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沈万紫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后边,道:“这会儿车多人多的,你方才摔倒的地方也被马车碾过了,你这耳环又是挺大的珍珠,可能会被人捡去。”许多马车不是主家亲自送孩子来,有些是下人或者车夫,如果送孩子下来的时候见到这珍珠耳环,怕是要捡了去的。
李婧却猛地双手掩面,哭着道:“不,要找回来,要找回来的,这是我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不能丢。”
她擦了眼泪,“不行,我要下去找,不然一会儿该叫人捡去了。”
她着急地掀开帘子,想要这样直接跳下马车去,侍女一把拉住了她,“夫人,别急啊。”
宋惜惜和沈万紫只得搀扶她下马车,撑着伞然后同她一起去找。
回到她摔倒的地方,宋惜惜和沈万紫低着头,一寸寸地扫地面,但是人多拥挤,马车又要到前面去调头,一时吆喝声响起都是叫她们让开的。
那么大的雨,人又那么多,要找一颗珍珠可太难了。
宋惜惜抬起头,刚想找李婧说等雨停了再找,却见她跪在地上拖着一只脚往前挪,双手在地上摸着,瓢泼大雨淋在她纤瘦的身上,刚整理好的发髻如今已经被大雨打乱了,像个疯妇人一般。
宋惜惜心头一酸,差点落了泪,急忙上前去把拉起来,“你上车去,我们找。”
“不!”李婧哭着摇头,双手一直颤抖,隐忍又克制,但完全克制不住,“要找回来,要找回来的,那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第521章
战北望告假处理家事
宋惜惜叫来沈万紫,让她帮忙把李婧放在她后背,然后背着李婧飞快地回到马车上,“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李婧浑身哆嗦,头发全是水,脸上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嘴唇颤抖得十分厉害,“拜托,拜托,一定要找到。”
“你别下来!”宋惜惜语气重了些,“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能叫他在天之灵也不安。”
李婧掩面痛哭。
宋惜惜叫车夫看着她,然后回去继续找。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渐渐地散了,但雨还是没停,天色阴沉得有些可怕,连同宣平侯府的车夫在内,一共四人找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也没找到那一只耳环。
就在大家都要放弃的时候,宋惜惜却见书院门口边上有一点泛光,她急忙跑过去一看,竟真是她的珍珠耳环,连忙伸手捡起,只是,耳环已经损毁了,只余下一颗珍珠,吊着耳环的金线和托珠的两瓣金叶不见了。
这不是她摔倒的地方,应该是被马车碾压过,又被人踢到了这里。
宋惜惜在附近找了一下,找回了一瓣薄薄的金叶便再找不到别的了。
大家浑身湿透地回到马车上,宋惜惜双手捧着珍珠和那一瓣金叶递给李婧。
李婧伸手抓住,紧紧地攥在了手心,在马车上对着宋惜惜跪下,匍匐着身子失声痛哭。
宋惜惜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滚烫的泪水灼得宋惜惜心头发痛。
哭声渐渐地低了,她仿佛是已经习惯了压抑情绪,所以很快便调整好,擦干泪水从宋惜惜的肩膀抬起头,脸色惨白,泪水还盈在眼底,唇瓣便扬起了一朵苦笑,“我只是,只是怕像他的遗体一样,没能找回来,现在找回来就好了,多谢王妃。”
她让侍女搀扶自己下去,再跟宋惜惜道谢,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马车。
宋惜惜坐在马车上,头发湿漉漉地滴水,滴在脸上,也似乎有些滚烫。
沈万紫抱着她,“别难过,这是很多武将的宿命,你还记得咱们上南疆战场那几战,其实也死了很多弟兄。”
“是,只是留下的家人该多艰难啊。”宋惜惜用手背擦了一下脸,“她一直都没走出去。”
“既有定情信物,证明他们成亲之前便已经互相心仪。”
“是啊。”宋惜惜喃喃地说,“所以她留在宣平侯府,守着他们曾经的家,还收养了一个儿子,取名张卫国,就像是他们原先约定好的那样。”
沈万紫叹了口气,“如果戚肆是方十一郎,如果营救成功,方十一郎回来看到的是他夫人另嫁,而那个苦苦守着的二夫人,却永远也等不回她挚爱的夫婿。”
造化弄人,世上的苦难这样多,老天爷能否开眼看看?
