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师叔罚他们,不会罚这么跪着一个时辰,如果是罚跪,脑袋上不顶着缸,或者双手不用平举挂铁锭,又或者膝盖不跪在一堆铁蒺藜上,那都不叫罚。那叫纵容。
他们四个,真的是拜了好师父啊。
但显然沈师父的责罚不会这么简单,一个时辰之后,三位师兄已经到场。
沈万紫让他们来的,他们听得无端多了个师弟,都想过来看看是什么玩意,竟让师父破了之前只收三个徒弟的誓言。
一来看到竟然是现在玄铁卫的张启文,好家伙,从玄甲军脱离出来的所谓玄铁卫啊。
沈万紫大手一挥,“你们三个一起上,试试他的根基,别悠着,但也别太过,他明日还要当值。”
第916章
张启文凄惨的拜师之路
沈万紫拉着宋惜惜在旁观战,她知道宋惜惜现在肯定很担心外祖父,所以叫几个徒弟来比试一下,武功是宋惜惜最喜欢的,看到比武她应该能转移注意力。
谢如墨也陪坐在旁观战,他目的自然也是陪着惜惜,至于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他基本是不管……
不管是不行了,张启文对阵三人,几乎是不堪一击,只纯纯挨打。
打得委实是有些惨不忍睹了。
好在他们是知道分寸的,没有往他的脑袋和脸上招呼,身体吃几拳几脚的不打紧,反正别人瞧不出来。
只是这样揍下去,张启文根本支撑不了几招。
谢如墨正想叫停,宋惜惜已经先一步叫停了,作为练武之人,她实在看不得这样单方面的挨揍,张启文的缺点已经看出来了,根基尚算扎实,但也仅仅是根基,招式也好,拳法也好,腿法也好,一塌糊涂,毫无章法可言。
沈万紫看到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甚是欣慰,看到被揍得躺在地上的张启文的眸光也多了几分温和。
宋惜惜问张启文,“习武几年了?”
张启文大口喘气,还没来得及回答,沈万紫便催促了,“回你师伯的话。”
宋惜惜脸色凝了凝,不,她不要当他们的师伯,她和沈万紫是不同门的。
张启文慢慢地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不忘回话,“回师伯的话,七岁练武,至今已经二十年了。”
“原先师承何人?”
张启文道:“回师伯的话,没正式拜师,只是跟府中的教头练过,跟堂兄练过,后来认识了戚贵,戚贵教的,到东宫当侍卫之后,基本就是戚贵指点。”
顿了顿,又添了句,“也总是缠着其他弟兄比试,从他们那边偷师学点。”
大家都笑了,是好学的,但是这里学一点那边学一点,就容易杂乱,要专注练好一门,练扎实之后再练别的,这样就没什么问题。
“怪不得这么杂。”沈万紫也皱起了眉头,原先上大课的时候,她确实没多留意张启文,“你既然喜欢练武,为何年少时不正式拜师?”
他说到底也是宣平侯府的出身,拜师应该不难,怎地是跟着府中的教头学,一般的教头,武功不会特别好,教徒更没个章法。
张启文在片刻沉默之后,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之后,大家就听到了这倒霉蛋的拜师路途之漫漫的故事,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一次要死死地抓住这一次机会,而且迫不及待地就来拜师,一点也等不到明天。
七岁习武,当时家人给他寻得了一位师父,拜师前的一个时辰,那位师父突发心疾,就这么没了。
于是他先跟着府中教头练,家里再慢慢为他物色,终于在他八岁这年寻到一位海沙派的高手,但是他必须亲自前往海沙派拜师入门,而且是有人数的限制,只收五人,先到先得。
张父当即带着他出发,一路半点不敢停歇,路上还遇到一位一起往海沙派的少年,张父认为此人是竞争对手,所以他一定要先超过他,反正都是要走水路的,张父便提前包了一条船,在结水码头下船。
结果是遗憾的,船翻了,父子俩艰难才捡回一条命,拜师肯定就没希望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十岁,这一次的师父是宣平侯帮他找的,从青城来京城开设武馆,如果收了他,他就是大师兄。
按说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既有伯父帮忙,又近在京城,可幸运之神再一次离张启文而去,连续下了几场大雨的京城,导致新租的武馆倒塌,砸坏了师父的腿不说,也打消了师父在京城开设武馆的念头,更不想收徒。
师父是瘸着腿坐马车走的,说京城不吉,不利他。
第917章
我不是没礼貌的人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十三岁,都没能正儿八经地拜师学武,每一次拜师都会出各种状况,不是他自己得病,就是师父不吉。
最后张父也不强求了,就这么学,学到多少是多少。
沈万紫听完,心情复杂得很,这人是不是扫帚星转世?这么倒霉的,而且听起来还克师父。
她不会有事吧?
