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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温泉池内白雾茫茫,泉眼不停地溢出新的水,泉水流动?的声音清脆悦耳,持续不断地发出声响。

    年轻的男女交缠在池水边,上?半身贴在一起?,缠绵地亲吻着,荡开的水波撞上?岸边弹回?来,形成一圈圈交织的涟漪。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中的缘故,薛茗适应得比上?次快。灼烧的热意将她死死地包裹,让她必须大口喘气才能保持意识清醒,脖子?几乎落满了燕玉鹤的啄吻,红了一大片。

    燕玉鹤有了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胸膛里也有了跳动?的声响,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身体,他带着无?比强的侵略性将薛茗占有,一口一口地吞噬。

    薛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慢慢地,循着他的带动?,沉沦在其中。

    直到这场磨人的情.事结束,薛茗已经累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完全瘫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第30章

    第

    30

    章

    薛茗在昏昏沉沉中,

    感觉自己被抱回了榻上?,温凉的锦布在身?上?走了一圈,然后身体就陷入柔软的被子中。

    很快她的肚子就有热意弥漫,

    如?落在枯木上?的甘霖,带来勃勃生机,

    这种感觉让她无比舒适,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充满热意的指腹落在她的耳边,

    顺着下颌骨轻抚在脖子上?,沿着那星星点点的绯红和齿痕轻触。

    脖子传来痒痒的感觉,

    薛茗一把懒骨头不想动弹,就扭了扭脸,

    状似躲闪。

    很快一个吻就落下来,覆在她的唇瓣上?力道很轻柔地舔舐,

    像是?将她从迷蒙昏沉的意识中唤醒。薛茗微微皱眉,

    抬手推了一下,

    手掌刚触及来人的身体就被紧紧攥住,

    压在锦被中。

    薛茗只得迷迷糊糊地张开嘴,让湿滑的舌钻进?来,

    缠着她的舌尖在嘴里搅和。

    燕玉鹤垂眸看着她,见她似乎睡得没?了自主意识,唇瓣上?染上?一层水光,红彤彤的舌尖藏在牙齿后面?若隐若现,

    闹了一阵也不见醒。他起身?下榻,去而?复返时手里捏着两?颗红色的药丸,趴伏在她边上?,

    捏开她的下巴然后丢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有一点甜丝丝的感觉,

    薛茗下意识嚼了两?下,后知后觉自己吃了东西,迷茫地睁开眼?,看着边上?的燕玉鹤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燕玉鹤坦诚回答:“助兴之药。”

    “什么助兴之药?”薛茗一下清醒了,立即想到了答案,在床上?的助兴之药能是?什么?必定是?之前天?上?人间那个死?老头献给燕玉鹤的那一罐子药丸。她大为震惊,竖起两?根手指比画,“你给我吃了两?颗?”

    燕玉鹤没?说话,算作默认。

    薛茗吓得不轻,支着身?体坐起来,害怕地问?道:“你是?想*死?我吗?”

    燕玉鹤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眸光比起寻常时的冷漠平淡,多了一次情欲催化时的缱绻,显出几分温眷。而?后他捧着薛茗的脸,欺身?亲上?去,咬着她的唇将她压入锦被,结实高挑的身?体将她完全笼罩。

    燕玉鹤在床上?纠缠住薛茗时,就好像是?无休无止的欲望化身?,偏偏他的身?体素质极好,浑身?的力量像是?用不尽,肆意地在薛茗身?上?作弄。

    药丸见效极快,薛茗在燕玉鹤的亲吻和抚摸下情动,身?体泛起热意。

    薛茗感受到他肌肉的紧实与坚硬,还带着灼人的热,仿佛蕴含着蓬勃的力量。她被这样压住,自然挣脱不得,只得抬手抱住了燕玉鹤的臂膀,轻轻地哼叫起来。

    燕玉鹤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时显得格外漂亮,沉溺于情.欲之海,像是?雪白的画上?出现一抹绚烂的赤红,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又一眼?。这副身?体也着实惹眼?,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并不显得过分强壮,流畅的线条和光洁的皮肤,无不昭示着年轻人的朝气。

    他平日里话就少,在床榻上?倒是?会多说两?句,尽显乖张本性。

    拔步床晃得厉害,好像地震了一样,榫卯结构发出尖锐声响,半边纱帐垂下来,隐隐遮住落地长灯。锦被耷拉在床边,偶尔探出来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徒劳地抓两?下,又被一只属于男性的,宽大的手抓回去,帐子微微掩了交叠的身?影。