全身湿透的她们也只能暂且回府,换了衣裳,便叫让棍儿安排府兵去守着,顺便晚些把瑞儿接回来。
午后,两人都有些不适,毕竟在雨中淋了好久,叫了府医开了药,煎服之后两人都睡下了。
傍晚,战北望从京卫营走出来,他是来告假的,母亲自从那一日之后便病了,而战少欢一直不愿意把红宝石头面拿出来,甚至如今日日抱在身边在母亲身旁侍疾,前所未见的孝顺。
所以他打算告假几日,把家里头的事处理了,战少欢如果不愿意归还,那么就只有硬抢了。
他不能让战少欢用方十一郎的抚恤金,对他和对方十一郎都是一种侮辱。
第522章
退货
他去买了一根赤金簪子装在盒子里,回到府中问了下人,知道战少欢在母亲屋中,他便径直朝母亲屋中而去。
战少欢果然抱着那首饰匣子在里头,见他进来,战少欢立刻站了起来,有些警觉地问道:“二哥今晚不是当值吗?怎么又回来了?”
“给你!”战北望把盒子递给她,淡淡地道:“发了补助给你买的簪子。”
战少欢充满怀疑,“给我买的簪子?为什么给我买簪子?”
她抱紧了自己的首饰盒,这两日还一直叫她去退了头面,怎么这会儿还给她买簪子?
“给你添妆的,也看在这几日你辛苦照顾母亲……唉,收下吧。”战北望转过身去,看着床榻上的战老夫人,“母亲,您今日觉得如何?”
战老夫人也有些讶异儿子的举动,听他问便说了句,“你妹妹照顾我,确实辛苦了,我今日身子爽利了些,明日应是能起床行走了。”
“要不,如今儿子扶您起来走走吧。”战北望掀开被子,伸手去搀扶她。
战少欢见状,这才放下红宝石头面的首饰盒,拿起那盒子打开,里头果真放着一根赤金簪子。
她伸手拿起,有些分量,而且款式也好,像是金京楼的簪子。
不过,她仔细瞧了瞧,发现与金京楼的做工还是有些差别,应该是金楼的。
她有些失望了,但好歹是赤金的,收了也不亏。
当即扬起脸看着战北望,“多谢二哥。”
“戴起来看好不好看。”战北望正扶着母亲站起来,道。
战少欢跑到母亲妆台上去,却听得身后传来母亲的惊呼,“老二,你这是做什么?”
战少欢猛地向后看去,只见二哥已经不扶着母亲,而是把她的红宝石头面拿在了手中,她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上,“二哥,你想做什么?”
战北望淡冷地道:“你入平阳侯府为妾,戴不得这红宝石赤金头面,我帮你去退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不!”战少欢发出了狂吼声,扑了过来,“还给我。”
战北望已经轻功一起,飞跃了出去,牵了马迅速往金京楼而去。
要趁着金京楼关店之前,把东西给退了,把银子取回来。
金京楼还没关店,但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京城虽然不宵禁,但晚上也不会有贵客前来金京楼购买,所以,他们在天黑的时候,就会关门。
战北望是金京楼今天最后的一位客人。
接待他的是那日那位掌柜,听得他是来退货的,也依旧笑容可掬。
掌柜的笑容,削弱了战北望的尴尬,本以为退货还要拉扯一会,没想到金京楼没有二话,检查过红宝石头面之后,立刻便退。
三万六千八百两银子,一文钱都没扣他的,悉数奉还。
掌柜的还亲自送到门口,躬身道了句,“欢迎客官下次再光临。”
战北望回头看了一眼金京楼的金漆招牌,他想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踏入金京楼了,他仅存的那点面子,已经在这里丢尽。
他策马奔回府中,府中已经乱作一团。
战少欢知道追不上二哥,便认为是王清如逼着他退了那头面的,所以她冲到文熙居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王清如打了一记耳光。
王清如这几日帮她买了头面,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还被夫君冷落,心里也有怨恨,见她进来二话不说就打人,气得一巴掌还了回去。
两人扭打在一块。
第523章
很厌烦
战北望回到府中的时候,侍女丫鬟们算是把她们拖开了,只是两人都狼狈不堪,披头散发,衣衫破损,脸上充斥着指甲印和巴掌印痕,真的就像是市井泼妇厮打那般。
老夫人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瞪着王清如,“她马上便要出阁,你伤了她的脸,让她怎么见人?”
