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沈万紫嘿嘿笑了一声,“我也有师哥,但我师哥没这么贴心。”“你师哥都怕你,什么事都依着你,谁让整个赤炎门都得仗着你的银子呢?”王乐章擦擦手上的灰,侧头去问宋惜惜,“好吃吗?”
“好吃,”宋惜惜已经干掉半个,剩下的慢慢剥下去,“你们方才在说齐帝师的事啊,费解他这一把年纪了还冒险去那种地方?”
“你不费解吗?”沈万紫吃了一口,问道。
“如果单纯是去找小倌,确实挺奇怪的,不过,齐家也没有跟那些沙国人接触的理由,没必要。”
“这不废话?他还是去找小倌的。”沈万紫说。
宋惜惜道:“人总得有点爱好吧,他是帝师,执礼教,但同时也被礼教束缚,压抑自己几十年,到老了通透了,放肆活一把如何?”
她把红薯皮扔在碗里,叹了口气,“我现在烦心的是,明日便是除夕宫宴,应是邀请帝师的,到时候见了他,心里头怪别扭的。”
沈万紫深以为然,尤其是看着他端着儒雅博学的姿态,那姿态端几十年,都不能洗去他被搀扶着上二楼的意态,还有那涂得惨白的脸上露出的那种神色,那些肆意打量的眸光。
她伸手压了压胃部,“红薯烧心,胃里有点难受。”
宋惜惜瞧着王乐章,笑着说:“五师哥,我们原先以为你也好男风。”
“就因为我去南风馆?”王乐章一点都不介意,睨了她一眼,“如果我是好男风,那又怎样呢?”
宋惜惜想了想,“师叔应该是不准的,你可能会被打死。”
作为年少时候受罚最多的人,对师叔两个字有着深深的恐惧,他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严肃地道:“我不好男风,你不要在师叔和大师哥小师弟面前乱说,尤其小师弟,师叔是他的师父,说不准他们师徒什么话题都谈论的。”
第1213章
一切重不过名声清誉
沈万紫在一旁插嘴,“其实我也觉得你男女都好。”
“承蒙抬举,男女都不好,谢谢。”王乐章伸伸懒腰,“你们慢慢烤,小姐妹说说话吧。”
他起身走了,本来他的步伐都是比较随意,偶尔随风摆柳,偶尔大步迈前,如今感觉身后有两道视线盯着,他挺直腰脊,走出了军姿。
“对了,馒头和辰辰可能要来过年,之前来过信的,但这会儿还没见人,估计不来了。”沈万紫才想起这件事情来,跟宋惜惜说了一嘴。
“过年,他们师父放人吗?”宋惜惜问道。
“没来,估计是不放人,兴许年后再来。”沈万紫添了一把炭火,看着火红的炭被新添的银丝炭覆盖住,慢慢地又从一旁红起来,“你原先说咱们不够人用,我便去信给他们说了。”
“辰辰若能来就太好了。”宋惜惜把头靠在沈万紫的肩膀上,露出疲惫之色,“今年感觉很累,总觉得精力不够用,日日睡醒都有新的事情发生。”
“趁着这个年,好好休息。”沈万紫心疼地说。
“但过年,玄甲军还是最忙的。”她想了想,“忙也好,忙得晚上躺下就顾不得想师弟了。”
沈万紫好奇地问道:“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
“想念还好,等待好难熬啊,这日子是一天天数着过来的。”宋惜支着太阳穴,微微侧头,显得下颌线特别的清晰,“其实他出去之前,我没想过会这般想念他的,到了夜里,他就自己进我脑子里头,霸占了好大的地方,撵都撵不走,脸皮可真厚。”
沈万紫浑身打了个冷战,“好肉麻啊,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会说这样的话。”
宋惜惜笑得既甜蜜又苦恼,“好了,不说他,皇后禁足,显然女学的事情是她做的,毁人清誉,杀人灭口,估计皇上会晾她一阵子,至于立储,怕是没那么快了。”
“皇上的心思压根就不在立储上,他只是想铲除有谋逆之心的人。”
“可惜,皇后一叶障目,看不清楚,总说立储乃是国本大事,皇上心里头认为是大事,那才是大事。”
沈万紫伸出双手烤火,映着眼底的怒意,“可惜,不能为女学报仇,她在深宫里,咱们总不能潜入扇她几巴掌。”
“是啊,真想扇她。”宋惜惜微微叹口气,理想与现实是有差别的,就算可以顺利潜入皇宫,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潜入皇宫乃是大罪,为了扇两个耳光,是真犯不上。
“真不公平,就因为她是皇后,她所做过的事情都不需要负责,皇上纵然知道,也只是将她禁足。”
宋惜惜瞧着噼啪烧得通红的炭火,“因为,皇上也不愿意女学真的能办好。”
“到底女人读书,碍着他们什么事啊?”
