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样的目光让顾淮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太了解谢倾尘了，他的性子若非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不可能这样扭扭捏捏的。
“谢倾尘，我希望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将夭夭牵扯其中。”
“放心吧，我还没发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想当太子，不想做皇帝，可是那个人渣在，夭夭就没有办法安静生活，所以扶持一个傀儡出来是最简单的办法。”
顾淮知道自己看陆夭夭是什么眼神，知道自己爱是什么样子，所以他自然也清楚谢倾尘。
人什么都可以作假，唯独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谢倾尘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深情与不舍，那是自己望向夭夭时，才会有的光芒。
他意识到，谢倾尘对陆夭夭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半分。
“谢倾尘，我们之间虽然一直是对手，但在夭夭这件事上，我希望我们能达成共识。她的幸福，是我们共同的责任。”顾淮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与诚恳。
谢倾尘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当然，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夜色渐深，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最终沉默地告别。
顾淮离开后，谢倾尘依旧独自坐在门边，望着星空。
不过到了做饭时间，陆夭夭没出来，谢倾尘还是起身，走向厨房。
房间内的陆夭夭望着头顶的月亮陷入沉思。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陆夭夭打开门，只见谢倾尘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歉意。
“夭夭，吃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没进食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痕。
陆夭夭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眼中的坚持与疲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他进了屋。
两人坐在桌旁，气氛有些尴尬。
谢倾尘一边给陆夭夭盛粥，一边缓缓开口，“夭夭，我知道我今天的做法让你失望了，但我真的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想解释太多，只希望你能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能自由，生命不受任何人威胁。”
陆夭夭抬头看向他，他眼神坚定，诚恳，似乎还有泪。
“谢倾尘，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不是你认为好的东西就是对的东西。”
谢倾尘轻轻放下手中的勺子，目光深邃地望着陆夭夭，仿佛要将她的面容刻入心底。
“我明白，是我太过自私，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只要是对的，我就会坚持。”
“你，简直不可理喻。”陆夭夭快气死了。
这个人，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一丝悔改的念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倾尘，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你今天的决定。而是，我们似乎总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望着不同的方向。我想要的是简单平静的生活，而你，注定要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
“我们注定走不到一起。”
谢倾尘的心被这句话狠狠伤了一下，但他还是勉强微笑，“夭夭，多年后，你会感激我的。”
“想太多06d。”
那时候她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一百零一章
还在乎
陆夭夭别过头去，不再看他，默默地喝碗里的粥。
谢倾尘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等她喝药了粥，默默地收拾好碗筷，离开了陆夭夭的房间。
夜色更加深沉，陆夭夭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这一场闹让她知道了自己原来还那么在乎谢倾尘。
不然无论她做什么，都掀不起她心中半分波澜的。
她讨厌谢倾尘，更讨厌在乎他的自己。
陆夭夭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件事就听得谢倾钰暴毙身亡。
昨夜他死在了自己寝宫，据说为了振奋精神，证明自己的身体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他还特意找了几个美女。
他吐血，血液喷洒在床帐上，几个女人吓得尖叫，待侍卫闯进来，女人已经尖叫着四下躲开。
