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沈万紫笑着说:“坏话,水过鸭背就行,也不必理论,废了口舌,还给她招黑,不值当,而且自然会有人跟他们争辩的,惜惜是有不少崇拜者。”果然,便听到有人为她出头争辩了。
辰辰很欣慰地说:“惜惜如今越发地好了。”
京卫府。
齐帝师那边还是出了状况的,他一日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晚上便发了高热,生了两盆炭火,盖了两张棉被,他还是一直颤抖。
宋惜惜派人去告知齐尚书,齐尚书焦头烂额,不敢请外边的大夫,只能带了府医去。
他挨了皇上一顿训,又在原本罚俸的基础上,再罚俸一年,出宫之后马不停蹄想着如何处理好此事,如今又出了这状况。
如今的局势对于他而言,就像是燎原之火只用一条长纱布隔开,不管这纱布是被烧了,还是被挑起,都齐家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现在唯一让他庆幸的是,皇上也不想让齐家倒台。
他如今对宋惜惜十分矛盾,既感激又埋怨。
感激是她到现在还愿意帮齐家遮羞,埋怨的是她既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一声。
只是埋怨也说不出来,因为娘娘原先和女学对抗,人家凭什么来告诉他?
而且,她自己也说过,得知父亲才去过没两天,是没想到他会在短时间内再去一次。
也许合该有这个劫了,齐家茁壮成长得太快了。
齐帝师高烧说了胡话,宋惜惜一律不许人靠近,只让齐尚书和府医在里头,当然,她也要在的,她要知道齐帝师的身体情况。
他说的那些胡话,她也听不清楚,像是含了一颗枣子,却听得出哀怨凄凉。
仿佛他有求之一生也不可得的东西。
药灌下去了,但到半夜还没有退热。
大夫说他是急火攻心,加上一日两夜没有饮食,身体支撑不住才会高热。
说白了,就是有心病在,这一次被抓,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他无法接受,不愿面对。
到天亮,还是没有起色,府医都摇头了。
宋惜惜叫了齐尚书出去,“我看,还是请丹神医来吧,或者直接送回府。”
齐尚书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两宿没合眼了,他累得随时都能瘫倒。
他知道请丹神医,就意味着多一个人知道。
带回去,皇上那边是能交代过去的,但这情况如何能带回去?且不说如今早点铺子都开了,路上也有跑生活的人,便是这寒风飕飕的,也不能让他见了风,高热的时候受寒风一吹,那是真要命的。
“齐大人自己斟酌吧,我就是提个建议。”宋惜惜说完便进去了。
齐尚书最终决定是请丹神医,宋惜惜派陆臻亲自去跑一趟。
第1243章
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丹神医这块砖,从药王堂搬到了京卫府。
诊脉之后,他取出一瓶药水灌了下去,接着便施针。
约莫一盏茶左右的功夫,人醒过来了,也退了些热,浑身出了点汗。
丹神医出去先找宋惜惜聊几句。
“他情况其实不算得好,本来体质就差,该是有两日没吃喝了吧?心肺胃肠都不好,最重要是心病难治,他在这里一刻,便备受煎熬一刻,没活下去的意志,尽早送回去医治为好,不然怕是要死在京卫府的。”
“问题是怎么送?如今都天亮了。”宋惜惜苦恼地说,“而且他身子这么差,出去见风有个好歹也不行啊,说不准他自己都不敢走呢。”
丹神医想了想,道:“准备好几个暖手小炉,给他穿得厚一些,与我一同坐马车离开,先回药王堂去,然后叫齐尚书府的人在药王堂开诊的时候,过来请我,大声说齐帝师昏过去了让我抓紧去治,我便顺便带着马车同他回府,可以避人耳目。”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马上跟齐尚书说。”宋惜惜说完,便跑了出去。
齐尚书那边听了,终于是松了口气,这是最好的方式了,没有人会质疑丹神医的。
他对丹神医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丹神医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裳和帽子,立领斗篷,让齐帝师穿上。
因为外头已经有人在来回地走动了,所以齐帝师必须打扮成丹神医的模样,自然不能叫人瞧见了真人,需要找人护送出去,趁机遮挡。
齐尚书去跟齐帝师说,齐帝师能站起来,但是走路脚步虚浮,就算有人搀扶也到不了马车去。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齐帝师说他不行的时候,齐尚书就崩溃了,直跺脚,“这不行,那不行,莫非您要叫天下人都知道吗?”
