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阗野笑了，“那我们肯定是关系很好的小动物，吃一起，住一起，不分开。”胡瑶听阗野像许愿似的说出那么多话，心里又酸涩又温暖，像是有红彤彤的苹果要熟透，她握紧阗野的手，两人走出去，外头，路灯弯长如百合芯，空气甜蜜如淋了糖浆的桂花拉糕，树叶抖擞，胡瑶对他们的生活充满期待，觉得以后日日是好天。
阗野摇摇她的手：“想吃什么？法餐还是日料？”
胡瑶知道阗野又想花钱了，她审慎说：“我这还没考上大学呢，不要半路开香槟哦。”
阗野说：“我们不开香槟，单纯过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胡瑶看看路边热闹的苍蝇小馆，语气轻松说：“那也不需要吃那么贵的呀，我吃萝卜丝饼都开心的。”阗野笑而不语，胡瑶且说先走走，两人从外滩晃到陆家嘴，胡瑶忽然站定，问他：“你喜欢吃汉堡么？”
阗野愣了愣，她指指边上的汉堡店：“我想吃。”
汉堡店前队伍长，两人排了十来分钟队。
阗野要的是中规中矩的牛肉汉堡，胡瑶嘴馋，要又胖又大的德国酸菜热狗。
热狗内里砌满酸黄瓜片芝士条，黑胡椒脆皮肠上盖德国酸菜，又浇淋上厚重的三色酱。
胡瑶像捧花似的捧着热狗，开开心心靠在天桥的金属扶手上，吃吃热狗，看看东方明珠，她嘴角沾满酱汁，弯着眉眼和阗野说：“我好开心哦。”阗野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敲开壳的酥皮汤，内里是暖腾腾的奶油汤，他想对她说，我希望你每天都这么开心，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掉进地狱里为你擀面皮。
天桥上，是巨大的广告屏。
胡瑶和阗野相互依靠着，仰起头脸，闲闲地看广告。
阿玛尼和雅诗兰黛闪过去，各路明星的脸孔闪过去，屏幕暗下，切新广告。
现在这条，是胡瑶拍摄的广告，她的脸庞无比明亮地出现在屏幕上，连睫毛、发丝、汗水都是光滟滟的，她在电子屏上自由地跑和跳，像天之国的巨人。路过的人抬眼看屏幕，慢下脚步，电子光，不如说是胡瑶的光投到他们眼睛里，他们看了会，颇有兴味地说：“这是哪个新出道的明星？这么漂亮。”说完，屏幕已切到下条广告，他们便也走开了。
胡瑶和阗野闷在原地。
他们像两个小孩，笨拙又吃惊地看到自己发光发亮。
隔了会，胡瑶侧过头对阗野说：“怎么办，我感觉我好像笑得太开了。”
阗野认真回想后说：“我感觉刚刚好，美得很。”两个人对上视线，快乐像豆子般撒出来，越撒越多，他又感慨说：“你真的好能跑，好能跳。”胡瑶听笑了，阗野也笑了，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笨笨的，普通，又不普通，他们站在天桥上吃热锅，别人只当他们是游客，他们看得到他们，又看不到他们。
回去以后，两人洗澡睡觉。
零点，阗野还没睡，掌心温暖地搭在胡瑶背上。
胡瑶的手机在枕下嗡嗡震动，胡瑶睁开眼，触电般挺起身，推推阗野：“生日快乐！”
阗野来不及反应，胡瑶便跃下床，赤脚跑到厨房，把藏在冰箱里的小蛋糕翻出来，又咚咚咚跑回来，大声笑着说：“祝你生日快乐哦！”阗野靠在床头，愣愣看她，胡瑶低头从袋里翻出数字蜡烛，轻轻插在奶油上，用打火机小心点燃，她对阗野咧嘴笑：“许个愿望吧！”
烛光里，阗野抬眼看她，他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像是遮阳的伞。
