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
“这要视情况而定，轻伤可能就几个月，重一些就是三年到十年！”警察严肃地说道。闻言，烧烤摊老板不由望向李哥三人。
对上烧烤摊老板的目光，李哥缓缓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脖子，动作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烧烤摊老板身体下意识一抖，心中暗想：“几个月？还是几年？”
他喉结滚动，重重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
烧烤摊老板的目光在双方之间来回徘徊，最终落在唐归一身上，在他看来，唐归一的伤势似乎更轻一些，只是头皮破开，应该没有伤到要害，否则早就昏过去了。
烧烤摊老板最终指向唐归一，咬牙说道：“是他先动的手！李哥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在他看来，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想被报复，毕竟他上有老下有小，老人也习惯了这附近的生活，搬家需要时间，而李哥三人可能还没进去，就会有人来报复他。
而唐归一呢？他并不认识，也是第一次见到，肯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只需要换个职业，应该就能躲开。
闻言，四名警察的眉头同时皱起，人证物证似乎都指向唐归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四名警察当即不再纠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带四人去医院。
将四人安排上救护车后，两名警察陪同前往医院，剩下的两人则开始收集证据，他们不可能因为烧烤摊老板的一句话就下定论。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条足以确定前因后果的证据——烧烤摊老板一直在直播做宣传，不巧的是，直播间正好记录下了案发的全过程。
虽然直播间因为打架斗殴被封，但从其中少数的几条弹幕还是能看出唐归一被打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吃烧烤不喝酒？
待到唐归一的伤势稳定，已经是早上五点，去警局做完笔录，时间也来到六点多。
“归一……虽然你的情况特殊，但你至少回答一下，很多时候，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昨天领头的警察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然而，唐归一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有直播的回放，唐归一已经确定是正当防卫，警方没有继续留他的理由。
离开警局，唐归一顶着纱布重新回到医院，挂上号后便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出乎他的预料，没过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唐归一重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见唐归一睁开眼睛，小女孩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爷爷，这个哥哥醒了！”
小女孩的话音刚落，不一会儿，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来到唐归一的面前。
“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血域里？”老者皱眉问道。
唐归一一言不发，或者说，他此时已经彻底愣住，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见到人类，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折磨了他几个月的地方叫什么。
见唐归一没什么反应，小女孩疑惑地歪了歪头，眼中满是不解，她小跑着来到老者身旁，拉了拉老者的衣角，小声问道：“爷爷，这个哥哥是不是被那些‘肉肉’吓傻了？”
老者闻言，抬手轻轻敲在小女孩的头上，故作严厉地教训道：“说什么呢！哪里有你这么说人家哥哥的？跟哥哥道歉！”
“哦……”小女孩嘟着嘴，表情有些委屈，但还是走到唐归一面前，小声说道：“哥哥，对不起……”
见唐归一没什么反应，小女孩快步来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开始不断摇晃：“哥哥，对不起嘛！玲儿不是故意的，你原谅玲儿好不好？”
这时，唐归一也回过神来，他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玲儿眼睛一亮，语气中多出一抹雀跃：“哥哥原谅玲儿了？”
“嗯。”唐归一点头，他已经勉强接受了碰到人类的事实，至少这一次，看上去不像是会直接被杀。
“好耶！”玲儿兴奋地指向身后的老者，介绍道：“哥哥，我叫木玲儿，这个是我爷爷，书爷爷！你叫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睡觉？”
木玲儿接连问出三个问题，唐归一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前者的热情，他捂着头从地上坐起，缓过来后，这才开口回答：“哥哥叫唐归一，至于为什么在这里……”
唐归一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木玲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小脑袋，“那哥哥你先跟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危险的！有好多会动的‘肉肉’，那些‘肉肉’还会打人呢！”
唐归一怔住，很快便反应过来，木玲儿说的“肉肉”应该就是折磨他好几个月的那些东西。
反正留在这里最后也是死，倒不如跟二人走，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
对此，木书也没有反对，只是一脸宠溺地看着木玲儿。
“好！”唐归一点头应下。
闻言，木玲儿顿时高兴地蹦了起来：“好耶！”
她抬手牵住唐归一的手，拉着他回到木书身旁：“爷爷，那我们走吧！”
木书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点头道：“好～我们走！”
唐归一此时也终于抽出空来，仔细打量这一老一少，木书身上穿着有些破洞的衣服，衣服上满是鲜血，
而反观木玲儿，则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裙子，在这满是猩红的世界中依旧能保持干净，可想而知木书对木玲儿的宠爱。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赶路，三人最终在一处猩红的木屋前停下。
木玲儿迫不及待地小跑到木屋前，将木门推开，笑嘻嘻地说道：“嘻嘻！哥哥请进，欢迎来到玲儿的家！”
与此同时，木书也解释道：“玲儿太久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小娃娃你也不用太过拘谨，当自己家就行。”
“好！谢谢！”唐归一点头。
哪怕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他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实，他甚至有想过，这是不是那些血肉全新的折磨手段，为的是让他放松下来后再重新折磨死他……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三人进入屋内，木玲儿迫不及待地拉着唐归一在桌旁坐下：“哥哥，来看表演！”
唐归一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木玲儿的视线看向木书。
木书似乎早有预料，一脸笑呵呵地站在门后：“玲儿，今天想看什么啊？”
木玲儿低着小脑袋思索片刻，抬起头：“爷爷，玲儿想看小蛇跳舞！”
木书笑呵呵地点头，手掌一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毛笔。
这支毛笔的款式十分奇怪，笔杆是由某种动物的骨骼制成，木书握住毛笔，随手一挥，一道猩红的液体便凭空出现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