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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她怀疑公司里有程越生的人,向做空机构透露消息指明方向,做足准备,在沈氏股价最低迷的时候,再持续打压。

    一步接一步,不给喘息机会。

    程越生既然能跟做空机构合谋,谁知道他下一步还有什么棋?

    今早举牌的企业是沈景曜名下的一家公司,砸了几十亿想稳定市场,拉回股价,结果做空机构的利空报告一出,努力全白费。

    沈景曜此举虽冒险,但也间接增加了他在沈氏的控股比例。

    就算沈进友死了来不及写遗嘱,她们一家几口即使拿到比沈景曜多的股份,也讨不到多少好处了。

    尤其是上市公司的所有权和控制权分离,即便手握股份再多,董事会和经营权如今都被沈景曜控制。

    沈贯期已经被立案调查,跑路失败第二天就被拘留,律师以最快申请办理了取保手续,只是后续会被监视住所,冻结财产限制出境。

    他已经没本事再跟沈景曜抗衡,任现在的情况持续下去,要么沈氏被拖死,要么沈景曜稳住了形势,但那时候沈氏几乎也就完全落入了沈景曜手中。

    程越生短促地笑了声:“不是很懂你来求我的理由,你要我怎么放过沈家?”

    “你既然能勾结做空机构,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们停手。”

    只要有回血的时间,沈氏就能度过劫难,对于她来说,只有沈氏稳定,她的人生和生活才能稳定。

    现在沈贯期遭难,沈氏风雨飘摇,沈进友把她当做给沈家惹来麻烦的罪魁祸首,就算立遗嘱也不会再考虑她。

    若是沈景曜一人得势,她和弟弟们在沈氏再无立足之地。

    沈家大小姐的光环不在,她所能依仗的一切,让她骄傲的资本,都将会化为虚无。

    程越生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你是三岁小孩?做空机构向利而行,你说叫停就叫停?你不如让股市为你沈氏集团停市看看。”

    沈纾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笑了笑又说:“要我说,你能仰仗的人一个刚出ICU,一个就要进局子,你既然最看重自己的身份地位,最在乎自己是否能最大化联姻的价值,跟赵南川是没戏了,不如就趁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的时候,赶紧在能力范围内找个男的,尽量保住你后半生的荣华地位。你要再等下去,恐怕就没得挑了。”

    沈纾纭咬牙切齿:“程越生,你真是很会侮辱人。”

    “当然,你要是想装高洁也不是不行,”程越生很是潇洒地翻转手掌,摊手说,“下半生靠变资产和卖珠宝首饰,你也能过得不错。”

    他每个字都说得轻松,沈纾纭听进耳里却觉得如遭雷击,背后感到一阵阵的寒凉。

    她后知后觉,浑身发抖,“你想要的就是这个是吗?让我成为沈家的罪人?看我无人可依,让我失去最在乎的东西?”

    要么嫁给她看不上的男人,要么舍弃掉她从小到的生活模式,要她从众星捧月的高处摔到地上。

    美艳的脸蛋因为难以接受而生出几要失控的扭曲:“程家生经历过的,你也想让我经历一遍?!”

    程越生目光沉冷,不言不语地看向她。

    半晌,他厌恶地别开脸,“程家生但凡脸皮有你一半厚,都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沈纾纭心一横,扒住他车窗,却说不出一个字。

    酝酿半天,她红着眼眶说:“你别逼我,你不让我好过,你跟顾迎清也不会好过。”

    “赶紧滚。”程越生面无表情,不耐烦发完话,没管车窗上的手,启动车子开进车库。

    顾迎清进房间时没关卧室门,清晰听见了鸣笛声。

    过了会儿她从床上爬起来,到二楼窗户面朝庭院的客房,站在露台往外看了眼,看见他坐在车里跟沈纾纭说话。

    沈纾纭那一身很打眼,立在光线朦胧的夜色里,像朵粉玫瑰。

    看了一眼她便缩回了头,在阳台上静站片刻,隔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程越生很快开车进了车库,她也回了房间。

    结果顾迎清半天没等到人上来,她还没吃晚饭,想问他吃了没之后再做打算。

    她到一楼,也没看到人影。

    走到厨房拉开冰箱看了眼,里面食材还算丰盛。

    顾迎清视线一层层扫描冰箱里的东西,心里不是滋味,他人不会还在车库吧?沈纾纭跟他说什么了?

