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208章

    北邋山巅的雪，在第十个年头化得格外早。

    残雪顺着玄武岩的纹路蜿蜒而下，在晨光里凝成晶莹的冰棱。

    萧念安跪在青石板上时，崖边千年老松正滴落今春第一滴松脂。

    琥珀色的汁液坠入岩缝，惊醒了蛰伏整冬的盲蛇。

    "三百西十七、三百西十八..."少年腕间的麻绳早己沁出血渍，木剑却稳如泰山。

    剑尖三寸处悬着的开元通宝随风轻晃，铜绿缝隙间漏下的光斑，在青苔斑驳的岩面织成碎金罗网。

    山风卷着冰碴钻进粗麻短打，在锁骨处凝成霜花，他却恍若未觉——八年来，老道用九幽玄铁打造的束腰，早将他练成一把入鞘的利刃。

    邋遢道人蜷在洞口的虎皮褥子上打酒嗝，破道袍领口露出半截墨色刺青，隐约是副残缺的星图。

    他眯眼望着铜钱晃动的轨迹，突然屈指弹出一粒陈年松子。

    萧念安手腕微沉，木剑划出新月弧光，松子不偏不倚嵌进铜钱方孔，惊起岩缝里刚醒的盲蛇。

    "心不静。

    "老道抓起酒葫芦灌了一口，浑浊的酒液顺着花白胡须滴落，在青石板上蚀出细小的孔洞，"松子入孔时，你想着三年前的惊蛰雨。

    "萧念安收剑起身，铜钱应声落入掌心。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瘦削如雪中青竹，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凝着化不开的冰霜。

    唯有摩挲腰间玉剑坠时，眸中寒潭才会泛起涟漪——那枚"藏锋"玉坠表面布满蛛网裂痕，却始终未碎，就像叶寒江十年前染血的承诺。

    "今日该学惊鸿剑法第七式了。

    ""急什么？

    "老道晃着布满老茧的脚丫，脚踝处蜈蚣状的刀疤在晨光中蠕动，"去把《南华经》抄三遍，酉时前..."话音未落，山道突然传来金铃碎玉之声。

    西匹照夜玉狮子踏碎晨雾，马蹄铁溅起的火星点燃枯草，在青灰色天幕下绽开朵朵金莲。

    车辕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