齐帝师脸上的妆容已经擦去,但底色依旧是惨白的,惨白上浮着蜡黄,双颊凹陷,眼角皮下垂得特别严重,竟有了三层褶子,头发几乎是全白了,看上去比他的岁数要老上许多。
原来,人真的是会在遭受打击之后,迅速衰老。
他没有抬眸子,只是了无生气地说了句,“不必走了,就这么死在这里吧,死后,白布裹着出去,便对外说我去了庄子养病,过半年再发丧。”
齐尚书闻得此言,心下哀恸,悲声道:“父亲,您万不可这样想啊。”
齐帝师听得这一句父亲,才缓缓地抬了眸子,眼底笼罩着死寂,突兀地苦笑,“儿啊,这才是对齐家最好的方式。”
齐尚书哭着道:“不,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您死,这事……没有这么严重,没有人知道您,广陵侯也不敢说的。”
齐帝师闭上眼睛,说了四个字,“心意已决!”
死亡,如今对他来说不恐怖,而且他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有多脆弱,随时就可以合眼咽气。
任由齐尚书如何劝说,他就是坚决如此。
齐尚书都没了法子,出去求助丹神医和宋惜惜。
丹神医叹了一句,“他不愿踏出这扇门,死在这里,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依旧是人人尊敬的帝师,死前死后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毕铭把宋惜惜请到一边说话,着急地道;“可不能让他死在这啊,回头皇上怪罪下来,咱们京卫府可担不起。”
第1244章
齐家的祸还没过去
宋惜惜岂能不知?现在皇上就已经有些怪罪她没有事先告知,如果齐帝师死在京卫府,兄弟们肯定要被降罪。
但当时她怎么事先告知啊?难不成派人去尚书府,让尚书府的人转告齐帝师一声,最近要扫荡南风馆了?
齐家的人不闹死她才怪,齐家谁会相信老爷子会去南风馆?到那个时候,齐帝师一个不承认,那就是她找事了。
宋惜惜皱着眉头道:“他既然选择去南风馆,就要预想到被发现的一天,他既不能面对,当初就不该去。”
她去找齐尚书说,齐尚书又进去劝了半个时辰,都没有一点作用,齐帝师现在是既不开口,也不睁眼。
齐尚书尝试给他喂药喝水,他嘴巴都不张开,药汁和水顺着嘴角流下,是一滴都进不到嗓子里去,反而不如意识模糊的时候。
宋惜惜在一旁看着,觉得他或许是想死的,但他也有怨气。
死在哪里不行?非得要死在京卫府?非得让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就连齐尚书告诉他皇上并未有怪罪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宋惜惜受不得这么磨磨唧唧的,把齐尚书和所有人都请出去,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的面前,这椅子,已经是侧厅里唯一的一张了。
“齐帝师,你是在怪我,对吗?”宋惜惜道。
齐帝师没睁眼,甚至神色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你不是在怪我,就是在怪这世道容不得你这样的人,但其实你谁都怪不着,我朝并未有律例杜绝,所以你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想娶亲生子,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是你顺从了世道,你屈服了,回头再来怪别人,怪这个世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就像女子,她们可以埋怨这世道对她们不公平,不管她们想做点什么,总有像齐帝师那样的人站出来对她们指指点点,可她们没有退缩,她们依旧一往无前,顶着骂声一路走下去,而你呢?你甚至都不曾坚定过自己的信念,你甚至没有为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付出过一点努力,你舍不得荣耀,舍不得高位,却又要惊世骇俗,如今被发现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能说,幸好不是天下男儿都是像你这样的懦夫,否则我朝边关谁来守护?”
“丹神医愿意帮你,是你的幸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明日我一并放人,你不走,我会找人用板车把你拉走。”
宋惜惜一口气说完,虽然他还是闭着眼睛,但已经见额头青筋突出,她的话激怒了他,但他依旧缩在自己的龟壳里,没有说错他,是懦夫。
但宋惜惜说的这番话是有用的,或许有用的只是最后一句,如果被板车拉走,他面子底子全部丢尽。
接下来,齐尚书和梁琦帮忙把他把丹神医的衣裳换好,毕铭趁机出去驱赶一下人群,反正一日下来总是要驱赶几次的。
人送走之后,京卫府依旧忙碌,那些人一日两顿饭也是要准备的。
丹神医偷天换日的计划,第二日放人之后,京卫府总算是清净了。
但关于南风馆的流言蜚语是没有止息的,闹得是满城风雨。
