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阮雪棠脸颊泛红,哪知宋了知在想什么,心中只惦记着上次被宋了知舔到潮吹的羞事,他感到下腹又开始抽搐着要喷出来时,连忙将人拉开:“不、不准再舔了。”宋了知正急于发泄,一听这话,答应得格外痛快:“好...阮公子,你让我蹭蹭......”
不待阮雪棠理解宋了知的蹭到底是什么含义,宋了知便急急褪下裤子,将勃发的巨物抵在阮雪棠穴边,如那次一样抵开花唇,每一下都蹭过花核,直直撞上卵蛋。
“你!你怎么又......”
阮雪棠本想挣扎,但原本就濒临高潮的身躯在滚烫阴茎的磨蹭下获取到极大的快感,肉棒将阴唇蹭到红肿,可怜地翻在两边,阴蒂更是被磨得充血翘起,羞涩地暴露在视野中。
阳光正好,宋了知清楚地看见自己紫红巨物与花穴紧密贴合,对比显然,阮公子那处又小又粉,而自己胯下与之相比甚至显得凶狠而丑陋。
无需对方抗议,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是在欺负阮雪棠。
他俯下身,体贴地在阮雪棠眉间落下蜻蜓点水般细密的碎吻:“别怕...别怕...我不会进去,不会弄疼你的。”
未免被撞下书桌,阮雪棠不得不搂住宋了知,仿佛真正被插入般随着他的冲撞动作。而穴里不断流出的淫水更是成为了磨穴的润滑剂,宋了知抽送得越发顺利,很快,阮雪棠颤着身体,雌穴喷出一股股温热的清液,全浇在宋了知的巨物上。
肉棒仿佛被泡在温热穴中,宋了知下身一紧,快速地贴着雌穴顶弄几下,阳精胡乱射在阮雪棠穴边。
稍事休息,宋了知认真检查了阮雪棠的小穴,发现除了红肿外,这回没有被磨伤的地方,遂抱起瘫在书桌上的阮雪棠,用自己的外套将人牢牢裹住,将人抱去温泉边。
心满意足地抱着阮雪棠坐进温泉中,宋了知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手指温柔地擦洗着满是淫水精液的花穴,静静等待半路上昏睡过去的阮雪棠清醒过来。
八十四章
84
“原本昨日就该到,结果路上被一个毁容的疯子给耽搁了。”凶石心有余悸地摸着脸,“我在林子里走得好好的,那人突然冲出来,抱着我一直喊什么吕吕。”
“吕吕?”阮雪棠有些讶异。
凶石很严肃的答道:“世上哪有这种名字?他定然是贪慕我威风的杀手气概,故意接近我,随口编造个假名套近乎罢了。唉,真希望旁人能关注我的业务能力,而不是光看我的美貌。”
谭大牛十有八九喊的是驴驴,宋了知在桌下默默想道,可惜嘴被堵着,没办法说出真相。
阮雪棠对着西红柿的驴脸沉默片刻,也很认同他的观点,决定只关注凶石的能力:“恒辨那边如何?”
“我按照宋公子说的,给那和尚送了一张字条。果然不出宋公子所料,那和尚一看见字条便有了行动,当夜逃出寒隐阮雪棠略略皱眉,往桌下扫了一眼。宋了知眼神湿润,津液自无法闭合的嘴角流出,他显然也听见了凶石的话,努力用脑袋蹭了蹭阮雪棠垂下的手掌,似是想求阮雪棠能看在他有功的份上放过自己。
“您低头看什么呢?”凶石不解地往地上瞧,案桌前被厚实的帷布遮住,他根本看不出帷布后还藏了一个五花大绑的宋了知。
“看某只不听话的蠢狗。”阮雪棠漫不经心地说,在凶石看不见的桌下用粗糙肮脏的鞋面碾压宋了知敏感的龟头。
宋了知痛得快要落泪,又不敢呻吟出声,只能拼命挪动身躯,然而桌底空间有限,无论他如何闪避,阮雪棠都追着欺凌。
凶石最喜讨好上级,连忙献计:“原来您也和叶小姐一样开始养宠物了,我听叶小姐说,小狗若是不听话,骟了便会老实许多。”
阮雪棠意味深长地盯着宋了知胯下,溢出一丝笑:“的确是个好法子。”
宋了知惊恐地睁大眼睛,因羞耻和疼痛而生出的泪水从眼眶滚落。害怕阮雪棠真的有把他阉了的想法,情急之下,眼睫上还挂着泪的宋了知不得不主动张开双腿,露出阳具和后穴以供阮雪棠玩弄。
傲人的肉棒早无昨日的威风,被阮雪棠踩磨一番,可怜萎靡地垂在腿间。后穴更是淫乱,含着一串念珠,是阮王爷前些年遗落在庄子里的,如今被当作淫具用在宋了知身上,纵然靡红的后穴吞进大半,但仍留了几颗在外头,连接着长长的穗子,正如狗尾一般。
阮雪棠又踩着乳珠亵玩,同时对凶石道:“恒辨往哪儿逃了?”
