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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她看了高嬷嬷一眼,见高嬷嬷一副了然的样子,看来回头问她也成,便深沉地点了点头,重重地把杯子搁在桌上,“原来如此,明白了。”

“母妃歇着吧,儿媳告退。”宋惜惜拉着沈万紫起身。

“嗯,去吧,哀家也困了。”慧太妃现在是一点都不困了,还要问问高嬷嬷呢。

她们一出去,慧太妃便立刻问高嬷嬷,“你明白怎么回事对吗?为什么王府送进去的罪奴,皇上会过问?这里头还有什么事情哀家不知道的?”

高嬷嬷笑着道:“太妃,咱们王爷立下的是不世之功,净心又是跟随您从宫里出来的,如今犯了事送回内府去,皇上肯定就要过问一下,也算是安抚咱们王爷嘛。”

“是这样吗?”慧太妃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觉得这个说法听起来让人心里很舒服啊,墨儿如此受重视。

高嬷嬷去整理床铺,“好了,就交给宫里处置吧,您安寝。”

高嬷嬷才不说呢,王妃都糊弄过去,显然是不想让太妃知道太多,王妃只是想太妃经过此事,要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人,尤其是要起用新人的时候,那就得擦亮眼睛,不然又是一个净心。

高嬷嬷算是看明白了,那东珠确实不是净心偷的,只不过逮了个借口把净心送走。

或许,王妃是想给皇上悄悄提个醒呢。

慧太妃躺下之后,又坐起来,“以后咱屋里的人,不管是进屋伺候的还是在外头伺候的,你都要给哀家看仔细了,若有什么异常立刻告知王妃去。”

“是!”高嬷嬷笑得灿烂。

第698章

谢如墨混进牢室

与此同时,谢如墨已经潜入了大长公主府,还没到地牢。

这公主府的地牢,有四个入口,本来建造这地牢的工匠都死绝了,事后被人灭口的,但于先生找到了那工头的儿子,工头的儿子果然是有一份当时的构件图,才知道这地牢是怎么回事。

地牢约莫有公主府一半大,挖到挺深的,里头施工的时候用了砖,分隔开东南西北四处牢室。

四个入口分别对应四个牢室,东面的牢室就是在西院进去,里头放置什么东西暂无法查探,只知道东南两个牢室从构建图看,不是用来关押人的,因为那没有分隔开,只是两间很大的地下室。

西北两个地牢则是用来关押人的,各有一个大的牢室,剩下的便是分隔开一间一间小牢室。

四间牢室从构造图看是不相通的,彼此隔绝。

谢如墨不知道宋子安一家会关押在西边还是北边的牢室,所以他会尝试先进西边的,两边紧挨着,入口也不远。

公主府的铺张浪费,从各处的灯便可以看出,每一天晚上消耗的灯油怕也不少。

但谢如墨胜在身形快,加上公主府里建筑多,树木也多,藏匿起来十分方便。

西边的牢室,不是在西院进去,而是在东院进去,这样错综的设计,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实属是有些低劣了。

但这低劣是因为她一直都没被发现过野心,没有人忌惮她,加上她公主府确实足够大,便是到了后院,也找不着入口,毕竟院落多,厢房多,各种园林建筑看着就赏心悦目,谁会去想过公主府会有地牢?谁又会想到东院的假山处就是西牢室的入口?

巡逻队伍经过之后,谢如墨轻易就潜入了地牢,地牢挖得很深,一直贴墙往下走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孩子的哭声,谢如墨知道来对了,这还挺不费功夫的。

牢室里点了灯,但灯光微弱,谢如墨下去之后,看到并没有人在这里守着,他迅速走过去打开一间空牢室的门藏进去。

这一间一间的牢室是密封的,只在铁门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藏匿进去之后,只要没人打开牢室的门,就不会有人发现他藏匿在里头。

而且他在关门的时候,用铁丝缠着锁扣,让锁扣看起来是锁住的,只要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端倪。

哭声就在他左边的第三间牢室,只有没有靠太近,是因为进来之后竖起耳朵一听,知道那边都关着人。

他估摸着是大长公主关着的那些小妾,或者是一些犯错的庶女,这些人或许恨极了大长公主,但是或许也已经麻木顺从,如果发现有人闯入,有人想立功得到出去的机会,保不准会大喊。

