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太医隔着屏风急忙道:“郡主乃是皇家之人,她生产怎可让男子进去?”淮王妃也怔住了,伸手拦了一下丹神医,“您……您还是到屏风后面去吧。”
丹神医瞧了一眼澜儿,便知道情况不妙了,他沉下脸,“生死关头了,还管得了这些?要命还是要面子啊?”
外边的太夫人也吵闹了起来,“这怎么行?这不能行的,这是要毁了郡主的清誉,女子没了清誉,那不等同死了么?”
“闭嘴!”宋惜惜怒吼一声,一手推开淮王妃,把承恩伯夫人也拖开一些,“丹伯父,快看看,她痛得不行了。”
“不行啊,惜惜,不能这样害你表妹……”淮王妃还没说完,沈万紫便出手把她拖了出去。
“你就在外边待着,别进去。”沈万紫站在帘子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谁都不许进去。
丹神医诊脉之后脸色变了变,再隔着一块布去摸澜儿的肚子,摸得清清楚楚之后,他沉声道:“孩子估计没了,现在要保大人。”
“没了?”承恩伯夫人身子一阵摇晃,但立刻稳住,“快,请丹神医救郡主。”
第631章
保命
有宋惜惜和沈万紫在场镇着,加上承恩伯夫人也请求丹神医就在产房里救治郡主,外头的人也不敢说什么,连淮王妃也在迟疑了一下之后,看到女儿已经气息微弱,心头一慌之下也默许了。
丹神医心无旁骛,这个时候不保孩子了,只能保大人,所以下针就可以大胆一些。
喂了丹雪丸护心之后,便下令增大催产药的剂量,这样用药让太医心惊胆战,但他也听过丹雪丸护心的功效,所以不敢妄议什么。
且他在屏风后面,也根本不知道丹神医走了什么穴位,当然如果看见的话,他会更加的吃惊。
而接下来丹神医用了麝香红花和丹参,麝香的味道传了出去,众人的脸色都白了,这麝香分量要斟酌好,否则的话不仅仅落了这一胎,以后要再怀上就艰难了。
太医听到他开的药,心里只有一句话,丹神医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终于,这一番折腾过后,骨缝开了。
加上原先服用的丹雪丸和固本丹药如今都起效了,已经筋疲力尽的澜儿,慢慢地回了气,金针刺穴导致宫一缩厉害,澜儿感觉到了很强烈的下坠感。
稳婆连忙叫她用力,她咬紧牙关用力往下,几经艰辛,胎儿总算出来了。
丹神医已经转身出去,留下红雀和稳婆在里头善后。
是个男胎,可惜浑身紫青,已经没了呼吸。
承恩伯夫人看着婴孩的面容酷似梁绍,没忍住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淮王妃也看了一眼,泪水更加止不住地流,甚至放声哭了出来,“我可怜的外孙啊。”
丹神医冷冷地道:“先喊一声你可怜的女儿吧。”
已有大出血的征兆,因为原先用了太多活血的药,如今要用止血丹,再施针封血,换言之,这婴孩下来了,大人还没保住性命。
宋惜惜一直在床头角上坐着,握住澜儿的手,澜儿已经昏厥过去了,红雀在丹神医的指挥下,灌什么药,走什么穴位,她都一一照做。
沈万紫整个人都麻了,她来之前说很怕看到生孩子,来到之后,危机的氛围让她顾不得怕与不怕,只想永安郡主没事。
但是看着她一次次踏进鬼门关,如今还没脱离危险,她的心好难受啊。
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为个值得的人就罢了,为那个不值得的贱男,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甚至可能保不住性命,不值得,太不值得。
沈万紫之前便有不婚的念头,如今更加确定,这世道不容许女人不嫁,但更不容许嫁人后不生孩子。
她的身体是自己的,她的未来是自己的,她的人生是自己的,她绝对不要把这些全部交托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上,没有一个人值得她这样付出,哪怕是她所爱,因为如果是她所爱,那人也必爱她,不会愿意她遭这种罪,如果他不同意,显然是不够爱她,她又何必将就?