“他逃到叶小姐家,求叶小姐收留。”
不仅阮雪棠,连一直陷在情欲里的宋了知听到这话后也怔了怔,他依稀记得,恒辨似乎很不喜欢叶小姐。
“官宦女眷之家,他倒是会躲。”阮雪棠仔细玩味,“叶灵犀难道答应了?”
“本是不答应的,不过叶小姐让丫头把他带到客房传话,说若是愿意以身相许,她兴许会考虑考虑。”躲在屋檐上的凶石目睹了全过程,故而说得有声有色,“那和尚在客房纠结到大半夜,最终让人找来叶小姐。”
宋了知脸更红了,原本自己就在窘迫之中,没想到还听见了这样香艳的秘辛,偏偏双手被缚,连捂耳朵都做不到。
阮雪棠垂下眼,慢慢饮了口茶:“叶灵犀的意思是让恒辨交出狗吧?”
凶石点头:“您说得不错。但恒辨似乎是误会了,当着叶小姐的面把僧袍脱光,结果被叶小姐一通嫌弃,直怪恒辨不守男德,不自尊自爱。”
这的确是叶灵犀的作风,阮雪棠叹了口气:“恒辨是什么反应?”
“恒辨被叶小姐气晕了,直到我离开他都还没清醒。”
宋了知听得入迷,结果阮雪棠却又开始新一轮的折辱,趁凶石说话的空档轻声对他说:“弄出来。”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用脚尖点了点宋了知肉穴中含着的念珠。
自己双手被捆在身后,念珠又颗颗圆润饱满,若想弄出来,便必须如排泄一般用力将其排出,
宋了知不愿让阮雪棠看到自己这种丑态,可嘴被堵着,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昧地摇头乞求。
阮雪棠从不是好说话的主儿,又记恨着昨日的事,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右足用力碾着宋了知小腹,逼他把含着的东西排出来。
被填满的后穴禁不住这样挤压,敏感的肉壁抽搐着收缩,果然从微肿的小穴里排出一颗沾满淫液的珠子。宋了知自知逃不过这回,认命且羞愧地偏过头去,胸膛剧烈地起伏,蜜色的肌肤被汗水沾湿,修长双腿毫无保留地向阮雪棠敞开,结实的大腿肌肉鼓起,后穴努力张开,又缓慢排出一颗。
上回自己虽被灌了满肚子的酒水,但排出也快,羞耻归羞耻,几乎是一瞬就完成的事,而珠子却需慢慢吐出,每一颗都能切身感受。阮雪棠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在与凶石商议正事,在外人面前做这种类似排泄的举动就让宋了知脑子乱成浆糊,再难听进去,只得全心全意应对体内的念珠。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冗长,虽然宋了知渐掌握了排出的技巧,但每当自己弄出一颗念珠时,体内残余的那些珠子也会随之移动,恰磨过肠肉发骚之处,被踩软的阴茎又渐渐抬起头来,硬邦邦地立在胯间。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颗念珠排出,那串被肠液染得光亮的珠串湿漉漉落在腿间,宋了知浑身瘫软,汗水流进眼里,刺得他睁不开眼。后穴好像还处在吞吐的状态中,随着宋了知的呼吸一张一合,翕动间能看见洞里紧致的媚肉。
宋了知很需要一点安慰,正当他挪动身体想要将脑袋搭在阮雪棠膝上时,阮公子与凶石的谈话似乎也将结束:“让杀手团的其他人继续监视恒辨,你去钰京通知何世奎,就说叶家的事可以动手了。”
凶石这下倒有些杀手风范,利落地应了声“是”,又不往正门走,偏要从窗户爬出去。他坐在窗沿上,后知后觉地问道:“对了,宋公子呢?”