所以,他选了距离关押人的牢室远一点。

把耳朵贴在墙上,他听到左边传来安抚的声音,“季儿别怕,灿儿也别怕,爹和娘亲都在呢,娘子,相信爹娘一定发现你们不见了,他们会去报官的,或者他们会去找惜惜帮忙,惜惜有王爷呢,他们一定可以把我们救出去的,别怕。”

应该是宋子安的声音,他说着别怕,但他的声音尾音都是颤抖的。

他如今还不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女人是谁,为什么抓他们一家四口来此,但是看她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他脑子乱得很,也没办法静心分析他到底得罪过谁,还有那个女人说的话奇奇怪怪的,倒不像是得罪过他。

谢如墨刚藏好,就听到脚步声响起了,有人从左边走来,他立刻打开了那个铁皮小口,自己则贴着墙盯着看是谁经过。

但那人的脚步声停留在了宋子安的牢室外,不耐烦地说了句,“别哭哭啼啼的吵了别人就寝,进了这里就认命吧,这辈子要出去,就只能横着出去了。”

是顾驸马的声音。

第699章

荒谬太荒谬

宋子安急声问道:“尊驾,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要把我们一家四口掳来?不知道在下是哪里得罪了贵府?若有得罪,我在这里赔罪,但我妻儿是无辜的,请放了他们,有什么冲我来便是,要杀要剐都可以。”

顾驸马冷冷地道:“真要杀你的时候,只怕你还会往你妻儿身后躲呢,没用的怂包,懦夫,闭嘴吧。”

宋子安身上的软散已经差不多褪尽,他趴在那小窗口上,对着外头看过去,“我不躲,只要放了我妻儿,要我如何死都成。”

“本驸马最讨厌你这种逞强好勇的人。”顾驸马说完,冷冷地往左边走回去,开了一所牢室的门进去了。

公主说了寒衣节不许他来,他便先躲到地牢里陪陪凤儿,这看管地牢的人他都买通了,放她们出去是不可能,但他要进来的话,也不用公主特意开恩,只是有时候假意请她开恩,是想让她觉得一切还在她掌控之中。

宋子安听了他的话,呆立当场。

本驸马?

他是驸马?那他是哪位公主的驸马?

结合起那疯女人的所作所为,再听他自称本驸马,宋子安立刻想起一件旧事。

这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大概还没出生,大长公主看上了兄长宋怀安,求当时的文帝爷赐婚,但文帝爷不愿意赐婚,加上兄长也不喜她,更不想当驸马,所以明里暗里都远着她。

从此,大长公主便恨极了宋家的人。

想起这件旧事,他便又想起父亲曾说过,宋家这么多儿郎,太祖父传下来的这一脉,只有他与怀安兄长是最相似的。

他顿觉得浑身冰冷,一阵窒息感传来,好一会儿才喘过气。

他首先觉得很荒谬,这么多年过去了,怀安兄长牺牲了,嫂嫂也死了,大长公主莫非还惦记着兄长?

惦记兄长不要紧,竟掳他来,是为了……

他羞怒得都不敢想下去,荒谬,太荒谬了。

但他马上想到兄长牺牲的时候,大长公主派人送来的贞节牌坊,这件事情原先他们是不知道的,后来惜惜侄女把贞节牌坊退还,事情闹大了,宋家这边才知道,而他也是回京才知晓此事。

所以,整件事情虽然荒谬,却也有可能。

大长公主绝非外边所言那么贤德,可世人皆被她蒙蔽,即便家人去报官,也没人想到他们会被大长公主关押在此。

不仅仅是关押,方才自称驸马的人说,进了这里想出去就只能横着出去。

无人知晓,便无人来救,以那大长公主的疯劲,只怕他们一家五口真的要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阵绝望,展开双臂把妻儿抱在了怀中,声音发抖地安抚,“别怕,横竖就是一死,我们宋家儿郎,没有一个人是怕死的,季儿灿儿,可还记得爹爹跟你们说过怀安伯父和几位堂兄的事情?他们是我们宋家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们牺牲在战场身经百战,也立志收复我商国国土,我们也要像他们那样,无惧牺牲,无惧死亡。”

孩子止住了哭泣,他们记得怀安伯父,知道他是宋家的英雄,是商国的英雄。

第700章

还不如死了

但是他们依旧浑身颤抖,本来好端端的在家里头,却被几个人粗暴地带来关押于此,他们最大的还不满八岁,怎会不害怕?

