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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8.

    绝望之际,殿门被狠狠撞开,有人破门而入。

    来人一身白衣胜雪,青丝飘逸,如天上谪仙,裴昭是也。

    他一挥袖袍,无数银针便从指尖射出,精准地插入歹徒的双眼。

    歹徒们流了一脸血,个个捂着眼睛哭爹喊娘。

    裴昭干脆利落地解下披风,裹在我身上,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理了理我鬓边松散的发髻,轻柔地说,“灵韵,我来迟了。”

    药效发作得更快了,似有一股欲火焚烧我的五脏六腑。

    我抓着他的脖子,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裴昭见我眼神迷离,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替我把了脉,惊呼道,“不好,你中了欢宜香和合欢散的毒。”

    我看着裴昭俊美刚毅的脸,眉如远山,目似刚星。

    一股血气在我体内上下翻腾,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他红润的脸庞。

    裴昭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手,隐忍地说,“谢小姐,得罪了。”

    说罢,他柔软的唇瓣便覆上了我的嘴,如玉石般温润冰凉。

    我一身的欲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我贪恋地吮吸着裴昭的嘴,像在品尝一味解药。

    良久,我滚烫的身体终于冷静下来。

    理智回归大脑,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羞愧得一把将他推开。

    裴昭无奈地扶住险些从他膝上跌落的我,关切地问道,“灵韵,你的毒可是解了?”

    我害羞地低着头,手里绞着丝帕,“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解毒而已”,但微喘的鼻息,暴露了他的情绪波动。

    我小小声问,“这样便能解情毒吗?”

    裴昭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意味深长地笑道,“怎么?谢小姐觉得不够,想要更多?”

    我脸刷一下变得彤红,急忙转移话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裴昭回答说,“同僚告假,我明日要替他讲《武经七书》。来应天书院备课,正好听见你在勤明殿中呼救。”

    “你可知是何人要加害于我?”

    裴昭冷笑一声,“马上就知道了。谁第一时间赶过来捉奸,就是谁下的套。”

    9.

    果然,下一刻,长公主就带着一大帮贵女小姐,急冲冲地往这边赶来。

    长公主显然没想到,我被裴昭救了下来,免遭一难。

    她望着我们身后满脸血污的歹徒,哑口无言。

    思索了一番后,指着我和裴昭,张口就来,“你们两个是不是通奸了?”

    裴昭面不改色地,瞟了一眼长公主,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将我拦腰抱起,大踏步出了勤学殿。

    第二日,裴昭尽了全力帮我查案,还我清白。

    最后,这场奸污案,长公主推了和她素来交好的陈氏女,出来顶锅。

    虽然无法治长公主的罪,裴昭跟我保证,日后一定帮我算这笔账。

    第三日,裴昭就带着聘礼来谢府下聘,向爹娘求娶我。

    遭人陷害后,我名节有损,父亲和母亲只能同意这门亲事。

    长公主手段毒辣,心思狠毒。

    倘若皇位落到了她手里,黎民百姓必苦不堪言,除掉长公主势在必行。

    而裴昭前世的遭遇,以及展现出来的办事能力,都说明他就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

    10.

    我和裴昭定亲后,王凝之又来府上叨扰,非要见我一面。

    迫于爹娘的压力,我不得不见他。

    王凝之把我逼到墙角,“韵儿,你不可以嫁给裴昭。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你是我的。”

    这话听得我反胃作呕,我不想再看他演戏了,直接摊开了说。

    “王凝之,你别装了,我跟你不共戴天。”

    “前世,你拿我阖族人头,去当长公主的军令状。这世,又害我成为众矢之的,遭到长公主陷害。”

    王凝之惊讶地说,“你果然重生了。”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现在才意识到,未免太过草包。

    他竟然“噗通”一声跪下,开始为自己辩解。

    “韵儿,我纵然有错,却也是身不由己。长公主许了父亲宰相之位,但她要你谢家的性命,我实在拗不过爹爹。”

    “而且,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救你了。我喂你的药是假死药,是为了骗过长公主。只要3个时辰内,服下解药便可起死回生。”

    我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破口大骂。

    “伪君子,你到现在都没认清自己的错误。你王家最大的错处是背叛朝纲,倒戈长公主。”

    “另外,你杀了我全家,却费尽心思救我。怎么,我是应该感谢你吗?”

