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时晨一愣，想问哪个滨大，又怕显出自己太心急了。方落西看她一眼，说：“滨城大学。”“你不是出国了吗？”
方落西撩起眼皮，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不紧不慢地反问，“谁说我出国了？”
时晨这会也知道自己多嘴，低头看着碗，手上搅着米线，然后抬头直视，支支吾吾，呵呵一笑，“就听说的啊，八卦嘛。”
“雅思过期了。”方落西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反而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
什么玩意？
就这，这叫什么事。
时晨想到当时他落寞地在河边买醉，忍不住腹诽，别不是过期是考不过啊。她也没问，低头吃着米线，想要把这事翻篇。
她一边吃一边想，滨城大学的遥感专业也是排名第一，没听说他是保研名额，应该也是自己考的。当时她不知道从哪听说，他要跨考计算机来着。不知道他怎么没出国，看样子应该还是学的老本行。
汪婷玉看了眼手机，要到点了，便跟他们说了一声，准备先走。她端着餐盘离开，时晨打了个招呼，又埋头捞着米线。
方落西看着她低头认真捞着碗，碗里边只剩下汤，也看不见还有什么，便轻声一笑，“没吃饱？”
时晨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跟她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只剩汤的碗，脸一红，“吃饱了。”
“可以再去买些别的等我。”方落西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毕竟学妹大方的很，我还要吃很久。”
时晨有些无语，怎么还要叫她学妹，暗自觉得这人可真是没有眼力见，非往人家伤口上戳。那还不是怕他觉得她小气，现在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她又不知道男生的饭量有多少，她吃一碗米线，总不能让人家也只吃一碗米线。
“你吃不完可以剩下。”时晨好心提议。
“那不行，不能浪费粮食。”方落西看她一眼，语气吊儿郎当，“也不能白瞎学妹的心意。”
时晨无语，心说那你吃吧。
她是真的很想走，但又不好意思把人单独扔在这里，毕竟现在她是主，没道理让客人在这，虽然也不是她邀请他来食堂吃饭的。
他吃饭很斯文，速度也不慢，大口吃饭也不觉得粗鲁。时晨就在对面看着他，一时忘了移开眼。
方落西放下筷子，矜贵地擦了下嘴角，抱臂后仰，好整以暇地嚣张，“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别怀疑，就是你让给他的！
咳咳，下面到了播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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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时晨下午没在办公室呆太久，早早的回到了宿舍，晚饭也是随便点了外卖应付。
收拾完外卖的垃圾袋子，时晨靠着座椅安静的坐着，宿舍里只有她一人，空气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她看见桌角上放着刚到货的本子，伸手拿到了眼前。
原先时晨烦躁的时候喜欢在纸上画坐标系，有种重新定义起点的感觉。她手指随意转着笔，落笔前，她看着崭新的本子又犹豫了。
粉色的皮套上印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纸张是光滑的米黄色，摸起来手感很好。
时晨心里一团乱麻，感觉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期。笔尖垂落一滴墨水，在干净无暇的白纸上留下一点污渍。她眉毛微皱，拿着笔沿着墨迹展开。
——我今天遇见他了。
时晨笔尖顿了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提笔。
——好像应该说是重逢更好。惊讶大于惊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晨原本以为在自己长久的备考期间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未来的生活将彻底抹去这个人的身影，她心痛过，却无能为力，只能别无选择的接受。
只是，上天好像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一年后的现在，他们遇见了，像是最初那样，沿着轨迹发展，如同陌生人初见一般打招呼，介绍名字。
他的变化不大，但却在时晨心里有关暗恋的瘠土，彷佛得到了一小点甘霖。只是甘霖落在了伞上，伞下是需要浇灌的幼苗，被生生夺了命脉。