本来,到此为止都没有牵扯到齐家,偏偏,齐尚书焦头烂额之际,有许多学子声讨广陵侯,认为他为商国带来了歪风邪气不说,还经营着逆贼谢蕴的生意。
广陵侯已经下狱了,但肃清帝并未处理他的家人,结果学子一闹,有人便上奏参了广陵侯参与谋逆,参他的人还都是齐尚书的门生。
这可把广陵侯府的人惹急了,因为参与谋逆意味着要诛九族啊。
他们纷纷站出来说,几家南风馆都是齐帝师授意经营的,齐帝师自己经常也去。
第1245章
他还是想见宋惜惜
先不说这消息震撼不震撼,光说这消息一出,就彻底激怒了齐帝师的崇拜者。
他与颜太傅都似乎商国有名的大儒,颜太傅退下了,也没有经营朝中势力,所以颜如玉出事的时候,为颜家说话的人没有多少。
但齐帝师不一样啊,齐帝师的儿子还掌管着吏部呢,多少官员不明真相,想着巴结齐家,为齐家出头,于是一众官员在早朝上力陈,要求严查严惩造谣的广陵侯府。
这本也闹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是,当日被抓的也有官员和不少世家子弟,虽然皇上顾着他们的颜面,可百姓说得凶啊,到哪都听到有人指指点点。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转移视线。
于是,没两日,在南风馆当伙计的人便说确实见过齐帝师去,而且是隔几日便去的,有时候兴致上来了,便是狂风暴雨的日子也来。
事情闹成这样,已经不是认为可以控制的,肃清帝一开始还十分恼怒,但穆丞相说既然已经如此,加上也是事实,一味掩盖也是不好的,加上先帝也还有老师,为先帝真正的老师正名,这才不会辱了先帝的脸面。
于是乎,已经变成白骨的龙云德被尊位帝师,牌位移送太庙。
龙云德没有后人,他是文帝爷朝七年时候的探花郎,满腹经纶,才情出众,当了两年官之后,便辞官云游四海去了。
后回到京城,文帝爷便让他给太子授课,当时的太子,便是如今的先帝,只不过,龙云德教了两年,也是耐不住一颗往外奔跑的心,又请辞而去。
龙云德性子本来不羁,做文章针砭时弊,有时候极端尖锐,不怎么得人喜欢,所以后来他就改写诗了,出了很多诗集,便如今他死了,流传于世上的诗也有过千首。
也算是诗人大家,加上他去世的时候,先帝也曾经写诗悼念他,如今尊位帝师,移送太庙也合情合理。
肃清帝此举,也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太后说的,齐家如今枝叶繁茂,是该修剪修剪枝叶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枝叶没来得及修剪,倒是先把树根挖了一半去,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确是他自己亲自做过的事情。
做皇帝嘛,有时候就是要顺势而为。
再尊一位帝师,而且牌位移送太庙了,这对齐家而言简直是沉重的打击,这无异是等同对外承认,齐帝师确有去南风馆。
虽然帝师之位没撤,可撤不撤的还有分别吗?
帝师只是一句称呼,真正让他立于山之巅的是所有人地敬仰,现在这事彻底把他从山之巅拖到粪坑里了,所有人提起他会是一副嫌弃厌恶的口吻,没有人会对他恭恭敬敬。
重重的一头骆驼,砸在了齐家人身上,而不管如何对齐帝师隐瞒外边的消息,齐帝师总有办法得知的。
他本来就心存了死意,如今更是没有半点活下去的念头。
他不吃不喝,不管谁哄了也不好使,齐尚书甚至还求了皇上恩典,让齐皇后回去见一见他,让皇后劝一劝。
皇后以为自己能劝得动,她和皇上是夫妻,她也是君,她的话祖父应是会听的。
结果,她在齐帝师床前说了半个时辰,齐帝师都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她亲手喂下的汤水,也一滴没进去。
眼看是油尽灯枯了,他连一句遗言都不肯说,把齐家人都急坏了。
齐皇后和齐尚书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话,想见宋惜惜一面。
齐尚书不愿意去找,落泪说:“父亲,她也是奉旨办差,咱们是怪不到她的头上去,算了,好吗?”
“找她来!”齐帝师三个字说得极为艰难,好一会儿,又挤出一句,“找她来,我喝药。”
第1246章
皇后的阳谋
齐尚书泪如雨洒,跪在地上,“父亲,陛下已经不待见齐家了,何必再让儿子去得罪北冥王府?”
“那便让我死了吧,我死了,你们都解脱了。”齐帝师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短短几句话,已是耗尽了力气。
齐皇后早就恨透了宋惜惜,齐家如日中天,被她这么狠狠地刮了一刀,元气大伤,名声也毁了,她这皇后连带着也收到牵连。
她出去之后对父亲说:“既然这是祖父的要求,那便请她来,最好是把穆丞相也一并请过来,至少让人做个见证,她是如何气死祖父的。”
齐尚书猛地抬头看她,“不可以,你这想的是什么?真气死你祖父,你就高兴了?”
“父亲,祖父有一句话说得对,他死了,我们齐家就解脱了。”齐皇后拭去眼泪,眼底露出的是权衡利弊,“否则他活着一日,我们齐家就要被说一日,他死了,再叫人歌颂他平生功绩,慢慢地大家都会忘记南风馆的事,都会记得他的好。”
齐尚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这是你祖父的气话,你怎么当真?”
