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从骆小冰眼里，孙老看清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也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毕竟自己的侄儿也是这一副神色。于是，孙老也对着卫元明：“烦请二位先出去，有什么待会再解释。”
孙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卫元明和曲氏要再不出去，也就不合适了。
只是曲氏出去之前，还忍不住朝着骆小冰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只是，在卫元明出去之前，骆小冰又道：“让照顾五少爷的贴身下人进来一趟。”
卫元明忍不住朝着骆小冰看了一眼，然后沉默的跟曲氏一起出去了。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厮进来。
这个小厮的脸色有些白，整个人看着十分疲惫的样子。
骆小冰瞧着，神色有些凝重的上前，“手伸出来。”
小厮虽然不知道骆小冰是什么人，但是骆小冰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会信服的力量，所以骆小冰一命令，小厮就伸出了手。
骆小冰的手搭在了小厮的脉搏上，没一会儿就松开了手，示意孙沐阳也去把脉。
连着被两个人把脉了，小厮有些紧张。
“我……奴才只是太累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几日照顾少爷，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想着应该是累了的缘故。
骆小冰没多说，只问，“你这样力不从心几天了？”
小厮：“大，大概两日……”
骆小冰：“你家公子发病几日？”
小厮：“三……三日……”
这个好看的小妇人好严肃，他好紧张。
骆小冰问了这些，就没有再多废话，只是手一挥。
小厮感觉有什么味道在鼻尖一散而过，接着就失去了知觉，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而外面，卫元明早就看到了老妻的异样，尤其出了房间后，老妻就一直有些失身落魄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于是，终于还是问出口了，“怎么回事？”
曲氏回神，然后朝着卫元明蠕了蠕嘴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最是了解老妻，卫元明忍不住道，“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还是说你是担心奇儿？”
曲氏点头，却又摇头。
奇儿，她确实是担心，可……
深吸一口气，曲氏终还是说明了缘由，“方才那个女子，你们谁看清了？”
曲氏说着，朝着儿孙们的扫了一圈。
然后，儿孙齐齐点头，只有玉宁举手，“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玉宁看去，玉宁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里面的小娘子是我前几日救的那个。”
卫哲奇微微蹙眉，而曲氏微微失望。
也没有藏着掖着，曲氏道，“我觉得，那女子十分像溪儿……”
……
屋内，看到这一幕，孙老就更加紧张了，一颗心都在砰砰直跳。
直到这个时候孙老才等不及的问骆小冰和孙沐阳，“怎么回事，难道……”
“是疫病！”
开口说话的是孙沐阳。
声音凝重的不像话。
孙老倒抽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他活了这一把岁数，是切身经历过疫病的，并且还经历过两次。
一次，是他十六岁那一年，一次大概是十年前。
疫病的残酷，他清清楚楚，到处都是尸体，人人都恐慌，甚至，还有村庄因为没有来得及得到救治，直接被官府下令给烧了村。
这么多年来，也总有一些瘟疫村出现，一些有传染性的疾病病人都会被送到瘟疫村，然后一把火给烧掉。
所以说，瘟疫是残酷的。
若瘟疫传播开，那整个临安县……
孙老不敢继续往下想。
“孙老，这几日出入卫家的人太多，疫情必然会传播开来，咱们也都不能回去了。”骆小冰开口，神情凝重。
孙老点头。
疫病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清楚的，不能回去这个也没什么，只是……
“这是什么疫病？”
疫病分为许多种，有一些疫病孙家祖上是传下来了一些救治的办法的，毕竟孙家世代行医。
然而，骆小冰和孙沐阳齐齐摇头。
瞧着两人这样，孙老的神色越发严谨。
然后，骆小冰道：“孙老，我要先救卫家五公子，您现在可否去县衙里找郭大人，让他先行封城，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个时候骆小冰只有一点庆幸，那就是郭宏阳还没有去罗城任职。
如若不然，怕是这场疫病危机遇到一个不作为的胆小怕事的官员，那全城百姓堪忧。
当然，便是此时还是郭宏阳，骆小冰也不敢完全相信郭宏阳会配合，亦或者会相信。
封城，在任何时代都不是什么小事，这其中需要顶着的压力太大，郭宏阳未必能顶得住，也未必会有这个雷霆手段。
毕竟疫病没有传开之前，谁都有可能不信。
但是，这个时候骆小冰真的是顾不得去想那些了。
能劝就劝，能治就治，没有旁的法子能想。
孙老也到了的的严重性，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便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孙老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骆小冰叫住孙老，递给孙老一支药，“这个您先服下。”
既然是疫病，那一定是需要长久的做抗争的。
孙老作为大夫，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定会成为主要力量之一，所以孙老不能倒下。
孙老对于骆小冰的药很是信任，所以接过之后，也没有问是什么，直接一仰头就喝下了。
然后，骆小冰又给了孙沐阳一支。
孙沐阳看了一眼骆小冰的袖口，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喝下了。
孙老离开房间，房中就只有骆小冰和孙沐阳两个是醒着的。
“卫家的其他人，我想我在救治卫五公子的时候，你帮我保着。”
她不知道，治好卫哲奇，她需要多长的时间。
孙沐阳却是一愣：“你准备自己来？”
第450章：是疫病（二）
“嗯。”骆小冰点，“卫家人跟五公子接触最多，必然也十分危险，我专心照顾五公子，你在外面保全他们，咱们分头行动。”