“怎么,你想见他?”阮雪棠恶劣地扬起嘴角,伸手揉了揉宋了知脑袋。
宋了知原本是很享受阮雪棠抚摸的,但如今这温柔的举动多多少少带有威胁恐吓的意味,吓得他一直躲在阮雪棠腿边,生怕阮公子一时兴起,会把狼狈赤裸的他拉出来与凶石相见。
还好凶石对他毫不挂念:“没什么,只是顺口问问。之前他在金陵渡请我吃的猪蹄膀很好吃。”
他说完便走,爬出窗户后还很贴心地为阮雪棠关好窗户。
屋里这下又变回他二人独处,宋了知放松不少,暗自舒了一口气。
阮雪棠却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把宋了知从桌底强行拽出,逼他翘起屁股,将宋了知好不容易排出的念珠又塞回穴里,没好气地对着那圆润鼓胀的肉臀一阵掌掴。
他昨日是真没想到宋了知居然还有胆子做那种事,不过连阮雪棠自己都没意识到,比起在金陵渡那回,他这次并未生气,更多的是被宋了知磨穴潮吹的羞恼。
宋了知嘴被堵着,被打得呜呜直叫,每一次巴掌落下,他体内的念珠也会跟着动上一动,把他激得扭着屁股想逃。阮雪棠故意曲解宋了知的意思,好整以暇道:“屁股扭得这般勤,看来这串念珠还满足不了你这只发情的母狗,需要更大的家伙来捅一捅。”
宋了知似乎意识到阮雪棠想做什么,呜咽得更厉害了,仓皇要往前爬,可惜手被捆住,只能笨拙地往前拱着身体,挣了半天也只挪出短短几步路。
阮雪棠由着他逃,看够宋了知翘着屁股逃跑的丑态,这才欺身上去,一只手按住宋了知后颈,另一只手则用干涩的手指探进还含着念珠的穴中,随意扩张几下,见肉洞渐渐松软,便有了插入的欲望,不顾宋了知微弱的反抗,直接将自己的巨物送了进去。
“唔!”喉头溢出一声尖锐的呜咽,宋了知痛出一身冷汗。
平日里单是阮雪棠的阳具就很有撑坏后面的可能,更惘论穴里还塞着一串不大不小的念珠,他直感觉穴口仿佛被人撕裂开,除初次交欢,他再没这般痛过,泪水糊了满脸,连挣扎都不敢,轻轻一动便是钻心的痛意。
阮雪棠将宋了知堵嘴的布团取了出来,宋了知当即哭叫道:“阮公子...拿出来,把那个拿出来......后面会流血的,呜嗯......”
阮雪棠才不理会宋了知,又往里撞了撞,把原本就陷在体内的珠串撞得更深。他用手指揩了一些两人交合的黏液抹在宋了知肿起的乳首:“流血?我看是兴奋得直流骚水吧。”
“不、不骚了。”他连忙说道,“把珠子拿出去...贱狗的后面不敢乱发骚了...求求你......”
阮雪棠又狠狠抽插几下:“下次还敢不敢这样?没规矩的东西,不好好教训你就不知道错!”
宋了知随着冲撞呻吟出声,断断续续应道:“不敢了...阮公子,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母狗......”
“你这记吃不记打的蠢货,哪回不是这样讨饶,以为我还轻易信你么。”
“不会的,这次真的知错了,啊...不要了,嗯...拿出去,拿出去......”