宋惜惜声音淡淡,“他们怕女子见识多了,就会去思考有些事情到底是否合理,例如三从四德。”
所以,皇上觉得女学可以存在,但教什么,则最好有一个框格。
“但京中为何偶尔还是会选拔才女?这不是也鼓励女子读书吗?”
“是的,但他们也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娶妻求淑妇,贤淑便好,有婚嫁大事作为巨石压下来,哪个世家愿意真正栽培才女?”
沈万紫隐隐也明白了,“所以,雅君书院能有这么多学生,全因女学是太后下旨创办的,他们都是在卖太后面子。”
“是的,尤其是从众心理,大家都去了,她不去,岂不是显得对太后不敬?所以他们不指望自己的女儿能学到什么,只是去了便行。”
宋惜惜也是担忧,女学出事之后,大概明年开学,许多学生会不来了。
一切,重不过名声清誉。
第1214章
想念师弟的一天
除夕那天,瑞儿一身红色绸子棉袄,带着厚厚的帽子,帽子边上点缀了一圈白色的狐毛,精灵活泼,兴高采烈地等着孔家的马车来。
于先生早就备下了许多礼物,有好多还是瑞儿自己亲自挑选的。
昨晚福伯从国公府过来,送来了账本,他熬了一宿认认真真看完,于先生都说不着急看,还去跟宋惜惜求情,宋惜惜说让他早点学会管账也是好的,国公府始终是要他当家。
他看账,书童陈小年便在一旁陪着他,不过今日陈小年就要回家过年,不能陪同他去孔家了。
宋惜惜最高兴的便是瑞儿心思缜密,稳重持成,却也不失童心的天真,或许有些是伪装的,毕竟他历尽艰难,可便是伪装,那也是好的,做人嘛,有时候要懂得扮猪吃老虎。
瑞儿虽然想去孔家过年,但今年姑父没在,小姑姑一个人过年好冷清啊,他拉着小姑姑的手,“瑞儿年初二便回来了,不会住得太久的,瑞儿要回来陪小姑姑。”
宋惜惜刮了他鼻子一下,“多住些日子,小姑姑忙呢,不需要你陪伴。”
“还有我呢,小瑞儿,你就放心去舅舅家吧。”沈万紫搭着宋惜惜的肩膀,笑着对瑞儿道。
“对,还有沈姑姑,还有王师伯。”瑞儿看着沈万紫和王乐章,又看了看于先生宝珠他们,“还有好多人,那我就放心了。”
小大人背着手,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宋惜惜瞧见他这样,想起了二哥,心里不禁泛起了酸涩,若是二哥二嫂在天之灵能见到瑞儿这般乖巧聪慧,那多开心呢。
孔家人来了,也是一车车的礼物送过来,他们两家这两三年都像是交换礼物似的,你送一车来,我回一车去,来来回回的,礼物价值都相当。
这也导致宋惜惜不敢挑选太贵重的物品,都是些寻常的。
不过,太妃给的那就可以随心所欲了,至于回礼嘛,太妃是有严格要求的,要求好吃的糕点和菜品,什么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全部不要。
太妃这样做是变相贴补孔家,这样做的目的她也很明确,直接跟宋惜惜和沈万紫就说了出来,“哀家恩赏他们,让他们知道瑞儿是有大靠山的,偌大府邸不是人人都对他和善,有哀家照看着,便是心里有不喜欢的,也只能忍着。”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宋惜惜唯有连忙感激感恩。
慧太妃把手一挥,“哀家宠着瑞儿,跟你是没有关系的,不用你来道谢。”
高嬷嬷私下都夸赞太妃,太仁义了。