    她一边想着,脚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地下车库去了。

    车库里亮着灯,停放着几辆车和重型机车。

    除了他平时开的那三辆SUV,还有两辆是没见他开过的跑车,一辆通身漆亮,一辆改装过的看着已有些年头。

    她径直走向其中一辆,经过车头时,她透过挡风玻璃看进驾驶室里,他人正靠着车座,手搭着车窗,视线落在她身上。

    顾迎清走到驾驶座那侧,她微微低头看进车窗,那人脸上神情有些冷肃,眉眼间有几分放松后的倦意,正噙着笑淡淡注视她。

    看着心情不太好。

    “你叫我来又晾着我。”她看着他,轻声控诉。

    程越生见她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袍,眼神清亮柔润,领口因俯身而荡开,里面的风景半遮半露。

    一时恶劣心起,将烟换了只手拿着,漆黑的眼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将手伸进睡袍里。

    第263章

    不重要

    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皱眉看着他。

    顾迎清所处的空间过于空旷,让她没有安全感,主要是他故意想戏弄她的表情看着有些混蛋。

    他什么意思?

    沈纾纭让他不痛快了,想在她身上发泄?

    转念又猜测,是不是因为沈纾纭的出现,提及或是让他想到了程家以前发生那些事?

    她站在那里,进退两难时,程越生已经推开车门下车。

    顾迎清往后让了让,语言功能短暂受阻,不知道说什么。

    程越生走出两步,转头见她站在原地,招呼她:“走了。”

    低沉简单的声音在地下车库里回荡。

    他的睡袍穿在她身上过分宽大,方才领口还被他的动作开到胸下,露出白色刺绣文胸的边缘,一张白润的脸精致又沾着几分清冷,却因含情的眼神显得温柔似水。

    她抿着嘴含蓄地瞧着他,可浑身上下那副样子又一点都不含蓄。

    程越生咬住烟,伸出手将她两边领子一合,捏在手里稍使力道,把人拽进怀里,揽着人往电梯里走。

    顾迎清小鸟依人靠在他臂弯里,自己随手握住衣领,因他方才的动作心跳失了频率,迟半拍地跟着他的脚步走。

    她心道感情使人眼盲心瞎。

    他随便一个举动,她都能被撩拨动心弦。

    电梯里,他手臂抬起穿过她披在背后的长发,压在她肩上。

    顾迎清抬眼看着他:“你吃饭没?”

    “没有,你也还没吃?”

    “嗯,来的时候淋了点雨,先去洗头洗澡了。”顾迎清顿了顿,出电梯时说,“本来我都想回去了。”

    “为什么?”程越生斜垂视线看她。

    顾迎清说:“房子太大床太硬,待着不习惯。”

    程越生随意一笑:“待久了就习惯了。”

    顾迎清手从后抱住他的腰,手指钻进他腰侧的西裤里,把他衬衫扯出来,“那每次都我一个人等你啊?感觉像二奶独守空闺。”

    程越生臂力收紧,将她带进卧室,顾迎清松开拢住衣领的手,睡袍立即散开,她被人从背后压在门板上,大掌掐握上来,吻和呼吸落在她耳垂和颈侧。

    他压抑着声音说:“什么二奶像你这么难伺候?”

    力道从腰线开始蔓延,顾迎清趴在门板上小口喘气:“……我哪有?”

    “还没有?不能说重话,规矩比谁都多,动不动就哭,哭给谁看呢?嗯?”

    程越生揉着她缓慢粗沉地说着,看她在他手上逐渐脸色绯红,眼神迷离,他力气很大,却在她颈后一下下轻啄,“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一哭我就拿你没办法?”

    他嗓音富有此种时刻独有的低沉性感。

    顾迎清从空白的思绪中捉出个画面,吞了下喉咙,气息不匀道:“早知道,一开始在饮泉路1号,我就哭得更惨一点……”

    他忽然一顿,“你真的很记仇。”

    不是记仇。

    她只是记得那时候他的眼神,记得冬夜里刺骨的风,记得脚踩在地上逐渐麻木的感觉。

    记得心里的不平衡和不甘。

    享受过他给过的刺激和温柔,要是再让她回到从前,她怕自己会接受不了。

    程越生去洗澡的时候,顾迎清陷在床里,人从极致过后的空虚中慢慢回过神。

    她想到梁倩和沈纾纭说的“本事”,她承认自己矛盾且虚荣。

    既不希望别人觉得她靠手段高攀,又为得到过他那句“我会对你好”的承诺而小有得意。

    可惜他们不知道。

    他们仍觉得她只是一只花里胡哨的金丝雀,他终有一日会审美疲劳。

    即便是,她也独享过他。

    可是无人知道,她还想要更多。

    她的贪心和占有欲成倍地疯长,想他身边一直只有她。

    从前她因放纵而后悔,如今放纵给她另类的安全感。

    顾迎清看了眼浴室方向,起身下床,把头发挽起来,推门进去。

    淋浴间水汽弥漫,程越生站在水流里,手撑着墙壁,一动不动任水打在身上。

    余光闯进一道白皙身影,他抬手抹了把身上的水渍,半垂着眼瞧她,眸底的欲望再次抬头,“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现在不想吃。”顾迎清在他注视下走到他面前。