    一时日月颠倒,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满堂清明。

    燕玉鹤在最后抱起汗津津的她,搂在怀里亲吻,把人欺负狠了,又低声哄道:“好,结束了。”

    薛茗累得要死?,二话没?说沉睡过去,做梦梦到燕玉鹤带她去看医生,郎中一把脉,说你阳气过盛,但是?肾虚了。

    薛茗十分恼怒,在梦里与燕玉鹤大打出手,结果不敌,又要被按住,她一下就吓醒了。

    她睁开双眼?,先是?看见拔步床那奢华的顶部,继而?感觉身?体凉凉的未着寸缕,盖着丝滑柔软的锦被。转头就看见身?边还睡了一人,他墨发散着,朝着薛茗侧睡,锦被盖住了精瘦的膀子,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睡着的燕玉鹤虽然闭上?了漂亮的眼?睛,但也少了很多冷漠的气息,变得安宁恬静,模样相当养眼?。只是?薛茗也没?忘记,就是?这个人差点没?把她搞死?,于是?这时候也不敢招惹他,只得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双腿软得像棉花,抖个不停。,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下了床榻寻找一番,没?找到自己的衣裳,就随便披了件燕玉鹤的外袍用腰带一系,瘫在软椅上?,长长地叹一口气。虽然过程确实辛劳折腾,但结果是?好的,阳气重新回到身?体之后,薛茗只觉得无比精神,甚至连视力都变得更?好了。

    她目光落在还在睡觉的燕玉鹤身?上?,心中忽而?涌起异样的情愫,密密麻麻地侵蚀了心脏。薛茗活了那么多年,从未体会过早上?睡醒之后边上?睡着一个男人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许多年她都是?独身?一人的缘故,在方才短暂的时间里,她忽而?有种被陪伴的感觉。

    予逆^3^

    薛茗的心获得相当安逸的宁静,她半瘫在软椅上?,朝着燕玉鹤的方向?发呆。与先前几日相比,不得不说现在的状态好得太多,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从内心迸发的放松让她惬意。

    现在她不会因为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伺机施展狠毒手段的姜箬鸣而?害怕,也不会因为燕玉鹤抓她,进?行所谓的“剥魂”行为而?焦虑,尤其?是?她知道自己可能被视作大魔头之后,也十分郁闷,因为薛茗觉得自己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不过经过昨天?,她已经知道燕玉鹤其?实清楚她与姜箬鸣并非同一人,并且告诉了她真?实的出生年月,往后的岁月她都可以为自己庆祝真?实的生日了。

    薛茗看见桌上?盖着昨日燕玉鹤拿的那面?镜子,她起身?去拿来照,就见镜中的自己相当狼狈,头发凌乱,脖子布满吻痕,宽大的衣襟遮不住精致锁骨,那些斑驳的痕迹蔓延到衣裳之下。薛茗将衣领合了合,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极其?好。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面?容只与从前有八分像,而?今已经像十分,说明她的灵魂在与这具肉身?融合,那些原本属于姜箬鸣的特征已经完全消失,她不是?暂居者,而?是?这身?体的主人。

    薛茗对着镜子乐了一会儿,余光看见床帐有异动,撇开镜子一看,就见燕玉鹤已经醒来下了床榻。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皮肤褪色成瓷白,指甲染上?黑,没?有了血色点缀,他又变得鬼里鬼气,淡淡的目光都带着阴气一般。

    薛茗一见到他就立即敛了脸上?的笑,马上?站起来要找茬,“你昨天?想干嘛?居然给我喂了两?颗!”

    燕玉鹤捞起衣裳往身?上?穿,“少了?”

    “我呸!”薛茗怒视着他,“我看你是?想谋害我!以后不准在我睡觉的时候喂我吃药!”

    燕玉鹤并不应声,显然是?没?答应,薛茗不依不饶地追过去,又道:“你看看我的这手腕。”她掀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面?隐隐有红色的指痕,又掀起衣摆露出膝盖,上?面?略有青紫,还蹭破了皮,“都破了。”

    燕玉鹤拉过她的手细细看了一眼?,冰凉的指腹捏着软肉,揉了两?下,指痕就瞬间消失。他目光往上?,瞧见薛茗穿着自己的那件墨色的金织外袍,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露出来的脖子处皆是?星星点点的红痕,配上?一张充满怒气的俏脸,极是?秀色可餐,偏偏她自己不知。

    他从书柜上?拿出先前认真?钻研的春宫册,转手递给了薛茗,淡声道:“下次你自己选。”

    他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薛茗气得把春宫册摔在地上?,泄愤一样地踩了好几脚,骂道:“我选你个大头鬼!”