他慢慢红了眼眶，原来人幸福到一定程度，是会想哭的。
他吹灭蜡烛，许下心愿，他们要永远开心快乐。
胡瑶拔了蜡烛，他们乖乖地吃蛋糕。
蛋糕是小破烂的造型，可爱，搞怪，阗野笑着说：“是小破烂嗳。”
胡瑶嘿嘿笑，她特意把小破烂拍给蛋糕店主，要他们认认真真做出来，中途改了三版，他们不耐烦，胡瑶只好加钱，还好，阗野喜欢，这钱便花得值得。眼下，他们如穴居动物，紧紧靠在一起，用勺子小口小口挖着松软的蛋糕胚，阗野安静柔软，眼睛温亮，胡瑶悄悄看他，发现阗野到底是哭了。父母走后，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
睡前，胡瑶吻吻阗野的手。
她温柔说：“你的愿望肯定会成真的。”
阗野笑笑，她又说：“真的呀，你要相信我哦。”
“嗯，”阗野侧身抱住她，“我相信你，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相拥着睡着，月亮在窗外静静的高悬着，世界上的事情如机械齿轮般细细密密地运转。
胡瑶的广告被投放到各大平台，每分钟都有人看到她，有些人认出了她，有些人没有。她像是月亮，月亮升起，潮水也跟着涌动。她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她不知道有人在议论她，她更不知道有人开始转载搬运分享她从前的视频。在潮水打来前，她闭目睡着。
第142章
摘桂枝
小寒过了，上海更冷得像水缸冰面下的水，湿冷到脚趾疼。
阗野在家里开足地暖，冷热空气相碰，雾湿的玻璃窗像是开了层明朦的滤镜。
出门前，胡瑶来了幼稚的兴趣，用食指在窗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写了阗野的名字，他们的名字牵手似的站在一起，透出后面清丽的风景，胡瑶看了会，害羞地用袖口擦去。擦完，她鬼鬼祟祟回头看，阗野正低头帮她往保温杯里倒雪梨水，对此事全然不知。
中午，胡瑶同陈麦他们吃饭。
各省统考成绩都出来了，他们互相问过成绩，心里有了数。
机构里，有人考了上海市全市第9名，也有人考了江苏省全省第7名，胡瑶的成绩还未膨胀就已经开始缩水了。她看过同学的成绩条，上头另写了同分人数，像江苏的那位同学就有3人和她同分，胡瑶想她肯定也是和人并列拿的全省第19，前头还有许多人同分。
陈麦看胡瑶低头思考，逗她说：“你本来是不是以为自己考得最好？”
胡瑶应声，笑了笑，用筷子拨了拨饭盒里的水煮西兰花。
旁边同学好奇问说：“全省第7怎么考的？演啥了？”
该同学答：“哦，我给老师演了个川剧变脸。”
话毕，其他人震撼掉了筷子。
“我去……川剧变脸，这也太强了。”
都傍晚了，有个同学还嘀嘀咕咕说着省统考的事。
陈麦开了灯，指挥几个男同学把散桌拼好，拍手喊他们聚过来。
她亮声说：“来来来，都拿电脑过来校考报名啊，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陪你们报名，你们该问的问，该了解的提前了解，别到时候和我说这个忘了，那个搞错了。每年，我告诉你们，每年都有人报错专业，错过考试的，说出去丢死人！”
胡瑶抱着她的笔电坐下来，认真琢磨报名的事。
四大院校都出了招生简章，胡瑶把招生简章整理成文档，放在桌面。
北电表演系招生人数最多，足足有75个名额，上戏表演系的名额只到北电一半，招35人，中传就再少些，招30人，中戏最少，只招收25人。读完招生简章，胡瑶呼吸不畅，觉得自己像池塘中小小的游鱼，她要怎么顺着这么小这么窄的通道，挤进这些学校呢？