    王凝之不依不饶地说,“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上辈子的过失。”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我和裴昭自会破除上一世的诅咒,你我以后不必再见。”

    王凝之威胁我说,“现在的八品监察御史,日后的正三品中书令,对吧?”

    “你信不信我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一辈子压在八品官的位置上。到时候,你拿什么和公主党对抗?”

    我冷笑一声,狠狠地嘲讽他,“王凝之,你除了家世一无是处。我谢家一夜之间就可灭门,你以为王家不会吗?你不是皇帝,别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

    我将王凝之的威胁转告裴昭,他笑了笑说,他自有破局之法。

    11.

    我们只需取得太子的信任,由太子破格提升,就能避开世家的锋芒。

    上一世,长公主之所以敢公然篡位,是因为太子陷入了巫蛊案。

    圣上生性多疑,又有小人在旁煽风点火。

    他猜忌太子意图谋反,父子离心,这才给了长公主可乘之机。

    三个月后的中秋宫宴,便是太子巫蛊之祸爆发的时间。

    我和裴昭必须勘破此案,还太子清白,扭转败局。

    前世里,中秋宫宴过后,东宫有太监检举太子。

    那人告发太子在祭月仪式上,使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早日归西。

    他的证据是在帮太子收拾内殿时,发现了还未完全焚烧的经文和纸扎小人。

    裴昭思考了一会说,“这些假证据,必定是东宫太监提前藏好,再适时揭发的。”

    “太监在暗,我们在明,不好直接定位罪魁祸首。但祭月仪式上用到的祭祀用品,都由乾元观负责。”

    “有人串通乾元观,在送给东宫的香宝纸钱中,偷偷混入了这些东西。”

    我恍然大悟,“倘若把乾元观上下换成我们的人,是不是就能避免了?”

    裴昭摇摇头,“短时间内难以完全掌控乾元观,还容易打草惊蛇。”

    “但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既能帮太子洗刷冤屈,又能引出真正的罪魁祸首。”

    他附耳与我说了一计,我觉得妙哉,便按裴昭的指示行事。

    12.

    东宫的太监都出身贫寒,并不识字。

    内应太监是通过比对图案,才将巫蛊咒语辨认出来,提前转移的。

    那么,我们只需要买通运送车队,把巫蛊咒语替换成祈福的经文,就能反将一军,占据有利局面。

    况且,乾元观在城郊,到皇城有很长一段距离,足够时间行事。

    陷害者果然中计,他们按原计划告发太子。

    但被裴昭当众指出,他们据以告发的证据,并不是诅咒而是祝寿语。

    皇帝震怒,将此案全权交给裴昭审理。

    此案牵扯出一堆盘根错节的士族,其中不乏有公主党的人。

    裴昭向皇帝进言,“士族势力过于庞大,已经威胁到朝局的稳定了。”

    “如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不仅堵塞了朝廷从民间取才,还让士族把持朝政。”

    “培植有能力的新贵与世家对抗,已刻不容缓。应该废除九品中正制,广开科举选拔人才。”

    陛下采纳了他的建议,设立贡院举行岁试,还将裴昭提拔为礼部尚书,主管科举事宜。

    以裴昭为首的寒门新贵正在日渐壮大,王凝之再也威胁不到我们了,我也放下心来。

    13.

    入晚,皎月东升,我正在泡在浴桶里,一边享受玫瑰牛奶浴,一边欣赏天边的明月。

    突然,几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从对面的屋顶,疾跑而过。

    我心下一紧,回忆起谢家被屠门的那个夜晚。

    我哆哆嗦嗦地从水里站起来,披上外袍,紧闭门窗,就要去通知家奴。

    复活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谢府的府兵和家奴,都换成有真功夫傍身的行伍之人。

    并且在谢府内布置了无数机关暗铃,只要按动一处,其他的铃铛都会震动。

    为的就是有人暗害谢家满门时,我们有还手之力。

    我的手正要暗下机关,突然有人从后面,按住了我的手掌。

    那人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脖颈上,我大惊失色,“谁?”

