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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她必定要把陈思远拿下,就算被人唾骂也要跟他在一起!

    ...

    回到家里的沈明玉躲进被窝,恐惧还未完全消退,哪里还管有没有换干净的衣服再上床这件事,裹紧被子瑟瑟发抖。

    先是遇到车祸,再是踢到茶几小脚拇指受伤,再再是遇到灵异事件,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倒霉!?难不成是衰鬼上身?还是...

    沈明玉逐渐冷静,想到那个被少年鬼侵犯的梦,一切似乎就都能想通了。

    “晦气!晦气!”

    她直骂两声晦气。

    嗡——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沈明玉深吸口气拿起一瞧,是赵云恬发来的微信。

    ‘今天感觉还好吗?‘

    指尖快速地在屏幕上划过,给对方回了条信息。

    ‘还可以。‘

    赵云恬:‘那今晚还去喝酒吗?‘

    ‘喝!必须要喝!‘

    现在好像只能靠酒精来麻痹她在医院遭遇灵异事件所导致的恐惧余韵了。

    赵云恬:‘我今天四点下班,地点订哪儿?‘

    ‘还是老地方,七点半在那儿碰面。‘

    赵云恬:‘OK.‘

    晚上七点,两人准时在老地方碰面,看到赵云恬,沈明玉奇怪的走路姿势引来路人频频侧目,包括赵云恬,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

    “你这是...”

    她的眼神扫过沈明玉打了绷带的小脚拇指,问。

    “说来话长,待会儿进去再跟你说。”

    沈明玉挽上她的胳膊走进清吧。

    清吧内的光线昏暗暧昧,驻唱歌手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沈明玉两人在老位置落座,屁股刚挨上凳子就迫不及待拉住赵云恬的手,神色严肃地低声道。

    “云恬,我怀疑我被衰鬼缠上了。”

    “???”

    赵云恬被她这句话砸得一头雾水,衰鬼?二十一世纪了还有鬼?

    “唉,你是不知道,我这脚就是车祸之后没多久发生的,直接撞上茶几的边角,指甲盖儿都翻起来了,所以我今天进了医院两趟。”

    沈明玉像泄了气的娃娃,精神恍惚,眼神光涣散。

    “确实很倒霉,那你要不要赶紧去趟寺庙求个平安符?”

    赵云恬闻言五官一皱,能想象得到指甲盖儿与血肉分离时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得等我伤好以后。”

    她晃晃受伤的脚,医生给自己拔指甲盖儿的一幕仍清晰的不行,光是在脑子里过一遍都觉得肉疼牙酸。

    “那你还要来清吧喝酒?受伤了貌似不能接触酒精...”

    赵云恬摇摇头,企图甩出脑子里那血腥肉疼的画面。

    “再说吧,我今天很需要喝点酒麻痹自己。”

    沈明玉艰难地走去吧台,给自己和赵云恬点了杯度数不是那么高的果酒。

    “那你少喝点,不然伤口发炎。”

    “行。”

    酒过三巡,沈明玉的酒量本身就不大好,喝完四五杯就伏在桌上醉醺醺地抬不起头。

    喝下去的酒在膀胱堆积,尿意上头,踉踉跄跄地摸去洗手间,好在清吧她常来,喝醉了也能轻车熟路地摸进洗手间。

    女洗手间的隔间不算多,总共四个,沈明玉习惯用最后的隔间,刚关好门就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解决生理问题。

    三急得到解决,摁下马桶的冲水键,哗啦啦的抽水声有些过于大了,在稍显安静的空间里显出几分让人心慌的诡怪。

    “嘶...酒量还是不大行啊...”

    沈明玉步伐踉跄地撑住洗手台,镜子里映射出酒后醉醺醺的样子。

    她现在是头重脚轻,浑身难受,整个人像只软脚虾,几次都没摁到洗手液的泵头。

    “嗝...”

    刺鼻的酒嗝让她稍微清醒点,挤出些许洗手液清洗双手。

    酒精上头,沈明玉干脆掬起一捧冷水扑在脸上,冷意钻进毛孔,醉意稍减,抬头注视镜中的自己,头顶冷白的光线投落,打在任何一位走进洗手间的人的脸上,难免会有呈出几分不健康的苍白。

    车祸后的伤口还包扎着绷带,她伸手摸了下,微微的刺痛削减醉意,脸上不断滴落的水珠有些滑进脖颈浸到衣领里,湿乎乎地贴着皮肉。

    “呼...”

