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皇上脸色沉得可怕。“皇姐,你可知卫国公已经回京,他眼下怕是时日无多了,你当真寻不到解药吗?”
长公主惊讶得瞪眼。
“皇上又找到本宫这儿来,还笃定本宫一定有解药,本宫连卫国公所中何毒都不知道,又何来的解药。”
长公主面上带着不悦。
“莫非,皇上当真以为,这毒是本宫派人所下。”
“皇姐,你与魏玄有宿怨,你素来瞧他不顺眼,认为朕过于信任他,迟会有动朝廷根基,可你要知晓,当初大月与大梁那场战事,还是魏玄才胜的。”
“若不是魏玄,现在边关还在打战,四处皆处动乱,朕又如何守好这江山。”
长公主却不以为意。
“皇上,魏玄是个武将,上阵杀敌,那是他的本分,便是大月没有魏玄,也还有别的武将,皇上如此信任重用他,对别的武将而言,又有何公平可言。”
长公主厉声道。
一如教训当初还没有上位,事事听她的懦弱小皇子。
“皇上,你莫要被魏玄所蒙骗,大月有的是人才,他不过是借了老卫国公的光,否则,凭他一己之力,如何能有眼下的成就。”
一提老卫国公,皇上的心里更难受了。
老卫国公和卫清也是战死沙场。
“皇姐,魏玄的父兄,都死在战场之上,他们都是善战之人,卫国公府没有一个平庸之辈,朕希望你能拿出解药来。”
“皇上此话何意,这是在逼本宫不成?本宫没有解药,便是有,凭他魏玄处处与本宫作对,本宫也绝计不会拿出来救他。”
她岂会挖坑让自己跳。
只要除掉魏玄,谁还敢与她作对。
谁还敢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
这个皇位是她助皇上上位,尊荣必有她一份。
“皇姐,你莫要害朕少一良臣,让天下百姓少一护国良将。”皇上难得可见的怒了。
曾经无论长姐对他提任何要求,他都允了。
当初皇姐对魏玄下药,还让他下旨赐婚,他也赐婚了。
想着不过是让一女子嫁给魏玄,凭魏老夫人与魏玄的能耐,自是能镇压得住。
可这一次,是要了魏玄的命。
“皇上,你不能只认魏玄一人是良将,满朝文武那么多可用之才,你不能视而不见,本宫可向皇上举荐几个,你且用着。”
“皇姐,你可知,英国公都招了。”
“那负心薄性之人,说的话可信吗?他胆敢背着本宫在外头养外室,还生下两个野种,皇上,这样的人,你为何还能信他,他背叛本宫,就是有负皇家。”
皇上彻底无语。
言语上,他本就不是皇姐的对手。
皇上一无所获,气冲冲地回宫去了。
长公主也被他一番话气得不轻。
“他就偏心吧,一颗心全都偏向魏玄,魏玄与他有血脉亲情吗?也不想想,本宫才是他的亲姐,一母同袍的亲姐。”
长公主怒摔了一地的瓷器。
没有人敢多说半句。
*
富然一回京,尉迟家的都来了。
尉迟随,沈奉安匆匆来见女儿,如今魏玄成了这副模样,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路上发生的事,鸣修全都写信告知,他们都知道了。
现在只知魏玄命不长久。
他们可怜的女儿就要变成寡妇。
这倒是无所谓,他们可以将女儿接回许州,离开这个伤心地。
探望过魏玄之后,沈奉安就一直接着富然的手不放。
“欢欢,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你若是气了,恼了,你发火也好,打骂也好,娘都能受得住,可千万别再离开了。”
沈奉安在女儿离京的这段时日,简直度日如年。
她想要亲自去寻,特别是在儿子写信回来,已经找到女儿,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江南,去那个叫南湘的小镇上。
哪怕在那儿陪着欢欢过日子,她也愿意。
可她的身体太弱,不再适合长途跋涉。
尉迟随说什么也不让她去,怕她还没找到女儿,自己就倒下了。
“是啊,欢欢,错在我们,你千万别让自己难过,从京城到江南,那么远的路,一路奔波,多难。”
尉迟随叹息一声。
当初也是他们疏忽了。
“是我一时任性,与你们无关。”富然摇了摇头,“下回我会注意的。”
下回?
沈奉安的脸色当时就白了。
她抓着富然的手,紧了又紧。
富然觉得不适,眉头微蹙。
“不,欢欢,若当真有下回,你告诉娘,娘跟你一道去可好?”
什么?
带她一道,开什么玩笑。
那还走得成吗?
富然瞧她紧张的模样,也知道不是做假的,她是真的关心自己。
人心啊,本来就复杂,当初失望于他们的不信任。
现在觉得,在魏玄的生死面前,这一切,反倒显得微不足道。
“爹,娘,不会有下回了,若当真要离开,也不再偷偷的走,会提前告知你们的。”富然允诺。
沈奉安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她还是紧抓着女儿不撒手。
富然看了看她。
“娘,你能先松开我吗?”