但她知道,不是人人都可以同她一样,她能这样做,是她有底气,有退路,梅山赤炎门永远是她的家。
但太多太多的女子不可以啊。
她想起惜惜跟她提起过办女学的事,当初她还反驳着,说办女学不如办练武班,至少女子学艺防身,以后不用遭受欺负。
但其实本质还是要改变思想,惜惜是对的,她决定了,要在金钱上人力上去支持惜惜办女学。
现在首要的,是澜儿要脱离危险,保住性命。
第632章
废话少说
承恩伯夫人把死婴抱了出去,太夫人放声大哭,但承恩伯夫人没管他,径直走到梁绍的面前,梁绍被捆了这么久,身体血液不通,脸都是紫红色的。
“这就是你的儿子,你害死他了。”承恩伯夫人把婴儿举高给他看,她脸上带着未干的泪水,语气一开始平静,但下一句却是悲愤至极,“你要怎样才肯消停?你要怎样才能不胡闹了?看看,你害死自己的儿子,你害得家宅不宁,你仗的什么啊?不就是你觉得郡主倾慕你,你便可以肆意糟践人,逆子,她生死未卜,你可知错啊?”
梁绍一直避开视线,不想看那孩子,里头的千险万难,他都听到了,他说不出此刻的心情,但他不要看着孩子,不是他害死的,不是他害死的。
“带走,带走!”他嘴里嘟哝着,血泡从嘴里冒出,“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但是,他看到了那孩子,只看到一眼,毫无声息的孩子,就这么躺在襁褓里,而这个孩子本该是会哭会闹的,现在没有一点动静。
他长得可真俊啊,他长得真可爱啊,这是他的儿子,死了!
他呜咽一声,爆发出狂哭,“带走,带走啊,我不想看,母亲,我知道错了,放我下来,我要去看看她,我真的知道错了。”
承恩伯夫人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太迟了,太迟了,梁绍,有些事情回不了头,你这孩子也活不过来,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承恩伯夫人愤怒过后,语气充满了悲哀,“从小到大,你都是母亲的骄傲,六岁启蒙,老师赞誉无数,年纪轻轻便进士及第皇上钦点的探花郎,天子门生,娶了皇家郡主为妻,更是承恩伯府的世子,以后有爵位等着你继承,本该人生和仕途都一帆风顺,偏偏因着一个烟柳把你害成这样,她还不是烟柳,不是花魁娘子,她是大长公主的庶女,这是针对我们承恩伯府的,如此聪慧的你,偏生就上了当,赌上了自己的前程,连着爱慕你的郡主你都弃如敝履,不当一回事,如今更害死你的孩子,你和郡主这姻缘到头了,世子之位没了,官职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这辈子都毁了。”
梁绍嗷嗷大哭,无人知道他哭什么,哭失去的爱情和烟柳,还是哭失去的爵位和前程,也可能哭死去的孩子,又或许,哭那曾经一腔热情对待他的妻子。
他的哭声歇斯底里,仿佛有无数的委屈和不甘。
哭吧,没人去阻止他,也没人去劝慰他,只有太夫人站在门檐下,陪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澜儿熬了过来,丹神医宣布说止住了出大红,但需要好好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
澜儿醒过来之后,抓住宋惜惜的手,用最后的力气说了句,“表姐,带我走。”
“傻孩子,你现在好好养着,能去哪里?”淮王妃擦着眼泪说。
宋惜惜却已经出去问丹神医,“她现在抬着走可以么?”