同学抱怨说：“我真服了，中戏也招太少了，能不能搞搞扩招啊？”
另个同学接话说：“唉，招25个人，发50张合格证，里面一半都是无效证。”
胡瑶被这五五开的比例唬到了，侧头问他们说：“什么无效证，这话怎么说呢？”
陈麦叩叩桌子，耐心和他们解释：“学校都是按招生人数两倍发放合格证，像中戏这次招25人，那它就会发50张证，文化过了按专业排名挨个录取，排名过了25就危险了，30靠后录取可能性更小，所以说，你们想考中戏就得拿小圈证，往25名里面考才算保险。”
胡瑶听了，又觉得她考试的路被挤窄一点。
四大院校报下来，胡瑶花了好几百。
她咧咧嘴，想自己还没考上呢，倒是已经给学校贴钱了，这学必须得考上。
陈麦撇撇他们的电脑屏，不忘记点他们说：“你们别光逮着北电中戏考啊，第二梯队的学校也考虑考虑呢，浙传，川传，上大，上视觉，多少选个保底院校，给自己留条后路，千万别眼高手低，知不知道？”他们听了话，不声响。
胡瑶报完名，仰头活动脖颈上的关节，左右闲看她的同学。
少男少女窝在座位上，为了控制体重，他们用塑料叉慢吞吞吃着没有沙拉酱的寡淡沙拉。
虽是吃着沙拉，他们的眼睛还是盯着电脑屏幕，认真地点按鼠标，屏幕似反光板，打亮他们稚嫩的面容。胡瑶心里有种哀乐的柔软感，像是看到了还在地下室生活的偶像，世界上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吗？哪怕他们最后没有考上很好的大学，他们也想被看到。
时间像是亮莹莹的海葵触手，柔软而灵巧地变动。
已经是一月下旬了，这日，胡瑶刚下楼就“呲啦”打个踉跄，阗野赶紧捉抱住她。
胡瑶站稳后，他看了看地面，告诉她：“地上结冰啦。”她低头一看，是昨天落的雨结成了冰，冰面在台阶上湿漉漉反着光。胡瑶系紧围巾，哈着白气和阗野说：“现在真是冷了。”阗野点点头，拿手机拍下台阶，胡瑶笑他：“这你都要拍哦。”阗野温声说：“这是今年第一次结冰嘛。”胡瑶看着他细腻的表情，心里软下来，她想他是真的喜欢这世界。
胡瑶到了机构，刚放下包，便被陈麦喊进舞蹈室。
今天是线上初试的模拟面试，陈麦往教室里搬了一堆拍摄器材。
她把胡瑶拉到两架几百瓦的大球灯后头站着，教室拉起厚重的黑丝绒幕布窗帘。
陈麦看看灯光，又看看她，手伸上去一格格调亮度：“你站着别动啊，我看看灯光行不行。”
话说完，陈麦又风风火火推了液晶屏电视过来，把手机对着胡瑶架起，点开录制，手机画面同步到电视，胡瑶直面自己的脸庞，她眨眨眼，倒觉得这像是在玩交互游戏，陈麦认真确定完所有，让胡瑶走下去，揉揉她头发说：“你倒是照起镜子来了。”
出完早功，陈麦就喊大家来模拟考试。
面了几个同学，陈麦都不满意，皱眉对他们说：“线上初试考什么你们知不知道？”
台下人摇头，人人敛着表情，不敢出声，陈麦叹说：“老师上来先看你们的五官条件和整体状态，你们说话声音要亮，站得要挺，我现在没耐心温柔指导了，你们哪里不对，我当场就指出来，你们回去自己改，下一个——”
胡瑶看看陈麦夹紧的眉头，想她快要发飙了。
面完这个同学，陈麦说：“你这发型不对啊，把高颧骨全显出来了。”
面完那个同学，陈麦叹说：“你这眼神怎么回事，一个站岗一个放哨？好好看镜头！”
等到胡瑶，她平心静气走完流程，陈麦话里夹枪带棒地问她说：“你觉得自己长得很好看，是不是？”胡瑶厚着脸皮点头，陈麦笑了，语重心长说：“你是有优势，但也别飘，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多少也该笑笑，别冷着张脸，老师看了会觉得你太傲气，知不知道？”
