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阗野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空出的左手习惯性地摸着裤缝。“你就煮方便面给我吃。”
胡瑶擦掉牙膏沫子，朝他挑挑眉。
“是餐蛋面，我小时候就这么吃。”阗野把午餐肉翻个面。
空气中还飘着黄油的味道，胡瑶看着他把午餐肉和溏心蛋盖到面上，明亮的蛋黄还晃了晃，和茶餐厅比，只缺了两颗油菜。“看着是不错，那怎么就一碗，你不吃？”
阗野指指边上的小碗，里面统共三口面。
“哦，你又吃宝宝碗。”
胡瑶笑了。
这时候，她还是单纯地以为阗野是没胃口。
从龙湾花园到圳中，骑车十多分钟。
阗野的山地车带不了人，他陪着胡瑶下去扫共享单车。
大清早的，路上除了高中生就只有清洁工人，他们自行车的轮胎刷刷压过马路，胡瑶闻到简单的道路味道，混着干燥的树叶、灰尘和阳光。她笑着把阗野往边上挤，阗野腾出一只手来搂着她。
“单手骑车，厉害呀。”胡瑶说。
阗野学她的样子，挑挑眉，又松开另一只手，自行车照样骑得平稳。
胡瑶看着阗野，她忽然想把自己的视线放到很远的地方，看阗野一个人轻快地骑过这条干净的马路，他白色校服被风吹得鼓起，而她知道他身下每一个秘密的领地。
她知道他。
还是骑到学校了。
对着整齐的教学楼，胡瑶心头涌上熟悉的压抑感。
远边的烟囱又吐起白色的烟云，开始有细小的灰尘自天空掉落。阗野握了握胡瑶的手，又轻轻松开。她走向清河班所在的教学楼，而阗野也回到他安静的教室。
过了几分钟，更多学生沙丁鱼似的涌入圳中古朴的校门。
沙丁鱼处在艰难的洄游里，这些高中生也一样。
教室里鲜红的倒计时让他们时刻紧张。
胡瑶在早读开始之前收到阗野的微信。
阗野：学习加油
班主任王富春走进教室，她关掉手机，还没来得及回阗野消息。
之前月考的成绩条传到胡瑶手里，总分475，级排她在清河分部尚且吊车尾，更不用去和圳中本部的比了。王富春在黑板上写下成绩对标的分数线，胡瑶看了下，她这个分数如果想留在包邮区，恐怕只能去读某某大学的某某学院，抑或直接是某某学院。
王富春写完把粉笔砸进槽里。
“你们手里的分数条，很可能就是你们以后的工资条。有些同学，那是头脑聪明，但不肯努力！可高三是什么？高三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糊弄日子，日子就糊弄你！一轮复习刚刚开始，我还是那句话，努力！就一切皆有可能——”
王富春朝讲台上的课代表打了个手势。
扎马尾的小姑娘立刻矜矜业业领读：“《劝学》，荀子，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四四方方的教室，窗帘轻薄，早晨明亮到发白的日光照射进来，女生们束起的马尾闪耀如秋日谷仓，对着计算抬头率的机器，人人低头读书，没人注意这一小片光亮。胡瑶在座位上喃喃背着《劝学》，眼睛却落到楼下的香樟树。
她的未来，似乎又远又近。
胡瑶等了一天，李慧君都没有联系她。
傍晚放学，阗野发来微信，问她想吃什么，胡瑶只答随便。
两个人到学校附近的塔斯丁坐下，胡瑶埋头狠狠吃汉堡，拿手机的同时，分数条掉出来。阗野拾起来看了一眼。
“你的清华肯定是考不上了。”胡瑶说。
“但应该可以去北京。”
胡瑶没回复。
“你想去哪儿？”
阗野隔了会儿又问她。
胡瑶嘬着可乐，目光浅淡地看向窗外。
她到底想去哪儿呢？从小到大，胡瑶好像都没有深刻思考过这个问题。
读小学的时候，胡海文和李慧君鸡飞蛋打地吵架，她躲在门后哭，初中，这两个人终于离婚了，胡瑶跟了李慧君，却又像是同时失去了爸爸和妈妈，她在父母的缺席下考上圳中分部，现在她想去哪呢？
这个问题比数学大题还难解。
胡瑶到了晚上还躺在床上想这个问题。
阗野坐在床头，给她脚腕的蚊子块上涂药膏。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蚊子？