    沈明玉准备离开,天花板内镶嵌的顶灯好像出了点问题,灯光明明灭灭的让人内心发慌。

    “线路出问题了?”

    她含糊不清地嘟囔,正准备离开,背后无人的隔间门无故越敞越开,像是有谁正在门后缓慢地推开,合页处刺耳的声音如同女人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听得她牙根发酸,头皮发麻。

    沈明玉彻底清醒,乌黑的眼珠惊颤着滑到眼尾,用余光瞥向明暗光影中骤然停下的门板。

    咕嘟——

    唾液滚进喉咙,毛孔沁出细密的冷汗,心也徒然悬到嗓子眼。

    谁...是谁在那里...

    灵魂叫嚣着快逃,可极恐之下谁还能自主控制身体?

    沈明玉双腿灌了铅般地沉重,她即便想逃,浑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尽,眼睁睁瞧着头顶的灯彻底熄灭,周身陷入泼墨的黑。

    哗——

    抽水马桶发出巨响,如一声惊雷直直劈在她的心头。

    不...不对...洗手间...洗手间分明只有她...一个人...

    洗手间的顶窗透进暗淡的光线,沈明玉背靠洗手台,双手握紧台沿,指骨撑得皮肉发白。

    咯吱——

    一只青灰枯瘦的手探出隔间,手掌重重地贴在门板上,血红尖锐的指甲刮蹭着门板坚硬的表面。

    恐惧在大脑皮层炸开,沈明玉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颤动,她想逃,奈何浑身僵硬,眼看隔间里那条青灰色的手臂慢慢垂落撑在台阶上,老鼠尸体腐败后的刺激性气味直窜鼻腔。

    救...救命...

    谁...谁来救救她...

    沈明玉肝胆俱裂,堵在喉咙的尖叫在隔间里的鬼手朝她伸来的刹那,脱口而出。

    “啊!!!”

    “明玉?明玉?你怎么了?”

    赵云恬紧紧抓着沈明玉的双肩,见她涣散的瞳孔逐渐恢复焦距,悬起的心稳稳落地。

    “云,云恬...有...有...”

    沈明玉要疯了,抬高左手指向空荡荡的第二个隔间,那里分明什么也没有。

    “有什么?那儿什么也没有啊,倒是你,一直没回去,我就来厕所找你,结果就看到你怔怔地站在那儿,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

    赵云恬察觉她的异样,眼神中流露出的惊恐不像是演出来的,说明她刚才的确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

    “......”

    沈明玉吞口唾液,慢慢放下胳膊望向围在四周的陌生人,她们眼神奇怪,打量自己时像是在看位精神病人。

    “我们走吧云恬。”

    她不想引起恐慌,或是被她们认定为精神病,强压内心的恐惧,在陌生人们的围观下离开洗手间。

    “你刚才在洗手间遇到了什么吗?”

    赵云恬向吧台要了杯温水递给她,问。

    “...我...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

    她喝了口温水,勉强恢复镇定。

    “你...是不是遇到了...脏东西?”

    赵云恬不笨,更何况好朋友那种被吓到血色全无的样子,一猜就能猜到大概。

    “...我...”

    既然她看出来了,沈明玉也不好继续隐瞒下去,于是把今天遭遇的灵异事件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包括猜想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倒霉是因为那天的探险活动。

    “所以你今天才会频频受伤,还遭遇了两回灵异事件?”

    赵云恬表情沉重。

    “应该是这样。”

    “云恬,我等不及了,明天我想去寺庙一趟,你能陪我吗?”

    沈明玉扣着指甲缝,问。

    “好。”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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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4

    第十四章:李蔓蔓之死(一)

    结束酒局,沈明玉回到家把所有灯都开了个遍,光线铺满整个家才稍微安心。

    “阿远,你今天要加班要加到几点啊?”

    洗完澡已经九点多,这个点陈思远还没回来,多半还在公司疯狂加班。

    “还有一些工作没完成,大概要到十一点才能到家,你呢,感觉还好吗?头还晕不晕?”

    电话听筒里的声音能听出几分疲惫,沈明玉不想打扰他工作,临了结通话,听到那边有个女人的声音,柔声呼唤陈组长。

    “我要去忙工作了,你早点睡,等忙完这几天我们出去旅游,我就先挂了。”

    “嗯。”

    挂断电话,沈明玉思索了下刚才在电话那头听到的女人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努力搜寻记忆,脑海隐约浮现一个女人的轮廓,她...她好像是阿远手下的组员,叫...叫李...李蔓蔓?