时晨想了很多，走马观花的想过了自己的大学四年，她想既然还是一样的结局，那就不要重蹈覆辙。这次重回起点，她一定要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我想，注定是悲剧的故事，还是要从头掐断，这样那个独角戏的演员可以演完完整的一套戏。我们终将走向不同的终点。
——时晨，要做个聪明的小孩子。
时晨收拾好情绪，持续遮盖自己内心的心思。中午的时候她了解到，滨城大学和研究所的项目合作去年就开始了，等合作结束，滨城大学遥感团队的项目帮扶人员离开，他们又回到了原点，这样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想明白这一切，时晨感觉轻松了不少，甚至还拿出来电脑，分析起自己没看完的论文。
只是她没发现，心上好像覆盖了一层看不着摸不见的迷雾。
时晨第二天起来感觉神清气爽，收拾好东西，拿着电脑赶去了办公室。上楼时遇见了方落西，她还主动打了个招呼，“早。”
方落西看了她一眼，眉毛一挑，“早。”
两人并排上楼，方落西挨着楼梯扶手一侧，时晨站在他身边，远看跟一副水墨画一般，只是意境一下子被后面的不速之客打破。
“方落西！你大爷！”一男生气得喊了声，又刻意压着音量，咬牙切齿的，“你属驴的，跑那么快投胎吗？”
这话算不上好听，时晨停下瞪着眼侧头看向方落西，只见他无波无澜，侧头看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说：“子不教，父之过，见谅。”
时晨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乐，余光瞥见追上来的身影，她止住笑意，低头看过去，看见跑过来的人，语气惊讶，试探地开口，“井立涵？”
跑来的男生扶着右侧的扶手轻喘了两口气，听见自己名字，直起身看过去，也惊讶喊了句，“时晨？”
时晨让开点位置，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方落西，开口问，“你俩一个学校啊。”
井立涵缓过那股劲来，斜靠着扶手，“对啊，在这遇见，缘分啊！”
方落西没理他们，转头上楼，时晨他们见状也跟着上去。楼梯位置不宽，时晨快走了两节台阶，避免堵住，刚好站在方落西旁边。
方落西瞥她一眼，语气听不清情绪，“他不也带着口罩呢？”
时晨听见往后看了一眼，没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眼神迷茫，“对啊，我们这里管的严，不带口罩不能进来的。”
方落西嗤笑一声，两步并三步的上楼，留下轻飘飘一句话，“那怎么就他特殊呢？”
时晨摸了摸头发，还是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忘了抬腿，后边井立涵已经追上来，随口问了句，“他又要干嘛去了？”
她一脸无辜：“不知道啊。”
几个人不同楼层，等跟井立涵告别后，时晨又独自爬了一层楼，拿着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开始敲论文的一天。
下午临走前，时晨手机发出一阵特殊的铃声，是她特意为她导师设置的。她头皮一麻，暗自庆幸，还好没走。
她导师是个挺严肃正经的老头，平常偶尔开个玩笑也是冷笑话。但是时晨见到他就发怵，是那种对老师的天然敬畏感，就还没能练就成她师姐师兄能笑着跟导师打哈哈的境地。
时晨没磨蹭，收拾好东西赶了过去。进门前，她礼貌了敲了两下门，听见回答之后才推门进去。
她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她导师端着保温杯吸溜着热水，时晨隐约能看见杯口冒着的飘渺热气，她甚至还有些怀疑，这次保温杯里也是水果茶。
之前听着师姐八卦，说韩导的水果茶都是师娘亲手配的，都是爱的心意。
“资料都在那边。”韩导靠着椅子随手一指，“一桌子都是，你拿走吧，回头你再发给别人。”
时晨看着靠门桌子上的一摞文件，半个手臂高，眉眼一抽，顿时觉得前路艰险，想到她今天电脑里的论文还没看完，头疼更严重了。
她拿完资料，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办公室里不只一个人。里面靠窗的桌子旁还坐着一个男生，带着金丝边眼镜，认真看着电脑。
关键，这人她还挺熟。
方落西注意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眼镜从屏幕前移开，冲着对面微挑眉头，见对方避开，又垂眸看向键盘。
时晨看着他带着金丝边眼镜，平白又多了几分蛊惑。他老师正在接电话，她也不能直接离开，索性随手翻着自己刚拿的资料。
韩导挂了电话，才对时晨招招手，介绍她认识，“这是康鑫老师的研究生，跟咱们课题组的研究也有交叉，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拓宽一下知识面没什么坏处。”
时晨有些惊讶，但是面上倒是不显。她虽然不是遥感专业的学生，但康鑫老师的大名也是听说过，算是金字塔尖上，教科书本上的那类人。
没等她惊讶完，韩导已经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文件包，跟他俩说了句，“这次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赶着回家去。”说完又跟时晨说了句，边指着方落西，“你们去吃点饭吧，叫人带他也尝尝咱们西淮的特色。”
