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罪魁祸首
得到消息的我像丢了魂一样，哭着跟我爸回到村里。到水井跟前的时候，县里的消防队已经开始打捞了。
根据目击者老马叔的说法。
他半夜起来去外面尿尿，看见我妈和我姥姥站在水井旁，他正要问大晚上在井边干嘛，结果两人一头栽了下去。
这意思就是说，两人是主动跳下去的，是自杀的。
我有点不信，也有点想不通。
我爸跟我妈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们一家几口相处得很融洽，按理说我妈跟我姥姥没道理想不开。
她们为啥要跳井呢？
至于打捞工作，进行了一整晚，连两人的身影都没见到。
消防队说井底和地下河通着，有可能是被冲走了，还说就算是找到了人肯定也没救了，救援工作到此结束，让我和我爸节哀。
我还有点不死心，想让他们多捞一会，可我爸却说不用了，大家忙活了一晚上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处理好后事就行了。
之后几天，我除了悲伤难过外，一直想搞明白两人跳井的原因。
我觉得要么就是被人害了，尸体扔到了其他地方，然后伙同老马叔撒谎，或者老马叔看花眼了。
要么就是两人撞邪了。
这第一个可能性我觉得有点低，我们这边民风淳朴，而且老马叔是个实在人，他不太可能撒谎。
很有可能是两人撞邪了。
我姥姥是这一带有名的神婆，她偶尔会给人驱邪捉鬼，难道是最近碰到什么邪门的玩意被害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我爸，说不然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兴许能找到我妈和我姥姥的线索。
但是我爸却让我接受现实，别想太多。
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人要是死了找不见尸首，就要用一段槐木代替来下葬。
而且下葬的当天，需要有个家属在坟头守坟到晚上九点。
这天我守坟到了九点，独自一人往家走的时候，突然感觉累得不行，稍微走动几步就双腿发软，然后还流清鼻涕，浑身发冷。
要知道，我从十岁之后身体就一直很好，压根没生过病。
今天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后面到了一个大土坡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件邪乎事。
有个我没见过的女孩，骑着自行车从我身旁路过上了大坡。
这个坡很长很陡，推着自行车上去都费劲，但她却像骑在平路上一样，轻飘飘的上去了。
意识到我可能是见鬼了，我加快速度往回赶，结果到了村口，我看到年近九十的聂老汉，又被吓了一跳。
聂老汉当时坐在一棵桐树下，我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脸上似乎有个重影，重影变得越来越扭曲，像是要幻化成一道烟消散似的。
我寻思坏了。
难不成我又变回十岁之前了？
可以看到脏东西邪祟那些了？
回家把这情况告诉我爸，他瞬间崩溃，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大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爸妈死的早，老婆也没了，难道现在儿子也要离我远去了？造孽啊！你姥姥说你最少也能撑个几年，这怎么才七天你就不行了呢？”
我爸的话，让我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直觉告诉我，我妈跟姥姥跳井的事他应该知道点啥，只是对我有所隐瞒了。
这种感觉并不是此刻才有，从两人跳井之后就有了。
我爸跟我妈是自由恋爱的，两人感情特别好，按理说我妈跳井的当天晚上，他应该比我还要激动还要崩溃。
但他那天崩溃的程度不够剧烈，消防队建议停止打捞的时候，我爸也表示支持，处理后事的这几天他难过是难过，但没有表现出想要探寻究竟的样子。
难道他就不关心我妈和姥姥为什么跳井吗？
不关心两人的尸首到底在哪吗？
此时根据我爸说的这段反常的话，我更觉得有问题了。
我立马追问，他为啥要这样说，是不是知道点啥。
我爸没说话，而是去北房拿出一个木盒子，说是姥姥留给我的。
我这下绷不住了，赶紧问他：“到底咋回事，我姥姥跟我妈跳井之前是不是跟你聊过？你都知道对不对？”
我爸没吭气，而是低下头，他表情看起来对我有愧疚。
我激动的大喊道：“你快说啊，那可是我妈和我姥姥，你要是提前就知道她们会这样，为啥不拦着？你为啥不告诉我？”
等我爸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他用手背抹了把眼睛哽咽道：“都是为了你，如果她们不跳井你就得死，你要是死了你妈肯定也不活了，你妈不活你姥姥也要死，那到时留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没办法呀，只能让她们两死让你活着，真的没办法呀。”
说完我爸嚎啕大哭。
这是打我妈跟我姥姥跳井后，他哭得最难过的一次。
我的心也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绞痛得厉害，甚至要窒息。
我妈跟我姥姥的死是因为我？
她们不跳井我就得死？
意思是，害死我妈和我姥姥的罪魁祸首是我？
很快，我爸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我四岁那年根本就没被人贩子拐走，我的的确确掉进井里被淹死了，是我姥姥用了水月仙秘术，祈求水月仙显了灵，把她和我妈剩余的阳寿借给了我，这才让我多活了十几年。
而现在她们阳寿已尽，自然要跳井向水月仙还愿。
如果她们不这样做，那死的就会是我。
得知真相的我崩溃到极点，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从四岁到十八岁这十四年，消耗的其实是我妈和我姥姥的命。
我感到愧疚自责，同时也恨自己。
我质问我爸为啥不早点告诉我，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比如去找个厉害的风水大师，说不定人家能帮我们。
我爸叹息道：“唉，你姥姥说这是她和水月仙的约定，能让你活这么多年她和你妈已经很知足了，哪还敢再有奢求，而且她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她们希望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继续活下去，不想让你心里有自责愧疚，所以我们才决定瞒着你，但是……”
“但是……瞒着你的前提是你得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结果你现在又能看到脏东西了，身子也开始变弱，这说明水月仙秘术已经快要失效了，你可能也要出事了，所以我必须把这一切都告诉你让你去自救，唉，这老天爷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