    “灵韵,莫慌。王家觊觎寒门崛起,自乱阵脚,派江湖人士来刺杀我。”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敢进谢府。故借你闺房一避,裴某唐突了。”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裴昭。

    我心里虽不怪他,但嘴上却因他的无礼生气。

    “没想到为人堂正的裴大人,竟有偷窥美人洗澡的爱好。”

    裴昭拿了一块浴巾,帮我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笑着说,“那不如等我从边关回来,罚我日日帮你洗澡可好?”

    我疑惑地问,“啊?你怎么要去边关,前世没这个环节呀?”

    裴昭说,“是我特意向圣上请旨去的。寒门虽然崛起,但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若想避免前世惨案再次发生,我们还需要兵权。”

    “匈奴来犯,陛下派了10万通州大军西行,支援边关守将。我此时随行,可同时收服中原和边关两处兵力。”

    我担忧地看着他,“你毕竟是文官,怎么能上这么危险的前线呢?”

    裴昭哈哈大笑,“灵韵,你可别小看我。前线除了上阵杀敌的士兵,也要有指挥战局的军师。我自幼熟读兵书,当个参谋绰绰有余。”

    他握着我的手说,“灵韵,你且安坐京中。等我归来,必为你报仇雪恨。”

    我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阵苦涩。

    记忆中,小时候的王凝之也是熟读兵书,文韬武略的青年才俊。

    但不知为什么,他长大就变成一个懦弱无能的草包了。

    14.

    还没等裴昭从边关回来,长公主就给我发了入宫的请帖。

    明知这是场鸿门宴,但此时的公主还未谋逆,仍代表天家,我不得不赴约。

    我假装顺从,跪倒在地请安,“长公主召臣女入宫,所谓何事?”

    实际上手里紧紧攥着袖箭,一旦长公主下令杀我,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长公主不屑地说,“行了,起来吧。你不用对我抱这么大的敌意。”

    “自从你跟奸夫裴昭定了婚,名节尽毁。凝郎不再钟情于你,你对我也没什么威胁了,我不会再针对你了。”

    我气得攥紧拳头,当年那场奸污案,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这次让你入宫,是因为听闻你与凝郎,青梅竹马。想必他的喜好,你一清二楚。”

    “若是你能帮本公主讨得凝郎欢心,我重重有赏。”

    我疑惑地问,“长公主心悦王凝之吗?”

    长公主冷笑一声,“你看我公主府的面首,个个相貌才艺俱佳。王凝之在其中不过泯然众人。”

    “不过,他是最不听话的一个。我很久没尝过征服的滋味了。”

    我环视一周,侍奉在长公主身侧的面首。

    果然器宇轩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孔武有力,各种类型的都有。

    长公主是把王凝之当做猎物了。

    我想起上一世,裴昭不愿臣服,便被她施以宫刑。

    “倘若王凝之一直不愿呢?”

    长公主冷冷地说,“本公主得不到的东西,自然是要毁掉的。”

    长公主指着身后一圈男宠说,“此时你若是办成了,喜欢哪个,你顺便挑。”

    我急忙拒绝,“臣女定当竭尽全力为公主殿下办事,不敢奢求赏赐。”

    侧躺在榻上的美人,微微蹙眉,怒道,“你是看不上本公主的面首?”

    “陈卿,这几天你去给陈小姐当陪侍,让她知道你们的妙处。”

    说罢,她用扇子轻掩口鼻,轻笑出声,风情万种。

    我被迫收下长公主强行送的面首。

    回想起幼时一次机缘巧合,我得知王凝之酷爱兵法,便对长公主说,

    “或可寻些稀有的古籍兵书,王凝之可能会喜欢。到时以鉴赏之名相邀,再把书借给他看。有借就要还,接触多了,自然就有火花了。”

    长公主觉得有理,立刻命人去搜刮古籍。

    15.

    夜里,陈卿向我自荐枕席,我狠狠地拒绝了他。

    我怜悯他,“长公主喜怒无常,你我在这公主府里,都是如坐针毡。你我平等,不必将我当主人对待。”

    没想到陈卿,泪如雨下,他说自己是江南人,生于调香世家,家中妻儿已身怀六甲。

    只因长公主欣赏他的调香手艺,便将他强行绑了进宫。

    他一遍遍地述说着,与骨肉至亲生离的痛苦,潸然泪下。

    我问,“公主最近用香是否与平日有异?”

