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她,没那么脆弱。”沈青禾说完,扬鞭快走,留下他自己慢慢想清楚。
一句“小心翼翼”,彻底道破了他的心事。
没错,他和惜惜相处总是小心翼翼的,有些话总要斟酌过才说,有些事情总要前思后想才去做,怕说错了,做错了,会触动她不好的记忆,使得她伤心难过,更怕引起她的反感和不喜。
惜惜喜欢他,这句话明显底气不足的,他心虚的,因为他并未真正感受得到,有时候人是善于自己骗自己,他把自己也骗了。
这一次事关她的安危,他敢给她脸色看了,但如果不是涉及到安全问题,估计他还是舍不得生气的。
回到京城,宫门已经下钥了,燕王一干人等暂时送回燕王府,请大夫治疗,此事虽然交给了方十一郎,但谢如墨也不放心,毕竟还有一些死士潜伏在外。
而且,有一件事情也要调查清楚的,那便是在西山口发生的事情,无相这个局做得尚算周全,因此总要派人去了解了解。
宋惜惜则和沈万紫回了王府,太妃因得知了此事,着急了一个晚上,如今看到儿媳妇和万紫都平安归来,她一颗心才安放落地。
只是,也对沈万紫说了句,“有人说哀家愚蠢,但如今见你更愚蠢,图燕王府那点东西做什么啊?”
沈万紫低下了惭愧的头颅。
太妃也没多说,伸手拉了一下眼角,把纹路舒展,“你既平安回来,哀家就得困觉去了。”
不熬夜是太妃的生活宗旨,不能跟自己的美貌过不去。
第1113章
当官要守法
沈万紫沐浴了几次,把身上都洗干净了,出来之后少不了还得跟宋惜惜撒一会儿娇。
宝珠带着其他几颗珠端着夜宵上来,沈万紫见了美食,当即就抛弃了惜惜奔向餐桌。
“宝珠,给五师哥安置了没?”宋惜惜问道。
宝珠道:"路总管亲自安置了,在庭威院呢,这会儿已经把夜宵送过去了,方才听路总管说,五师兄吃了两大碗的馄饨呢。"
宋惜惜笑着道:“他好这一口,你叫他早些安置,我和滋滋明日再去跟他道谢。”
“好的。”宝珠福身退下了。
两人吃了起来,瑞珠和明珠在一旁伺候着,给沈万紫添了好些汤饮,道:“梁嬷嬷说,这汤喝了能安眠,怕您今晚睡不好。”
沈万紫吃得好好的,听得瑞珠这话,眼泪忽然就啪嗒啪嗒地掉。
宋惜惜见状刚要劝,却见她又一手擦了泪水,继续吃了起来,只是吸吸鼻子。
风卷残云,吃完把筷子一放,抬起头看着惜惜,眼睛红红,“王府就跟我家一样,大家都待我这么好,惜惜,我能住一辈子吗?”
宋惜惜弯唇,“巴不得你住一辈子呢。”
沈万紫眼泪又要涌出来,“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怪不得似锦被欺负之后,会寻死,惜惜,没有经历过,真的不知道有多恐怖,比杀人都要恐怖,真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会再发生,别多想。”宋惜惜安慰道。
沈万紫看着她,无比的认真,“不单单是我,是希望天下所有女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杀人不过是头点地,但这样被玷污了,在这世道女人是真没了活路,也是一死的,所以这比杀人更可恶。”
宋惜惜眼底充满了悲悯,“是啊,希望再没有。”
“惜惜,这按照律法,是怎么判的啊?”
宋惜惜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最重可判斩首,但……但很少人会去告官,而且官司扰攘甚久,便杀了施暴之人正法,被欺负的女子多半也活不成的。”
沈万紫双眼通红,显得有些茫然,“那怎么办?虽然我们不愿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肯定是会有的,说不准如今我们说话的时候,在某个地方就正在发生,被欺负的女人不敢告官,怎么办?”
这问题,宋惜惜也不知道。
有时候,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而世间上许多事情,也不以一两个人或者是一小撮人的意志转移。
“应该问,我们能做什么?”宋惜惜轻声道。
沈万紫喃喃地道:“我们能做什么?就像我这一次,我没有被他得手,也要以别的事情来遮掩过去,沈家是大族,如果我被欺负了,沈家的那些长辈大概也要以我为耻。”
宋惜惜握住她的手,眸色坚定,“我们并非什么都不能做的,一定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你认为呢,沈女侠。”
一句沈女侠,让沈万紫猛地抬起了头。
四目交投,沈万紫犹豫了一下,“你是官,这话不要乱说。”
“吃饱了无事说句闲话罢了。”宋惜惜笑着说。
“最好是,当官就要守法,这道理我都知道的。”沈万紫抽回自己的手,两手交叉握住,眼神微沉。
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需要付出的,不可能,也不可以!