孙沐阳不知道骆小冰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卫家，但是见骆小冰坚持，最后也只能点点头。
最重要的是骆小冰说也很有道理，既然已经确定这次是疫病，那么卫家肯定也十分危险。
而卫家五公子的情况十分危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卫家五公子，相比之下骆小冰那里是有保命的特效药的，没准能够救活卫家五公子的性命。
于是，孙沐阳也走了出去。
因为曲氏之前的话，所以卫家人都翘首以盼，等着骆小冰出来。
然而左等右等，先等到的是孙老大夫出来，可是孙老大夫什么都没说，就匆匆的离开了，好不容易再等到门打开，出来的又不是骆小冰而是一个年轻后生。
卫家人不免有些着急了，伸头想往里面看，但是孙沐阳却是关上了房门，主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那个……”曲氏有些着急，想见到骆小冰。
孙沐阳以为曲氏是担心卫哲奇，神色微微凝重，“小冰会救他。”
小冰？
卫家人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那女子的名字。
她原来，是叫小冰。
不过，小冰会救奇儿，难不成她还懂医术？
就在卫家人都有这个疑惑的时候，孙沐阳再次开口了，“有一件事得告诉你们，你们得有心理准备。”
孙沐阳这话一说，卫家人当即回神，这个时候对骆小冰就是他们以为的人的那种期待散去了些许，全都变成对卫哲奇担心。
“什么事情？是不是奇儿他……”曲氏声音有些颤抖。
五个孙子，谁都是她心中的宝贝，她看不得有任何一个出事。
孙沐阳：“这件事……还请大家得有个心理准备，不只是关乎于卫公子，还关系着整个卫家。
孙沐阳这话一出，卫家人的表情全都变得凝重了，就连曲氏也冷静了下来。
卫家毕竟是大家，遇到事情基本的沉着冷静是有的。
见大家都冷静了下来，孙沐阳才开口，“五公子，不是生病。”
卫家众人没有说话，全都看向孙沐阳。
因为孙沐阳提前说了关系着整个卫家，所以他说卫哲奇不是生病的时候，卫家人并没有松口气，反而神情更加凝重。
孙沐阳见此，继续道，“五公子染的是疫病。”
这话一出，卫家人神色大变，卫老太太曲氏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若是没有玉宁眼疾手快的扶着，曲氏怕是要摔倒。
而卫家男人们脸色更是难看。
疫病，谁都知道其恐怖。
奇儿得的是疫病，那……
“这事，你可确定？”卫元明开口了。
孙沐阳点头，“这事在下和小冰都确认了。”
孙沐阳这话一出，卫元明停顿一会儿，随即道，“你说的那小冰……”
孙沐阳抱拳，道：“卫老先生，在下孙沐阳，里面的骆小冰她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骆神医。”
孙沐阳，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什么，但是卫元明却知道，神医名讳便是孙沐阳。
至于骆神医……
临安县几乎都听过骆神医，卫元明自然也是听过的。
且，据说，那骆神医还是他那小徒儿安安的娘亲……
卫元明没有继续往下面想，因为现在并非是想这个的时候。
卫元明：“孙神医，这件事……你可有把握？”
孙沐阳看了一眼房间的位置，随即摇摇头，“我暂时并没有什么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卫元明一听，神色有一瞬的黯然，随即当机立断的开口，对卫礼吩咐，“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府中任何人不得出门。”
卫礼心中也发颤，但是听了卫元明的话后，也依旧转身去吩咐去了。
吩咐完了卫礼，卫元明再对在场其他下人命令，“今日的事情，谁都不可以传出去，你们都听到没有？”
下人们自然没有主子们的好心理素质，早在听说五公子是患有疫病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慌了神。
所以卫元明这话一出，一时间竟没有人回应。
当然，也有零星几个心理素质要强一些的下人先是回过神来，然后回了一声听到了。
至于其他人，那自是都还在惊恐慌张中的。
卫元明于是再重复了一遍，且严厉的道，“谁若将这些事情胡乱传出去，便乱棍打死。”
卫元明御下亲和，很少会说这样的重话，如今这般说出口，可见是事情有多么严重。
也是，疫病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必然率先会造成没必要的大恐慌，从而造成诺大的损失和麻烦。
所以卫元明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十分必要的。
下人们一听说要被乱棍打死，顿时就慌了神，于是全都跪下，磕头保证道：“太爷，我们必定不会将这些事情传下去。”
只是，从他们的声音中便能听出他们此刻内心在颤抖。
毕竟谁人能够不怕疫病的？
从古至今就没有人不怕疫病。
见下人们应下，卫元明的神色也没有放轻松。
因为，从老婆子还有二孙子的叙述中，里头的人极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
卫元明深吸一口气，“要我们如何配合？孙神医尽管说便是。”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对抗疫病，否则，全城遭殃。
这种后果，谁都不愿看见，谁也承担不了。
孙沐阳：“当务之急先消毒。”
消毒这个词孙沐阳还是从骆小冰那里听到的，便现学现用了。
从前疫病时，便也有一些消杀的法子，孙沐阳这里正好也有几个，便提供给了卫元明，让卫元明吩咐下去。
只不过他的这些法子都是对环境的消杀，要想让人起到预防的作用，那还得泡澡。
好在卫老夫人曲氏寻常身子不好，加上卫家人多，所以卫家有自己的药材库。
孙沐阳去了药材库里，选了一些药材，让下人煮了，给主子们先泡澡。
想要卫家所有的人一起泡澡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这么多药材。
好在从骆小冰那里，孙沐阳也知道了提纯白酒的法子，于是孙沐阳就让下人提纯酒窖里的酒精，做到人人身上的衣裳和手都能够喷洒酒精消毒。
卫家，也算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防疫。
而县衙里，孙老确实遇到了些麻烦。
第451章：正式相见
郭宏阳一听到孙老所说，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相信。
谁会好端端的相信会有疫病这种事情发生？
“孙老，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开玩笑的。”郭宏阳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