    “不想吃饭想干什么?”他目光定在她脸上。

    他眼神深下来看人时极具冲击力,顾迎清被他看得垂下眼,手贴住他胸膛,贴紧他,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

    “想让你……”她低声在他耳边补足剩下两个字。

    她说完侧头,流转的目光在他侧脸定格片刻,在他寸寸暗下来的眼神里,吻他喉结,胸膛,一点点下去。

    程越生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五官逐渐绷紧,深呼吸带动胸膛大幅收张。

    他手伸去,拇指摩挲她的脸,咬紧牙关仰头,喉头遽然滚动。

    ……

    顾迎清本来看冰箱食材多,想着可以自己做饭,只是人累得不行,让程越生打了电话订餐。

    她后背贴着灼热的胸膛,程越生手绕到前面来,拇指不轻不重地在她唇上擦来按去。

    记忆回流,她面红耳热,将他的手拉开。

    程越生笑了下,胸腔微震。

    餐送到的时候都是后半夜,顾迎清懒得动,饿感已经过了,程越生把饭菜搁外面茶几上,她也不想下床去吃。

    “快点。”程越生在外面催。

    顾迎清这才拖着身子下床,拿了个靠垫放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坐在地上,吃起来方觉得饿,没什么形象地扒了几口饭。

    她把手机摆在手边,打开社交网站划拉了两下,问他:“沈纾纭来找你干什么?”

    程越生不以为意回了句:“说些有的没的。”

    这就是没必要具体提及的意思。

    顾迎清想到今天,不,应该是昨天了,是他们原本定的订婚的日子。

    白天传出的股市举牌和做空机构事件,对沈氏来说也是雪上加霜,沈纾纭难保不是为了这事而来。

    顾迎清问,沈纾纭是不是为了这两件事的其中一件来的。

    他说是。

    顾迎清点头,没有追问细节。

    他要是觉得没什么可说,她也可以不问,她只是有点介意,他因为沈纾纭心情不爽。

    第264章

    往事

    顾迎清只知道他家发生的一切都出自沈家人之手,具体细节,怎么操作的,沈纾纭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么重要角色,她一直都不太清楚。

    关于他家里以前的事,她从不敢细问,怕戳到他痛处,惹他不快。

    她多少清楚,像程越生这样习惯以强势姿态示人的男人,更不喜欢被人触及痛点,展露弱势一面。

    他所有的计划,都是自有安排,清楚表达过不希望她掺和。

    尤其是头一回去州港的时候,她刚有疑问,他便说不关她事。

    知道程越生与沈家的恩怨之后,她本不该觉得他对沈纾纭有什么男女感情。

    可很早之前,她隐约从赵家亲戚口中听来,他追沈纾纭是在事发之前。

    这十年,只是恨和利用吗?

    但这是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

    从饮泉路1号开始,她就看得出,沈纾纭很享受他的“追求”,在他面前骄纵任性,理所应当地享有着他的好。

    那他这十年,对沈纾纭一定也是很好的,好到能让沈纾纭养成习惯,那必定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好。

    偏偏顾迎清现在已经很了解,他对人好的时候能有多好。

    她很嫉妒。

    她不嫉妒不正常,说出来或是表现出来又觉得太小心眼。

    现如今程越生已经跟沈家明牌,同沈纾纭也已撕破脸,沈贯期面临牢狱之灾,沈家的公司又麻烦重重,沈纾纭现在来找他,无非是谈条件或者求情。

    好熟悉的剧情。

    人在陷入困境时,自尊什么的都不太重要了,为求一线生机,只希望能抓住浮木度过难关。

    就像当初的她。

    她没想过,沈纾纭会在某个方面成为第二个她。

    顾迎清吃得不多,人很困,刷完牙便回床上躺下了。

    夜里,程越生熄了灯,问她昨晚几点睡的。

    她说十二点过,“你儿子太爱聊天了,别的小孩早早就睡了,他半夜精神奕奕,从躺上床开始,小嘴就叭叭不歇气。”

    程越生笑道:“以后不在工作日送他去你那儿了。”

    顾迎清没说话,蹭进他怀里。

    程越生顺势揽过她。

    她脸贴着他胸膛,体型上的差异,她很容易就被他抱满怀。

    身体互相贴着,程越生大掌揉了揉她的腰臀,动作和力道不似性事开端那般放肆猛烈,单纯因为手搁那儿比较趁手,本能地抚弄。

    有一下没一下的,顾迎清觉得缠绵得很,又闻着他的气息,人很舒服,心里像被什么填满,饱胀又柔软。

    人一旦身心舒坦,就容易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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