被看出,恼羞成怒道:那还要不要去吃啦
她不自觉带上了些江南软调,以及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阳光下,少女微红的脸胜过桃花。
傅律白微颔着首,眼底也像是被春日融化,语调含笑却又端出个绅士正经样子来,茜茜小姐发了话,当然要去。
禹开然和程开霁不着痕迹的在两人之间逡巡着,下意识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意与复杂。
临出园时,沈晞去了下卫生间,三位男士在附近等。
这里的卫生间也修的很园林意境,沈晞洗完手后出来,却没想到对上了一张表情阴翳难看的脸。
……
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彭念真这么快就会被放出来,上次出事她被警察带走后,她便没再管。
只知道她被彻底开除,在档案上记了一笔,从此业内应该会永不录用了。好像还听说被判了多久什么的,但她没怎么再关心了。
她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做,即开心又充实,哪里犯得上有时间再分给彭念真这样无关紧要又让人恶心的人。
但此时,彭念真的表情却告诉她,她有的是时间。
今天心情不错,沈晞也不愿因她破坏了好情绪,从她旁边绕过便打算离开。
毕竟,她平时就颠颠的,现在大概率也没什么好公司会要她,说不定会精神不正常,自己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沈晞——!
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一声极具阴沉,甚至带着点撕心裂肺的声音叫她。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凄厉,被这样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沈晞不由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彭念真身后不知从哪站出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又高又壮像个棕熊,一个虽然矮一点但吨位也很足。彭念真长得很清秀娇小,三个人站在一起其实是很违和的,像是她被挟持欺负的那个。只不过此时三个人表情都是同款的阴狠,那恨意像是要喷发出来,活像复仇者联盟。
在两个大块头有动作之前,沈晞便已经转身就跑。
……
禹开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傅律白好几次,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将刚刚他差点献错殷勤的事放在心上,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转念一想,三哥这样的人,大抵是不会将任何男人放在眼里的,不是自信与自恋,是人家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想必所有人都对茜茜小姐爱护有加,他才乐见其成。
禹开然又逗乐子的聊了几句,转过头来,就看见茜茜跑了过来,心想,回来就回来,怎么忽然这样热情,还用跑的,这是饿不行了
可下一秒,见到她身后凶神恶煞追着的两个男人后,他和程开霁神色具是一凛。
傅律白自然也看到,向来清淡的眸子里变得有些发沉。
沈晞已经跑到了他们的面前,禹开然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和程开霁的身后,傅律白又抬手扶住她因着惯性的俯冲。
追上来的两个大汉,一个是彭念真的表哥,就是替她找花那个,知道事情的始末,一个也是住在他家附近大家关系都不错,知道彭念真在公司里因为这样的人丢了工作受了委屈,都憋着一口气,这次恰巧遇到,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叫沈晞的,所以追了上来,打算给她点教训。
没想到,却发现跟她一起的,还有三个男人,几个人的身姿气质都摆在这里,那是长期上位者自带的气势,更何况他们人多,他们两个人哪怕看上去比他们块头大,但被那气势压的,也打退堂鼓,下意识地就要走。
禹开然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自然不可能让,他半拖着调子,将纨绔公子哥劲儿一点都没收着,怎么着啊,认识我们家妹妹啊,追的这么紧,我们总得好好招呼招呼,就这么走了算什么
两个人脸色有点难看,处在是否要打一场中迟疑的,要走,似乎是不放了。
就在他们想着,要打还是现在打还是等会再打,踌躇时,禹开然和程开霁两个已经率先出了手。他们向来没什么顾虑,惹着他们的人,哪能轻轻松松的就了事。
别看平日里斯斯文文,一般也遇不到这样的事情,少有他们自己出手的时候。没怎么打过架,却也时常健身,而且他们下手也没顾虑,招招下狠手,很快两个大汉就被收拾的跪躺在地上。
追在后面的彭念真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禹开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不打女人的狗屁节操,只不过在三哥和茜茜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出手,谁知道他才走过去,彭念真便被他身上那股还未消散的凶神恶煞气吓到,直接腿一软的自己摔倒在地。
禹开然:……
一切都处理的很快,快到沈晞站在傅律白身旁,他们两人的身后,都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她倒是还有心情看热闹,傅律白一寸一寸的在她身上扫视着,在确定她没受什么伤后,又笑问:怎么到哪里都能结仇。
那语气间带着点无奈,又是漫不经心的不在意,好似结仇也没关系,反正也都能处理。
沈晞真是冤枉,提醒着他,她是彭念真。
傅律白淡淡地看着她,一脸所以呢与自己无关的表情。
沈晞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只得再解释的详细一些,是你公司曾经的员工,是在你公司里我们才结的仇,所以要说起来,你、甚至——
她说着,又看了眼前面的程开霁,多少还是给程开霁面子的,没向和说起他来时那样理直气壮,声音微小了几分说:程总,都有责任。
听到公司里结仇几个字,傅律白才淡淡看向地上的人,原来就是这个人。
跌坐在地上的彭念真,却被他冷漠像是看陌生人的表情刺激到,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当时他在公司,她和他打招呼时,他还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并且还特地路过了他们办公室的啊!