丹神医道:“明日吧,明日准备好,背着她或者是抬着她走都成,但今日到明日需要进药,服用三次药之后,就可以走了,找个地方静养,在这承恩伯府养不了,她会死的。”
“不能走,惜惜,你别跟着她犯傻,这里是她的夫家,她能去哪里?”淮王妃跑出来阻止道。
宋惜惜看都没看她,转身对箩师姐和石锁师姐道:“你们准备准备,把她的东西收拾打包一下,嫁妆也整理整理,跟承恩伯夫人说一声,她会派人把嫁妆都送过去的,我朝没有女子休夫,那就和离吧,彼此都体面些。”
第633章
回去清点互退
承恩伯府的一众女眷,都没说话,只有一片的沉默,还有大劫过后的低落悲痛,任谁家出了这样的事,都不会好受的。
承恩伯夫人对梁绍说的那一番话,太夫人听进去了,多好的前程,如今都被霍霍没了,所以,太夫人不同意和离。
可纵然她不同意,面对宋惜惜一张冰冷的脸,她也是挤不出半句话来,先前说王妃干涉承恩伯府的事,可生死关头,是她的人请来了丹神医,这才救下郡主的。
所以,太夫人只有看着淮王妃,轻声道:“和离了对谁都不好,王妃,还请您劝劝郡主,莫要让北冥王妃做主,坏了他们的姻缘。”
淮王妃看向宋惜惜,刚要说话,宋惜惜冷冷地道:“姨母嘴里但凡说出一句叫澜儿留下的话,我便将此事闹大,敏清长公主知晓,也一定会让她的公爹上奏本,参承恩伯府一个不死不休。”
承恩伯府被参过,他们府中的儿郎最近都收敛了,为着一个梁绍,害得大家前程一片渺茫,所以里屋的女眷们纷纷站起来,为郡主说话。
“郡主嫁进来,没过几天的好日子,怀胎九个多月,其中躺在床上养胎的日子便去了三个月,辛辛苦苦临了遭了大罪,鬼门关里回来的人,不能再被绍哥儿祸害。”
“是啊,按我说,还是听王妃的,放过彼此,绍哥儿若要追她的花魁娘子也好,谁家的庶女也好,没人阻止了,只求别祸延家族。”
“让郡主离开承恩伯府吧,这样伤心的地方,叫她怎么活下去?”
公道话,只有在有可能损害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有人说出来。
淮王妃到唇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她抹着眼泪,“可她怎么办啊?最终还是走了和离的路。”
她心中怨恨梁绍,却心里始终想着梁绍能和澜儿过下去,所以没有痛骂了几句梁绍之后,又对哀戚地对宋惜惜道:“当初实在不是姨母不想收你给她的添妆,你看,你只是送过来,我没收都落得如此田地,若收了,不定是个什么下场,姨母不是怪你,是说你母亲去了之后,府里没有几个懂事的,那陈福到底也是你母亲教了许久的人,竟这般不懂规矩。”
又拿添妆说事,嘴里说不怪宋惜惜,实则句句都是责怪。
宋惜惜这一次也没惯着了,语气平和得近乎冷漠,“淮王妃说得对,是我国公府不懂事,一家几近死绝了的也晦气,这样吧,以前我母亲送过什么给淮王妃的,回去算算便全部给我退回来,我也回去叫李妈妈和陈福算一算,淮王妃这些年送过什么给我母亲,一并退还,如此两家交割清楚了,也不会再有什么怨恨芥蒂,更不会让给淮王妃睹物嫌晦气,至于说给澜儿添妆一事,说到底,那礼物也没有送出去,如今还在我国公府的别院里头放着,得亏淮王妃当时没收,不然淮王府出了什么事,全怨在我头上了。”
淮王妃脸色僵了僵,“这……瞧你这孩子,姨母是这个意思吗?姨母没怪你,说的是你府里的人不会办事,你母亲同姨母是亲姐妹,血脉相连,怎需要分得那么清楚?”
“不说了,就这么办吧,你回去之后清点清点,明日我便派人上门送还以及催收。”宋惜惜说完,转头去不管她,至于她说什么,也懒得听了。
第634章
老谢来撑腰
偏厅里的淮王听说宋惜惜做主要送澜儿离开承恩伯府,而且澜儿也同梁绍和离,他甚是愤怒,他这个父亲还没死呢,几时轮到她来做澜儿的主?
正欲叫人把宋惜惜叫过来问话,谢如墨来了。
是于先生前去大理寺找他,大概说明白了情况,他直接丢下公务过来的。
男子不入内院,他径直来到了偏厅,听得淮王怒喝,“怎轮到她来做澜儿的主?叫人和离乃是毁人姻缘,做这样的事也不怕损了阴鸷,有本王在,我看她敢?”