胡瑶伸伸腿，去够阗野的鼻子，阗野会错了意，居然抓着胡瑶的脚趾亲了一口。
胡瑶：“……”
阗野：“？”
晚上，胡瑶翻来覆去，终于对阗野说：“要不考去北京吧。”
说完又赶紧说一句：“不是为了你。”
“哼。”
第37章
再抱一会好不好
胡瑶连着在阗野家住了两天。
李慧君一条短信没发，一个电话没打。胡瑶疑心是手机出了问题，让阗野给她打了个电话。线路是通的。胡瑶原来飘忽着的希望终于断了。她挂了电话，嘴角沉默地抿起。阗野弯下身体，帮她把踩在脚底的鞋后跟翻出来，起身时，两个人对上眼神。
“你倒比我妈还像我妈。”
胡瑶绕口令似的说了这么一段。
阗野笑笑，他猜到胡瑶和家人闹了别扭。
可他没有问胡瑶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有问胡瑶什么时候走。
出门时，阗野顺手拉过胡瑶的食指，帮她在门锁里录下指纹，滴答一声。
“这样就方便多了。”
阗野说完，没有松开胡瑶的手，而是轻轻牵住她。
外面的香樟树到了秋日，居然还是那么滋荣，胡瑶走到阳光之下，情不自禁眯起眼睛。
当然，回到学校她又板起脸。
教室里弥漫着铅笔头和涂改液的味道。
“高考数学，高考数学，主要考察的是四个能力！一是思维能力，二是运算能力，三是空间想象能力，四是利用所学知识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我知道有些同学，一看到数学就腿软，啊，就崩溃了，这种心态最要不得！”
王富春激情宣讲一通。
胡瑶只觉得自己一个能力也没有。
可高三到底还是来了，它像潮水一样推着每个学生向前走。就连徐锐也改了模样，不再盘他手里那串核桃，反而带起副小眼镜，弓着背，听王富春讲题，手里笔刷刷地动，碰上他答对的题，徐锐就丢开笔压着声音喊：“秒了，宝宝题！”
几圈下来，周围人听得捂耳朵。
胡瑶忍不了了，起来说：“老师，徐锐骂你。”
王富春皱起眉头看过来，徐锐正好对着他七扭八扭。
王富春朝他砸过粉笔头：“自己不好好学还影响别人，拿好你的纸和笔，站外面听去！”
“我靠——我干什么了？”徐锐腾一下站起来，“胡瑶你有病吧？”
“出去！”王富春猛拍讲台。
徐锐抄起试卷，骂骂咧咧吊着裆走出去，又骂一下胡瑶。
胡瑶无所谓。眼下，数学大题更让她头痛。
下课。
徐锐跑过来踹胡瑶课桌。
“你特么找死是吧？”徐锐咬着牙槽说话，脸上的青春痘都要崩破了。
胡瑶刚攥起拳头，徐锐又一个蹦跶，尖声锐气说：“奶姐又要打人了，好怕怕哦！”
“怕就滚远点，傻逼。”胡瑶猛地踹开徐锐，走出去。
她在走廊上没走几步，又被人扯了下手。
胡瑶拧起眉头，不耐烦地看过去。
周莱被胡瑶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把伞递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来还伞的，你还记得我吗？”
暴雨那天，胡瑶在馄饨店把伞借给周莱，她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周莱找了好久才找到胡瑶。课间只有八分钟，周莱要从临中本部跑到清河班还伞，这是一个不小的体育挑战。
周莱跑得脸都红了。
刘海丝丝缕缕地粘在额头上。
“哦，我记得你，谢谢。”胡瑶把伞拿过去。
两个人对面对站着，送伞的任务完成了，胡瑶没走，周莱也没走。
“擦擦？”胡瑶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周莱。
看小姑娘跑得眼镜都起雾了，胡瑶不禁莞尔。周莱很感激地接过去。
恰好，有风吹过，周莱摘下眼镜，小女生的眼睛单纯又真挚，让人想到漂亮的傍晚。人一生中，会有很多帮助他们鼓起勇气的时刻。面对胡瑶的一点善意，周莱慢慢呼气，胸口翻腾起勇敢。
“学姐，我能不能找你约拍啊？”
