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56章

    林夏的指甲抠进陶俑裂缝，碎土簌簌落在绣花鞋上。

    密室里突然响起戏班子开场的锣鼓声，那些陶俑的眼珠齐刷刷转向她。

    自己的陶俑嘴唇翕动，乌鸦头颅发出老支书的嗓音："戌时三刻，轿马临门。

    "暗门轰然闭合的瞬间，林夏摸到陶俑背后刻着的生辰——正是她十八岁生辰的阴历日期。

    墙角油灯无风自燃，火苗里浮出张布满尸斑的脸，竟是去年溺死的村小学王老师。

    他嘴角咧到耳根，吐出半截泡胀的舌头，上面用朱砂写着"忌嫁娶"。

    逃出暗道时，暮色己染红半边天。

    林夏攥着青铜钥匙往家跑，路过晒谷场看见八仙桌摆着龙凤烛，烛泪在桌面凝成个人形。

    母亲站在供桌前梳头，桃木梳齿间缠满灰白发丝，每梳一下，发梢就渗出暗红血珠。

    "来试嫁衣。

    "母亲的声音像含着沙砾，从怀里抖开那件井底捞出的血嫁衣。

    金线绣的并蒂莲突然活过来，花蕊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蛆虫。

    林夏后退撞翻米缸，陈米滚落满地，每粒都裂开露出尖牙。

    戌时的梆子刚敲过，后山突然传来唢呐声。

    这次吹的是《孟姜女哭长城》，悲怆的调子裹着山风在屋檐打转。

    林夏缩在柴垛后，看见纸扎人轿夫从迷雾中浮现。

    它们腮红晕染得格外鲜艳，纸糊的手指长出青黑指甲，抬轿的竹竿上挂着串风干人耳。

    堂屋传来碗碟碎裂声。

    林夏扒着窗缝窥见母亲正用菜刀割腕，血滴进茶碗却变成墨汁般的黑水。

    她蘸血在黄表纸上画符，符咒上的朱砂突然蠕动起来，化作无数血蜈蚣爬满神龛。

    山神像的眼珠转了半圈，木雕的嘴角淌下新鲜血液。

    子夜时分，林夏被冻醒。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铺了层白霜，霜花里嵌着凌乱的脚印——全是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