是太子的姬妾碧水主持大局，连夜布置灵堂，命人进宫禀报给皇上，京城上下这事才传开了。
陆夭夭当即跑去质问谢倾尘，“你是怕我们阻拦你，所以才加快了结了谢倾钰是不是？”
谢倾尘腹黑又有理，“他死有余辜，他死了，你就再也不受他威胁了。放心，比他适合当皇帝的多的是。夭夭，我昨夜认真想过了，如果你不想我扶持一个傀儡皇帝登基，由顾家监国，我可以命人暗中从宗室挑选出一个优秀子弟，扶持他当皇帝。”
陆夭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倾尘，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谢倾尘，你……你怎么能这样随意决定？扶持傀儡，挑选宗室子弟，选皇帝这件大事岂能儿戏？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百姓的安危？”
谢倾尘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夭夭，你知道这乱世之中，王法早已形同虚设。曾经我也有过统一这个大陆想法，可是那太远了，我平生是不可能做到了，现在也没这个心思，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给你一个安稳自由的未来。”
“安稳自由的未来？”陆夭夭冷笑，“你所谓的安稳自由，就是建立在践踏强迫他人身上？谢倾尘，我告诉你，我陆夭夭不需要这样的安稳自由！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去创造。”
谢倾尘的眸光黯淡了几分，他明白，自己与陆夭夭之间的鸿沟，远比想象中更深。
他缓缓开口，“夭夭，或许我的想法太过自私，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在这个乱世，只有掌握了权力，才能保护我们所爱之人不受伤害。顾家也只有将权力握在手里，他们才不会因功高震主被杀。”
“够了！”陆夭夭打断了他的话，眼中满是失望，“谢倾尘，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曾经你虽然冷漠，心中却不冷血，现在的你一切都以利益为先。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共同的语言。”
说完，她转身欲走，却被谢倾尘拉住了衣袖。
“夭夭，别走。”谢倾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陆夭夭停下脚步，回头，目光冰冷，“谢倾尘，放手。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不放。”
他有一种预感，放开手，他好像就会永远见不到她了。
“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
在这一刻，一道愤怒的男声传来。
二人同时回过头看去，才发现是顾淮。
“放开她。”顾淮低喝道。
“你没资格管我和她的事。”
谢倾尘冷冷地看着顾淮，眼神中满是冰冷。
那给人一种感觉，就算他们亲如兄弟，他也照杀不误。
顾淮深吸一口气，走到陆夭夭身边，轻声对她说，“夭夭，你先走一步。这里的一切，我来处理。”
陆夭夭看了看顾淮，又看了看谢倾尘，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顾淮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着她，但除了攻略，她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
而谢倾尘，虽然手段强硬，但她的心中始终无法完全抹去他的影子。
“顾淮，谢谢你。但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陆夭夭轻轻挣脱了顾淮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谢倾尘，“谢倾尘，放手吧。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谢倾尘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但他仍然固执地不愿放手，“夭夭，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做的事对的好不好？”
“够了，谢倾尘！”陆夭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绝，“你的方式，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自由，是尊重，是平等。而不是你背着我，各种设法筹谋，苦心经营，做你认为对我好的事。”
说完，她用力地甩开了谢倾尘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顾淮讥讽看了谢倾尘一眼，也跟了上去。
谢倾尘站在原地，望着陆夭夭和顾淮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陆夭夭的心。
自己死前想要陪在她身边的心愿也无法完成。
“夭夭，你别难过了，其实谢倾钰那个人死了真没什么不好的，大奸大恶之人，死了也是造福百姓。”
顾淮追上陆夭夭，知道她心里难过，轻声安慰。
“你不用安慰我了，这个我也明白，我只是接受不了他做事的方式。”
顾淮虽然伤心，但还是直白道：“你接受不了是因为你还在乎他吧，如果换个人这样做，你就没什么感受吧，比如我。”
“胡说什么。”陆夭夭打了他一拳。
顾淮捂着胸口，假装受痛。
两个人闹了一阵，陆夭夭道：“你不需要去忙吗？谢倾钰死了，京城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没事，谢倾尘他不是筹谋安排好了一切，京城乱不起来的，顶多这两天京城不太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懒得去演戏装作自己很伤心，索性让我父亲还有大哥过去，我就偷闲了。”