王清如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委屈得无以复加。
战北望大步进去,扶起了王清如,取出一叠银票给她,“那红宝石头面退了,这银票你拿回去。”
“老二,你疯了是不是?”战老夫人气得猛站起来,“买了的首饰拿回去退,我们将军府还有面子吗?”
“你给我拿回来,不退,我不退。”刚歇了一口气的战少欢扑过来,朝着他的胸口捶打,丑态百出。
战北望任由她捶打,岿然不动,脸上是冷漠的神情,这样的日子,他厌烦了,厌烦得很。
王清如怔怔地拿着银票,忘记了哭。
战少欢扑打了战北望一会儿,又扑过来想要抢王清如的银票,王清如立刻藏在身后,退后了几步,“你想做什么?”
“那是你买给我的,是你自己非要买的。”战少欢声嘶力竭,语气充满了恨意。
“我后悔了。”王清如木然地说出这句话,她后悔买红宝石头面,还是后悔其他的?她自己一时摸不准自己的心意。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这个将军府,像一个烂臭了菜瓮,而她一头栽进去了。
可这门亲事,她自己做不得主,当初是穆夫人过来做媒的,这里头的缘由,母亲跟她分析过,不是不能拒绝,只是拒绝了于大哥前程无益。
而且,那个时候她着实孤独了很久,她想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像当初和十一郎那样。
她以为战北望会是十一郎那样的人,可他不是啊。
而将军府也比不上方家,方家每个人都那么好相与,婆婆陆氏拿她当亲生闺女看待,免她晨昏定省,更免她在身边伺候。
方家上下,就没有人是难相处的。
将军府上下,就没有人是好相处的。
谩骂声,叫嚣声,哭闹声不绝于耳。
她忽然厌烦得很,拿着银票转身出去,在偏厅木然地坐着。
直到戌时,战少欢的哭声才歇了下来,她靠在贵妃椅上泪水悄然滑落。
她真的好委屈,哪怕战北望过来哄一哄她,她心里都好受些。
可战北望没留在文熙居,在那对母女离开之后,悦儿过来禀报,“姑爷去了易夫人那边。”
王清如掩面痛哭,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宁可他继续睡在书房,而不是去易昉那边。
今晚她受尽委屈,却不留在她的身边去了易昉那边,他心里可有半分她的位置?
而且,易昉毁容,没了一只耳朵,简直就是个怪物,他宁可对着一个怪物也不来她这里。
战北望坐在易昉的屋中,他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他已经在书房里住了好几日,确实清净,但这样深夜的清净对他而言,是恐怖的。
因为他会不断想起他做过的一个一个错误的决定,然后,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积压,闷痛得呼吸不过来。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做错过那些决定,今晚他来易昉这里。
可当与她对面坐着,便会想起她那些残忍的做法,他胃里一阵翻滚,恶心涌上。
“你真是很厌恶我。”易昉冷冷地说,从他进门,她就一直盯着他。
从战场回来,他不会主动过来找她,除非是她大闹。
这几日府中发生什么事,易昉很清楚,她很喜欢看这种热闹,很喜欢看这些蠢人在蹦跶。
看,她什么都没做,战北望自己来了。
第524章
我想成功有错吗
战北望眸色凉如水,幽幽道:“我真希望你告诉我,你在鹿奔儿城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易昉冷笑,“你嫌弃我,是因鹿奔儿城吗?不,你是嫌弃我在西蒙山上被俘,你嫌弃我被毁容,你觉得我不清白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清清白白。”
战北望摇摇头,“不,西蒙城外山上的事情,我对你只有心疼,否则我不会帮你受了板子,我不能接受的是你在鹿奔儿城做的一切。”
“别自欺欺人了,好吗?”易昉依旧冷笑着,“在鹿奔儿城做的事,你真觉得我错了吗?”