    没?多久燕玉鹤又回来,提了食盒,将里面?的菜肴摆在桌子上?,还有点体贴地将碗筷摆在薛茗面?前。也是?在这时候薛茗才感觉自己快要饿死?,闻着这些菜的香气,肚子发了狂地叫起来。她飞快跑去洗漱,然后捧着碗筷大快朵颐,暂时原谅了燕玉鹤对她的索取无度。

    燕玉鹤虽然性子冷漠乖张,但事情办得还是?很周到的。他不仅给薛茗带来了饭菜,还准备了一整套衣裙,甚至连耳环头钗都相当齐全。薛茗知道他肯定还是?要回去的,昨夜宴席开到一半,百鸦想要炫耀的宝贝被她放走,燕玉鹤作为四?大鬼王之一又中途离开,很容易受到怀疑。

    薛茗快速吃饱,对着钗裙研究了一番,最后还是?召唤出了聂小倩帮忙。

    起初她身?上?阳气浓重得厉害,聂小倩一出来就将脸皱成放了一百天?的菜叶子,恨不得飞到屋顶上?。后来燕玉鹤了她一个珍珠,聂小倩的脸色才好了许多,见二人动作间透着亲昵,便也没?有昨日那么害怕燕玉鹤。

    珍珠的作用主要就是?遮阳气,也可保证她在鬼界不那么引人注目。聂小倩帮她穿衣裙的时候,对她身?上?的各种痕迹看了又看,嘴里发出啧啧叹声,嘀咕着:“什么时候我也能轮上?这种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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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茗佯装听不见,严肃地让她动作快点,过了会儿又试探问?:“让宁采臣与你作配如?何?”

    【遇你】

    聂小倩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让那窝囊废死?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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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茗换好了衣裳,走出屏风时发现原本坐在房间的燕玉鹤不见了,房门大开着,像是?离开了。

    聂小倩在房中待久了十分不适,暂且钻回了铃铛里,薛茗一时也不知做什么,不敢乱跑,就坐下来在房中等燕玉鹤。

    此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是?与那种指甲刮挠门的声音很近似,薛茗的神经顿时紧绷,本能地以为是?夜叉小鬼来到了门外,但转念一想哪个夜叉鬼胆子那么大,敢跑到燕玉鹤的房门外?那不是?纯找死??

    她转头望去,就见门边站着一只小狗。

    这小狗通体黢黑,只有脑袋上?有一点白,约莫小腿过半的高度,瞧着也就几个月大。这种年龄段的狗,其?实不管什么品种都非常可爱,尤其?是?它还毛茸茸,胖嘟嘟的。

    可奇怪的是?这小狗看着并不可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薛茗一动不动,眼?神里好似充满了怨气和阴毒,让薛茗下意识觉得这是?某种邪物?的化身?。

    薛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觉不大好,刚要出声吓退它,就见这小狗猛地冲了进?来,极快地迈动着四?条短腿朝薛茗跑来。

    若是?别的动物?,薛茗或许还会觉得害怕,但她搏斗恶狗的经验非常充足,就连以前租房邻居养的那条凶恶的大狗薛茗都能过上?两?招,你来我往地斗上?许久,更?别说这矮矮的小狗崽了。

    眼?看着这圆滚滚的小狗龇牙咧嘴,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冲过来,薛茗提起裙摆瞄准了时机,飞起就是?一脚,重重地踢到小狗的身?上?,同时大喝道:“宇将军飞踢!”

    第31章

    第

    31

    章

    不知道?是不是薛茗现在阳气足的缘故,

    这一脚相当有力道?,直接就把小?狗踢飞,撞在书柜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零零散散的书掉落一地?,小?狗发出尖锐的哀嚎声。

    薛茗觉得自己这一脚可能把小狗的骨头给踢折了,

    看它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还以为多厉害,没想到?是纸糊的。

    小?狗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哀叫,

    没多久又爬起来,果然后?腿折了,

    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充满恨意地瞪着薛茗。

    这玩意?儿通人性。薛茗在心里想着,

    随后?抬脚比画两下,威胁道?:“还想挨踢是不是?”

    小?狗害怕得本能往后?退两步,

    随后?像是觉得这样丢了面子,

    又冲她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喉咙里发出低吼,

    但这些落在薛茗眼中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狗。,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下一刻,

    这狗却突然张口说话了,“无耻之徒。”这声音雌雄莫辨,格外尖细,听起来非常像那种故作姿态的太监发出的声音。

    薛茗暗骇,

    虽然她瞧着这玩意?儿很邪性,感?觉不是什?么正?常的狗,但是没想到?它竟然真的能开口说话,

    而且说的还是成?语,竟然是一只有文化的狗妖。她顿时警惕起来,

    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狗,心里有一个猜想,但不太敢肯定,于是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继而就听这狗再次开口,瞪着她道?:“将?我的身体还给我!”