时晨想，别说她才来西淮几个月，她就是在崇浦呆了四年，也不知道崇浦的特色餐馆都在哪里。
她还没想完，韩导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时晨看着半关的防盗门，有些羡慕。到了韩导这个年纪，还能跟伴侣相处的如此甜蜜，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时晨转头看向方落西，他已经把金丝框眼镜从鼻梁上拿下，老神在在问了句，“想什么呢？”
“羡慕啊。”
方落西问她：“羡慕什么？”
时晨摇摇头，只说了一句，“可以吃饭了。”
羡慕可以回家吃饭，羡慕能在经历了岁月蹉跎和工作劳苦过后，还能回家在独属自己港湾享受一抹暖色。
“走吧。”方落西起身向门口走去，他一手推开门，往后看了一眼，“晚上吃点什么？”
时晨脑子一片空白，越发的感觉到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但身后有没有退路，硬性任务却又不得不完成，“你呢？”
“看你，有什么想吃的？”方落西关上门，跟在她身边，“或者平常吃什么？”
时晨来西淮几个月，只跟室友出门在附近大学城吃几顿饭，许是她们几个谁也没有选饭店的天赋，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她只小声说了句，“食堂。”
方落西看她一眼，时晨也有些羞赧，总不能今天还领着人家去食堂应付一顿，刚准备拿出手机，准备搜一下大众点评，思索着能点的菜式，火锅、烤肉还是炒菜。旁边人便做了打算，“那跟我走吧。”
时晨跟着他走出校门，提前约好的网约车已经停在路口。方落西拉开后座门，示意时晨先进去。
时晨坐下之后，往里挪了一点，方落西紧随其后，拉上了车门。密闭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更加拥挤，陌生的气息瞬间布满在她周围，他长腿无处安放，倒有几分委屈。
“安全带。”
方落西没听清，歪头凑近问了句，“嗯？”
鼻腔发出发出低哑的闷声，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尽管他可能没这个意思，只是下意识地询问。时晨却感觉到一片羽毛轻轻蹭了耳骨，泛着酥麻，刺激着脆弱又敏感的神经。
时晨没抬头，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安全带。”
方落西这次听清了，懒懒往后一靠，长腿屈着，散漫的吐了两个字，“没事。”
时晨一板一眼：“规定。”
她没说谎，西淮的交通规则就是不仅前坐系上安全带，后座也要系上安全带，儿童坐在安全座椅，司机也会开口提醒。
方落西看她两秒，见她眼神不避不让，对视了两秒终是妥协了，拉过另一侧的安全带扣上。见他扣上之后，时晨就没再看他，侧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西淮的夜幕像是扭捏的小姑娘，磨蹭半天才露出一点苗头。街边两侧的路灯模糊亮起个光晕，灰蒙蒙的天空下尽是赶路的游子。
时晨看着往后飞逝的陌生街景，压根不知道他会推荐个什么餐馆，看样子离学校也不算很近。
方落西上车后就靠着背椅养着神，歪头看了眼旁边的女生，又阖上了眼眸。
若是按照以往，他现在大概率已经回宿舍直接睡觉了，或是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过去，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带人跑这么远，只是为了吃个饭。
他活得精致，也过得糙。有条件的时候半分都不会委屈自己，没有的话也能随便应付过去。
原本一天的忙碌，疲乏，现在只是简单坐在车厢里就能缓解，方落西觉得时晨有股魔力，能让人心静。
安静，话不多，就像之前他接到电话跑到河边喝酒一样，但是就坐旁边，一句话不说，让他感觉到一点人气，感觉还有人陪着，他不是孤独的。
导航播报行程结束，时晨推门下车看着附近的街景，好奇的往四周看了看。前面一个小巷路口，没有路灯，阴森森，但听着又有很多人，吵吵闹闹。
时晨往后看了结完账的方落西，问，“这是哪里啊？”
方落西收回手机，垂眸看向四处乱看的人，心生了挑逗的心思，语气轻佻，“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注意哈，陌生人的邀请不要随便答应。
方落西：我算陌生人？
你以为呢，人都不记得你
今天废话多一点，距离方落西不再孤单一人……还要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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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时晨仰头看着他没说话，夜色深沉，她甚至能清晰看到他墨色眼眸中的倒影，不是别人，是她。
懵懂又不设防的眼神让方落西喉间微痒，他伸手轻拍了一下觊觎很久的发顶，往前走了两步，“给你长点记性。”