按照他的那些经历,都是拜师之前出问题的,现在都顺顺当当拜师了,那应该是他否极泰来,一切都好了。
张启文也正式拜见了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看在他态度诚恳恭谨的份上,三位师兄也没有为难他。
倒是宋惜惜问了他一句,“你是玄铁卫的,这么直接登门来拜师,就不担心在玄铁卫出不了头?”
张启文恭谨地回答:“现在出不了头,不打紧,只要有足够的能力,终究有出头之日,但如果不精进武功,就算皇上重用也没有能力胜任,到时候被拉下来更难看,师侄还年轻,熬得起。”
宋惜惜微微颌首,认同他的想法,这份坚持也实在难得,都倒霉成这个样子也没走点歪路,看来王爷之前坚持信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他们走后,棍儿进来盯着礼物,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上去翻看。
年初的时候回了一趟师门,赚的银子全部都给师父了,还讨了一顿打,因为买了很多首饰和口脂胭脂,师父说他浪费银子,揍了一顿。
但是,隔天师姐们全部都涂上了胭脂口脂,用这种方式抗议师父惩罚他,石锁师姐和箩筐师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跟师父说如今的姑娘都会打扮自己,偶尔叫她们打扮一次两次的不打紧,这不过年吗?
师父口硬心软,说了一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之后就不管她们了。
但他下山回京的前一晚,师父同他聊了一个时辰。
师父说,咱们穷是穷,但也穷了那么多年,穷要有骨气,所以礼物人家给的话要说谢谢,不给的话强拿就是没礼貌,也丢了自己那张黝黑的脸。
所以,这一年师父对他的希冀,是希望他能当个有素养的人,以及要管好自己的情绪,做个情绪稳定的人。
一番话说得棍儿很感动,感动之余问了句,“我小时候您是不是故意让我去打架?打输了登门去问罪减租金?这是不是没有骨气的表现?会不会丢了您那张老脸?”
这句话,他差点被逐出师门。
因此今年他要乖,要听话,要做一个有素养的人,要管好自己的情绪。
“不看看?”沈万紫见棍儿一直看着,却没上前看,便问了句。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是没礼貌的人。”棍儿满脸正义。
宋惜惜和沈万紫听了这句话,几乎惊掉下巴。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说你不是没礼貌的人?那以前碰我礼物的那人是谁啊?”
“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如今我品行高洁……很高洁。”他想说点什么夸赞自己,但吃了没文化的亏,说不出别的来,“不过,惜惜为什么是师伯?你跟她都不同门。”
“要你管。”沈万紫拆开几个锦盒,有两株人参,玉如意一双,别的也是些滋补药材。
“放进你的私库里头,这是我送给你师父的,她瘦得有些厉害,需要补补。”沈万紫还是把礼物全部给了棍儿。
人家给的可以要,棍儿没客气了,很有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便全部收下。
第918章
软弱帮不了外祖父
等到第二日晚上,谢如墨和宋惜惜来到萧府。
从萧府门外便可看得出,勤龙卫不敢怠慢,牌匾重新挂过,门口清理了,大门的铜钉也一颗一颗地擦拭铮亮。
白天的时候还有百姓过来,献上自己的心意,也都是些瓜果蔬菜,鸡鸭鱼肉,老百姓的情感是最朴素的,别的事情他们做不了,那就做力所能及的。
战北望守在了门口,他是相反的,白日不敢来,晚上才来这里站站岗,打算鼓起勇气之后再进去请罪。
可一直在做心理建设也不敢推门,直到谢如墨和宋惜惜来到,他下意识地退后,躲了一躲。
这下意识的反应,是因为现在百姓骂得他很凶,他走在街上也有人扔他烂菜叶子。
他知道,成凌关的功劳如今是以百姓愤怒的方式来反噬他。
但现在挨骂,他也是坦然承受了,因为现在不需要去跟母亲交代,不需要面对母亲的怒气,把一切该受的受了,事情就会过去。
谢如墨和宋惜惜是牵着手下的马车,他眸光看向他们相牵的手,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宋惜惜身穿暗云纹绣大爪菊的云缎宽袖衣裳,斗篷是外黑里红,在夜风中翻飞。
最近几次见她,她都是身穿官服,颇有官威,如今穿回女装更显风华绝代,微微发红的眼眶像是上了桃花红眼妆般,叫人一眼万年。
他只瞧了一眼,便速速移开了眸子,只盼着门口的灯不够亮,他们没看到他也在门口守着。
他甚至都不敢看谢如墨,不想看他们是有多登对,多相配。
他装作不见,谢如墨和宋惜惜自然只当瞧不见他,勤龙卫开了门,两人便进去了。
因提前便告知了萧大将军,他们会过来,所以萧大将军用了晚膳之后便一直在正厅里等。
终于是听得了脚步声,他抬起了头,看到风灯照着他们二人牵手进来,看到这个,萧大将军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他们是否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他浑然不顾,他唯一担心的是谢如墨是否真心对待她。
在成凌关的时候,他们往来书信,说的都是鹿奔儿城的事,鲜少提及旁的,便提及也只是一二句带过。
他是听说过谢如墨待惜惜极好,昨日在城门处也瞧见了,可如今亲眼看到他们牵手进来,还有男子熟悉的那份保护欲毫无遮掩,他便知道谢如墨是真爱重惜惜。
两人双双跪在了萧大将军的面前磕头行礼。
宋惜惜只唤了一声外祖父,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头一直伏在地上,想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外祖父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这个时候,软弱是帮不了外祖父的。
萧大将军知道她在抽泣,她的肩膀自跪下行礼便一直在颤抖,惜惜是真长大了,能上战场也不再轻易表露情绪。
可他心里怎这么难受呢?