淮王刚说完这句话,便见一抹紫色袍子一闪,谢如墨大步进来了。
他冷眼一扫,只见承恩伯府的男子全部起身行礼。
他没搭理,只是眸光落在淮王脸上,“皇叔方才是在说侄儿的王妃吗?她做了什么有损阴鸷的事啊?是她救了澜儿的性命,还是她做主让澜儿离了梁绍这宠妾灭妻的畜生?毁人姻缘,这是什么姻缘啊?什么姻缘是要命的?皇叔素来不爱说话,那就把嘴巴闭上;皇叔也素来不爱管事,那就什么都不要管;皇叔素来不怕吃亏,那就继续吃着,也别驳侄儿半句。”
淮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承恩伯以及其他几房的人看着,他是半点都下不来台。
承恩伯对这位北冥王是敬且怕,先不管那么多,请了他上座之后再慢慢说便是。
现在和离不和离,已经不重要了,担心的就是皇上和太后怪罪下来。
而且,以梁绍现在的性子,和郡主继续做夫妻,不知道还会惹出多大的事来,这一次侥幸,郡主的命保住了,若是没保住呢?承恩伯府上下就要被那臭小子连累死了。
承恩伯之上,还有族中太叔父和叔父,所以,不管淮王怎么说,只要郡主舒心了,他们都愿意配合。
反正,梁绍已经指望不上,本来是家族全力培养的人,成了如今的废物,他们不想弃,也只得弃了。
谢如墨一坐下,底下鸦雀无声。
谢如墨也没打算再说话,他是过来给澜儿撑腰的,至于如何安排全部交给惜惜。
他知道,惜惜一定会为澜儿做最正确的选择。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缺失至亲的支持,所以迟迟没有走出那一步。
而当对至亲完全失望的时候,有人给她撑一撑腰,她就能立起来了。
惜惜最艰难的时候,宋族的长辈出面为她撑腰,她知道走到绝境的时候,有人支持是多么的重要。
她这一次不管皇叔他们的反对,也要带澜儿走,看起来是越俎代庖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但其实已是没有办法。
相信惜惜和澜儿都有给过淮王夫妇一个机会,等来的是失望和一脚踏进鬼门关。
这承恩伯府里的事情,于先生禀报得如此精细,想必是他已经安插了人进去承恩伯府。
惜惜安排了石锁师姐和箩师姐,想着防范于未然,但这世上总有百密一疏。
有人存心要使坏,是防不过来的。
宋惜惜知道谢如墨来了,便叫沈万紫和两位师姐看好澜儿,她出去和老谢交代一声。
外院男人多,谢如墨见她来便走出去,两人在外院找了个地方说话。
“我今晚不回府,留在这里等着明日带澜儿离开,你盯一下瑞儿的功课。”
谢如墨压着她的发髻,拔出簪子重新再给她插正,“放心,于先生会监督,你需要我在这里吗?”
“不用,我和万紫在就行,两位师姐也在。”她顿了顿,“主要是澜儿的情况不是很好,加上淮王妃和那太夫人很是能作妖,我不放心。”
第635章
师弟别放过梁绍
谢如墨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那孩子是确实没了吗?”
“没了,她是差点出大红,幸好丹神医在,所以一条命是捡回来了,只是起码要养一年半载才可以养回来,她如今昏睡过去了,等她醒来之后怕是要伤心。”
谢如墨叹气,“到底是十月怀胎,她心里肯定难受。”
宋惜惜脸色有些苍白,“她自己也差点搭进去了,师弟,不能放过梁绍,他起码要蹲几年大牢。”
“交给我。”谢如墨见她于秋风中显得脆弱又坚强,心头有些酸痛,澜儿生产的时候,惜惜一定很害怕,害怕失去澜儿。
他眸子一冷,梁绍!