    薛茗这才确认,心道?果然这邪门的狗是姜箬鸣。这个大魔头犯下如此昭著的罪行,还引得燕玉鹤这种人物亲自下山来抓,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狠角色,却不料竟然会这样窝囊的出场。

    薛茗顿了顿,朝她确认,“你?是姜箬鸣?”

    “你?占了谁的身体你?心里不清楚?还明知故问!”小?狗发出怒声,圆溜溜的眼睛大大削减了她的气势,目光往薛茗身上看了一圈,又变得更?加愤怒,似乎要气炸了一样发出尖锐鸣叫,“你?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如此不知廉耻,竟然与男人阴阳交合!”

    薛茗揉了揉耳朵,想起自己遇到?这么倒霉催的事,都是由这个女魔头所为,继而也?发火了,斥责道?:“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讨要身体?你?用邪术将?我害死,想用我的魂魄瞒天过海帮你?顶罪,把丧良心的坏事做尽,还有脸回来在我面前大吼大叫?”

    薛茗越说越气,虽然她从前当社?畜的日子过得也?很一般,但至少比在这里好得太多,就因为她也?是阴年阴月阴时诞生,便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她随手抄起桌上的砚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姜箬鸣的身上,只听一声哀嚎,姜箬鸣没躲过去,被砸得半天爬不起来。

    “为成?就我的大业,牺牲你?一条贱命又如何?”姜箬鸣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薛茗,咒骂道?:“你?毁我极阴之体,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我还会再来的。”

    她撂下这一句,随后?小?狗眼睛一闭,头一歪,像死了一样。薛茗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继而见燕玉鹤从门外走进来,朝地?上的狼藉看了一眼,略带疑惑的眼神投向薛茗,似乎在问:这些是你?做的?

    薛茗并未理会,见燕玉鹤来了,这才有了胆子上前查看,就见那小?狗果然是死的,尸体都硬了。她对燕玉鹤道?:“姜箬鸣来过。”

    燕玉鹤却并未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已经知晓,俯身将?地?上散落的书拾起,平静道?:“是她幻化的一缕灵识附在狗的身上,非她本人。”

    “我说怎么那么好对付。”薛茗嘀咕了一句,继而去洗了洗手,回头问燕玉鹤,“你?们找到?姜箬鸣在哪了吗?她刚才说我毁坏了她的极阴之体,一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在准备什?么大招。”

    “无需寻她,她自会现身。”燕玉鹤将?书一本一本摆上书架,随后?在指尖捻了一缕火苗仍在小?狗的尸体上,不一会儿就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下。

    薛茗站在边上,看着燕玉鹤将?房中的东西一点点整理干净,琢磨着“自会出现”的言下之意?,姜箬鸣似乎并不打?算放弃这具身体,必然还会因为抢夺身体出现,又或者她还会为了别的原因必须现身,比如她口中的大计。

    思来想去,薛茗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缓缓走到?燕玉鹤的身边,虽然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但薛茗还是像做贼心虚一样凑近了燕玉鹤,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姜箬鸣对这身体施加了什?么术法,但阳气的注入会让术法受到?影响,或许阳气越多越好,不如今晚我们……”

    薛茗说着,抬眸朝燕玉鹤望了一眼,清凌凌的乌眸仿佛笼罩着旖旎春意?,格外惹人。

    燕玉鹤将?最后?一本书塞回书柜,偏头朝她看了一眼,眸色很深,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应声。

    薛茗有点尴尬地?挠挠头,道?:“我是不想让那个大魔头太舒心。”从她刚才抓狂的反应来看,极阴之体对她尤为重要。

    燕玉鹤转头将?桌上放着的春宫册第二次塞到?薛茗手中,都不用说话,动作表达了所有意?思。这回薛茗没再摔它,红了红耳朵,转手放到?书架上,讷讷道?:“晚点再看。”

    她原先就听鹿蛮说过,活人的身体不至于如此消耗阳气,再结合姜箬鸣方才的表现,想来她是用了什?么邪术来改造自己的身体,或许是术法实施的过程中燕玉鹤追来了此地?,她只得暂时放弃弃身而逃,将?薛茗的魂魄拽来了此处,不仅是为了给这肉身续一口.活气,更?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燕玉鹤为正?道?人士,不会随意?杀害无辜,所以薛茗占据这个身体的时候,可保全?她的身体。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连姜箬鸣自己也?没料到?,薛茗的魂魄与肉身发生融合,并且被渡了很多阳气。