慧太妃却扫了她一眼,“你懂得什么?哀家疼爱瑞儿是没错,但这面子是给瑞儿,也是给宋惜惜的,往日哀家在宫里头虽说无人敢明着欺负,可多少人背地里给哀家使绊子?吃了多少暗亏?如今有了宋惜惜这个儿媳妇,齐贵太妃德贵太妃那叫一个服服帖帖,她们心里都明白,一般小事太后姐姐是不会出头的,可宋惜惜则不是了,哀家若叫人欺负了一点,她都得还回去。”
高嬷嬷陪着笑容,“那是,那是。”
孔家把瑞儿接走之后,宋惜惜也准备沐浴更衣,要进宫去了。
每年的这一日,繁文缛节特别多,往日和师弟一块去,繁琐无聊的礼节都不觉得什么,现在想到独自去……
又是想念师弟的一天。
第1215章
有人找她做后盾
宫宴之前,太后处坐坐,德妃处坐坐,恭妃处坐坐,然后和娴宁敏清等几位长公主在御花园里游玩。
敏清长公主今日身穿一身正红色绣青鸾礼服,傅粉施朱的面容更显尊贵,她手里拿着团扇遮面,笑着道:“听闻齐家被参一本之后,齐帝师连夜召集族中人,把四房狠狠地惩处了一番,说这祸端都是四房惹来的。”
敏清长公主是太后所生,嫡出的公主总归是尊贵些的,其他公主也以她马首是瞻,她说齐家的事,其他人都附和,连徽峥长公主都跟着笑了起来。
徽峥长公主是齐贵太妃的女儿,她是齐家的外孙女,只是这些年徽峥长公主很少与齐家往来。
因为驸马李游说,如今不管是公主还是亲王,多与齐家结姻亲,齐家权势太大,凡,物极必反,所以适当保持距离是好的。
人人都说,李游是个吃软饭的,帮徽峥长公主管着田庄铺子,但是,徽峥长公主知道夫婿有本事,只是收敛锋芒,想过安稳日子罢了。
淑妃今日风头很盛,因为皇后禁足,她陪在皇上身边主持了祭天大典,忙完之后才来和众人一起说说话,看看戏。
德妃也带着二皇子来了,把三皇子带出去玩耍,玩耍了一会儿,便回来陪着母妃看戏。
三皇子不是淑妃亲生,但是特别黏淑妃,如今这年纪只懂得撒娇卖萌,大家被逗得十分开心。
反而是二皇子小小年纪,却显得十分沉稳谦逊,给诸位娘娘见礼之后,才乖巧地坐在德妃的身边,还亲自给德妃捧了茶。
大家见了,无不夸赞的。
因着皇后被禁足,大皇子也没来看戏,听闻说是得罪了老师,被罚抄,皇上让他宫宴之前就要把罚抄完成。
皇上宫里没有多少新晋嫔妃,有的也难以冒头,他和先帝还不一样,先帝的时候,是喜欢纳大臣的女儿为妃,用后宫来定前朝。
但皇上显然不喜欢这样做。
不过,看戏的时候有一位贵人过来给几位妃位请安,宋惜惜没见过她,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位贵人长得国色天香,肌肤莹润如雪。
从敏清长公主嘴里得知,这位贵人是彤婕妤,才入宫三个月,出身也不高,父亲是六品官员,入宫的位分是才人,侍寝之后立马就破格封为婕妤了。
宋惜惜听完也没说什么,后妃的事情轮不到她来说,只专心看戏了。
彤婕妤容颜娇美,美得没有攻击性,和淑妃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淑妃的美丽是热烈张扬的,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而彤婕妤恰好相反,柔弱娇婉,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皇上对她很喜欢。
因着她的谦逊恭顺,几位妃子对她也没有敌意,也可能是她们都很清楚皇上的性子,他对女人并不会太上心,至于她们当初也是得过宠爱的,日子久了,甚至还不算久,便会淡下。
因此这破格提升为婕妤,大家觉得只是表达宠爱的一种方式,并无所谓。
当然,其他低位些的嫔妾,跟彤婕妤肯定是不对付的,私下里斗得厉害,而几位高位嫔妃,则像是看戏似地,看着她们斗个你死我活。