所以她才想拼命的留下来,不单只是为了这份不可得的工作,还是为了有多和他相处的机会。
他怎么能!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彭念真彻底崩溃,再被警察带走时,都一脸呆滞。
其实她不知道,当时,傅律白多给了她个眼神,不过是因为,第一次被人叫傅总觉得新鲜,所以挑了下眼。
因着上次的事,傅律白只说按正常流程走,大抵那边又疏通了些关系,彭念真才会这么快的被放出来,但没想到还屡教不改丝毫没悔改的心思,这次便没那样简单了。
禹开然之后又特地打了声招呼,反正这人出来后,不敢再找沈晞一点麻烦,甚至看到她都恨不得绕到走。
这么个小插曲,也没耽误他们吃午饭。
不愧是百年老店,人满为患,但他们到后,还是有位子直接进了包厢。
沈晞以为是一些面子,但却不知,面子嘛多少是有的,但禹开然也早就周到的提前订好了这两家的位置,只等着三哥他们到时选。
好在鸡汤清淡鲜美,弥补了这个插曲。
虽然,沈晞还是觉得,这他妈神经病一样。但这个情绪一出来,就会被她以——啊,为了傻逼生气,哪怕是动一点情绪,自己岂不是更傻逼,把自己给劝住,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快快乐乐的捧着鸡汤喝。
禹开然忍不住在桌上夸,可以嘛茜茜,大将之风。
但后面还有句话他没讲——
不愧是被三哥看中的,也只有这样子的人,才能和三哥站在一起。
他说完这话时,只不着痕迹的看向傅律白。
傅律白只姿态从容随意的夹着面前的菜,偶尔给沈晞夹一下,沈晞也很自然的直接就吃了,看上去似乎还很合胃口,禹开然看的暗自心惊,好像他早已熟知她的口味。
或许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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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后,傅律白又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时而很闲又像是很忙。
闲时,偶尔会约她出去,也只是吃个饭聊聊天。也不会提前约好下次,毕竟他行踪飘忽,全凭缘分。有时她没时间,会在电话那头毫不走心的玩笑道:那没办法啊傅先生,要不然你开口别让我加班好了。
傅律白也在那边讲:我这就去和他们讲,真是不像话,竟然让我们茜茜小姐连饭都没得吃。
但两个人都未认真,也都知道是在开玩笑。
倒是禹开然闲的很,他似乎总是有着大把的时间去挥霍,去消遣,去游戏人间。这段时间约她出去了好几次,第一次约她时她没答应,而是过后旁敲侧击的问了下傅律白的意思。
毕竟和他朋友出去,总要把握些分寸感。
傅律白知道她心中所想,语气倒是很轻松,说:无聊了就让他带你去玩,他对玩总是很有研究。
有了他这句话,沈晞便也放心大大方方的轻松去玩。
也真真见识了有钱公子哥,对玩这方面的造诣和花样,也算是让她长了见识。
但也时常突发奇想,活得相当随心所欲,似乎不怎么会在乎他人的感受。
有一天,禹开然竟然大半夜三点多打电话过来,说要去香山上看日出,他们人已经在她校门口了,让她赶紧出来。
当时她才加完一个项目,十二点才睡,人被这电话惊醒,都是迷迷糊糊的,一边无语一边埋进被子里讲电话,怕吵到同样睡得听完的宁今雨。
不去,你知道现在几点么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不用去上班。
她拒绝完,看着天花板,忽然有些身心俱疲。
她那天的态度不算好,可过几天禹开然又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叫她出去出去。不过要是再有这种夜间活动,不会再直接打电话过来,会记得提前发个消息。
其实后来沈晞才知道,他们这种夜间动物,在就对正常人作息没了什么概念。
也是不久后才知道,他们那帮人为什么会活得这样随心所欲。
傅律白虽然有着比他们收敛、沉稳与平易近人设身处地的周到礼貌,可她知道,他骨子里也是那种随心所欲旁若无人的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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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过后的半个月,她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生活,傅律白仍旧忙得时常见不到人影,她偶尔会和禹开然一帮人出去玩,和那群人也渐渐熟络。