“听女儿说,”齐皇后压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祖父的事情难道不怪宋惜惜吗?他怪,所以他想见宋惜惜,死在宋惜惜的面前,这是他复仇的手段,更是为我们齐家解困的手段,孝顺,在于顺从他的心意,他想这么做,我们做子孙的,顺从了他,便是孝顺。”
齐尚书不同意,“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没有必要和北冥王府为敌,宋惜惜做的许多事情,臣虽看不惯,但她为人是正派的,扫南风馆也是皇上的旨意,里头有沙国探子,并非针对我们齐家。”
齐皇后气结,“父亲糊涂,我们齐家与北冥王府不管是有意无意,早就已经结下梁子,我们做正人君子,人家只怕做梁上小人,我们不先出手算计,就只有被算计的份,如今齐家遭受打击,只有齐心协力辅助大皇子登上储君之位,再蛰伏几年,总还能回到鼎盛的,而现在北冥王府显然就不看好大皇子,北冥王和淑妃的父亲李立来往频密,他若支持淑妃的三皇子,齐家就永无出头之日。”
见父亲还是不为所动,齐皇后急道:“父亲,你亲口说过,大皇子资质不足,需要筹谋,你原先筹谋过,为何如今又不为他谋算了啊?你是放弃了他吗?”
齐尚书如今心绪如麻,已经理不出个头来,车轱辘的话他说了又说,显然是已经没了主意,“这不是一回事,得罪了北冥王,对大皇子没有一点好处,对齐家也没有好处,而且,请宋惜惜来见你祖父,对我们也没有好处,两家若因此结下仇恨,将是不可逆转的。”
齐皇后对父亲很失望,“这机会错过,就再没有,我们并非有心要跟北冥王府过不去,确实这件事情是宋惜惜有错在先,哪怕不是看在祖父的份上,看在先帝的份上,她也不该知情不报,现在祖父点名要见她,本宫恰好在,传旨让她来,她不敢不来,祖父若死在她的面前,北冥王府以后见了我们反而是要躲着走的,不明白父亲说的得罪从何而来,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真让本宫感到失望和寒心。”
她说完,也不理会齐尚书继续劝说的意图,立刻差人去传宋惜惜和穆丞相来。
第1247章
坦然入局
宋惜惜收到皇后的传召,就觉得很莫名其妙。
为什么让她去见齐帝师?想兴师问罪的话,那直接传召进宫便是,为什么要去齐家见齐帝师?
齐帝师现在病得五颜六色的,他要骂她,她还真不好还嘴一句,否则死在她面前,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沈万紫跟她说了一下齐帝师目前的情况,也是这两日打听回来的,说他不吃不喝,几乎就是油尽灯枯,再刺激刺激人就能没了。
“齐帝师莫不是想让你去給他送终吧?这老头歹毒得很。”辰辰也是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她素来毒舌,加上知道齐帝师怼过宋惜惜,所以嘴上半点不留情面。
“不要去,顶多抗旨。”馒头也在一旁说,“皇后的懿旨不打紧,皇帝的不抗就行。”
沈万紫就成熟多了,“不遵皇后旨意,皇帝表面或许没什么,但心里肯定记小九九,觉得没看他面子,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去呗,把人送走了,咱功德齐全了,反正赶上了,避不了。”
沈万紫是了解肃清帝的,没事还好,有事什么都给你记住,偏生也不直说,就是给你脸色看,偶尔刁难刁难你,惜惜因着扫南风馆的事,也挨呲了。
总之,皇帝夫妇都不好伺候。
“惜惜,我跟你一同去。”沈万紫道。
宋惜惜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闹到今日的地步,自己横竖是落了个埋怨,好歹是有捕获沙国探子的功劳,去便去吧。
“你别跟我去了,我叫丹神医陪着我去,还有,我会请求齐大夫人陪伴我进去。”
齐家在她心里其实也并非全无底线,齐皇后如果有心设局,她就算避得过,事后也会拿齐帝师的死来做文章,还不如亲自去一趟,带上人证自己也好有个保障。
清清楚楚地被冤枉,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地被做局,坦然入局吧。
“行,那我先去找丹神医,问问他愿意不愿意陪你去。”辰辰道。
沈万紫说:“不用去问,肯定同意的,丹神医什么事都护着她的。”
辰辰笑得很灿烂,“真好。”
辰辰和馒头都认为,天大的事情都不太要紧的,能解决就解决,要人有人,要钱有沈万紫,实在解决不了回梅山,没什么大不了的。
尚书府。
宋惜惜带着丹神医来到府门,就看到穆丞相的马车。
她站在原地等候,看到车夫扶着丞相下来,丞相先是把头探出来,那一刻宋惜惜看到的是他满头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