彤婕妤柔柔弱弱,却也不是傻子,自己娘家势力不高,便想着找个靠山,如今她盯上的人便是北冥王妃,想着若是能与北冥王妃交好,便算是有个后盾了。
因此,她坐在了宋惜惜的身边,露出了腼腆羞赧的笑容,“早听闻王妃英武不输男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她似乎真的不善于交谈,一句话说完脸都红了。
宋惜惜微笑点头,“婕妤过奖了。”
英武不输男子?长相吗?看来是说她的长相,因为能一眼看到的除了容貌长相,还有什么?
宋惜惜觉得怪异,加上她不想和后宫嫔妃来往太频繁,便想着点过头回应了就算了。
第1216章
被齐帝师教训了
殊不知一场戏下来,彤婕妤一直跟她说话,有时候说着说着还娇笑了起来,甚至用手推了推宋惜惜,不尽娇嗔之意,仿佛是跟宋惜惜很是熟稔。
她们两人的互动,也引起了一旁嫔妃的注意,有人探头看了好几次。
说是互动,但其实宋惜惜只偶尔附和或者点头,给个面子也笑一笑。
只是别人不这么认为,就连敏清长公主和娴宁长公主在看完戏之后,都私下问宋惜惜,“原来你和彤婕妤早先认识啊?”
宋惜惜摇头,“不认识,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便这么熟稔了?”娴宁一脸的错愕。
倒是敏清长公主看出了端倪,皱起眉头,“以后少和她来往,动机不纯。”
宋惜惜其实也知道了,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在看戏,如果倏然起身离开,未免扫了太后和太妃的兴致。
只是宋惜惜觉得这位彤婕妤不傻,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这一场戏看完,她自以为是地松了口气,却没见淑妃恭妃等人投过来的眸光,已是略带了冰冷。
虽然宋惜惜对于后妃的事情不怎么理会,却也知道宫中几位娘娘的性子,她们可以接受新人受宠,但是如果手伸得太长,那么就不会置之不管了。
还有彤婕妤实在是什么都没了解清楚便贸贸然行动,皇后最讨厌的人是她,彤婕妤选择与她交好,那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宫宴开始的时候,宋惜惜看到了齐帝师。
她一直在御花园里转来转去,就是不想见到齐帝师,只是也知道始终不可避免会见到的。
师弟没在京城,她不仅仅是王妃,更是玄甲军指挥使,所以她的位置恰好是在齐帝师的对面,不偏不倚。
齐帝师是先帝的老师,颜太傅也曾经教过先帝,后来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他们二位受邀入宫参加宫宴,也是理所应当的。
翘头方桌上陆续摆上了菜肴,肃清帝先祝酒,谢过天地谢恩师,宋惜惜看到齐帝师神色端肃,更有大儒的气质,只是宋惜惜脑子里总想起的是南风馆里见到的齐帝师。
想到那一幕,她便胃部翻滚。
偏生,齐帝师因为女学的事情,好几次看向宋惜惜,宋惜惜只能埋头苦吃。
这一顿饭的时光,对她而言真的太漫长了。
宫宴结束之后,宋惜惜与太后话别之后,便赶紧出宫去,今年师弟不在京城,她就不在宫里守了,带着母妃想快点回府。
殊不知,却在东华门看到了齐帝师,他被人搀扶着刚要上轿子,看到宋惜惜出来,他伸手压了压,示意人搀扶他起来。
宋惜惜本来想装作看不到的,但齐帝师出声了,“慧太妃,王妃,这么早便回府?”
