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299章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咖啡渣的焦苦在诊室盘旋，林深盯着缴费单上的数字，钢笔尖在纸张表面洇出墨团。

    玻璃门外传来流浪犬的呜咽，让他想起十二岁那年隔着铁门听母亲销毁父亲遗物的声响——瓷片碎裂的声音像某种加密电报，至今仍在他左耳深处不定期发作。

    "林先生？

    "兽医将收据推过来时，不锈钢台面反射出苏暖的侧影。

    她正踮脚够储物柜顶端的猫罐头，棉麻裙摆扫落一叠传单，最上面那张印着"抑郁症家属互助会"的地址。

    林深签字的手顿了顿，墨迹晕染了"深蓝"的蓝字。

    苏暖抱着猫粮转身时，撞见男人后颈的纹身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荆棘藤蔓缠绕的助听器图案随着他低头动作扭曲变形，像团被困在皮肤里的黑色火焰。

    她突然想起姐姐发病时会用指甲抓挠手腕，那些蜿蜒伤痕也是这般触目惊心。

    "要喝点热的吗？

    "苏暖把热可可推过去，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桌面画着同心圆。

    林深摇头，湿透的衬衫紧贴胸膛，随呼吸起伏的布料下隐约可见肋骨的轮廓。

    深蓝在他膝头翻了个身，露出缝合线像蜈蚣的肚皮。

    诊室忽然陷入黑暗，跳闸的瞬间林深捂住左耳。

    黑暗中传来玻璃器皿坠地的脆响，他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袖扣。

    苏暖的手像浸过温水的大理石，指腹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

    "备用电源马上启动。

    "她说这话时，林深听见她腕间银铃的震颤频率与自己的脉搏共振。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苏暖发现男人在叠千纸鹤。

    他修长的手指翻折病历单，骨节凸起的弧度让她想起素描课画过的石膏手模。

    纸鹤翅膀内侧用极细的钢笔写着数字，她眯起眼睛辨认出是建筑坐标参数。

    "给深蓝的。

    "林深将纸鹤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