陈麦面完二十来个学生，嗓子也哑了。
她喝口冰美式，嗓音沙沙地和他们讲：“后天就是上戏浙传线上初试，你们回去以后再把我今天说的话捋一遍，到时候线上考试就和今天的流程一样，该教你们的我都教了，初试要是不过，那后面都没你的事了——所以，好好准备吧。”陈麦把冰美式搁在桌上，胡瑶看着杯壁上的水珠似汗水般滑下，心里又种湿漉漉的紧张感。
几天之后，胡瑶到机构录上戏和浙传的考试视频。
线上考试看不到老师的反馈，很没有实感，他们按顺序进教室录视频，再空荡荡走出来。
北电中戏中传的考试都安排在年后，陈麦结了课，有些同学便收拾起东西，赶飞机高铁回家过寒假。陈麦不忘记嘱咐说：“东西放着放着就忘了，回去也要出早功啊，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有同学笑着接话说：“同行知道！”
满教室的人笑开了，胡瑶心里倒有些寂寞。
不上课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放自己。
晚上，吴晓乐给胡瑶发来消息。
吴晓乐：听陈麦说，你们现在放假了？
胡瑶刚回了个对，吴晓乐就给她打来微信电话，胡瑶接起。
吴晓乐这几天忙上火了，说话声音哑得厉害：“我刚勘完景回酒店，待会还要开剧本会，我就跟你长话短说了啊，我这有个活推你，拍院线电影，戏份很少，没什么钱，还要进山拍一周的戏，你有没有兴趣？左右你现在没什么事，也算是积累拍摄经验了。”
胡瑶懵懵的，握着手机问吴晓乐说：“喊我过去拍电影啊？还是院线电影？”
吴晓乐在那头笑了，又把导演和主演的名字报给她，“有没有兴趣？”
胡瑶感慨说：“这种顶级阵容我怎么可能没有兴趣！”
吴晓乐说：“那你收拾收拾过来拍戏吧。”
胡瑶挂了电话，深呼吸。
她平静不下来，索性赤脚跑到客厅，扑进阗野怀里闹腾。
胡瑶把手围拢在嘴边，趴到阗野耳边喊话：“怎么办！我要去演电影了！”
阗野痒得直笑，扶着她问是不是真的，胡瑶扬扬脸说：“骗你干嘛啊，真的就是真的。”
她又把导演名字告诉他，阗野诧异挑眉，“真是他的电影？这么厉害？”胡瑶咬着嘴唇点头，小声解释说：“不过我是过去跑龙套的，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戏份。”阗野想了想说：“和大导演合作的机会本身就很宝贵，钱倒是次要，”说到这里，他又笑着和胡瑶说：“我这次可以在电影院看到你啦。”胡瑶听了更开心，像树袋熊似的搂着阗野撒娇。
此刻，幸福像是摇晃的桂枝，伸伸手就可以抓到。
要是可以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他们想。
第143章
她和他的事
“要进山拍戏？”
阗野有些诧异，帮她叠衣服的手也轻轻放下来。
胡瑶无顾忌地咬口苹果，扬眉说：“是要进山啊，过去蹲一星期就出来了，也没啥。”
阗野看过她的表情，“听上去很辛苦，会不会很累？”胡瑶躺在床上，懒散嚼苹果：“不累吧，跑跑龙套而已。”阗野拍拍她：“剧组安排你住哪里呢？”胡瑶侧侧身，靠他近些：“住的地方还没说，到时候去了看呗，又不会把我给卖了。”
说完，她垂下眼，认认真真啃苹果，长睫毛俏丽，毫无忧虑。
阗野看着她，又是牵挂又是想笑，仿佛在心头含了块裹着酸粉的软糖。
阗野收拾好东西，和她说：“山上有虫子，还要再买点防虫喷雾。”
胡瑶翻个身，用脚碰碰他：“带这东西干什么？冬天了，又没什么虫子。”
阗野捏住她脚踝，笑着吓唬她：“当然有虫子，我妈妈以前在山里被虫子叮得送医院。”