“等澜儿走了之后再动手。”宋惜惜道,“免得节外生枝,现在把梁绍抓走,肯定一大堆人去求着澜儿,我不想让那些人惊扰她。”
“好,我先回大理寺,明日你把澜儿带走,我便差人抓捕梁绍,他伤害发妻,害得孩子胎死腹中,更有故意谋害皇家郡主之罪,够他喝一壶的。”
“他现在还是探花郎,有功名在身……”
“我去找穆丞相,让穆丞相去跟皇上说。”谢如墨差点忘记梁绍虽没官职,却还是天子门生,动他还是要先把他的名字从登科录上划去的,免得损了天子颜面。
宋惜惜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露出不舍之色,或许她能在任何人面前坚强,但今日真的吓到了。
所以这一刻,她在谢如墨面前,流露出了脆弱。
谢如墨很想抱她一下,但碍于这里是承恩伯府,偏厅人多,外边也有下人走动,他只能握一握她的手,柔声道:“别怕,我都在,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会在。”
宋惜惜眼底湿润,哽咽地嗯了一声,“那你去找穆丞相吧,我进去陪着澜儿,我担心她醒来见不到我会害怕。”
“好,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才走,我还得去震他们几句。”谢如墨长身玉立,站在廊前显得特有安全感,让宋惜惜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
宋惜惜回了清心苑,看到淮王妃坐在床前握住澜儿的手,叫唤了几声,宋惜惜恼得紧,给红雀打了个眼色。
红雀立刻会意,上前道:“淮王妃,现在她很累,很疲惫,睡眠是最好的良药,我师父吩咐过,她能睡就尽量睡,你别吵她。”
淮王妃本来想叫醒她,跟她说说和离的事情,但见宋惜惜回来,她就知道这话说不成了,只好讪讪地走出一边去。
宋惜惜守在床边,瞧了澜儿一眼,见她依旧沉睡,便淡淡地道:“我和红雀在这里就行,其余的人全部出去吧。”
“我是她的母妃,我在这里陪着她。”淮王妃急忙道。
宋惜惜摇头,“不,她需要你的时候你没在,现在不需要,如果真关心她,帮她整理嫁妆吧。”
淮王妃沉沉地叹了口气,“惜惜,和离对她不是好事。”
宋惜惜没回答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同她讲。
沈万紫故意说了句,“我去整理吧,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管是谁的呢,承恩伯府的也带走。”
淮王妃一听这话就跟着出去了,如果和离已经是无法改变,那她也不要落人话柄。
所有人都出去了,浅红和双双在帘子外站着,寝室里只有宋惜惜和红雀。
至于梁绍,石锁师姐把他放了,他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声音嘶哑,石锁师姐就提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扔出去,“滚外边哭去。”
虽是放了他,但是石锁师姐盯着他,不让他离开承恩伯府。
第636章
带走梁绍
宋惜惜一直守着没合眼,沈万紫搬了一张椅子在帘子外守着,也没人敢进来。
承恩伯夫人叫人给他们送上饭菜,宋惜惜吃不下,沈万紫吃了两口,回想起澜儿痛极的时候扭曲的身子,她也吃不下,特别难受。
半夜里,澜儿醒来过,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表姐,宋惜惜一直都握住她的手,听得她喊,便用力地握住,“在呢,在呢。”
红雀趁机喂药,她都很乖,服药之后眼皮也抬不起来,继续睡,但是她眼角流下了泪水,宋惜惜帮她擦去,“没事,最难熬的一关过了,以后就没事了。”
精力完全耗尽的澜儿,就像是已经干了的湖,要服用三次药,才能回一点水,她太疲惫,服药之后又睡了过去。
红雀睡过一会儿了,过来跟宋惜惜低声说:“王妃,您歇会儿去,我来看着。”
“不用,我不困。”宋惜惜摇头,“白日里辛苦你了,你去睡一下,到四更天还要再喂一次药呢。”
红雀道:“嗯,淮王走了,但是淮王妃在承恩伯府住下,就在隔壁间呢,她估摸着想阻止你带郡主走。”
“阻止不了,我铁了心要带她走。”宋惜惜道。
白日里谢如墨离开之后就去找丞相了。丞相翌日早朝之后到御书房提了那么一嘴,肃清帝大怒,撤去梁绍探花郎的功名,从登科榜上划掉他的名字,再下旨着大理寺承办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