还没等胡瑶回复，周莱又噼里啪啦说：“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是觉得你很漂亮！那天回去之后我都在和朋友讨论你！你太好看了……完了我说话怎么这样，呃，其实我不是很外貌协会的。”
“可以啊。”胡瑶说。
“有时间就约约看吧，我也不讨厌拍照。”
周莱呆在原地，胡瑶拍拍她的肩：“先走了，回去上课。”
走出十几步之后，胡瑶听到周莱在原地欢呼。女孩和女孩之间产生的善意，要比彩虹还美好和珍贵。在阮黎之后，胡瑶很久没有交朋友了，但是她依旧需要朋友。就像植物不仅需要阳光，还需要水和空气。
傍晚放学，胡瑶没有联系阗野。
她依然钉在座位上默写化学反应公式。
从看到麦亚闻的那一刻起，胡瑶心里就有种生活脱轨的预感。李慧君靠不住，胡海文早就不要她了。胡瑶要是想游出去，真的只有依靠高考了。人总不能烂在一个地方，她至少要到大城市看看，北京也好，上海也罢，重要的是出去。
“好认真。”很熟悉的声线。
阗野拎着一大袋东西站在她后面。
胡瑶反射性地看看周围，还好，教室里就她和阗野两个人。
阗野随手搬来一张凳子坐她边上。
借着他给自己讲题的档口，胡瑶上上下下看阗野，脑袋里净是些少儿不宜。
她的手熟门熟路地摸到阗野身下，先是借着阗野的好脾气打打擦边球，摸他大腿，再往上找那根枪。阗野一把抓住胡瑶的咸猪手，结果没等阗野开口，胡瑶就先发制人。
“骚男人穿那么少，勾引我。”胡瑶说。
阗野看了眼自己身上规矩的秋季外套和长裤，被她气笑了。
“怎么不回我微信？”
胡瑶吃三明治的时候，阗野试探性问她。
胡瑶大大方方回他一句：“没看见呗。”这句话倒堵得阗野说不了什么了。
她不知道阗野从和她交换号码以后，就一直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每一次她联系他，手机就隔着衣服，嗡嗡震动，带动他一部分的身体。就算当时错过了她的消息，阗野也会定时查看手机，免得错过。
可阗野不能像要求自己一样要求胡瑶。
阗野清楚自己的定位，胡瑶还没那么喜欢他。
“哦，对了，我觉得考去上海也不错。”胡瑶又啃一口三明治，随意说。
“嗯。”阗野轻松地回了一句。胡瑶听他声音愉快，因此也没有去在意阗野的表情。
胡瑶到了床上才发现阗野有点不对劲。
她吻了吻阗野的嘴角，手熟练地扒下阗野的内裤，把玩他的阳具。
他刚洗完澡，身上都是清清爽爽的味道。胡瑶压在他身上，简单用手撸了两把，阗野就舒服得不行，一个劲地搂着她，贴上来，迷乱地亲着胡瑶的耳朵和头发。
“小骚货。”胡瑶摇着阗野的鸡巴说。
等她想进行下一步动作，阗野却不愿意了。
他还是抱着胡瑶，但却把她的手从阴茎上拿开。
“再抱一会好不好？”
胡瑶不回答，憋着坏心眼窝在阗野怀里玩他的鸡巴，骚浪的话说个不停。
阗野被她说得兴奋，身下越来越昂扬，水儿也越淌越多，弄的胡瑶手上都湿乎乎的。胡瑶把手握成一个紧窄的圆圈，顺着阗野挺翘的大龟头往下急速套弄，每一次都到底，触碰到他的卵蛋。阗野绷紧腰，轻轻颤抖。
“喜不喜欢我玩你？”
“喜欢……”
房间里关了灯。
他低下头，一遍一遍地吻胡瑶的嘴角，放肆又隐忍，嘴里喃喃叫她的名字。
阗野射了胡瑶满手。
他开了灯，用湿纸巾帮胡瑶擦干净，再去浴室清洁自己。
等他洗好回来，胡瑶已经睡着了。阗野静悄悄拿出药吃了，再吻吻胡瑶，抱住她。
再抱一会，他想。
第38章
那你捞捞我
“粥有点稀了。”
胡瑶喝粥的时候嘟囔一声。
“是么？我看着教程煮的。”阗野抱歉地笑笑，手里帮她剥鸡蛋。
“看教程没用，你得用手指测，你看——”胡瑶咽下鸡蛋，用手跟他比划水位。
无比琐碎的要点，胡瑶却讲得认真，阗野的视线顺着胡瑶的手指一路看到她脸上。他忽然发现，家常的对话自有一种暧昧的性质。当然，阗野不知道胡瑶讲这些给他，只是为了方便她以后吃早餐。
“讲的很清楚。”阗野真心迎合胡瑶。
胡瑶说：“放屁，你根本没在听。”
阗野把知识点复述一遍。
胡瑶：“算你狠。”
阗野咧嘴笑。
出门前，胡瑶又忍不住啰嗦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