胡瑶皱鼻说：“那就带着吧，反正你是什么都想让我带的。”阗野笑笑说：“那我倒希望你带我过去。”胡瑶吐吐舌头：“好肉麻哦，真受不了，才不带你去呢。”阗野咬着牙笑，凑过来挠她痒，两人笑成一团，胡瑶掐住阗野的手，压在他身上，莫名很想要他。
她问他说：“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阗野温顺地仰望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现在就很想你。”
胡瑶唔了声，看了阗野一会，歪头问他说：“那今天要不要多做几次？”
阗野无声地笑，手熟稔地抚摸上她膝弯，拇指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膝盖，再往下，胡瑶粉润的脚趾也玉雪可爱，阗野喉结滚动两下，亮着眼睛，抬头和她索吻，胡瑶忍不住笑了下。他摸弄着她的脚，心里痒丝丝的，有点想被她踏踏实实踩着，又有点想舔她咬她。
遐想之后，阗野硬得厉害，他动了动身，想翻身坐起来。
胡瑶按他下去，对上他露骨的目光，打他一下：“又想舔脚？小狗才舔人脚呢。”
阗野抱着她，哑声说：“那我就是你的狗。”胡瑶哑然失笑。
这天，阗野说对了话，他在床上很如愿。
过几日，胡瑶进组拍戏。
拍摄地有够远，胡瑶下了高铁，又坐上长途大巴。
男女老少闷在车里几小时，空气也变得浑浊，像是泡面吃到最后的汤汁子。
坐胡瑶后头的大哥呼噜震天响，窄小的鼻腔共鸣赛过高大的音响，胡瑶听得头晕，戴上耳机玩手机。微信里，周莱给她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她点开看，里头有张随拍，拍的是她，严格来说是她的饮料广告，再严格说，是她的广告被放在印象城的大屏幕上了。
胡瑶眯眼仔细看了会儿，觉得自己有点陌生，也有点夺目，像是被人拉高了亮度。
周莱发了语音给她，问话兴奋又简单：“是你吗？也太美了吧！”
胡瑶笑笑，不知道自己该回她什么。
她有点害羞了。
看过微信，胡瑶又去QQ里打卡。
他们班有两个QQ群，一个是老师建的，一个是学生拉的。
前者群名朴实，叫做活力八班，群里都是学习资料，大家只在里头打卡，没人跳出说话，后者叫做春田花花少年班，日日有人冒泡吹水，说话不着边际，嘻嘻哈哈闹腾。胡瑶在班里没有朋友，更不关心她的同学，她从来不看群，更不会在里面发言，直到今天有人
圳中彭于晏：
圳中彭于晏：[视频]
圳中彭于晏：这是你？你拍广告了？
你爹来咯：奶姐牛逼，苟富贵，勿相忘
暴打西红柿：真拍广告了？
纯恨战士：真的，我前天逛印象城也看到了
玛卡巴卡（学习版）：这么屌的吗？她真要当明星了啊？
玛卡巴卡（学习版）：开学提醒我和她要签名合照
徐锐用真名上网：这要是她，我倒立吃屎好吧
“徐锐用真名上网”撤回一条消息
徐锐用真名上网：……
你爹来咯：你不是要吃屎吗
徐锐用真名上网：滚，我看是你想吃屎了
胡瑶眉头跳了两下，群里还有人说话，吵吵嚷嚷。
她索性关了手机，把耳机音量调大，随车颠簸，斜斜看着窗外的崇山峻岭。
几小时后，大巴车开到雨汽腥冷的小镇，嗡嗡停下，胡瑶拖着行李箱磕磕绊绊下来，轮子骨碌碌转了又转，像是找不到方向。她不必抬头也知道这小镇东南西北都是青山，笔直的山，高胖的山，庞大到让人呼吸不过来的山。胡瑶默默然看了会，拿手机给阗野发微信，消息没能发出去。
这里没有信号，胡瑶举了半天手机，悻悻然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