    只要她源源不断地?让身体充盈阳气,相信一定能把姜箬鸣的肺给气炸。

    随后?燕玉鹤带薛茗出了门。他在门上施展了术法,与鬼界的大殿建立连接,刚踏出去眼前的景色就猛地?一亮。鬼界长夜无昼,偶尔会出现日落的场景,五彩斑斓的灯笼入夜就会点亮,以此来让鬼界里的人区分岁月。

    燕玉鹤带着薛茗回到?了昨日开宴之地?,此时已经不再是昨日那般喧嚣热闹。宴席的酒菜砸得到?处都是,座下的一众小?鬼黑压压地?跪在地?上,伏低了身体害怕地?颤抖着,座上仍旧是百鸦、琉璃、白堕和鹿蛮几人。

    百鸦一改往日笑呵呵的模样,斜倚在座上,面上满是阴沉,双眸赤红,薄唇里探出一对尖利的鬼牙,看起来就是个凶煞十足的恶鬼。他肩头站着的乌鸦也?变了模样,体型大得几乎能与苍鹰相比,翅膀上长出黑色的骨刺,血红的小?眼珠在不停地?转。

    燕玉鹤与薛茗现身的第一时间,这乌鸦就将?目光锁定在二人身上,嘶哑地?叫了一声。

    百鸦的眸子一转,朝二人看来,嘴角勾出个冷笑,“玉面兄弟这是去哪了?”

    其他几人一同看来,尤其是那白堕鬼王,瞧见薛茗之后?便冲她扬了扬眉,露出个揶揄的笑,继而开口道?:“这还用问呢?没瞧见他后?面跟着个美人吗?”

    百鸦将?赤红的眼珠子落在薛茗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不屑地?轻哼一声,“你?不是正?为那个跑了的宠姬找得天翻地?覆,转眼就又将?心思换到?新人身上了?莫不是你?随手在路边拉来哄骗我们的吧?”

    燕玉鹤好整以暇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抬手扣住薛茗的手腕,将?她往下一拉搂进了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姿势十分亲昵,还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薛茗一时很不适应,压低了脑袋将?脸稍稍往燕玉鹤的肩颈藏,佯装出害羞的模样,同时也?遮挡了百鸦那凶戾的视线。,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玉鹤抱着她,淡声问:“哄骗什?么?”

    “昨夜你?前脚刚走,我抓来的宝贝就不见了,你?说这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儿吗?”百鸦抚摸着胳膊上站着的乌鸦,阴沉地?看着燕玉鹤,“玉面兄弟,自你?我见面后?,每一日我都热情招待你?,还帮你?张榜追查逃走的宠姬,你?应当不会背地?里算计我吧?”

    百鸦的语气和神色已然暗含威胁,说到?底也?是一方鬼王,吃人头跟嚼萝卜干似的,平日里嘻嘻哈哈瞧不出什?么厉害,这会儿脸色阴沉,竟是煞气逼人。燕玉鹤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什?么宝贝,值当你?动那么大的怒?”

    “听他说是千年人参精。”谷井阑摇着折扇,笑呵呵道?:“是真是假还未知,这世间还有上了千年的人参精?”

    琉璃的门路广,消息来源也?多,便插话道?:“虽说罕见,但确实也?有,只不过这人参精行踪诡秘,来去无影,能看一眼的人都少之又少,却是不知百鸦怎么抓到?的。”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百鸦抬手将?面前的矮桌拍得稀巴烂,“你?是在怀疑我无中生有?”

    场面一时僵持,鹿蛮出来打?个圆场,好声好气地?说:“几位鬼王殿下都消消火,这鬼蜮还没出口,那跑了的人参精想要回阳间,一时半会也?没法子,再仔细找找就是了。”

    “哪有那么容易。”琉璃瞧着自己金闪闪的指甲,说着风凉话,“人参精落地?便无,若真打?算藏起来,掘地?三尺也?挖不出它。”

    越说百鸦的火气就越大,“那大家伙儿就都别走了,直到?找到?他为止。”

    “你?!”琉璃脸色一变,霍然站起身,“我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陪着你?耗。”

    “你?往前踏一步试试。”百鸦并不看她,目视着前方,语气冰冷无比。

    见面时笑呵呵地?称兄道?弟,亲密得仿佛都是久别重逢的一家人,结果遇到?点事马上就撕破了脸,露出本来面目。鬼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而距离薛茗救出游音已经过了一夜,这几人在这折腾通宵,琉璃鬼王的耐心显然也?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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