    陈卿答,“公主曾令我调制过一批欢宜香,我存放在库房里却不翼而飞。但公主也未曾怪罪我,只叮嘱我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我内心苦笑一声,这哪里是不翼而飞啊,明明是用在了我身上。

    我起了策反陈卿的心思,我跟他讲了我的身份和朝中局势,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扳倒长公主。

    他暗淡的眼神,瞬间光亮了,表示愿意为我拉拢其他面首,一起收集长公主的罪证。

    16.

    不出几日,长公主便从民间收集了不少古籍兵书。

    她把王凝之邀到宫中,要举办赏书大会,还要我做陪。

    但赏书大会上,王凝之兴致缺缺,他对兵法的见解,甚至不如面首。

    这跟我记忆中的王凝之想去甚远,我问他,“王大人,如今不钻研兵法了?”

    王凝之一头雾水,“在下向来精专儒学,对兵家不曾涉猎。”

    长公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责怪我给她出馊主意。

    我疑惑不解,小时候我和王凝之初见时,他曾表现出惊人的胆识和兵法储备。

    如果不用心专研,是无法达到那种程度的。

    十岁那年,皇帝出宫微服私访,各世家的重臣女眷,均随行护卫。

    咱们一行人到黄山踏青时,因衣物华贵,遇到了打劫的土匪。

    那帮土匪为了索要钱财,绑架了我和另一个小公子,以此勒索钱财。

    小公子心思活络,胆识过人,趁着土匪睡觉,带我逃了出来。

    一路上,他勘探地形,辨别方向。

    又用木头石块做弹弓,弹射追踪之人的双眼。

    最后,我们竟然安全逃回大本营。

    只不过,小公子的手臂被树枝刮伤,留下了伤痕。

    但我得益于他的照顾,毫发无损。

    大人们均啧啧称奇,人人都称赞小公子,日后必大有作为。

    自那时起,我便下定决心非他不嫁。

    逃跑时,我问小公子姓名,他说自己是某家二公子。

    但奔跑时风声过大,我没听清。

    而朝中也只有王家有资源能培养出这种人才,我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王凝之。

    我和王凝之的第二次见面,就是在王、谢两家的春日宴上。

    “朝中喜好兵法的文官,恐怕只有新晋礼部尚书裴昭了吧?”

    王凝之的挖苦,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

    现在看来,这个小公子或许另有其人。

    我假装翻看竹简,偷偷靠近王凝之,把一杯滚烫的茶水倒到他的手臂上。

    他被烫得失态大叫,撩开湿热的纱布,露出了光滑无疤的手臂。

    我心尖一颤,果然不是他,我上辈子竟痴情错付了!

    幼年时的山匪案,小公子便使得一手好暗器,将土匪的眼睛射瞎。

    重生的奸污案,裴昭又用银针,把歹徒的眼睛一一刺瞎。

    那位小公子,难道真的是裴昭?

    17.

    又过了几天,陈卿跟我说,他联合其他面首,找到了长公主和朝中重臣私通的罪证。

    他们在长公主和奸臣淫乐时,悄悄取下了奸臣的信印和贴身衣物。

    他们还偷听到,那奸臣正谋划私铸钱币,以维持公主府的昂贵花销。

    而且,铸币窝点就在城西三十里的炼铁厂。

    我一看那印信,是王家嫡长子的私章。

    怪不得,王家突然叛变成为公主党,原来是掌权者跟长公主相好。

    我正发愁,无法把这些消息,告诉裴昭。

    隔日夜里,我和陈卿正打算合衣安寝。

    突然,地下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两个困意全无,手里都抄起了家伙。

    床榻下方的木板,竟然缓慢挪动,一个人头从里面探出来。

    陈卿说时迟那时快,举起木棒就要敲下去。

    来人竟然是裴昭。

    我急忙制止,“住手,是自己人!”

    裴昭看到我和陌生男子独处一室,脸色明显不悦。

    我急忙解释说,这是长公主强行塞给我的面首,但我已经将他策反。

    我惊喜地问他,为何会从地道里钻出来。

    裴昭解释说上一世做面首时,摸清了公主府的所有密道,所以现在畅通无阻。

    这些地道是前朝皇帝为了躲避宫变特意修建的。

    他也是偶然发现的,连长公主本人都未必知道有密道的存在。

    陈卿倒是个不会抓重点的,“什么前世今世,玄乎得很,我听不懂。不过这位大人,您竟然也当过面首?”