阮雪棠把人吓唬一通,其实也嫌那串珠子硌得慌,见折磨够了,便把阳具先抽出来,正欲取出念珠时,宋了知却不安地夹了夹屁股,误会阮雪棠不肯做了,极小声道:“把珠串拿出去就行......阮公子...阮公子可以留下来。”
阮雪棠故意不出声,沉默着将念珠取了出来,随手丢到一边。
宋了知害怕阮雪棠不肯要他,主动往后拱了拱屁股,将肉臀送到阮雪棠身前,还不等他再说出讨好的话,后穴便抵上一个炙热硕大的龟头,一鼓作气侵入体内。
满足的叹息被迅猛用力的抽插撞碎,宋了知不明白阮公子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兴奋,来不及细想,便昏昏沉沉地陷进情欲当中,心里眼里只存着阮雪棠一人,再想不起旁的了。
八十五章
85
宋了知其实很久没认认真真的过年了。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巴不得天天都是正月,家中虽不富裕,但母亲每天都变着法的做出许多好菜,父亲也会让他骑在肩头,带他去镇上集市转悠,格外大方地买许多零嘴给宋了知吃,黄昏回家,乱花钱的父子俩一同接受母亲掩笑的嗔怪。
后来父母相继故去,他又做了缝头匠,年节反倒成了一种折磨。春节本就图个团圆吉祥,嫌他晦气的村里自是去不得,家中又只有他一人,除了初一要去徐仵作那儿拜年外,几乎与寻常的生活没差,买菜那些还会比平时贵上许多。
如今和阮雪棠在一块,他仿佛又回到儿时,每天都满怀期待,特别是在发觉阮公子对过年风俗一窍不通之后,他更认为自己应当担起操办的职责,让心上人过个好年。
两人在山庄厮混数日,宋了知虽然屁股痛着,但心灵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直至上元节后,宋了知才恋恋不舍的与阮雪棠返回钰京。
虽然钰京的百姓仍沉浸在年节氛围中,但路上随处可见的官兵及门的戒严,足以说明朝廷对薛家造反的重视。宋了知看着薛家名下被查封的店铺,难免为薛令修感到担忧。
回到钰京的第二天,他料想何大人不至于过年还在金陵渡独守空房,特意往藏在巷落的何府走去,拎了几盒水果糕点,准备去给何世奎拜年,也正好向夏窈娘道个歉。
巷子里没什么小贩,只有几个孩童在家门口丢石子玩,宋了知每走几步就能看见墙壁上贴着薛令修的通缉令朝廷大概也听说他爱穿女装,甚至将他女子装扮后的模样也画了下来,下面标了赏银千两。
宋了知驻足仰望,正觉得通缉令上画的薛令修与他本人实在不太相似,忽听见身边传来熟悉的、娇滴滴的女声:“哥哥,你也觉得他们把我画丑了,对不对?”
他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却猛地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身旁比自己略矮一些的“女子”:“薛姑...薛公子,你怎会在这里?!”
说完,宋了知警惕地望了望左右,确定四周无人后才稍放下心,但仍像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钰京到处都是搜捕的官兵,你不怕被抓么?”
虽是逃犯,薛令修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张扬华丽的衣着风格,似乎完全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他眨着圆圆的猫儿眼,故意把脸凑了过去:“哥哥是在担心我?”
宋了知并不适应他的突然亲近,移开眼往后退去:“你...你曾帮过我许多回,作为朋友,我不愿你被抓也是应该的。”
薛令修忽然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宋了知听不清声音,不得不俯下身靠近:“你说什么?”
谁料稍矮的薛令修顺势揪着宋了知衣领,将他往下拉,贴近宋了知耳边:“我说,我既帮了多次,那哥哥用身体报答我,如何?”
这句话故意用气声说出,暧昧而轻佻,温热的吐息洒在宋了知耳边,把宋了知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猛地后退几步,与薛令修拉开距离,本要发作,可见薛令修面含笑意,又怀疑对方是在与他开一个不太妥当的玩笑:“薛公子,你别再说笑了。趁官兵换岗,搜寻不严之际,你快些逃出钰京吧。”
“哥哥怎会觉得我在说笑?”
见宋了知脸色从讶异到凝重,薛令修逗够了人,终于正色道:“我今日来钰京,是有些事还没办完。”
“是关于犯上的事吗?”宋了知追问道,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唔,你不说也没关系。”
薛令修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哥哥也和朝廷一样认为薛家是乱臣贼子么?”
“这......”宋了知被问住了,他不懂薛令修会如此发问,“薛家不是谋反了么?”
“是,在皇帝看来,薛家的确是罪该万死。但在饱受朝廷欺压的百姓口中,我们是正义之师,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哥哥久在钰京,官府又将事情瞒得死,所以有所不知,但凡义军途径之处,当地百姓纷纷加入,队伍也日益庞大。”
宋了知怔怔听完,他其实很能理解愿意跟着造反的百姓,可不知晓薛令修为何要与自己突然说起家国大义。
不过薛令修似乎也只是对他随口一说,笑嘻嘻地从衣领间掏出一个小金哨,与在家乡时送他的那枚金哨无异:“哥哥,还是老规矩。你若是有事找我,便用这个召唤信鸽。”
放在掌心的金哨还带着薛令修身体的暖意,宋了知见薛令修为他着想,先前对薛令修的怀疑通通烟消云散,更觉自己是小人之心,惭愧道:“我又怎好意思让你处处帮我?”
