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174章

    苍梧山脉的雪总是来得毫无征兆。

    申时刚过，铅云便压得老榆树弯了腰，鹅毛雪片裹着冰碴子抽打窗棂，把赵家祠堂檐角的铜铃冻成琉璃盏。

    李铁山蹲在祠堂门槛上嘬着旱烟，火星子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映得他兽皮袄上的昆仑暗纹忽隐忽现。

    "李叔，村西头王寡妇家的羊圈..."年轻猎户赵三郎搓着手凑近，呼出的白雾里带着血腥气。

    他肩头耷拉着的白额吊睛虎还在滴血，虎尾扫过青砖地面，拖出一道暗红的痕。

    老猎户眼皮都没抬，烟锅子在虎尸额前虚点三下。

    三缕青烟突然凝成锁链状，缠住虎尸脖颈处的黑气。

    "寅时三刻，东南巽位。

    "他啐掉烟渣，靴跟碾碎冰面上最后一点火星，"埋深九尺，撒三把陈年香灰。

    "赵三郎咽了口唾沫，肩头肌肉突突首跳。

    那虎尸被青烟缠绕后竟渗出墨汁般的液体，落地便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祠堂内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纸，在李铁山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影，恍惚间似有龙形刺青在皱纹间游走。

    戌时的梆子声刺破雪幕时，李铁山正蹲在村口老槐树下。

    他解开油腻的羊皮囊，将半壶烈酒倒在裸露的右臂上——那手臂布满狰狞疤痕，最醒目的却是三道暗金纹路，细看竟是缩小版的昆仑山脉。

    "第五只。

    "老猎户喃喃自语，酒液流过金纹时腾起青烟。

    远处传来狼嚎，声浪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而落。

    他眯眼望着雪地上渐近的绿光，左手悄然按向腰间。

    那里别着柄乌木鞘的猎刀，刀柄缠着褪色的朱砂绳。

    林风就是在这时抱着柴禾路过。

    单薄的麻衣裹着少年清瘦的身形，草绳束起的发梢结满冰棱。

    他怀中那截焦黑的雷击木，是今早在后山寻得的。

    "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