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各种商铺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不过这是另外一个时空,是不可能见到谢倾尘或者顾淮的。
陆夭夭一家在京城的新居很快便安顿下来,那是一座位于繁华街区的宅院,宽敞明亮,布局合理。
一安顿下来,柳母便迫不及待想要去找自己的儿子,不过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陆夭夭担心她会出意外,便说服她留在家里,自己先行去寻找柳文宣。
坐上马车,刚走了一会儿,她闻到一股糖炒栗子的香气,遂拉开车帘一角,“停车,碧香,我想吃糖炒栗子了,你帮我去买一点。”
“是,小姐。”
碧香刚离开,陆夭夭就听到熟悉的男声,“还请公主自重,臣无意高攀,当皇家驸马,而且家中已有定亲未婚妻在等待,还请公主放臣一马。”
“若本公主偏不允呢?本公主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人敢拒绝本公主,本公主想要的也一定要得到。”
“文宣。”
认出了是柳文宣的声音,陆夭夭探出头来,果然看到了他,朝他甜甜一笑。
柳文宣回过头来,和陆夭夭四目相对。
“夭夭。”他先是一怔,随后惊喜地朝陆夭夭的马车走去。
他主动伸出手,陆夭夭就着他的手下车。
衣着华贵的公主上下打量了陆夭夭一眼,挑剔地说:“你就是柳文宣的未婚妻?”
陆夭夭这个新身份容貌确实不算特别出挑,只能算小巧精致,不过这也不影响她自信。
陆夭夭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正是,小女。我们两人早已表明心意,此生非君不嫁,文宣也是非我不娶,还望公主成全。”
公主闻言,眉头紧蹙,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悦,“哼,区区贱民,也敢与本公主争抢驸马?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长宁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柳文宣若能成为本公主的驸马,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陆夭夭依旧不卑不亢,“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无人敢轻视。但婚姻大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强求不得。况且文宣与我早就许下婚约,只等他一回来,我们就完婚的,所以还请公主放手,莫要再做有辱公主身份之事。”
柳文宣亦配合,对长宁公主道:“公主殿下,夭夭所言非虚,臣确实已与她婚约在先,臣不能违背誓言,做这背信弃义之人,还望公主高抬贵手。”
长宁公主脸色铁青,显然不愿就此罢休,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众多百姓围观,指指点点,她只能气恼撂下狠话,“柳文宣,本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等着瞧。”
说完,长宁公主甩袖而去,随行侍卫紧跟其后。
陆夭夭望向柳文宣,眼中满是赞赏。
很好,不愧是男主,没有被权势迷眼,还坚持本心。
“夭夭,你怎么来了?”柳文宣看起来完全没有被长宁影响心情,她一走,他看向陆夭夭的眼神,满满的只有喜欢和欢喜。
陆夭夭轻哼,“我左等你不回来,右等你不回来,只好来京寻你了。还好你没有上岸先斩意中人,将我抛弃,在这娶了高官的女儿。”
“怎么会?我确实是想早点回去的,只是被一些麻烦事牵绊住了。”
陆夭夭故作吃醋,“你口中的麻烦事指的不会是长宁公主吧!”
柳文宣尴尬一笑,“她只是其中一件。好了,别聊她了,我们说些其他的,你怎么来的?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我母亲可好……”
陆夭夭失笑,“问这么多,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第二个吧。”
看来他还是最担心她的安全。
陆夭夭一点也不气了,坦白道:“我举家搬来了京城,以后准备常居在这,你母亲,我也一并带来了,现在就在我家,你可以和我一道回去,见你母亲。”
柳文宣却下意识怔住,“你父母,不会不喜欢吧!第一次上门,我应该买点上门礼。”
“不必了,你和我的事,我早就和他们说了,新晋状元郎,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上了马车,朝着陆夭夭在京城新家的方向驶去。
“皇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长宁公主怒气冲冲地回到皇宫,直奔御书房,一见皇帝皇兄便委屈地哭诉起来。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长宁,你又怎么了?这次又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被你给看上了?”
长宁公主抽泣着说:“皇兄,我看上了新科状元柳文宣,可他竟然有未婚妻了,还口口声声说只爱那个女子,不肯接受我的好意。”
“柳文宣?”皇帝想到他眉头微皱,“他人品端正,秉公无私,不是那些你过往戏耍的对象。”
长宁公主气道:“人家哪里戏耍他了?这次我是真的定了心,想好好跟他在一起的。可他拒绝本公主,肯定是那贱人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他。”
第一百零六章
下毒
皇帝板起脸,“长宁,你身为公主,自小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这世间之事,并非都能如你所愿。那柳文宣既然已有婚约,你便不可强求。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皇家无礼?”
长宁公主不甘心地跺脚,“皇兄,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受委屈吗?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你何时没给过我?这次我也要得到柳文宣!”
岂料这次皇帝不想顺着长宁了,“长宁,你若要人,皇兄可以给你寻来无数青年才俊,但柳文宣既然心有所属,你便不可再纠缠。这样吧,皇兄赐你黄金千两,珠宝十箱,作为补偿,如何?”