“那就好。”
陆夭夭不想搅得天下不太平，让百姓受罪。
她在现实世界就是个底层，知道底层百姓的苦。
“不过你要是喜欢我看我勤勉，我待会还是去看一下需不需要帮忙。”
“嗯，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既然没事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跟我进去，今日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第一百零二章
三次攻略
翌日陆夭夭还是去了一趟外面，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经过东宫门口，她有意停了下来，听得里面道：“皇上摆驾回宫。”
里外无论是谁，在做什么，全都跪了下来。
包括陆夭夭自己。
不过她恭敬跪下，却悄悄抬起眼，打量在内侍搀扶下坐上车辇的皇帝。
皇帝脸上略有愁容，不过很大的悲伤却是看不见。
陆夭夭心中暗自思量，皇帝对于谢倾钰的死，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哀伤，看来他并不是太在乎这个儿子。
也对，曾经被废了，说明心里已经将其割舍了，又怎么会在乎？
谢倾钰回来一场，梦一场，不过也是权力游戏的牺牲品。
等皇帝的仪仗队走远了，众人才张望着，谨慎起身。
陆夭夭这时和东宫的碧水眼神对上。
碧水的眼神并不算太友好，高傲中还带着些许敌意和挑衅。
太子之死一点都没有牵连到她的身上，也没有人怀疑她，她做事果然是个不留痕迹，又手段利落之人。
说实话，当时在皇宫，要不是她眼神给自己暗示，自己也压根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这样有心机和谋算的人，不愧是谢倾尘训练出来的人。
这样的人若之后反水，对谢倾尘恐怕是个不小的威胁。
陆夭夭回到小院，谢倾尘不在。
她扶着门框，有些摇摇欲坠。
他那么一意孤行，决定要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他。
昨天两个人闹成那样，她还以为他会有所忌惮，有所收敛。
可是他今天还是去做他认为要做的事，看来他心中也是并不怎么在乎她的吧！
心底没来由的失落，晦涩，但是她已经习惯了。
谢倾尘十年前会那样，就注定了他十年后还是会选权力不选她不是吗？
陆夭夭慢慢走回房间，觉得身体无比疲乏，她想睡了。
闭上眼，不知不觉就睡了。
本以为这是普通的一次入睡，谁知道意识竟然进入一片无垠天空。
“宿主，醒醒，醒醒，是我。”
陆夭夭心中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才发现意识进入到另外一个界面。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跟灵魂出窍似的。”
系统道：“是我将你的灵魂从你的身体剥离出来的，宿主，总部已经下发通知，为了选好了新的攻略对象，这几次接连的失败和反常，像卡bug似的，对系统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所以总部要修正这个错误，不允许再这样挑战它的尊严和权威了，它为宿主设定了一个相对轻松副本，系统可以轻松通关，通关后，不仅可以获得重生，还可以得到一百万。”
“有这么好的事？”陆夭夭难以置信，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挺倒霉，挺不顺的。
“确实如此，下面进入剧情中……”
陆夭夭再睁开眼，身处一个富丽堂皇的房子。
剧情进入她的脑海中。
她新身份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她只需要让一个穷酸书生爱上她，帮他还清欠债，供他进京赶考，功成名就就可以了。
这不比攻略阴郁疯批落魄皇子，让他当太子，或者不缺爱，冷面将军好多了？
起码不会再碰到谢倾尘那疯子了。
只是突然就消失，甚至没来得及和顾淮告别，这让她有点惋惜。
也担心顾淮因此难过。
只是来都来了。
陆夭夭深吸一口气，决定全身心投入到这个新的“任务”中。
按照剧情设定，她需要找到那位穷酸书生，开始她的“攻略”之旅。
陆夭夭换上了一袭朴素却不失优雅的衣裳，不带任何随从，悄悄出了门。
在系统这个GPS导航下，她经过一番打听和寻觅，终于在一间破旧的学堂里找到了那位名叫柳文宣的书生。
他衣衫褴褛，面容清瘦，但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果然是坚韧不屈小白花。
陆夭夭立即找到学堂夫子，表明自己想入堂读书。
起初夫子看她穿衣打扮一般，又是个女子，有些迟疑，担心她不能持之以恒而且影响学堂风气，但陆夭夭一番诚恳的话语，加之她提出愿意女扮男装，支付比旁人多一倍的学费，夫子终于被她的决心打动，同意让她入学。
在陆夭夭的暗示下，顺利成为了柳文宣的同窗。
她坐在柳文宣的旁边，一开始并没有太主动，柳文宣这种人一看就是墨守成规可能又带着读书人的迂腐，要是一开始太主动，不但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反而会被他厌恶。
陆夭夭每次上课都认真听讲，偶尔还会借故向柳文宣请教问题，以此增加两人的交流机会。
柳文宣看她读书努力，也愿意教授她。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课余时间，陆夭夭会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自己家中父母严苛没有自由，也没体验过什么新鲜事，引得柳文宣十分同意。
这日，夫子下午家中有事，不授课，柳文宣终于答应带陆夭夭去他家中游玩。
柳文宣的家位于城郊的一处简陋院落，虽然破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院中几株野花随风摇曳，透出一股不屈的生命力，正如他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