“松开你?你要上哪去?”沈奉安立刻紧张起来了,“娘跟你一道去。”
第235章
哭死了
“我去看看魏玄醒了没有。”
提到魏玄,沈奉安不说话了,若是魏玄当真没救——,只可怜无忧这么小就没了爹。
更可怜的是魏老夫人,卫国公府一门怕是绝了。
魏念和无忧皆无法承袭卫国公府的门楣。
“也好,你去看看魏玄醒了没有,娘也去看看老夫人情况如何。”沈奉安叹息一声。
尉迟随则去看了外孙女。
魏玄醒了。
他近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无非就是为了休养生息,保存体力。
花陌那里,已经有了眉目。
只是解药未真正到手之前,不宜声张。
他等着解药续命。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富然倒了茶水,端到他面前,魏玄睡了半日,口的确是有些干了,“厨房里热着食物,你吃一点,快到吃药的时间了。”
花神医留下来的药还没有喝完。
一旦用尽,再等不到花神医,只怕是要凶多吉少的。
“嗯。”魏玄懒洋洋的。
富然让小宁子去厨房端了吃食过来,药也差不多了,就在院子里煎着。
饭食送上来,魏琳也跟着来了。
她的眼睛也哭得红红的。
在得知魏玄有可能会死,她是一点也不相信的,魏家上下,只有二哥的命硬,他在战场上那么凶险都死不了。
怎么这会就会死呢,二哥若是死了,魏家怎么办?
她和娘怎么办?
魏琳一下子就恐慌起来了,焦虑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父兄去世时,她伤心,难过,可也知道家里还有娘,还有二哥,还可以撑起门楣。
她嫁进沈家,还有夫婿,还有婆家。
可如今,她已经不是沈家妇,沈宴娶了别的女人,若是二哥真有个万一,她和娘如何撑得起来t?。
念儿还那么小,无忧就更小了。
一旦二哥有事,只怕富然会直接带着无忧走的。
“二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再也不任性,我以后乖乖听你的话,不闯祸,不乱说话,沈宴我也不要了,他娶了别的女人就让他和别人好好过,我不怕的。”
魏琳边哭边说。
自沈宴与尉迟欣欣成亲后,她隔三差五的去沈家闹,指责沈宴负心薄性,是个寡情之人。
指责沈宴与尉迟欣欣早在他们未和离之前就有了首尾,这才如此快的嫁进沈安。
这几个月,她做了许多事,搅得沈家家宅不宁。
她可以察觉得出来,沈宴对她已经全然没有耐心,心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有的,怕只有痛恨,厌恶了吧。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尽如何讨人厌。
想她堂堂卫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兄长们手上捧着长大的娇千金,为何成了人人厌恶的那一个。
“二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魏琳一直哭哭啼啼的,这一次,她依旧是怪富然的。
要不是二哥去江南找她,怎么会着了别人的道,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可她知道二哥不喜欢她说富然,那她就不说了。
经过几番巨变,魏琳的心境,终归还是有了变化。
“够了。”富然都听不下去,魏琳哭哭啼啼的不但影响他休息,更影响他的心情,病人的心情最重要,“大小姐,你别再哭了,瞧你,声音都哑了,快回去休息吧,你二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轻易有事的。”
“我没哭。”魏琳用力的抹掉自己脸上的泪,“二哥,我陪着你。”
魏玄淡淡抬眸。
妹妹自幼娇纵,也不是一朝一夕。
魏家二子一女,最小的女儿自然是最疼爱的。
“这里有你二嫂,你去陪陪娘,告诉她,我没事。”魏玄道。
魏琳只好点头。
娘那边,比她还要伤心难过。
她真的怕娘撑不下去。
“好,我去陪着娘,等娘缓一缓,我陪娘过来看你。”
魏玄点了点头。
富然端着饭,见他有气无力的,只好亲力亲为的喂着他吃。
必安与她实在不对付,现在必安也换岗,不会出现在附近。
高免更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至于小宁子——
还要在外头守着药。
她现在还是他的妻子,喂他吃饭,喝药,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富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头,照顾病人而已,更何况,他可能要死了。
想起他有可能会死,她的心就会堵堵的,呼息不太顺畅。
她一点都不想他死去。
魏玄还是很配合的。
他吃饭不挑食,喝药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咽下。
那汤药的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富然光闻着味,都有一股想要吐的冲动。
可一想到,这药能为他续命。
什么味道都能接受了。
“还好吗?”小宁子将东西收了下去。
魏玄懒洋洋的抬眸,富然看得心惊胆颤的,他不会是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他的额头,随即反应过来,他不是发烧,他是中毒。
“再歇一歇。”她扶他躺好,“有事就叫小宁子,小宁子在门外。”
魏玄躺下,半眯着眼,拉着她的手。
“你不陪我?”
“陪的,你先睡一会,我去看看无忧和你娘,一会再过来。”冬娘随她离开了一段时日,回京之后总是要回家一趟的。
看看她的家人和孩子,还要送些银钱回去。
如今无忧虽不需要喂奶,可她已经习惯了冬娘的照顾,若是冬娘还能继续留在卫国公府,也要与家人那边商量妥当。
现在无忧由府里的嬷嬷照顾着,雨滴一旁看管着。
离开了几个月,初时无忧还是有些陌生的,不过,小孩子的适应能力的确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