第1114章
燕王基础功能受损
宋惜惜没做声,眼底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每一个习武之人,大概都曾经有一个梦想,便是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逢人见了自己,都得叫一声女侠。
少时总是做这样的梦,尤其是刚刚开始习武有了点成就,傲得不行,梦里自己就是绝世高手,手刃无数恶人,便是那些恶人在她剑下求饶,她也要说一句为维持世间公道。
后来,长大了之后才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的,行侠仗义其实是违反了律法,因为侠女没有执法权,不属于公门之人。
而且杀一个人,也要罪证确凿,哪怕是你亲眼所见歹人行凶,你也得有证据提交官府,官府审查过后,便是判了斩首,也要上递由大理寺复核过才能杀。
繁琐的流程,不断的勘察,是为了避免造成冤假错案,但也同时给了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走动的空间。
那时候听萍师姐说,有些官府即便把罪查实了,但只要那犯人家里给足银子,那么也可以去掉一部分证据,或者推翻证供。
至于是减轻罪名还是无罪,端看送的银子有多少。
那时候她真的好幻灭啊,这世道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她还不信呢,跟师姐争论了好久,说律法的存在,就是为了使得作恶之人受到惩罚,怎么能用银子来疏通呢?官员吃朝廷俸禄,而朝廷的银子都是百姓交的赋税,他们是父母官,受百姓供养,更该是为民做主的。
她还去问了师父,师父摸着她的双丸髻说,你师姐说的没错,但其实如今已是相对好的世道了。
她不解,这就是相对好了?那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啊。
师父说:“没有绝对好的世道,因为世道是由人心组成的,人心有善有恶,有自私有虚伪,人人都在怪这个世道如何如何,却也不想自己是如何做的,这世道变成这样,是每一个人都有责任的啊。”
她还问师父,如今是相对好的世道,那不好的世道是怎么样的啊?
师父便想了一下,说:“不好的世道,那就是战争四起,内忧外患,天灾人祸,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她大吃一惊,“是打仗造成的吗?但我父亲还去打仗了呢。”
师父便笑了,“你父亲打仗,一非谋反,二非圈地,三非侵略,他只是在保家卫国,拿回自己的国土,有时候打仗,是为了不打仗。”
以前不懂,如今都懂了。
燕王府,燕王的伤势颇重。
头脸肿得像猪头,也到底是皮外伤,但肋骨断了,腿裂骨了,腹部的伤口倒是不深的,只是流了些血,导致格外虚弱。
以上,都是能治好的。
但经过几位大夫的诊治,连同他们自己随行的大夫都一直认为,大概以后他就不能人道了。
谢如墨请来的大夫说,根据描述的事情经过,可以推测造成这样的伤害,是因为当时燕王正想要对那女子施以不轨的行为,所以那个地方处于一个充血的情况,那位无名侠客出现救那女子的时候,有对那个地方造成伤害,恰好又是充血时候,便容易折断甚至鸡飞蛋打。
几位大夫都很遗憾,说这个地方是没法子救了,但大夫也很乐观地告诉金侧妃和无相,说这个东西他另外一个基础功能应该是没受到多大的损害,这另外的一个基础功能就是排尿。
但大夫也不敢说绝对了,只说有可能不会受到影响,如果受到影响了,那顶多是尿不尽,尿不远,尿不畅,而这个也可以通过改变姿势来去解决,例如蹲着尿尿会好一些的。
第1115章
还能有什么办法
谢如墨听了,叹气道:“幸亏是没伤着性命了,那侠客也算手下留情,至于别的不便,也都没有性命来得重要,此案侄儿会亲自禀报皇上,如果说那女子不出来追究,那这事情应该就算是过了,至于那伤害皇叔的侠客,侄儿也不必追查,当然了,如果皇叔决意追查,侄儿也会让京兆府以及京卫尽力配合,可这些江湖侠客不好找啊,毕竟你们也没能认出他来,侄儿建议,息事宁人?”
燕王浑身颤抖,既是痛的,也是愤怒的,眼神再也没有掩饰阴狠毒辣,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滚!”
“那侄儿就不妨碍皇叔休息了,”谢如墨一脸关切,“皇叔好好养伤,这京城富庶,再住一两个月也是成的,只是你们白日才把东西都送去工坊了,如今这一清二白的府邸,如何住人呢?需要把东西还回来吗?”