宋惜惜只得硬着头皮挤出勉强的笑容,“是的,齐帝师也回府这么早啊?”
“王妃,老朽有几句话想要同你说的。”他一副长辈的口吻,语气里充满了说教的意味。
宋惜惜规矩垂头站在他的面前约莫三步远,道:“齐帝师请说。”
齐帝师严肃地道:“教书育人,传道受业解惑,是好事,但凡事最忌越俎代庖,不懂装懂,王妃是拿刀的人,就不要去拿笔,山长之位,有能者居之,这一次女学出事,王妃成为众矢之的,便是不自量力的后果,望王妃谨记这一次的教训。”
齐帝师想着自己权威,又是帝师身份跟她说的这番话,她只能虚心接受,便有不服也要藏在心里不可说出来。
所以,他说完便想要转身上轿子。
身后,却传来宋惜惜一句话,“帝师且慢。”
第1217章
反怼
他有些错愕,回头看着宋惜惜,神色已有不虞,“王妃觉得老朽说得不对?还是王妃觉得自己有这本事传道授业?”
慧太妃伸手过来拉了宋惜惜一下,让她不要跟帝师争辩。
慧太妃爱先帝,所以她十分尊重齐帝师,甚至于一度想要让谢如墨娶齐家的女儿,最后自己的女儿娴宁也嫁给了齐六,算是顺遂了心愿。
而且她觉得帝师纵然用教训的语气来跟宋惜惜说,也是长辈给一个晚辈的告戒,宋惜惜理应虚心接受。
虽然,她心里头觉得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便是齐帝师的语气有些嘲讽,这不是说她儿媳妇没文化嘛,可这点不舒服也可以看在对方身份上忽略不计。
敬老吧。
宋惜惜抬起头直视他,“帝师此言差矣,我虽没有能力传道授业,教书育人,却有心为雅君书院保驾护航,我有错,错在不知人心如此歹毒,为了破坏女学,竟然不惜毁掉这么多学生的清誉,帝师该谴责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蓄意谋害雅君书院的人,至于传道授业,自有专业之人才可用,难不成雅君书院的老师夫子,全部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吗?不说我沈师兄,便说国太夫人与郑夫人,哪位不是贤能之人?”
一番话,说得齐帝师脸色微愠,“老朽不过点你几句,也是为你好,你倒是牙尖嘴利,一大堆辩解的话在这里等着老朽,女学便是女学,和书院是有分别的,便是冠上书院的名头,该教的也是女德女诫,沈青禾确是贤才,教些丹青也未尝不可,如果非得要上纲上线,老朽认为这女学就不该存在。”
“帝师这话该去跟太后说,今晚您有机会见到太后,为何不提?”宋惜惜对他那点尊敬之情,早在南风馆看到他的时候,便已经荡然无存。
齐帝师突兀地笑了一声,语气略带了讽刺,“哦,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背靠太后,有太后撑腰,那真是老朽得罪了,告退告退,王妃宽恕。”
说完,一副不想和小人计较的模样,转身叫小厮搀扶着上轿子。
宋惜惜本来很生气,但是听到这句话,她甚至是有些想笑,有些人自以为思想到达了一个高度,谁说的都是废话,都是小儿之言。
没什么好争辩的。
倒是上了马车之后,慧太妃略带了埋怨道:“你跟帝师争什么呢?他说的再不对,你听着便是,没必要反驳他,他的命也未必有他的话长,你这不多余吗?”
宋惜惜笑了一声,点头,“母妃说得对,以后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慧太妃说过宋惜惜之后,也不禁嘀咕,“这齐帝师高高在上,说话也太难听了,就算他是先帝老师,是大儒,也不能这般瞧不起人吧?你还是王妃的身份呢,若是普通人在他眼里,那不成蝼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