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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蚀骨

    第2章蚀骨

    5

    我坐在车内,眺望着窗外快速后移的景物,眼眶变得酸涩不已。

    胸腔内那颗炙热的心也在麻木中突然变空了,可心跳却提醒着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眼前氤氲出一层雾气,我昏昏沉沉靠在车窗上,做了一个梦。

    刚毕业那年,傅言川被家族勒令出来锻炼,没有人脉以及资金的支持下,是我向家里借了钱,谎称是自己攒的钱给他。

    他几乎白手起家,创办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家小公司。

    是我兼任工作和生活上的贴身秘书,无论明媚暴雨,还是寒冬酷暑都陪着他去谈下一个又一个的合作,搞定各种难缠的客户。

    没有家族光环照耀,独自打拼的他,严重的时候为了应酬喝到过胃出血。

    白天的时候我在家里熬好养胃的粥食,带到医院给他,陪着他打点滴。

    长期高强度工作,让他在加班赶方案的时候发烧了。

    是我费力地将他搬到床上,一边接手过未完成的方案。

    凌晨寂寥,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拼命的背影。

    傅言川烧退醒来,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后背圈住我的腰肢,心疼道:

    “辛苦你了,清槐。”

    “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全海城最盛大的婚礼。”

    我停下手中敲击的动作,回身先是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接着长呼了一口气,轻轻一笑。

    “傻瓜,你的成就,也是我的骄傲,更何况这些都是我们彼此携手共进的勋章。”

    他有些动容,深情地凝视着我的双眸,举手发誓道:

    “清槐,我傅言川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一滴泪水滴落在手背上,温热的触感将我混沌的意识缓慢拉了回来。

    站在机场,我侧首眺望了一眼川流不息的人海。

    再见了这座城市,再也不见了,傅言川。

    随即,我头也不回地坐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

    …

    傅言川匆忙带沈馥雪赶往医院,焦急地询问医生情况。

    医生查看检查单后,安慰道:“蜂蜜摄入量不多,只是轻微过敏,服药即可。傅总不必过于担心,但需避免再次误食过敏食物。”

    傅言川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舒展,将沈馥雪紧紧搂住。

    “馥雪,幸好你没事,刚才我真的很担心。如果你出了事,我和安安怎么办?我们的家怎么办?”

    沈馥雪依偎在他怀里,柔声回应:“言川哥哥,没关系的,我命硬,是遇见你后才有了柔软的一面。嫂子可能一时难以接受我,给我点小惩罚也是情有可原。能陪在你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相信,只要我努力讨嫂子欢心,她终会接受我和安安的。”

    傅言川轻叹,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馥雪,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清槐太不懂事了,你总是为我着想,把自己放在最后,真是傻得让人心疼。”

    安安摇晃着傅言川的胳膊,撒娇道,“爸爸,妈妈差点被那个坏女人害死,今晚你别陪她了,和安安一起照顾妈妈好吗?”

    傅言川看着沈馥雪身上的红疹,听着安安软糯的声音,心中满是愧疚。

    他亲了亲安安的额头,“好,爸爸答应安安。我们一起照顾妈妈,让她快点好起来。”

    “好!”

    他不知道,与此同时,载着林清槐的飞机已经抵达巴黎上空。

    6

    第二天,傅言川在医院VIP病房醒来时,沈馥雪和安安还在熟睡。

    他看到沈馥雪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终于安下心来。

    他亏欠这个女人太多,总是不舍得见她受罪。

    大学的时候,他隐瞒傅氏集团的身份,跟沈馥雪谈恋爱,两人郎才女貌,成为了系里一段佳话。

    可没想到,情到深处正浓烈时,沈馥雪却跟他提了分手,跟一个富二代在一起了。

    她说她从小被遗弃,生活在孤儿院里,已经过够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只是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傅言川恨她的拜高踩低,始终没有对她袒露真实身份。

    之后,对于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难以走出这段情感的阴霾。

    后来,他就在话剧社认识了林清槐。

    在表演《天鹅之死》的时候,她身穿一袭白天鹅舞裙,昏黄的灯光下随着她的舞步交叠重织。

    纯白的裙摆随舞摇曳,灯影下的孤傲身姿是那样清冷倔强,形单影只的她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掉。