临近毕业答辩,姜瑶也终于结束了满世界的飞行,暂时安稳落在京市。
几乎一下飞机,就托着大包小包冲到了沈晞的宿舍里,那架势,和这些天,陆续有人收拾行李搬空宿舍实在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人都拿着大包小包往外走,唯独她,手上托着一个白色箱子,另一只手还提着个大包往里冲。
沈晞看着她这样子,完全没有飞行十几个小时的疲倦,生龙活虎的,不禁感叹做个无忧无虑每天只需要玩的大小姐也需要天赋,至少她就没这样的体力。
又觉得,她应当和禹开然很有话题玩得来,毕竟他们总是有着不知疲倦般的无限精力。
沈晞看着这样多的东西,连连扶额,姑奶奶,我们是要毕业往外搬东西,不是才住进来需要添置家当啊。你拿来这么多,到时候搬都不好搬。
怕什么,用不完就直接丢了,姜瑶不以为意的边说边打开行李箱,露出里面杂七杂八她全球游时淘换到的新鲜玩意,再说,全是吃的和用的,你和小雨两个很快就搞完了。
和姜瑶成为朋友,实属偶然。
姜瑶是国际部的学生,本来是和本校分数两个校区,但当时国际部要重修宿舍,便把他们安排到了本部。国际部大多都是少爷小姐,大多数受不了直接出去租房住,姜瑶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当时她已经有点野出头了,她爸爸明令禁止就让她住在宿舍里,意图让本部好学生那优良的气息熏陶熏陶她。
不过最初也是为了国际部专门空出来了些宿舍,并不和本部一起的。虽然一些课程是在一起上的,但是本部也向来对他们这些,只会吃喝玩乐混日子的少爷小姐们看不上,姜瑶尤其会玩出挑,就成了主要被攻击的那个。
姜瑶当然不会受这气,甚至找到了其中的乐趣。从每天——这个破地方啊啊啊天天只知道学习,我快要疯了,好无聊到——啊,今天又可以和心比天高的好学生们斗智斗勇,把他们气的鼻青脸肿了:)
但到底是人单力薄,也有战败被欺负哭的时候,那次沈晞便恰好遇到,沈晞在学校人缘向来不错,就从中调和了一下,姜瑶这个大小姐,大概是第一次发现,好学生不全是那个逼样,眨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就此上课时也爱主动坐在沈晞旁边。
她在宿舍也住的不开心,甚至知道沈晞宿舍还有房间时,询问着能不能住过去。
和宁今雨关系也还可以。
两个人一边吃着行李箱里的小零食,一边听姜瑶聊着这段时间出去时的趣闻,正笑着,宿舍门被从外面打开,宁今雨回来,大概是没想到宿舍会有人,身形微顿。
姜瑶抬头看过去,笑着和她说:小雨你回来啦,刚巧,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快来吃。
宁今雨边往床边走,边声音有些哑的说:你们吃吧,我有点困了。
哦。被拒绝,姜瑶有些悻悻的小声应了句,又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收回视线继续吃着手里的芝士条,有些安静的宿舍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晞的视线一直落在宁今雨的身上,眸色有些发沉。
姜瑶又拿出了根芝士条来,缓慢的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什么——
这个季节,还用将连帽戴上么外面,她刚刚过来的时候也没那么冷啊……
宁今雨——!
就在这时,沈晞忽然喊了一嗓子,这么突然一下,声音大的吓了她一跳,直接把芝士条掰断了。
她刚想问干嘛啊,吓死她了,被突然大声叫到大名的宁今雨也没什么防备,下意识地回了头,然后姜瑶便瞪大了眼睛,把那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宁今雨那清冷白皙漂亮的脸,此时肿肿的,上面有着巨大的巴掌印,看着就疼,不但如此,因为她此时已经正在攀着宿舍床的梯子往上爬,因为动作,原本拉的紧紧的连帽灰色卫衣的拉链滑下来一小节。
露出脖颈上,那红紫色的勒痕,在莹白纤细的脖子上,显得是那样触目惊心。
这样的痕迹,都能想象出当时的力度,下手的人显然是要将她活活勒死!
沈晞顿时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