燕王闭上眼睛,青筋尽露,全身的力气都用来隐忍疼痛了,说出那个滚字之后,他就一个字都不想再跟谢如墨说。
谢如墨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他不回答,便只好叫了无相出去偏厅问,金侧妃见状,急忙过去站在门口听着。
谢如墨坐在上位,态度也和蔼,“今晚的事谁对谁错不论了,就论一个罪有应得,先生在树林里说,皇叔是因为那女子的缘故,才会在军营附近的驻扎的,并非是要有什么不轨企图,这点本王会向皇上阐明,只是皇上信与不信,本王便不能保证了。”
无相强忍着怒气,“说到底,不过是王爷的一桩风一流事,实在不值得上纲上线。”
“是啊,本王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人多嘴杂,难免会有些闲话传了出去,这对皇叔的声誉影响不好。”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无相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波,对着谢如墨,他不能被怒气左右,唯恐中计。
谢如墨道:“只是想告诉先生,本王这边的人嘴巴都很严密,如果有什么消息传了出去,那也是燕王府御下不严,管不住下人的嘴巴。”
无相冷冷地道:“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他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哦?王爷是怕会影响到沈姑娘吧?既是人多口杂,那这可就说不准会传些什么消息出去了。”
谢如墨问道:“哦?怎地还与沈姑娘有关系了?若与她有干系的话,这事可就大了啊,沈家除了是皇商,还为朝廷养着战马,承造武器的啊,得罪了沈家,你说你们落个什么好呢?”
无相道:“王爷不必再三提醒,这件事情跟沈家没有关系,跟沈姑娘也没有关系,这会是燕王府一致对外的口径,至于外头有什么流言蜚语针对王爷的,那我们也认了,确有做过强娶民女的事,但好在并未造成伤害。”
“嗯,先生说得对,认了便行。”谢如墨满意地点点头。
谢如墨走后,金侧妃疾步进来,问道:“先生,他是什么意思?”
无相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要把王爷强抢民女的事大肆宣扬。”
金侧妃眼珠瞪大,“方才他不还说他们的人嘴巴很严密吗?”
无相哼道:“他是既要宣扬出去,又要栽赃在我们王府的头上,说是我们的人传出去的,他这个当侄儿的,没有败坏他皇叔的名声。”
金侧妃怒道:“他怎如此歹毒?先生,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无相脸色灰白一片,“能有什么办法?当场拿了个正着啊!”
金侧妃指甲入肉,忍住一阵心酸,“王爷失策,便是要用沈家,也不该这么着急,可以先带走。”
无相看了她一眼,没点破,哪里是只要用沈家?分明也是瞧上了沈万紫的。
但金侧妃这么聪明,她怎会不知晓?
第1116章
肃清帝还是挺开心的
宫门一开,谢如墨便和方十一郎一同入宫面圣。
肃清帝正在用早膳,叫了他们一同坐下,除吴大伴之外,全部人都外殿伺候。
两人来的时候,便已经合了口供,事情都能说,唯独是隐瞒了王铮和张启文出现在城外的事。
王铮其实还好,带的人不多,但张启文刚升上去,又隶属皇上身边的玄铁卫,他这般不管不顾地出去揍人,皇上就算一时没怪罪,心里总归会有些别扭的,回头还影响了他的仕途。
听了两人的禀报,肃清帝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喝着碗里的小米薏仁粥,又夹了一块馅饼吃了两口,才缓缓放下。
虽是没做声,但这件事情在他脑子里也过了一遍自己的意见。
待放下馅饼的时候,他眉目不抬,淡淡问道:“伤得要紧吗?”