宋惜惜这个名字,是他和女婿宋怀安一同定下的。
凤儿生了六个儿子,个顶个的出色,得了这么一颗小小的珍珠,自然是千般万般的爱惜。
唯一的女娃娃,那就让她千娇百宠地长大,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去做什么,只要她活得高兴活得恣意,宋家和萧家难道还护不住她一个小女娃吗?
所以,从惜惜出生那一日,几乎能看到她以后的日子,在两家的呵护下,她会万千宠爱于一身,活泼自由的童年,恣意欢快的少女,如那山间肆意绽放的花,还原人生该有的本色。
但是,那美好是如此的短暂啊,她还没完全绽放,便已直面人间最难的生离死别,她被迫成长。
第919章
都是一家人
他先谢如墨一步把她扶起,揉着她的脑袋,就像她小时候那样,但凡有些不快活,便来找他告状,小小娇娇的人儿,委屈是一点都受不得的,谁骂她说她,那都存起来趁着外祖父回京的时候告状。
告完状之后,还躲在他的怀中,表面委屈温顺,但那眉眼却被得意的笑充斥了。
宋惜惜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大滴大滴滑落脸颊。
外祖父粗粝的手指为她擦去泪水,忍住心酸的声音,依旧听出了颤抖,“这一次,是谁欺负我们小惜惜啊?可现在也不用外祖父为你出手教训欺负你的人了,你自己便可还回去。”
既心疼又欣慰的语气,听得宋惜惜心里更是难受。
她自己也胡乱擦去泪水,来这里不是为了哭,更不是为了让外祖父看到她的软弱,她透过婆娑的泪眼看去,外祖父还是那样宠溺她的眼神,只是他的衰老也看得更清楚了。
这几年,她经历了什么,外祖父只会比她经历更多,除了宋家的事让外祖父伤心之外,还有三舅的断臂,七舅的死,他自己更是中箭,身受重伤,这一关一关地熬过来,他腰背依旧能挺直,旁人敬佩,她只有心疼。
好不容易,谢如墨才把他们祖孙给哄好了,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
宋惜惜不敢问舅舅和舅妈他们是否安好,因为问这个问题,便会叫让外祖父想起七舅,她不敢提不敢问,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萧大将军也看出来了,主动说:“你三舅妈过几日便会到京,她非得要回来一趟,她说要看看你。”
别的,他也不说,怕勾起了心底千辛万苦埋藏着的痛。
宋惜惜露出心疼之色,“路途遥远,又是如此寒冷的时节,外祖父怎不劝着她?”