    李蔓蔓...啊...记起来了,自己曾经在阿远发在朋友圈的组员合照见过她,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在合照里紧贴阿远,姿态颇为亲昵。

    出于女人灵敏的第六感,沈明玉觉得这个叫做李蔓蔓的女人似乎对她的男朋友有意思,不然在合照里也不会跟阿远挤得这么近。

    不过...沈明玉倒是不担心陈思远会出轨,毕竟他本质上还是个幼稚、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对于别的女人追求,他从来没有察觉到过,反倒侧面应对了那句话...偏向瞎子抛媚眼。

    “哈啊~”

    沈明玉打了个呵欠走进卧室,今天在医院奔波了这么久,加上又遇到两回灵异事件,她的体力早被耗尽,脑袋刚挨到枕头没几秒,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就从被子里传出来。

    ...

    陈思远仰靠椅背捏捏酸胀的鼻梁,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早已将他的精力耗尽。

    办公桌上李蔓蔓送的咖啡已经凉透,他随手拿起丢进垃圾桶,起身走进茶水间稍作休息。

    “陈组长,要吃吗?吃了这个就不会那么困了。”

    李蔓蔓好像无处不在,见陈思远站在茶水间休息。从上衣口袋翻出枚柠檬糖作势要递到他手里。

    陈思远揉揉太阳穴,接过她递来的柠檬糖,轻声道了句谢谢。

    拆开糖纸,淡淡的柠檬味钻进鼻腔。

    糖果扔进口腔,强烈的酸味刺激味蕾,登时驱散不少加班带来的疲惫和困乏。

    “是不是挺有效果的?”

    李蔓蔓靠着门框,认真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谢谢。”

    答复再怎么客气疏离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长此以往下去,说不定他会没那么排斥自己,攻略男人的第一步就是打消他的排斥心理,好让接下来的行动更为顺利。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些工作没结束。”

    她说。

    “嗯。”

    陈思远取下眼镜,对面水壶的反光面映出一张写满疲惫的脸。

    深夜十点四十七分,陈思远小组正式结束加班,同时也完成了上头领导要求完成的业绩指标,在所有人各回各家前,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履行了他的承诺,给小组成员放了天假,后天再去鄠安湖进行野营活动。

    “后天见,陈组长。”

    公司地下车库,李蔓蔓上车前跟陈思远挥手道别,后者没什么反应,直接忽略她钻进车里启动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趟汽车尾气与车屁股送给她。

    “......”

    李蔓蔓表情难看得像吞了苍蝇,她真的从来没见过陈思远这种对于女人有意勾引视而不见的男人,心里难受的同时不免羡慕起他现在的女朋友,羡慕嫉妒她能拥有这么优秀又专一的男人,要知道这样的男人世界上都快灭绝干净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弄到手。”

    她自信地笑笑。

    ...

    现代人有车总归还是方便不少,回家的路程仅用了十来分钟,放在平常坐地铁,起码要用上二十分钟左右,通勤时间大大减少。

    陈思远回到家换好鞋子,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的卧室门,发现床上隆起的一团,还有她专门留的一盏小夜灯,心头滑过一阵暖流,眼神瞬间温柔得要淌出水。

    他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女友,蹑手蹑脚钻进浴室清洗忙碌整天后的身体,大概过去半小时才带着身水汽去了客厅。

    高大的身躯陷进沙发,他活动两下脖颈,突然将眼神牢牢锁定在卧室床边,彼时,小夜灯恰好接触不良似的闪烁两下。

    陈思远蹙眉起身,推开卧室的门,逆光站在门口,眉眼流露出与平日判若两人的阴寒,颀长的阴影将熟睡的沈明玉完完全全地笼罩。

    呲呲——

    不停闪烁的小夜灯恢复正常,他走近床头柜,看到床边本一滩形如脚印的水渍,以及漂浮在空气中难闻的福尔马林气味,嘴角压得平直。

    呵...

    他无声地冷笑,准备回到客厅,被窝里的人动了两下,紧接着,沈明玉探出双睡肿的眼睛望向他。

    “你回来了啊...”

    “嗯,吵醒你了?”

    陈思远顺势坐下,抚顺她乱糟糟的头发。

    “没,本来就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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