“哥哥还是收着吧,”薛令修好脾气地冲他微笑着,“我猜过不了多久,你定然会吹响这枚哨子的。”
不解其意的宋了知刚想开口,薛令修就与他挥手道别,迅速消失在巷落拐角,若不是手中还握着金哨,他几乎要怀疑之前不过是场梦境。
宋了知收拾情绪,继续前往何家拜年,刚到何家门口便发现听了几辆马车,不断有仆人在搬运箱子。
有个眼尖的杂役认出了他,急匆匆跑进去通传,没过多久,何世奎便笑眯眯地迎了出来:“今日若是再穿红色,我便真给你红包了。”
宋了知见他又拿上次的事取笑,羞涩地扬了扬唇,转而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何世奎神情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神色:“我夫人说想回老家住几天,正给她收拾行李呢。”
看着不断搬运大箱子的仆人们,宋了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还不等他想明白,便被何世奎带进了书房。
宋了知将手里拿的东西递给下人,见书房案头杂乱,随口问他:“何大人过年还这样忙么?”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提,何世奎当真存了满腹的抱怨:“可不就是在忙叶家的事吗?叶家那老匹夫还挺有手段,至今也没露出马脚来。”
宋了知不懂朝堂之事,听何世奎唉声叹气,不由地为何大人忧心:“事情很严重?”
何世奎笑着摆摆手:“那倒也不是,只是有些麻烦。你家那位成了世子,叶小姐也即将得到叶家的财产,他俩如今都算是得偿所愿了。”
宋了知好奇地问道:“那何大人也得偿所愿了吗?”
何世奎但笑不语,宋了知想了想,认为何大人现在成家立业,已经算得上是很好了。
听说夏窈娘外出购物去了,宋了知特地托何世奎代他转达歉意,随即离开了何家,却在大门口与夏窈娘的姑母偶遇。
自从何家一别,他与夏夫人其实在王府也偶遇过几次,可为了避嫌,两人都装作不认识,只能遥遥点头示意。夏夫人也已从府里下人的风言风语中得知了他与阮雪棠的关系,如今见到他,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宋了知体谅她的心情,原本想和之前一样打过招呼离去,但夏夫人却主动叫住了他:“宋公子,我听说窈娘要走了,所以特意来送送她。”
“原是如此。”宋了知明白过来,“那我先行离去了。”
“等等!”
他转身欲走,却被夏夫人叫住,转过头耐心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夏夫人似乎也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叫住他,犹豫良久后方开了口:“宋公子,我还知道一些...关于凝夫人的事,你想听么?”
夏夫人能在阮云昇手中生存下来,自然有她的手段,如今王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易主是迟早的事情,她一个小小妾室,不得不趁早为自己打算。宋了知一个外人,无缘无故想知道凝夫人的往事,恐怕是出自阮雪棠的授意,这样一个讨好的机会,她不能轻易放过。
宋了知果然很有兴趣的样子,认真等着她说下去。
“凝夫人怀孕的时候,王爷不在府里,终日只有丫鬟们陪着她,日子久了,她话渐渐多了起来,不仅看了许多妇科书籍,还特意询问过生养了的婆子,问她们怎么抱孩子之类的话,甚至连产后如何照顾孕妇都问过了。”夏夫人仔细回忆道,“丫鬟们说这些事有下人操心,哪有孕妇自己问如何照顾自己的。可凝夫人还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当时有下人偷偷打趣,说她不像产妇,反倒像娘子有孕后初为人父的丈夫。”
宋了知听完后惊讶地不知说什么才好。阮王爷一直以为简凝之不想要孩子,甚至因为他生出了双性的阮雪棠而选择自尽,就连宋了知和阮雪棠都认为是简凝之心灰意冷,再难忍受。可如今看来,简凝之似乎也对这个孩子有所期待,而且连如何照顾阮云昇都仔细问过,简直就是一副决定要和阮云昇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但简凝之又的确是在阮云昇生产后自杀,难道...难道简凝之自尽是另有原因?联系起恒辨手中的画像,以及傅松竹提到的异样,的确还有很多疑点尚未查清。若简凝之并非双性,那他又为何遮遮掩掩,对他人满是防备?
阮公子的身世也许已经查清,但简凝之身后定然藏了更多的秘密。宋了知如此想着,急匆匆往王府赶去,想要与阮雪棠商议一番。
又到了无奖竞猜环节。接下来会有一个小可怜被卖到妓院等人拯救,大家认为是哪个小倒霉蛋?