黄氏也怕得要紧,但为母则刚,她忍着恐惧和担忧,也一同和夫君安慰着两个儿子。

但夫妻对望一眼,眼底里都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谢如墨在那边的牢室,听到宋子安和黄氏的话,他不由得心生敬佩,岳父的精神真的是传递到了每一位宋家儿郎的身上。

尤其宋子安与岳父接触较少,他也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也能如此铁骨铮铮,太公真是把他们教得很好。

什么才是真正的世家?他们就是,纵然没有什么人在朝当官,但他们的团结,风骨,足以叫很多世家羞愧,顾驸马也是因此恼羞成怒的,宋子安做到的,他做不到。

顾驸马和林凤儿是在最左侧的牢室里,谢如墨还是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林凤儿声音很轻,但是充满了失望和痛心,“她们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背叛公主,死路一条,如果我不揭发她,会连累你我的性命,更会连累林家和顾侯府,凤儿,我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林凤儿呜咽一声,“这四个字你用了很多年,每一次做选择,你都同我说你迫不得已,你为什么不跟顾侯府说迫不得已?他们有能力反抗,即便没有能力反抗,但只要安于现状,日子总归是过得下去的,可你每一次都来跟我说迫不得已,跟你其他女儿和妾侍说迫不得已,你每次的迫不得已,我们就要有人死,我真的受够了你,青兰是唯一反抗的孩子,她有骨气,偏偏遇到你这么个软骨头的爹,她来见我的时候,我看到她眼底的光,那是我从你眼里从没看到过的东西,你当爹的不帮她就算了,你还要揭发她,还要害她……”

林凤儿的声音渐渐闷了下去,像是被强行拥抱到怀中,闷着了她要说的话。

听声音,听气息,谢如墨知道林凤儿身体极差,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估计十天半月的,她就没命了。

顾驸马真是个贱男,辜负了那些可怜的侍妾,连自己的女儿也要出卖。

他想起曾经在宫宴的假山后遇到掩面痛哭的顾驸马,和如今所听所见的,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候的他,或许是爱过谁的,但究其到底,他也只爱他自己。

良久,顾驸马叹息,“你顾着自己的性命,如今公主已经不派人送药来了,我偷偷给你送药,也不知道能送到几时,十月十五如果青兰真的联合北冥王府行动,你和青兰都会没命的。”

“还不如死了呢!”尖锐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另外一个人,尖锐里透着狠狠的讽刺和绝望,伴着呜咽,“还不如死了呢,死了去陪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这一哭起来,整个北边的牢室都充斥着呜咽声,顾驸马厉声喝道:“哭什么哭?把他们都吵下来,那就不是死,是一顿打,你以为死是这么好死的?要这么好死你们现在还用活着遭罪吗?”

顾驸马的话吓着了她们,哭声和呜咽声全部都吞了回去,吞得迅速,像是一场即将爆发的暴风雨,却倏然黑云四散,风平浪静。

宋子安紧紧地抱着妻儿,这是地牢吗?这分明就是地狱,这是大长公主府的地狱,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谢如墨在那边听得也难受,宋子安一家得多害怕,但他现在还不能把他们带出去,否则一旦明日发现了人不见了,引起了大长公主的警惕,明晚的计划多半是要失败。

看来,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忍耐而折磨的一个夜晚。

第701章

招了淮王妃

宋家那边在太公的指挥下,没有阵脚大乱。

他派人再去一趟京卫营,巡防营,以及等京兆府开值,宋家人到京兆府去报案,他们宋家一切循正道流程,他相信王爷和惜惜知道这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们有他们的法子,而宋家如今多是生意人,老百姓,那就用老百姓的办法。