    裴昭已经缓和的脸色,又红温了。

    我苦笑不得,赶紧将他二人拉开。

    拉扯间,我撸起裴昭的衣袖,竟然有一道伤疤。

    我赶紧问,“裴大人,这疤怎么弄的?”

    裴昭一脸邀功的得意样,“小时候躲避山匪,你人小腿短,跑起来还踉踉跄跄的。”

    “竟然还被手头扳倒,滚下山坡。我为了救你,也跳了下去,这才被树枝划到的。”

    “你这小丫头片子,不记得了?救命之恩啊,可不能忘了,你当以身相许才是。”

    我心下激动万分,又哭笑不得。

    还好老天睁眼,让我重活一世,认清了自己的心之所向。

    18.

    裴昭将我和被策反的面首们,全都由密道,安全送出了宫外。

    裴昭如今已经得到了太子的认可,他让太子连夜派兵,搜查城西五十里外的炼铁厂。

    果然发现了铜矿,模具等铸币材料和工具。

    第二天早朝,长公主掠夺平民当面首,通奸朝臣,私铸钱币的奏折,就递到了皇上跟前。

    皇帝震怒,要赐死长公主。

    长公主行刑前,我去牢里看她。

    她好像疯了,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死了好啊,说不定就能回到21世纪了。”

    “我是女皇武则天的忠实粉丝,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现代智慧,在古代推翻男权易如反掌。”

    “哼,我还是太单纯了,斗不过你们这些弯弯肠子。不过,我也算享受过山阴公主的乐趣了,不妄穿越一次了。”

    长公主最后问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得了癔症。”

    虽然长公主说的武则天和山阴公主,我都不认识。

    但鉴于自己是重生者,对这类奇闻怪事,接纳度很高。

    我不认可也不否认,“世间之物,均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长公主哇哇大哭,好像终于找到了认同。

    她跟我述说了不少在心里藏了30年的心事。

    比如,她刚穿越来时的惶恐彷徨和无助。

    比如,我们这个朝代的科技是如何落后,21世纪的生活是如何方便。

    她说人可以在天上飞,也可以在海里游。

    哪怕相隔万里,人们也可通过某微,企鹅等聊天工具,即时通信。

    还有茶颜阿姨,霸王哥哥,麦当当,海里捞的珍馐美味。

    最后,她说她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

    我本来还想挖苦嘲讽她的,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19.

    扳倒了心狠手辣的长公主后,皇帝驾崩,太子也顺利即位。

    没了长公主,王家也安分守己地臣服于太子殿下。

    到了谢家灭门那日,我整夜都没合眼。

    我手里一直摸着发动暗铃的机关,裴昭也在旁边陪着我。

    幸好,一夜平安,我终于彻底安下心来,抱着裴昭大哭一场。

    只有他才能了解我此刻的心情,他亦喜形于色。

    “灵韵,我们真的成功了。我们明日便成亲吧?”

    我擦掉脸上的泪珠,“啊?这么速度吗?”

    裴昭在我脸上啵了一口说,“那就后天,给你一天时间缓冲。”

    “成亲可是要备好些东西呢,来得及吗?”

    裴昭坏笑着说,“从我重生之日起,我便开始准备了。我府上储备的物资,都够你我成两次亲的了。”

    大婚那日,新皇赐了裴昭宰相之位,当做我们的新婚贺礼。

    新皇还亲自为我们主婚,裴府乃至整个寒门,都沾了无限荣光。

    洞房花烛夜,耳鬓厮磨时,裴昭还跟我说了一个秘密。

    重生后的春日宴上,他根本就没找到我的盒子。

    而是自前一世,王凝之找到我的手帕,王、谢世家定亲后。

    他便郁郁寡欢,花了三个月的俸禄,请京城最好的绣娘,仿制了一方,日日贴身携带。

    没想到,竟在重生后派上了大用场。

    我被折腾得累极,倒在他耳边,喃喃说道,“大概这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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