    她宜喜宜嗔,悲从中来。

    突然,她像个折颈的天鹅倒在了舞台上,光影徐徐消失,直到一片黑暗。

    那种支离破碎的美深深吸引了台下的他。

    他制造偶遇,蓄意接近,一点点打动了林清槐的心。

    林清槐是个极为合格的女友。

    每个节日林清槐都会为他准备各种礼物,尤其是他的生日,更是会为他策划定制属于他的浪漫仪式感。

    她会仔细留意他的喜好,知道他住不惯宿舍,甘愿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搬来在出租屋里照顾他。

    没课的时候就悉心钻研菜谱,变着花样做美食给他吃。

    知道他不爱吃水果,特意削皮切块给他吃,有时还特意摆好了好看的果盘造型,只为博他一笑。

    他本以为自己那颗被伤害的心会在林清槐这里得到治愈和解脱。

    没想到后来富二代劈腿,沈馥雪又哭着回来找他。

    “言川哥哥,其实真心才是最要紧的,别的都不重要。”

    “被他当成玩物,肆意侮辱后,我才明白,其实你才是我的真爱。”

    他看到她大腿上被烟头烫的疤,还有皮鞭抽打的青紫痕迹,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云霄。

    他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怜惜的将她抱在怀里,不厌其烦的耐心哄着。

    那一晚也是林清槐的生日聚会,他身为正牌男友,并没有出席。

    而是和沈馥雪如痴如狂地缠绵了一整晚。

    这种背德感让他无比受用,加上沈馥雪的示弱更是刺激着他亢奋的神经。

    后来,傅言川在家族催婚时,开始犹豫了。

    因为林清槐并没有做错什么,门当户对,是父母满意的儿媳妇人选,更是一位合格的妻子人选。

    所以,他还是选择向她求婚,娶了林清槐当作隐婚妻子,但还是放不下和沈馥雪之间的激情。

    而她在得知他真实身份后,也心甘情愿做他的情人。

    一直到了今日,他对沈馥雪的愧疚和情意越来越深。

    从失神中回到现实,沈馥雪已经醒了,依偎在他怀中撒娇。

    “言川哥哥,这辈子能遇见你,我从未后悔过。”

    “何其幸运,言川哥哥你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这时,保姆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语气着急:

    “傅总,不好了,夫人她不见了!”

    声音大的即使没有点开扬声器,也清晰的传入沈馥雪的耳中。

    她诧异了一瞬,快速划过一抹得意之色,又立马佯装出担忧的模样。

    “言川哥哥,是不是因为昨晚你没能回去陪嫂子,所以嫂子还在同你置气,故意离家出走让你担心着急呀?”

    傅言川皱起眉,冷哼一声。

    “她害得你差点过敏性休克,到现在为止没过来看望你这个病人也就罢了,竟然还使上了小性子。”

    “从前太娇惯着她了,让她在大是大非面前分不清轻重。”

    “言川哥哥,嫂子误以为我抢了你,吃醋也在所难免,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傅言川无奈,握紧她的手,“分明是她抢了你的,你居然还替她说话。”

    这时,助理也赶过来,神情慌张。

    “傅,傅总您快去看看吧,外面广场上的广告屏全部被夫人买下填满了......”

    傅言川只觉得心头被猛然攥紧,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7

    傅言川紧赶慢赶地赶到外面的广场上,看到大屏幕。

    只见,所有广告屏竟然都被他和沈馥雪的照片填满。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围观,神情各异的议论纷纷。

    “啧啧啧!现实版豪门恩怨啊,没想到傅总看起来对妻子一往情深,实则脚踏两条船。”

    “人家傅总说不定就想坐享齐人之福,吹出去那也是另一种谈资啊。”

    “呵!我看啊这个傅总压根喜欢的就是那个小三,家里的那位估计也是家族联姻才娶的,能有什么感情,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呸!之前的婚礼看得我还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结果是跟小三的婚礼,正牌妻子藏起来不给办婚礼,倒是给小三先办上了,这傅太太当的可真是可怜哟!”

    “我刚看网上有人爆料,说傅总年轻时创业,都是正牌妻子陪着一路打下来的,结果得到了公司继承人的位置,反而抛弃了糟糠妻。”

    “果然啊,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更别说陪着一个男人长大,最后被踹了,那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

    大屏幕上,正以幻灯片形式不断循环播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和视频。

    刺耳嘈杂的言论,如同一支支利箭刺穿他的心脏,将那冠冕堂皇的遮羞布全都撕成了碎片。

    傅言川清俊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如虬枝般暴起。

    他死死盯着那些照片,眼底翻涌着震惊和难以名状的慌乱。

    照片中的画面像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了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他以为自己的隐瞒天衣无缝,以为一直将沈馥雪和安安隐藏在羽翼之下。

    可如今,却将他的背叛照得无所遁形。

    “清槐,她早就知道了......”

