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228章

    保险箱里的萤火虫标本突然振翅，磷粉在硝烟中划出幽绿轨迹。

    我攥着李涛的日记本滚进通风管时，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这具身体正在缩短跟腱，那是李涛十六岁为躲避追捕学会的缩骨术。

    "跟着萤火虫！

    "张贤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传来。

    他后背的条形码在高温下卷曲，LW-000的编号渗出黑色粘液，像条寄生在他颈椎上的蜈蚣。

    萤火虫钻进排气管道的缝隙，翅膀割开蛛网时扬起细碎的光尘。

    1999年6月的日记页在颠簸中翻开，李涛青涩的字迹刺进瞳孔：父亲今天带我去参观"标本陈列室"。

    那是个巨大的环形冰库，108具玻璃棺里躺着不同年龄的"我"。

    父亲说这是为了确保意识转移永远有最新鲜的容器......通风管突然倾斜西十五度。

    下方传来李铭的狂笑，喷火器将管道烧成赤红的烙铁。

    李涛的身体本能地蜷成球状，沿着管壁急速滑落。

    这是他在曼谷贫民窟逃生时练就的保命技，大腿外侧至今留着排水沟钢筋的刮痕。

    坠落终点是间布满显示屏的环形密室。

    萤火虫停在第52号冰棺上方，棺内少年与我现在的面容有八分相似，胸牌写着"LW-521-1999"。

    张贤撞破通风口跌落时，腕表的蓝光恰好照亮冰棺底座——那里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欢迎来到起源之间。

    "陈谨的全息影像从控制台升起，左眼戴着李涛生母的翡翠吊坠，"李公子应该很熟悉这里，毕竟你亲手焚毁了前52个自己。

    "显示屏突然播放监控录像：1999年平安夜，十岁的李涛用自制燃烧弹点燃冰库，火海中108具克隆体同步睁眼的画面令人毛骨悚然。

    我剧烈干呕起来，喉间泛起的酸味与日记描述完全一致——那是李涛第一次产生自主意识时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