京兆府迅速展开调查,母子三人大晚上的没有经过正门侧门就失踪了,显然是被人潜入掳走。

京兆府例行公事也要查问一下,他们回京之后可有得罪过些什么人。

一边找人,一边问口供,此事连皇帝都惊动了,今日没早朝,京卫毕铭例事禀报,说了宋子安的妻儿晚上无缘无故失踪的事情。

宋家的人,总会让肃清帝格外关注些。

而这个时候,内府来报,说北冥王府送回来一名宫女,是昔日在太妃身边伺候的,但因偷盗了一对东珠耳环,且从她屋中搜出很多价值不菲的首饰财物,但那些首饰财物不属于北冥王府,怀疑她在宫里的时候就偷盗了各宫娘娘的首饰,于是送回内府处置。

肃清帝一开始听禀,说是宫女偷盗的事,便皱起眉头说了句,“这些事情内府处置便是,处置了禀报皇后。”

但话说出口,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下令道:“严审,看她的首饰和财物到底从何来。”

太妃身边伺候的人,怎么可能在宫里偷盗到各宫娘娘的首饰财物?根本进不去,便进去了,也不可能单独进去。

偷盗只能进殿伺候的宫女才有机会,或者是看守库房,但太妃身边的人与他的嫔妃并无什么来往。

所以,是北冥王府发现了这些首饰财物有问题,不便调查,这才送回宫中的。

他同时下令京卫和巡防营,全城查找务必要把宋子安的妻儿找回来,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事,肃清帝绝不能容许。

这样不惊动任何人而掳走了三个人,而且是在晚上,多半是高手所为,不管是生意对家,还是有些府邸里养着的高手,敢动宋家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肃清帝本身多疑,这两宗事都是冲着宋家而来的,说是冲着宋家,但实则是奔着北冥王府去的。

肃清帝虽然忌惮谢如墨的军功,但他在位一日,便谁也不能动谢如墨。

忌惮,是因为他是帝王,可他和谢如墨也是兄弟,只要他没有谋反的野心,便没有什么容不下他的,再如何,他也是收复南疆的功臣,更是他的亲弟弟。

严审之下,净心奄奄一息,事情也吐得干干净净了。

吴大伴过来禀报,“皇上,净心招了,说是淮王妃收买了她,开始是让她时常向太妃进言说她的好处,让太妃关照关照她,到太妃出宫去了王府,没想到王妃把她要了去,于是淮王妃便让她向北冥王妃进言,说她许多事情都十分为难,并非不想帮她之类的。”

“淮王妃?”肃清帝皱起眉头,这位皇婶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胆小怕事,澜儿在承恩伯府遭的那些事,她作为母亲的竟能忍下来。

“不会是淮王妃。”肃清帝冷道:“继续审,审到她吐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为止。”

吴大伴道:“皇上,怕是再审不出来了,那净心只剩一口气了。”

“那就查那些财物首饰。”

吴大伴道:“回皇上,都查过了,首饰除了一对东珠耳环之外,别的都是金楼做的首饰,至于金子和银锭,也不是官号的,属于私铸的,有银号,但私铸的金锭银锭这么多,没有去向,所以根本无法调查。”

第702章

如果流言为真

肃清帝面上喜怒不明,但熟知他的吴大伴,知晓他因内府办事不力而恼怒。

任是谁都不相信是淮王妃所为,就算是淮王妃,那也不可能以这么多金银首饰收买她,只为给自己说好话。

这里头还藏着事,如果皇弟认为没有猫腻,不会送回宫中,定必是发现了什么,但他选择不审而是送回内府,他这种态度其实就表明了他不想沾惹太多是非。

但人都送回来却什么都审问不出来,肃清帝怎不恼火?

肃清帝脸色不虞地道:“你找太医过去吊着她的命,只剩一口气也要审。”

这件事情如果没查清楚,他就觉得有一只大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操控着,更像是有人在布下一张网,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是!”吴大伴领命退了下去。

审了半个时辰,吴大伴再来报,“皇上,她招了一人,说是大长公主指使她这样做的,而至于为何指认淮王妃,是怕大长公主报复她的家人,所以不敢说出。”

“死了没?”肃清帝问道。

“太医说不中用了,老奴走的时候她快歇气了,如今怕是没了。”

肃清帝嗯了一声,“此事暂时别对外说,叫内府审问的一干人等全部把嘴巴闭紧了,明日朕再传皇弟进宫来,说起来朕已经许久没有跟他好好坐下来聊聊了,宋子安的事你叫人去打听打听,看如今有下落没?”

