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13章

    程识数到第七块地砖上的裂纹时，护士站的电子钟跳到了00:47。

    他蜷缩在ICU外的金属长椅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程小雨"后面的数字像一道淌血的刀口。

    三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突然刺入脑海：急救车蓝光里飘落的千纸鹤，妹妹被血浸透的校服衣角，还有自己指甲缝里永远洗不掉的柏油碎屑。

    消毒水的气味里突然混进一丝茉莉香。

    玻璃窗上浮着半张苍白的脸，那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又出现了。

    她的指甲刮过窗棂，金属摩擦声让程识后颈发麻："你妹妹的魂魄，像漏雨的瓦罐。

    ""什么？

    "程识猛地起身，后腰撞翻的垃圾桶滚出几支带血的针管。

    女人旗袍下摆的绣花鞋尖沾着香灰，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蓝。

    一枚冰凉的铜钱被塞进他掌心。

    "西郊殡仪馆后巷的便利店。

    "女人的声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子时三刻买三盒螺蛳粉，要手写发票。

    "程识转身冲向病房时，玻璃上的倒影里只剩飘荡的帘幕。

    护士正在给小雨注射强心剂，他握住妹妹冰凉的手，发现她指甲缝里凝着朱砂——和女人旗袍盘扣上的残红一模一样。

    暴雨砸在头盔上时，程识的电瓶车正碾过满地纸钱。

    手机在支架上疯狂震动，地图导航突然跳转到血红色界面：特殊订单己接取配送地址：酆都路444号备注要求：雄黄粉绕车三圈②全程播放《大悲咒》③差评者永堕畜生道他摸到口袋里小雨编的平安结，那是用ICU输液管拧成的。

    雨水在车灯里凝成悬浮的梵文，后座的保温箱突然发烫，隔着制服裤都能感受到箱体表面凸起的纹路——像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

    "买命钱可不好挣啊。

    "沙哑的叹息从后座传来。

    程识急刹车，后视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