    心脏忽然狠狠抽痛起来。

    他回想起清槐最近的反常——

    她不再追问他的行踪,不再对他晚归表现出不满,甚至在他敷衍解释时也只是淡淡一笑。

    原来,那不是信任,而是心灰意冷后的沉默。

    甚至他在跟沈馥雪举办婚礼时,清槐她躺在病床上,通过别的渠道早就目睹了全过程。

    大屏幕上滚动着一行加粗的大字。

    “林清槐祝傅言川和沈馥雪一家三口,幸福美满,永不分离。”

    极尽嘲讽。

    这厢,傅言川手机上收到一封定时邮件。

    是林清槐跟他诀别的录音。

    他颤抖着手点开录音:

    傅言川,你虚妄的爱,我承受不起。

    那天你问我,有关爱的问题可以反复向我证明,我给你的答案是,你不值得,我们此生,永不相见。

    那段录像文件里,还有沈馥雪给自己下了蜂蜜陷害她的监控。

    清槐是冤枉的。

    他握着手机的手猛烈颤抖着,深重的罪孽感和愧疚涌上心头。

    这时,安安和沈馥雪赶了过来。

    安安拉了拉他的手,听到手机里林清槐的声音,突然尖叫着大哭起来。

    “爸爸!你怎么又和那个坏女人联系了!”

    “我妈妈说了,她是个破鞋烂货,是抢走安安爸爸的坏女人!因为她我才会被人从小骂没有爸爸的野种!”

    “妈妈说了,只要那个坏女人的孩子没了,我就是爸爸唯一的孩子了,谁也就抢不走我的爸爸了!”

    “住口!”

    傅言川十分恼怒地甩开了她的手。

    “有其母必有其女,沈馥雪,你陷害清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给安安都灌输了些什么!”

    可不成想,安安受到惊吓,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傅言川还是着急了,连忙一把将她抱起来,急切道:

    “安安你怎么了?对不起,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吼你。”

    他不敢耽搁,立刻让助理备车,抱着安安冲出了门。

    到了医院,安安被迅速送进急诊室。

    不久,医生拿着加急的检查单走了出来,神情严肃。

    傅言川立刻迎上去,急切地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将检查单递给他,“孩子是受了惊吓导致的暂时性晕厥,目前没有大碍。不过,我们在抽血化验时发现了一些异常。”

    当他看到血型一栏时,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检查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AB型血。

    傅言川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凉透到了脚底心。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侧的沈馥雪已经花容失色。

    “这不可能......”

    他是O型血,沈馥雪是A型血,安安的血型只可能是A型或O型,怎么可能是AB型?

    他猛地抬起头,一把揪住了医生的衣领,眼神冷戾得可怕。

    “一定是你们医院搞错了!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样本?”

    医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

    “傅先生,请您冷静。我们的检查流程非常严谨,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如果您对结果有疑问,建议您做一次DNA检测。”

    8

    傅言川立马点头,直接吩咐,“做!立马安排人去做!”

    于是,医院这边加急出了DNA检测报告,显示两个样本之间“确认无血缘关系”。

    安安和傅言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医生有些为难的道出了实情,“傅总,之前你和夫人来医院做生育检查的时候,其实你是弱精症。”

    “是夫人考虑到你的心情,选择了隐瞒,并且让我告知你,是夫人她在生育方面有些困难。”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旁的沈馥雪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让傅言川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怒质问:

    “说!既然安安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像我的地方。”

    沈馥雪泫然欲泣,结结巴巴道:“至于长得像你,只是带她去割了个双眼皮,刻意制造的巧合。”

    傅言川不禁大笑一声,“好,好,你连这个都算计好了。”

    “安安到底是谁的?”

    瞬间沈馥雪泪如雨下,啼哭不止,“是......是我大学那个前男友的。”

    “言川哥哥,你听我解释,那只是我犯的一个错误,只是一夜而已,我也没有想到,和你的那么多次都没有怀上,却,却......”

    “贱人!”