吴大伴出去吩咐了之后,回殿内伺候。

吴大伴添了茶水之后,见他兀自沉思,也不敢说什么,正要退到一边去,却听得皇上问道:“吴大伴,净心这一次招的大长公主,你信么?”

吴大伴小心翼翼地道:“老奴不敢胡乱揣测,只是……那净心确实遭了刑,瞧着最后也不像撒谎,皇上您信否?”

“朕信。”肃清帝手指轻轻地叩在案桌上,若有所思,“还记得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贞节牌坊一事吗?朕这位姑母,真真缺德,为着昔日宋国公拒婚一事,记恨到如今,朕怀疑,是太妃出宫入府之后,她才收买净心的,那净心可说过她都给大长公主送过什么消息啊?”

吴大伴道:“回皇上,送过,送一次得一次赏赐,例如王府来了什么客人,王妃去跟谁见了面,与什么世家夫人来往,说了过些什么要紧事,还有她得赏赐最多是承恩伯府那事,大长公主让净心盯着王妃可有去承恩伯府闹事,还有承恩伯府那两个从梅山来的女护卫来王府说什么,都一一告知。”

“承恩伯府!”肃清帝眸色冷下来,“朕听说梁绍中意的那花魁,是顾驸马的庶女。”

吴大伴道:“这未经证实。”

“是吗?但大长公主也没出来澄清。”肃清帝唇角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姑母素来最重视自己的名声,被人如此抹黑竟也不澄清,着实有些反常了。”

吴大伴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道:“是,确实有些……但可能大长公主觉得流言无稽,无需澄清?”

肃清帝道:“流言无稽,确实挺无稽的,至少朕未曾见过嘉仪之外的表妹或者表弟,但如果流言为真,那么你猜姑母为何要这样做呢?梁绍自然是不成器的,但是承恩伯府如今一切皆因那花魁娘子起的,朕的这位姑母,想做什么啊?她和承恩伯府有什么仇?”

肃清帝笑了笑,但眼神森冷了许多,“当然,朕说的是,如果流言为真。”

吴大伴不敢说什么,“老奴愚钝。”

肃清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朕最近听闻百姓闹着要给皇弟修建战神庙,连各地贤士纷纷也写了文章歌颂他收复南疆之千秋大功,这事你可听过?”

第703章

以太后的名义

吴大伴垂着头,神色已是微微变,却恭谨回答:“老奴听过,但并未放在心上,北冥王奉皇上圣令前往南疆战场,终不负皇上所望收复南疆,确有功劳,皇上已经嘉许且昭告天下,老奴认为,北冥王以臣子身份立功是事实,但千秋功业记载,君为先,为主。”

肃清帝笑了,“你啊,跟朕说话也打玩起了心眼,吴大伴,朕心胸没有这么狭窄,忌惮那所谓功高震主的说法,朕只是疑惑一点,如果百姓要为他建战神庙为何不是在他刚收复南疆回京的时候提出?那时候百姓的心情才是最激动的。”

肃清帝端起了杯子,眼神颇有深意,“还有,朕记得那会儿已经有各地贤士先生,发文歌颂他了,怎么如今又来一波?是不是还是那些人呢?”

吴大伴松了一口气,讪笑着道:“老奴没有跟皇上玩心眼,老奴只是看不清楚,不敢乱说,确实如皇上所言,如果要建造战神庙,该是在刚刚收复南疆的时候发起,如今百姓兴奋已过,只顾自己三餐一宿,哪里还会起哄得这样凶呢?”

肃清帝提起朱笔,开始批阅起奏章来。

吴大伴见他没说了,自然也没敢再说,其实皇上听了外边闹哄哄的事之后,心里是有芥蒂的,派人去调查过是谁先起哄的,是否与北冥王府有关。

最后调查回来,发现王府完全没把这当回事,甚至有人把歌颂的文章给王爷看,王爷也只是笑笑说了句,“收复南疆,先有先帝立志,后有皇上筹谋布局,才有今日南疆的回归,怎是本王的功劳?再说,若论武将在南疆的功劳,舍宋国公其谁?”

这话是丞相传给皇上听的,皇上听完之后,当天的笑容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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