萧大将军声音温柔慈爱,“她念着你,之前想回不敢回,如今都这样了,她也什么都不管了,便让她回来同你和瑞儿见一面吧。”
“只是辛苦了她。”宋惜惜忍住泪水,“今晚本想过带瑞儿来的,但瑞儿住在书院里,我心急过来就没去接他。”
宋惜惜其实是特意不带瑞儿,今晚过来本就没禀明皇上,是私自过来的,但肯定也会禀报到皇上跟前去。
过几日,再以瑞儿的身份求太后恩典,让他来见见曾外祖父,她还可以光明正大地过来一次。
她私下其实也可以继续过来,不过需要一次光明正大的机会,带着丹神医过来给他诊脉,送一些滋补调理的药和日常所需所用的物什,然后吃一顿饭。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以前父亲说过,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和家人一起吃饭。
说起瑞儿,萧大将军自然也是心疼得紧,他知道瑞儿是谢如墨找回来的,所以还缺一个正经的道谢。
他站起来对着谢如墨拱手,“多谢王爷替宋家找回瑞儿。”
谢如墨连忙起身还礼,“外祖父,都是一家人,谢字就不必说了。”
这句外祖父,叫得倒是熟练,像是练习过无数遍。
“这一次连累你们了。”萧大将军叹息,“希望两国不要开战的好。”
谢如墨轻声道:“外祖父放心,我们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宋家惨遭灭门,虽然最后抓的探子供述,说是岳父曾经在西京以一万将士击退他们十万人,心怀怨恨,可到底是很多年前的事,这不能让人信服,宋家被灭门,就是因为鹿奔儿城,过两日,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他们曾在书信里讨论过,萧大将军道:“可惜,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是我们屠村在先,他们报复在后。”
“报复在后也是报复,再之后西京士兵上了南疆战场,是第二次报复,在南疆战场,他们抓走了易昉和那些曾屠村的士兵,是第三次报复。”
第920章
不用管外祖父
萧大将军明白谢如墨的意思,因为西京有报复,属于有来有往,如果在屠村之后他们没采取报复,而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派遣使者前来,那么商国自然是绝对的理亏。
可他们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
萧大将军轻声道:“是的,如果只是屠村,他们报复已经足够,可别忘记,还有杀降。”
杀降只是一种说法,事实是极尽羞辱一国储君,导致储君惨死。
西京皇帝本也不是为了给那些平民讨个公道,他是替他的兄长讨回公道,所以就算屠村可以抹平,那么谋害他国储君呢?
谢如墨道:“现在杀降一事还没放在明面上来讲,苏兰基之前退让,也是为了维护西京太子的面子,还有西京的体面,这一次使者团来的是冷玉长公主,所以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宋惜惜也道:“还有,之前在南疆战场时,苏兰基说那些逃回西京的探子已经全部杀了,但是根据我萍师姐的查探,还有两人逃脱,师姐一直都在找这两人,已经找到了,如今已在路上。”
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地说,萧大将军听着难受也高兴,自他们从南疆战场回来之后,怕是一直在为他的事情奔波,才会在他回京受审的时候,做足了所有的功夫,甚至,他都不用去刑部。
不管如何,他还能回到这萧府来,住上那么几日,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他双手放在扶手上,望向他们二人,沉声道:“你们听着,这件事情只要尽心了就好,别的不用多奢求,外祖父老了,针对我的所有结果,我都是可以承受的,但如果要搭上你们二人的前程,那是万万不可,惜惜儿,说句残酷的话,在两国对峙上,即便是宋家惨遭灭门,也是抵不上一国储君被蓄意虐杀谋害,只要他们亮出西京太子的事,我们是输定了的,在这前提下还有一个,我们屠戮百姓在先。”
谢如墨道:“外祖父,前前后后我们分析过无数遍,知晓您说的都对,鹿奔儿城的事我们需要负责,宋家灭门他们需要负责,西京太子的事如果他们说了出来,我们也是要负责,但他们上南疆战场帮助沙国,也需要负责。”
萧大将军说:“没错,该负责的人,一个都逃不了,我若是半点责任不担,那也是绝无可能的,至于他们上南疆战场是违反了我们的协定,但这份协定你别忘记是在成凌关和易昉签订,当推翻了成凌关和约,他们上南疆战场就不算违反协定。”
萧大将军不是想说丧气话,只是想让他们放弃尽一切努力,甚至不惜牺牲很多妥协很多去救他的念头。
如果砍掉他的脑袋,能把此事了了,两国不起战祸,那他甘愿赴死。
宋惜惜自然知道外祖父的想法,她道:“不管如何,尽了最大的努力再说。”
“惜惜儿,”萧大将军看着她,眼眶发红,“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为宋家讨回这个公道,他们死得冤枉,死得凄惨,他们都是老弱妇孺,不该遭此无妄之灾,你可以尽最大的努力为他们讨回公道,至于别的,没什么努力需要尽的,一旦你顾虑了外祖父,那么宋家灭门之祸就成了砝码,那样就永远不能真正地帮他们讨回公道。”
宋惜惜却摇头,“公道要讨,外祖父也要救,宋家灭门之祸是一定会放在谈判桌上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刻意避开另外再讨?”
第921章
说说梅山的事吧
萧大将军看着孙女单薄瘦削的肩膀,怎忍心啊?
怎忍心在她承受了这么多之后,还要她奔波劳碌,把自己灭门之祸当做砝码,去为他这个外祖父争一线生机?
谢如墨道:“外祖父,惜惜说得没错,这一系列的事情是分不开的,不可能单独拎出来分辨,而且不单单是为了您,也是在极力争取两国能免于战事。”
单独拎出的话,西京确实会承认,他们甚至会赔罪道歉和赔偿,但这就等于削弱了谈判的砝码。
萧大将军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对惜惜儿来说,实在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