长宁公主虽然满心不愿意,但见皇兄态度坚决,只好含泪应允。
另一边,陆夭夭与柳文宣回到新居,柳母见到儿子,激动得热泪盈眶,二人紧紧相拥,场面温馨感人。
随后,柳文宣感激地看着陆夭夭,“夭夭,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带着母亲来京城,我恐怕还见不到她老人家。”
陆夭夭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伯母也是我的亲人,这都是应该的。”
柳母拉着陆夭夭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夭夭啊,真是辛苦你了。真希望文宣快点娶你进门,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陆夭夭羞涩一笑。
一家人在新居安顿下来,开始了新的生活。
因为有那位大人物帮忙牵线,陆家的绣庄也很快开了起来,双面绣以其独特绣法很受京城大户人家夫人小姐的喜欢,所以名气渐渐大起来。
柳文宣每日忙着上朝处理公务,陆夭夭则在家中陪伴自己母亲和柳母,偶尔还会出去逛逛京城,熟悉一下环境。
然而,长宁公主并没有放弃对柳文宣的追求。
她虽然表面答应皇兄不再纠缠,但暗地里却开始寻找机会接近柳文宣,试图拆散他和陆夭夭。
一日,长宁公主得知柳文宣将参加一场文人雅集,用强权邀请主办大臣也让自己参加。
在雅集上,她故意找机会接近柳文宣,想要与他亲近。
但柳文宣始终对她保持距离,礼貌而冷淡。长宁公主心中气愤,却也不好当众发作。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陆夭夭也来到了雅集。
陆夭夭倒不是被邀请的一员,而是应主办方要求,送她绣庄新绣的一批新品过来。
不过柳文宣在这里看到陆夭夭,还是很开心,忍不住走过去和她说话。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新科状元对公主都爱搭不理的,本来还以为他故意吊着公主,拿腔作势,原来人家是有心上人,所以才跟公主保持距离的。”
“那看来是公主主动追求柳文宣,不是柳文宣攀权附贵想要当公主驸马了。”
“公主之前那些行径,谁要是当她驸马,还不得头上绿开花啊……”
长宁公主听见了那些声音,都快气疯了。
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乡下女人。
让她知道不是谁都有资格和她抢男人的。
眼下,长宁公主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雅集继续进行,文人墨客们或吟诗作对,或挥毫泼墨,一派风雅之景。
长宁公主借着品评诗画的机会,有意无意就嘲讽陆夭夭出身低,没见过世面。
不过陆夭夭并未表现出任何慌乱,进退得宜,才学虽然不是最优的,也不至于出丑,偶尔与柳文宣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那份甜蜜与信任让长宁公主更加嫉妒。
终于,雅集接近尾声,众人开始陆续离开。
长宁公主瞅准时机,拦在了陆夭夭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陆姑娘,真是好手段,能让文宣对你如此倾心。”
陆夭夭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公主言重了,我与文宣两情相悦,并非什么手段所能及。公主身份尊贵,想必能理解这份真挚的情感。”
长宁公主闻言,脸色一沉,正欲发作,却听柳文宣的声音传来,“长宁公主,夭夭是我心中所爱,请您不要为难她。”
柳文宣站在陆夭夭身旁,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之意。
长宁公主见状,心中一阵刺痛,却仍强撑着面子,“柳文宣,本公主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今日如此维护她,可别后悔!”
柳文宣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公主,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对夭夭之心,天地可鉴,无论公主如何施压,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说完,柳文宣便拉着陆夭夭的手,穿过人群,留下一脸愤然的长宁公主站在原地。
回到宫中,长宁公主开始密谋,她决定利用手中的权力,给陆夭夭的家人还有绣庄制造麻烦,迫使陆夭夭主动离开柳文宣。
先是陆母上街,被无故抢劫,划伤,又后是绣庄接不到订单,或者被无理由批量退货。
陆夭夭看着受伤的陆母,心疼不已,她稍微一查,就查出是长宁动的手脚。
“看来必须给这个骄纵过头的公主一点教训了。”
长宁接到陆夭夭请求见她一面的信。
这让她喜不自胜,还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终于让陆夭夭屈服了。
她盛装打扮出宫。
和陆夭夭约在了一家茶楼见面。
“陆夭夭,你果然识趣,不过本公主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肯离开柳文宣,我可以将你绣庄这段时间的损失都补偿给你,并且还能给你送几箱珍贵药品,给你母亲补身体。”
她都明示是她动的手脚,弄伤母亲了。
陆夭夭不动声色,“民女敬公主。”
她端起茶一饮而尽,随后示意长宁喝茶。
骄傲自大的长宁想都不会往陆夭夭会给自己下毒的方向想,也算给她这个面子,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可是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身体如同被夹在冰火两重天,冷热交替,十分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她捏着嗓子问。
陆夭夭淡淡一笑,收起了刚才假装恭敬的姿态,“我不过是往你茶水里下了毒,确保你听话而已。”
“毒?什么毒?”长宁瞳孔张大了。
“放心,你不会死,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每个月来我这里拿药,你就不会毒发,会好好活着,可是你若还想害我,我贱命一条不怕什么,公主千金之躯,难道想给我陪葬不成?”