听见后面追上来的脚步，他喉结微滚，摩挲了一下手指，刚刚软缎触感还没有挥去，唇角溢出了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轻笑。
时晨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触碰，头顶的压迫不轻不重，但存在感十足，眼见他要丢下自己往巷口走去，她来不及思考心尖的上的波荡，快步追了上去。
墨色掩盖住他的身影，时晨看得不太真切，以为他已经走进去了。正打算拿出手机照亮一下，就见一束光照在地上，避开她的眼睛，前路照的清晰又明亮。
时晨攥着手机看过去，只见原本进了巷子的男生，站在巷口一侧，举着手机灯光，照在了时晨脚下。
时晨看着脚下的一束光，不远，但很亮，亮到她能看清脚下凹凸不平的路面和横亘在中间的小石子。
她快步走到他身侧，方落西的手机灯光又换了个方向。时晨抿了抿嘴角，低头看了看脚尖，说：“你没走啊。”
方落西觉得有些好笑，他带出来的人，他能走到哪去。似乎窥见了她的内心，故意说了句，“没走。”
时晨刚松一口气，又听见一句，“我又不是没良心。”
时晨：“……”
她也没说他没良心啊。
巷口似乎类似一条街的后门，商铺少，人流量也小。穿过那段巷子，他们拐进了一条商业街，两侧商铺紧密排列，灯火通明，店家热切的叫卖声，像是专门的小吃街。
时晨犹豫地看了一眼方落西，似乎也没想到他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像这种专门的游客打卡点，显然不太适合他们这种正经吃饭的人。
城市自然没有因为夜色降临而短暂进入休眠状态，这会的小吃街也算不上顶热闹的，小巷处也只有零散的游客。大一那年，他们一宿舍去崇浦的网红小吃街，人挤着人在里边走了一圈。
时晨没想到他会来这里，暗自苦恼着办砸了导师交代的任务，辜负了她导师的一片信任。她想问问这是要去哪里，等会吃什么。可总觉得要是问出口，好像是在抱怨他的决定。索性就安静地任他当向导。
方落西熟门熟路的带着她拐了几个路口，看了眼跟在身旁时晨，说：“我带你逛逛西淮的特色？”
语气虽是疑问，但话里却满是肆意。
看着他背影，时晨想，他怕是比她熟悉这里多了，单是这七拐八拐的小巷子，她就分不太清。她只喜欢看着别人辛苦，自己心虚的享受成果，断没有探店这样的闲情逸致。
“来西淮这么多次，也就这家让人惦记。”方落西站在外侧，隔开并不算拥挤的人群，“还不能知道能不能赶巧，带你去尝尝？”
时晨点点头没什么意见，安静地走在他身侧，享受着他所隔开的安全区域，自然也就忽略了一侧的喧闹，和脚下时不时亮起的手机灯光。
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巷口，俩人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口。时晨想起之前宿舍里说的方落西，俨然跟这家连名字都没有的店铺大相径庭。
小吃街的店铺哪家不是复古的门牌，在加一个老字号的锦旗。唯独这家连个名字也没有，最外是掉了漆的木门，门口还用桌子挡上。一侧的玻璃上贴着一张打印纸，写着本店不接受堂食。
方落西显然也忽略了这一点，倏地看见那页纸，揉着后颈低骂了句，“忘了这茬。”
许是鲜少见到他这么狼狈的一面，时晨低头闷闷地笑了两声。一旁方落西看到她这样，似是也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时晨咳了咳嗓子，指着一旁不远处的公共木凳，“我们打包就好了，去那边坐着就行。”
“行，等下次带你吃别的。”
时晨看着菜单没说话，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吧。
那张贴着不接受堂食的打印纸旁边还贴着一张，美其名曰菜单。说是菜单，其实简单明了印着三行字，最后一行还用马克笔狠狠划了一道。
店铺唯二的两种餐食，一是醪糟汤圆，二是手打鱼丸。时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点了一份鱼丸。
“香菜，辣椒？”老板娘调着汤料，分出心问了一句。
方落西转头眼神询问，时晨点点头，“都要一点。”
方落西还保持转头的姿势，像是随口问了句，“可以吃辣？”
时晨如实回答，“可以。”
伴随着转账成功的一声播报，方落西收起手机，“我记着，你之前不太能吃辣椒的。”
时晨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她不能吃辣，之前的她的确避辣椒如蛇蝎，现在她已经可以坦然接受，甚至能在灼辣的口感中尝出一丝椒香。
崔郜月没有骗她，好像人对辣椒的耐受程度并不是天生的。很少吃辣椒的人，辣度阈值就像一片未开发的领域。
时间长了就能接受，一样的道理，有些人，有些事，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时晨走到座位上，拿着消毒纸巾仔细擦了擦座位，然后坐在一角看着店铺方向。方落西走过来的时候，一手拎着两个袋子，身后是店铺的橘色照明灯光，她眯了眯眼，再看时，人已经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