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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圆润的指尖自肩线慢慢下移,逐渐施力按压,所经之处,凝滞的血液仿佛都流动了起来。

    我刚想转头夸他,却又嗅到了山雨欲来的醋意:

    “看来你老公……很喜欢西西呢……”

    我猛地想起昨夜李唯在后颈处落下的唇,那是沿着椎线、一直绵延至尾骨的炽热之吻。

    我赶紧摇了摇头。

    “他……只是在把我当替代品。”

    小优抚摸着我的后颈。

    之前在做心理诊疗时,我曾跟小优提到过我、李唯和李夕三人长达十六年的、颠倒错乱的关系。

    那是我此生最痛苦的事。

    “我……在西西心里呢?也只是……”

    我看着小优。

    我终于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了。他是善良而敏感的人,也许李唯最近的频频求欢、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让他不安起来。

    我握住了小优的手。

    表白必须郑重,轻浮的调情消磨的是两个人的真心。

    “小优,我喜欢你。”

    我听见了我的声音。

    “就像你看到的,我和李唯的关系很……复杂,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给你更多的承诺……但是,我绝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我只喜欢你。”

    可惜我们相逢太晚。

    暧昧太轻浅,爱情太深重。人到中年,我也只敢用一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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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优的按摩技术很高超。不一会儿,我又昏昏欲睡起来。

    “不如……去床上歇一会儿?我最近有自学油压的技法哦~”

    小优用指节抵压着我的肩井穴,建议道。我转过头,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他期待的眼神。

    就像自以为聪明的笨蛋狗狗在院子里藏了一根骨头,却被机智的主人从摇起的尾巴中一眼看穿一样。

    我嗅出了某人要做坏事的企图。

    “西西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这可是配合心理诊疗的特别疗愈术……”

    小优看出了我的警觉,毫不脸红地说起了意味深长的下流话。

    我抬起手,揉了揉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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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都饭店的每间套房装修风格都差不多。

    我坐在床上,透过落地灯的流苏,看着小优装模作样地调配起精油。

    油压技法是在指压的基础上多了一层精油,而对于我跟小优来说,这二者最关键的不同在于——

    涂抹精油要脱掉衣服。

    于是我脱掉了针织裙(不是昨天跟李唯时的那件),连着胸罩一并解开,顺手又脱掉丝袜和内裤,然后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

    小优看着在瞬间就裸?相待的我,脸红到了耳根。

    “你趴下来……”

    他的声音喑哑了起来。

    我乖乖地趴了下去。

    “这算是色情按摩吗?”

    似乎我的主动被拒绝了。我看着小优柳下惠般的模样,有点不甘心,于是坏笑地看向小优。

    “当然只有按摩了……放心,色情部分要另外收费,不会给你偷偷加的。”

    似乎用的是薰衣草和雪松的精油。

    随着指尖自颈后开始,沿着椎线下移,直至尾骨处,再缓缓地推开。

    就像温暖的唇……在背后湿热地吻着。

    空气中浮动起精油特有的芳香。

    小优似乎真的在进行他所谓的特别疗愈术,我歪着头,看向他围着睡袍的窄腰,困意渐渐消失。

    无论是谁,这样都……很难睡着吧?

    “睡不着吗?还是我的……技术不好?”

    小优加重了“技术”二字,又揉捏起我的风池穴来。在馥郁的精油芬芳中,我嗅到了一丝他身上的、若有似无的清冷香气。

    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要不要……给你讲个故事助眠?”

    我连连摇头。小优讲故事的本事还不如我,我俩都是令人绝望的实用主义者,一点都没有李唯的那些文艺细胞。

    “不如……给我讲讲你的专业知识?”

    小优抿起嘴,似乎不喜欢我的言外之意。我赶紧安抚起年轻的情人,又想起了那天在他床边看到的、那本晦涩难懂的书,

    “比如……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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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优似乎有些惊讶。

    但他还是向我娓娓道来。

    “那……就随便聊聊。”

    他的手指来到了我的后颈,推拿起两侧的经络,

    “西西是怎么理解……催眠的呢?”

    不就是在电影里看到过的、给人洗脑的心灵疗愈术吗?

    小优听了我的回答,弯起眼,笑了起来。

    “其实催眠没有那么神奇,它只是一种心理治疗的手段,准确地说,它是促进病人自我和解的一种手段。”

    这种说法倒是比电影里天花乱坠的吹嘘靠谱的多,小优见我很感兴趣,就又补充道,

    “当然,也有学者正在进行电影里的那些研究,希望能够借此修改或者抹去病人脑中的痛苦记忆……但学术界的主流观点认为这是行不通的。”

    小优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小鸟那样悦耳。我眯起眼,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行不通呢?”

    “因为……感觉的存在。”

    是因为……感觉吗?