“别的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那档子事,怕是以后也不能行了。”谢如墨道。
肃清帝笑了一笑,又吃起了馅饼,整个馅饼吃完了,他才道:“那就按照他掳劫民女来论吧,也免得伤了沈家的名声,至于那民女被救了,他也被……侠士打了一顿,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下一道申饬旨意再调查调查作个交代,便罢了。”
他说着的时候站了起来,转身笑了笑,回头压压手,“你们继续吃,多吃点,辛苦了。”
谢如墨和方十一郎就不客气了,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饿了,“多谢皇上赏饭。”
肃清帝早膳简单,便又叫人给他们做了些上来。
吩咐了吴大伴,叫人拟旨申饬燕王,这降旨申饬,想瞒都瞒不住了啊,估计不出两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燕王企图欺辱民女,被路过的侠士打到重伤,而且他还没得手。
肃清帝最高兴的莫过于是把一部分的死士给挖出来了,因为死士留在京城,唯一的任务就是行刺,这对他而言,有很大的隐患。
这些死士还不能自尽,他们若死了,便和原先的死士是同一批,也就可以认定以前的死士都是燕王派出的。
肃清帝现在还愿意让燕王装糊涂,燕王野心大,能力确实是一般般的,都是被人托举上去的。
他的身份,适合被托举上去做出头鸟,因为他毕竟还有一位在京城玲珑八方的大长公主妹妹,谢蕴能为他张罗的,想必是那个人不能张罗的。
这点,还是皇弟提醒他的。
因为原先猜测私兵是在雍县,但雍县已经派人查探过,并没有什么发现,这就意味着皇弟的猜测没有错。
而他这位皇叔,自以为是掌控一切,实则,早在别人的谋算里,成为一枚棋子了。
随着皇上的申饬旨意抵达燕王府,燕王半道掳劫良家女子企图奸一污的事情便传开去了。
燕王,多么陌生的两个字啊。
纵然他在京城已经很待了不少日子,但是百姓对他还是陌生的,他太低调了,燕王府的家眷也几乎不出去应酬,便偶尔有人家办什么大喜事的,也没想起来请他们家。
甚至是,之前大家诋毁工坊的事情,沈氏虽然牵涉其中,但因为有平阳侯府在前头挡着,也没有人太过在意燕王府。
在百姓的印象当中,燕王是分封到燕州去的藩王,此番回京侍疾,也是皇上恩典的,他的名声不错,燕王妃也是很好的女人。
但是,随着流言蜚语不断发酵,有人爆出燕王妃早就换人了,现在的燕王妃是江南沈家的姑娘,听闻说先燕王妃死了没多久,他便娶了新妇。
他娶沈家女的事,勋爵人家肯定是知道的,但他对先燕王妃如何,则不是很多人知道了,只听说娶新妇也是先燕王妃临终时候的意思,说王府不能没有掌家主母。
但当时有小道消息传出,说先燕王妃之所以着急让燕王娶新妇,是憎恨金侧妃,怕金侧妃晋升为正妃,此举是为了压制金侧妃的。
第1117章
难道你一点错都没有吗
谢如墨带着方十一郎回了北冥王府。
方十一郎亲眼看到沈万紫还是之前那样乐观,这才稍稍安心些。
昨晚棍儿去卫营找他的时候,他是真吓着了,当即召集了麾下策马狂奔而去。
本想说她一顿的,见她虽然笑着,但眼底还在发红,知晓她也是吓坏了,不忍心说了。
只告诉她现在燕王的情况,除了伤势之外,被张启文那一顿爆锤打的得他从此不能人道了。
沈万紫知道昨晚的阵仗,她的徒儿都出城来救她,尤其张启文还动了手。
她心里弥漫出一丝酸楚与感动,她这几个徒儿,数张启文最重前程,本该是个最理智的人,但那一刻他不管不顾,只想为她出口气。
虽说不忍说她,但方十一郎还是叮嘱几句,“不管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冷静沉着,尤其是那些你早知道别有居心的人,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可轻易相信,如果你拿不准主意,可以来找义兄,也可以找王爷王妃和于先生。”
“知道了,义兄。”沈万紫这下是真老实了。
方十一郎看着她,也由衷地赞赏,“虽然这一次差点儿出了岔子,但好在有惊无险,这段日子你为工坊奔走,工坊能成立起来,你是功不可没啊,义兄真为你骄傲。”
方十一郎知晓她义胆忠肝,侠义心肠,但他也认识很多这样的人,多半是说着高远的理想,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很少能看到身边的人的苦况。
万紫和王妃就是务实得很,远处的先不看,且看了眼前的人和事,做了能做的,总好过一日日地在说什么高远理想。
若是往日,沈万紫被这般夸赞,心里不免会沾沾自喜,但现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归根究底还是把自己看得太能耐,以为自己本事,能防得住一切。
有一句话她是没敢跟惜惜说的,便是原先她曾想过,真到燕王府去一趟,想给法子好好收拾一下燕王。
亏得是没有去啊。
想想心里都后怕极了,若非惜惜千叮万嘱,她说不准就去了。
梅花院。
宋惜惜很温暖地给谢如墨端上来一碗冰镇酸梅汤,察言观色,“这么热的天,辛苦了,昨晚又是一宿没睡吧?快喝一碗去睡睡吧。”
谢如墨接过,咕咚咕咚地喝了,然后放下了碗,坐着没说话。
宋惜惜拿起碗递给宝珠,想叫宝珠出去,但是又觉得宝珠出去之后他们两人不知道说什么。
便再问谢如墨,“够了吗?要不要叫宝珠给你再上一碗?”
“不用了,我沐浴去。”谢如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