A.小宋
B.小阮
C.凶石
D.千里迢迢从院子跑到钰京来啄人的大鹅
八十六章
86
钰京那么大,偏巧今天格外容易碰着熟人似的,还未回到王府,宋了知又在路上遇见了外出敛尸的林敏。
这事本轮不上她做,然而全钰京的仵作都忙得不可开交,林敏看着文静,实则是个急性子,自己拖着一块比人高的大木板,准备赶去抛尸现场。
他与林敏相识数月,多多少少能读懂一些简单的手语,得知林敏要去敛尸,宋了知自是不能袖手旁观,连忙从林敏手中接过绳索,自己拽着木板拖行,于雪地留下深深的痕迹。
虽然心里仍有些放不下夏夫人告诉他的事,但宋了知转念一想,难免存了些侥幸的心思,认为阮公子说不定还在吏部坐班,现在回王府也寻不着人。
到了抛尸的地方,尸体旁已聚集了一些围观的百姓,纷纷发出害怕的抽气声,却又不肯离去,一个个瞪大了眼,嘴里念叨着造业。有两个仵作匆匆赶来,骂骂咧咧地将围观的人群撵开,这才注意站在远处的宋了知和林敏。
其中一个仵作向林敏点了点头,与另一位仵作粗略地检查起了尸体:“男,约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眼珠被挖,手腕大腿有捆绑痕迹,生前曾有剧烈挣扎的迹象,后被人用绳索勒死。”
宋了知走近了些,看清死去少年的样貌,对方尸体虽然已呈青紫色,双眼处更是血腥骇人,但从高挺鼻梁和秀美的双唇便能猜出他生前定是个清俊少年,不由为他韶华早逝而惋惜。
两仵作大概也认为少年相貌不凡,对死者进行了一番相当粗痞的评判:“这个长得倒比城北死的那丫头好看许多,瞧这小嘴,啧啧,死了真可惜,要是让他为大爷我含上一含,那滋味,绝了!”
“别痴人说梦了,像他这种货色,莫说到金陵渡,便是去章台柳也是排得上号的。”
“章台柳?那里不全是异族人么。真搞不懂那些王孙贵族怎么偏爱那些绿眼睛娘们,我总觉得她们毛发重,身上会有怪味!”
“你那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真发了财,你还不第一个冲过去,你呀,平日里还是少说点闲话,当心哪日被割了舌头。也不想想,章台柳背后的东家该有何等的资产,才能从别国运那么多异族美人回来。”
“嘿嘿,这倒也是。我这辈子还没尝过”
宋了知见那两人越说越偏,忍不住插嘴道:“可以劳请二位再说说城北那位死者么?”
两位仵作正是对着美人想入非非之际,十分不满宋了知的突然打断,万分嫌弃地瞪着他,正要吐出些腌臜词汇,却因宋了知身后的林敏蓦地收声。他们不情不愿地狠狠搓了搓鼻尖,没好气的答道:“今早发现个丫头的尸体,差不多是豆蔻的年华,挖眼后被丢到了城北的大路上,早上卖菜的老婆子发现了她的尸首。听那卖菜老妇的证言,那女的被丢在那里时似乎还没断气,犹自哀嚎着眼睛好痛,还提了一句颜色什么的。”
宋了知原本以为自己要被责怪几句,没想到仵作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宋了知还不至于自大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清楚他们大概率是在给林敏面子,忽地有些奇怪林敏的身份。不过现在要操心的事太多,他只是稍稍好奇一阵,又很快将那些疑惑都抛在了脑后。
待仵作验尸完毕,宋了知将尸体用草席裹了,放在木板上拖回义庄。这已经是第二十七具被挖眼抛尸的尸体了,他知道,过一会儿便会有专门画像的衙役过来,将死者的画像张贴在闹市处,等家人前来认尸。
他也曾见过几次义庄认尸的场面,每每看见衣衫破旧的死者双亲扶棺哭泣,宋了知便心如针扎,盼望官府早日抓到凶手。虽然不知衙门调查到怎样的地步,但宋了知经手那么多具尸体,亦看出一些死者共有的特性:无论男女,几乎全都身材高挑,五官深邃,而且从尸体所穿衣物及来认尸的家属打扮看来,这些死者的家境基本都不好,乃是钰京最底层的人士。
不过家世这点倒也不难理解,毕竟那些世家贵族的少爷小姐个个身后都跟了乌泱泱一大帮伺候的人,又在家中深居简出,被保护的极好,哪有什么遇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