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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也没等到魏玄的应声。

    富然自己进了屋,夜深,有风,她将门带上。

    “魏玄,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我让高免去请大夫。”大半夜的,他不好好休息,坐起来干什么?

    魏玄闻声,睁开半眯的眸子,眼里微红,一瞧就是没有休息好。

    “你去哪了?”他的唇,白且干。

    “醒来时肚子饿,去吃了些东西,瞧着天色不早,就想继续睡一会,你这边有必安照料,我就没过来了。”她解释了一番。

    魏玄没有与她计较这些。

    她肚子饿了,自然该吃东西。

    他抬起修长的手,招了招。

    “过来。”

    富然又上前几步,已经靠到床前,再往前,是要直接上床了。

    “怎么了?”她伸出小手,覆在他的额上,他也不知道被花神医放了多少血,一看就是失血过多,体温过低的,“你会冷吗?你的体温比我低这么多。”

    魏玄握着她的手没有放。

    她的手很软,也很暖。

    握起来就很舒服。

    “陪我。”他又半眯着眼,显然将眼全部睁开,对他来说也是件费劲的事。

    富然无语了片刻,还是依言,继续陪着他睡。

    这一次,她为自己争取了大一点的位置。

    她怕睡到天亮,自己半个身都麻了。

    魏玄能移动,往里移了些。

    这一回,依旧是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富然好言相劝:“我睡觉不太老实,万一压着你的伤口,又要重新处理,你躺好,我不走,留下来陪着你。”

    她还当他是害怕一个人睡。

    可魏玄将她往怀里压了压。

    “一点触碰,我还经得起,你全身软软的,暖暖的,抱着很舒服。”他将自己的下巴置于她的肩上,“睡吧。”

    富然一时之间睡不太着,他说这番话当真是要让人误会的,什么软软的,暖暖的——

    哦——

    灵光乍现。

    他这是中毒之后,放血的后遗症,畏寒。

    他需要个暖宝宝——,现在她就是他的暖宝宝,躺着她的身体的确微凉。

    罢了,看在他受了那么重伤的份上,这点她还是忍了。

    富然没敢乱动,直挺挺地在他的怀里躺着,直至她睡着了,身子才软了下来。

    魏玄却是没有睡沉的。

    他伸出受伤的手,调整了她的睡姿,让她与他面对面。

    她的睡相一直都挺好的。

    睡着之后,通常不爱乱动,有时一夜也动不了两次。

    都是他动她。

    他受伤之后,的确有些畏冷,倒不至于非要抱个人才能睡。

    抱着她,让他觉得温暖,不止是身体上的。

    是心里的满足感。

    不知何时开始,他的怀里,只想塞满她。

    第228章

    说服她

    富然许久没有睡得如此舒适的安稳觉了,自从开了早点铺子,她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准备,接下来的大半日都是忙得团t?团转的。

    这两个月,她的早点铺子就没有关过一天门,纵是下午能补个觉,那也和一夜睡到自然醒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睡眠好,让她精力充足。

    觉得自己哪哪都畅快。

    她的心情也很好。

    魏玄在她动弹的那一刻也醒了。

    睡了一晚,他的身体也稍稍觉得舒适了些。

    “魏玄,你也醒了?”她不知何时转了身,与他面对面,抬头也只能看着他的下巴。

    不过,他置于她腰际的手动了。

    不知为何,这男人就喜欢这样的睡姿。

    以前在国公府是这样,现在受了伤不太方便,他还要这样睡。

    之前还让她误会是自己滚到他的怀里的。

    “醒了。”他没睁眼,只是懒洋洋地道。

    “那你松开我,我要起床了,一会你吃点东西,就要喝药了,一日三顿,一顿都不能少。”富然对花神医留下的医嘱还是记得牢牢的。

    魏玄这才收回自己的手。

    在她离开的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怀里空空的。

    那滋味,让他有些不悦。

    他抬眸。

    盯着她。

    富然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穿上鞋,一回头,发现魏玄正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盯着她,她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她非常有警觉性的往后退了两步,“我告诉你,要是晚上碰到你的伤口,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提前告诉过你,我会乱动的。”

    是他自己不听,怪谁。

    “你在说什么?”他懒洋洋的道。

    “难道不是这个?”富然嘀咕,“那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要是我胆子再小点,能活生生被你吓死。”她抱怨。

    朝外喊了一声,必安推门入内。

    “你过来照顾你家主子吧。”富然就要走。

    魏玄不满。

    “你去哪?”她说的是什么话,这是要撇清与他的关系吗?他是她的丈夫,“我要你过来陪着我。”

    “有林护卫,他力气大,也听你的话,而我,我还要去照顾无忧,你忘了,我们还有个女儿,才几个月大。”她提醒他。

    魏玄只是中毒,又不是傻了,岂会不知。

    若是她去做别的,他定是不高兴的。

    但她是去照顾他们的女儿——

    罢了,他总不能和女儿抢人。

    “晚些带着无忧一起过来。”魏玄闭眼吸了一口气,体内的毒素封存,并不是件毫无感觉的事,“我也想好好看看她。”

    富然没有拒绝。

    “好,你等着,晚些我带她过来。”