    傅言川掐起她脖子,眼眸充血猩红。

    沈馥雪艰难的扒拉着他的手,楚楚可怜的乞求道:“言川......哥哥......对不......起......我......”

    看着她一点点窒息才松开。

    他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抱着头。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扼杀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

    难怪结婚三年,清槐喝了那么多药,好不容易才怀上了孩子,他先前还一直认为是她的身体不行。

    但却没有想到最不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还害得清槐受了那么多罪,遭受了父母的冷眼苛责。

    他懊恼又自责的锤着脑袋,声音哽咽颤抖。

    “对不起清槐!都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你跟孩子,是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很恨我吧?”

    他忽然抬起头,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惨笑着。

    “你那么辛苦的努力着,想要给我一个属于我们爱的结晶,忍受了那么多的非议,到头来却是我把你们推入了地狱。”

    拿出手机看着相册里面,怀着身孕的林清槐与婴幼儿用品合照,泪水顺着眼眶流下。

    “曾经我们都那么期待他的到来,提前为他置办了许多的东西,在我们的呵护下,他长到了五个月。”

    他哭着哭着又突然大笑了起来。

    “却又被我亲手结束了生命,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啊,竟然是为了要养别人的孩子。”

    忽然,他偏头看着才恢复血色的沈馥雪,眼神接近癫狂,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我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为什么不好好调查清楚,偏听偏信沈馥雪的一面之词。”

    “对!都是因为沈馥雪,要是她不出现,我们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死,你也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沈馥雪惊恐的后退,慌乱无措的摇头,“言川哥哥,不是的,不能怪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半晌,她忽然哑然失笑,“明明是你自己啊,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你难道就没有错吗?”

    这话像是唤回了他的些许神智般,停下了脚下的动作,猛然一拳砸在病房的玻璃上。

    霎时间,拳头上鲜血淋漓,沈馥雪被吓的尖叫出声。

    忽而,他整个身子陡然一软,颓然的跪倒在地上,声声泣泪。

    “清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对不起你,也愧对我们可怜的孩子......”

    他满目猩红地指着沈馥雪。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自此之后,傅言川的名声一落千丈,劈腿还让正牌夫人给情人养孩子上了各大热搜,天盛集团股市大跌。

    傅言川的爷爷气急攻心,决定不再把家族继承权交到他手里。

    对外紧急公关的同时,连他名下的那套别墅也收回了。

    傅言川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回到了与林清槐创业时买下的那套小公寓里。

    明亮的白炽灯映照着他的身影是那样孤寂,望着房间内熟悉的布置,多年尘封的回忆如同潮水般乍泄而出。

    甜蜜的记忆仿若砒霜之毒,一寸一寸腐蚀着他的心脏。

    他的喉咙发紧,仿佛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些他曾以为的“完美谎言”,如今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林清槐的沉默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他的骄傲,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多么卑劣。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福利院假装领养安安那天,和工作人员的合影。

    照片的一角,那里有一张林清槐的背影——她独自站在窗前,背影单薄而孤寂。

    那一刻,傅言川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仅背叛了她的信任,还亲手摧毁了他们之间曾经拥有的一切。

    “清槐......”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可这个名字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

    我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在这里见到傅言川。

    他竟然费尽心思查到了我的行踪,在巴黎街头漫无目的寻找着。

    曾经光鲜亮丽的天盛集团少爷,如今蓬头垢面,像个失去一切的流浪汉。

    他的口中喃喃念着“对不起”,每日徘徊在机场附近,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清槐,清槐,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了......”

    我和姑妈站在阁楼上喂鸽子,目睹着这一幕。

    她皱起眉问我,要不要去跟他办理离婚手续。

    如今的我,洒脱又自由,在田园呼吸着浪漫的风。

    姑妈跺脚,“怎么着也不能让他这么得意,要捞点财产。天盛集团的未来总裁,总不能没点油水吧?”

    我笑了笑,“婆婆很精明,早在结婚前就跟我签过婚前协议,财产互不相干。”

    我顿了顿,又说。“我也加了一条,如果发现双方有不忠行为,我们的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

    “姑妈,其实我已经自由了。”

    我和傅言川,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与他永不相见。

    听说后来,傅言川失魂落魄地回到国内自首了,用他的余生,为我们的孩子赎罪。

    而往后余生,我只想好好为自己而活。

    逝去的爱,如今早已化为月光,在汨汨星河中埋葬着它的赧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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