    小优的指尖游移至我的命门穴,然后缓缓地、用力地按压下去。

    “嘶……”

    我立刻呼痛起来。

    “这就是感觉,西西。”

    小优收住了力道,轻轻地揉了揉,

    “即使我告诉你不痛,你也为了我而说不痛,但痛的感觉并不会消失。这是你对自己的保护。”

    见我又舒服地哼唧起来,小优笑了笑,继续按摩起来,

    “感觉是客观存在的,不能要求病人忘记痛苦,这会造成认知失调。所以,只能要求他们根据真实的经历进行合理的想象,或者说,引导他们有选择性地相信一件事。”

    这听起来很复杂,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催眠洗不了脑咯……”

    “也不一定,人的记忆本身就由多个选择性相信的瞬间构成,如果改变了关键点,只要每次都偏离那么一点点,也许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就会彻底被隐藏……”

    我感觉头脑快要爆炸了。

    我不应该向小优请教这么高深的问题,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概念。

    是我低估了堂堂心理学和精神病理学双博士的知识储备。

    于是我决定转移话题,聊点我能听得懂的。

    “那么,会有人主动找你催眠吗?”

    我问道。

    “……会啊。”

    小优搂住我的腰,他终于将我翻了过来。我抓起他的手,放在了我的乳房上,轻轻地挑逗起来。

    “西西,别闹……”

    小优抽出了手,嗓音却已经完全哑了下来。黑色的底裤在睡袍下摆间隐约可见,包裹着贲张的形状。

    “不过,西西,”

    小优抽起湿巾,擦拭起手上的精油。他低下眼,轻声问向我,

    “如果,有两个选择摆在你的面前,一个是真实的痛苦,另一个是虚假的幸福,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这……

    年轻人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怎么就不敢跟老天谈谈条件呢?

    为什么非要在两难中进行选择呢?

    就不可以出现一个真实的幸福……这种选项吗?

    我抬起了眼。

    小优擦干了手,似乎还在等着我的回答。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带着新年的暖意,落在小优的身上。

    我笑了起来。

    “我决定……哪一项都不选,”

    我伸出手,勾住了睡袍腰带的一角,慢慢地向下拉起,

    “我……只选小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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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H羞辱掰X笔插)407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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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H羞辱掰X笔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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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从小优的床上醒来时,已经快到黄昏了,我心里一惊,竟然错过了午餐,消失了近一天,果然翻出手机时,里面已经塞了无数条消息。

    基本都是从陈特助那里发过来的,还有几通来自冯特助的电话。

    我回拨了过去。

    “夫人,先生到处在找您,您现在在哪里?”

    窗外的夕阳已经把天空映出了粉紫色。

    小优也醒了过来。他起身帮我披上了他的睡袍,然后贴在我的颈间,坏笑着偷听我的电话。吃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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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我佯装镇定道。李唯到处找我,调一下监控看不就知道我在哪里了吗?

    我不过是一个来资助过的孩子这里、结果聊睡着的女人罢了。

    “今天大先生留了先生在凤台吃饭,邀请您一块去,因为听说您不见了也很着急,如果再打不通您的电话,可能就要出动卫戍部队了……”

    我听着冯特助焦急的声音,耳朵里全是疾风骤雨加电闪雷鸣。

    大先生……凤台……卫戍部队……

    不就是我下楼偷个情的功夫,就聚集了这么多要素?

    而且你们真的没人想起调一下摄像头看看我去哪里了吗!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敢继续耽误下去了,我匆匆穿上衣服,在同样一脸懵逼的小优唇角上亲了一口,飞奔下楼,坐上了早已等在楼下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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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了洛可可风格的鎏金古董椅上,努力地保持着微笑。

    凤台是从前华朝的禁城,后来华朝改制为华国,实行宪政,苏家也不再是皇家,废除了一些“大不敬”的罪名,放松了舆论管控,但仍然享有军政上的超然地位。

    名义上的大先生,却是实际上的君主。

    好在华国维持住了在整片大陆上的霸主地位,所以尽管是虚无缥缈的立宪,生活在富足中的人们还是接受甚至享受起了这种虚伪的自由。

    “今天可急坏小唯了,我还从没见他这么紧张过呢。”

    坐在对面的苏夫人笑着道,小唯是他们对李唯的称呼。

    李唯的母亲,也即李家老太太,是大先生生母的妹妹。从血缘上来说,李唯是大先生的小表弟。

    虽然名义上并没有什么关系。

    在李唯小时候,对生母怀有深深遗憾的大先生就经常邀请李家老太太来凤台做客。

    而老太太做客时就带上了小李唯,久而久之李唯成了凤台的常客,由于与大先生差了十几岁,据说在小先生出生前,大先生和夫人一度把李唯当作自己的孩子在抚养,甚至连寒暑假都接到凤台来住。

    我低下头,不知该怎么接话。

    苏夫人似乎并未在意我的失礼。李唯接过了话,笑着回道:

    “是我太着急,让大先生和夫人担心了。”

    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将已经剥去壳的虾仁送到我的碗里。我心虚地转过视线,刚要拿起筷子,却又听他问道:

    “你今天……去了哪里?”

    我攥紧了筷子。

    大先生和夫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这句话也投在了我的身上,似乎也在好奇我去了哪里。

    “一直都在酒店,我去拜访了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孩子,结果一聊就忘记了时间,中途也没看手机……真对不起……”

    只是拜访曾经资助过的孩子,聊天忘记了时间,而且今晚的饭局也是大先生的临时起意,应该没有怪罪我的理由吧?

    我努力地保持着镇定。

    然而到底还是叫别人担心了。

    “那个孩子叫尹优,是西西十年前资助的,利兹大学心理学和精神病理学双博士,目前在帝都开了家心理诊所。”

    李唯接着我的话,继续补充起尹优的简历,简单明了,一个多余的废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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