    富然和尉迟鸣修,巧儿,冬娘,还有阿林,程江一起用的早饭。

    阿林和程江都在养伤。

    巧儿的伤势稍微轻一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国公爷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康复?”程江问。

    若是国公爷康复了,他就要办正事,回京城。

    到那时,只怕富然也要随他一道回去。

    那他和阿林呢——

    他们不太好跟着一起回去。

    “还养着呢,中了那么歹毒的毒,一时之间不太好解,不过,花神医交代过,只要按时按量服用他的药,再过个十日,就能行走了吧,当然比不上以往,至少不需要一直躺在床上。”

    富然道。

    众人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国公活着就是件顶好的事。

    “等他回了京城,再让太医瞧瞧,说不定宫里存了好东西,能找到解药呢。”尉迟鸣修道。

    宫里有宫里的御药房。

    那里存的可都是极其珍惜的药材。

    各地进贡的,各番国送来的,那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以魏玄的身份,定能寻得几味好药。

    “或许吧,等他好一点,办好正事,就会回京去。”

    “那你呢?”尉迟鸣修定定的看着富然,“妹妹,你也随我们一起回京,爹娘还在京城等着你,这一趟,你出来吃了不少的苦,你真的该给个机会,让我们好好的补偿你。”

    他继续道。

    “欣欣已经嫁给沈宴,从今往后,她就是慎国公府的人,尉迟家养她一回,也算对得起她。”

    提到尉迟欣欣嫁人一事,尉迟鸣修的脸色微微一变。

    有些事他没有在富然面前挑明了说。

    实则,一番查探下来,那药,好似真的与欣欣有关。

    他们也不相信是尉迟欣欣给沈宴下了药,好让沈宴负责。

    “沈宴如何?”富然倒是不在意尉迟欣欣如何,她觉得沈宴这人还不错,摊上心机重的尉迟欣欣,日子定是不太好过的。

    尉迟鸣修摇了摇头。

    眼里有愧疚。

    “他现在也是过得一团糟,魏家大小姐时不时的找他们的麻烦,现在整个京城都以为是沈宴负心薄性,因为想要娶表妹,才早早想方设法与魏大小姐和离。”

    这个——

    众人听着,也觉得有理是说不清的。

    这口大锅,沈宴是要背着的。

    百姓们不会轻信,会觉得谣言更可信。

    “所以,京城这么乱,我回去做什么呢?”富然微笑看向尉迟鸣修,“我本就只想过单纯的生活。”

    “那我们回许州去。”尉迟鸣修立刻道:“反正咱们尉迟家的根就在许州,迟早是要回去的,爹本来就要回去,因为你的突然失踪——。”

    “妹妹,你别误会,不是说你惹的麻烦,不是——,你不是我们的麻烦。”

    尉迟鸣修越说越混乱。

    到后来,他直接锤了自己一下。

    “都怪我,不会说话。”

    富然听明白了。

    “你也不需要怪自己,我知道,你们还是想要我回去的,想要弥补的,可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之前你们送了些东西给我,我都拿去卖了,换成了钱,开了我的小铺子,只可惜,我的铺子才开了两个月,就被烧干净了。”

    她还等着赔钱呢。

    “那是给你的,随你怎么用,只是我们给的不多,你若是需要银两,想要多少,都可以,想要开铺子,跟我们去许州,你想开什么样的,开多大的都可以。”

    这说法,当真是让人有些心动的。

    富然承认自己就是个凡人,十分庸俗。

    “我会考虑的。”

    第229章

    随他离开

    富然来到这个世界有几年了,只有这段时间才真正觉得自己活得自在,哪怕天不亮就要去开铺子,她也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她的生命是可以由自己掌控的。

    她的意愿是想继续留下来,哪怕会很累,会不停的遇上各种麻烦。

    她会想法子解决。

    魏玄在这里养伤的十余日,都是她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他的身体也的确是异于常人的,外伤好得很快。

    富然除了头一回与他中毒在一起,她不曾亲眼见过他身上的每一处。

    这一回,倒是让她彻底见着了。

    魏玄有一张俊朗的脸,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

    这些都是他的功勋,也召告世人,他不仅仅是坐在背后指挥的那个人,他也是在前头冲锋陷阵的那个。

    她问起他身上几道大的伤口时。

    他也是态度随意。

    “只要上了战场,谁不受伤?不过是多少的问题,只要有命在,几处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得豪气万千。

    富然能够想像那形势有多危及。

    也不是轻易就能避开的。

    若是能避,他的父兄也不会阵亡在战场之上,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长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曾见过一眼,时时想起,时时让人一阵阵的唏嘘。

    他外伤已经无大碍,毒又不能轻易的解,以至于他现在的身体较常人还要虚弱些。

    富然建议高免去找个轮椅,接下来未解毒的日子,可以让他坐在轮椅上,以保存体力。

    高免有些为难。

    “只怕,主子不肯坐。”

    主子的傲骨,怕是不容他坐在轮椅上,像个废人一般。

    被人瞧见了,必遭耻笑。

    “他需要的保重自己的身体,旁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笑。”除非是不想活了,“外人在背后笑,那就让他们笑,嘴长在人家的身上,咱们也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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