第一百零七章
娶了她
长宁公主听着陆夭夭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个看似柔弱的乡下女子如此威胁。
身体的痛苦和内心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崩溃。
“你……你竟敢对我下毒!”长宁公主颤抖着声音,手指着陆夭夭。
陆夭夭从容不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公主,我本无意与你为敌,但你步步紧逼,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你若放过我和我的家人,不要再用那些卑劣的手段,我自然不会要你性命。”
长宁公主此刻已无力反驳,只能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好……好,我答应你,不再找你们麻烦。”长宁公主终于妥协,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屈辱。
陆夭夭见状,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长宁公主,“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你收好。以后每个月的今日,你派人来取便是。”
长宁公主颤抖着手接过药丸,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不甘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今天栽了大跟头,但更让她气愤的是,自己竟然看走眼了,误以为陆夭夭是好欺负的角色。
服下药丸后,长宁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这才冷着声音道:“柳文宣他知道你温婉外表下这么狠毒的一面吗?”
“无论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我相信长宁公主会对任何人守口如瓶的,包括他。”
“哼。”长宁气呼呼走了,仿佛只有怒火才能让她稍微挽尊。
回到宫中,长宁公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整一日。
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一个乡野村妇给制住了,对她无计可施?
不,她不愿。
要是这么轻易就认输,她就不是长宁了。
不过她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对付陆夭夭,所以没有她的暗中作梗,陆夭夭和柳文宣的生活也暂时恢复了平静。
绣庄在陆夭夭的精心经营下,生意日益红火。
陆夭夭和柳文宣的感情也与日俱增,两家已经坐下来在商讨婚期了。
两个人快要成亲这件事被长宁派来的监视者偷听,传到长宁耳朵里,她都快要疯了。
“不,难道眼睁睁要让本公主看着那个乡野贱妇嫁给柳文宣不成?本公主办不到。”
“啊——”她尖锐的指甲在名贵的地毯上划拉出一道痕迹,随后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就砸在了地上。
“哐哐哐……”又是接连好几声碎响。
宫中的侍女们吓得纷纷出逃。
皇帝得知长宁这段时间茶饭不思,也不爱出自己的宫门,人都憔悴了,下朝后领着太监和侍卫过来探望,正好碰见了被吓坏的宫女逃窜一幕。
“慌跑什么?这么没规矩!”一个宫女被皇帝身边的侍卫抓住手腕,冷声盘问。
宫女一看皇帝来了,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回答,“长……长宁公主殿下在房间里发脾气,摔了好多东西,奴婢们害怕……”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示意侍卫放开宫女,自己则大步流星向长宁公主的寝宫走去。
侍卫和太监紧随其后,气氛紧张而压抑。
推开寝宫的门,只见长宁公主坐在床边,双眼红肿,发丝凌乱,地上一片狼藉,名贵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尘味。
皇帝心中一沉,声音带着责备和心疼,“长宁,你这是在做什么?”
长宁公主抬头,看到是皇兄来了,泪水再次决堤,扑进皇帝怀中,哭诉道:“皇兄,长宁不甘心,长宁不甘心啊!那陆夭夭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凭什么能抢走我心爱的人,长宁不服,长宁真的不服!”
皇帝轻拍着长宁的背,试图安慰,:“长宁,你贵为公主,享尽荣华富贵,为何偏偏要执着于一个男子?这世间优秀之人众多,你又何必非他不可?”
“可是皇兄,皇妹心里只有他,从小到大,皇妹见识的优秀男人虽多,却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皇妹不能没有他。”长宁公主哭得更加伤心。
皇帝叹了口气,深知感情之事难以用理智说服,况且他也不愿看到长宁继续发疯,伤害自己。
“长宁,你先冷静几日,你若铁了心非他不可,皇兄会替你想办法。但你要记住,身为皇族,你的行为举止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不可再如此任性妄为。”
长宁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泪眼婆娑地望着皇帝,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吗?皇兄,你真的会帮我?”
皇帝点了点头,眼神复杂,“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接受,不可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长宁公主连忙点头,只要能让她得到柳文宣,她什么都愿意答应。
长宁将自己被陆夭夭下毒一事和盘托出,皇帝听了也是面色沉肃。
“出身乡野,竟然敢对公主下毒,还威胁公主,看来她的身份远不止一个乡野女子这么简单。”皇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不是乡野村妇还能是什么?”长宁却不肯认为她会有什么高贵的好身份。
“她的身份朕会去查探清楚,在朕查清楚她的底细之前,你不许轻举妄动。”
“皇兄,要不你下旨娶了她吧,将她纳入后宫,这样柳文宣不同意就是抗旨,会被株九族的,他一定会妥协。”
“胡闹。”皇帝呵斥道:“皇家权力是这么滥用的?”
被他一训斥,长宁也老实了,“长宁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