“你不觉得自己有错?”战北望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你还是没觉得自己有错?”
易昉没带面纱,灯光映照她阴阳两面,眼底是灼灼火焰,野心尽显,“战北望,不是只有你才想建功立业,我也想,我是本朝第一位女将,就算宋惜惜在南疆立下什么功劳,都不能取代我的位子,那都是我在鹿奔儿城拼来的,我不那样做,如何奠定我的地位?”
她拔下簪子,把灯芯挑起来一些,照得她丑陋的半边脸更狰狞,“你以为那些大将就没做过残忍的事?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没有一个心慈手软,宋怀安年纪轻轻便成为镇北侯,你真以为只靠他奋勇杀敌?不,这里头到底隐藏了多少阴暗,你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也只有你这么愚蠢,只想着用你的命去拼战功,那你就是拼到死,都成不了王彪。”
战北望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易昉把簪子插回发髻上,“你不用嘴硬,你心里很明白王彪为何能取代北冥王谢如墨,是因为他的能力吗?错了,是因为他有爵位,他有祖辈为他打下的功勋,他享受着福荫,而我也只是希望我们能加官进爵,福荫我们的子孙,只要我们成为了勋贵,我们的孩子才有希望成为宋惜惜和王彪那样,不需要自己付出多少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的人。”
战北望望着她眼底的火焰,那火焰有野心也有恨意,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没有真正了解过易昉。
他望着她,“你曾跟我说过如今女子地位太低,你看着世间一个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在内宅和家务生子里蹉跎一生,觉得很可怜很可悲,你说你想成功,是为了那些女子能提升地位,不再轻易被欺负。”
易昉反问,“有冲突吗?我想成功福荫子孙,我也希望我的成功能提升女子地位,并没有矛盾,我总不可能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我帮她们,我也要有所得到,我错了吗?”
她双手撑住桌子,逼问,“你告诉我,我这样想错了吗?我错了吗?”
咄咄逼问,战北望有瞬间的凝滞,下意识地摇头,“没错。”
“既然没错,你为鹿奔儿城的事情疏远我,合理吗?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被俘,你嫌我被毁容,认为我不清白。”
战北望从她的思维里挣脱出来,“你想成功,并不代表着你杀平民是对的。”
易昉眼底很冷,“那是西京人,不是我商国百姓。”
第525章
刺客入府
战北望道:“就算是西京人,也是平民,我们有过不伤平民的约定,这是上位者对百姓的承诺,于两国百姓都是利好的,而你屠村,就没想过我们成凌关的百姓也有可能被屠杀吗?”
易昉呵了一声,眼神充满了嘲讽,“你身为武将,竟然问得出这样的问题,战北望,其实你不适合上战场,你心慈手软,毫无执行能力,当日若不是我,你哪来的功劳?甚至在萧大将军面前,你请兵前往鹿奔儿城烧粮仓,也是因为我在一旁极力劝说,否则你连烧粮仓的功劳都没有。”
“你之所以立功,是因为我立功了,我签订了和约,你作为援军主将领了我的功劳,现在还反过来怪罪我立功?你不觉得自己卑劣可耻吗?”
她语气中的嘲讽与轻蔑,等同是把战北望的自尊丢在地上践踏。
战北望呆若木鸡,分明知道她说的是错的,但是,他不知道从何反驳。
“无话可说了吧?”易昉笑着,仿佛终于一副沉冤得雪的样子,极尽指责,“战北望,我为你付出了什么,你看得见,而你为我付出了什么?你自己说说。我当时鲜花着锦炙手可热,却愿意嫁给你当平妻,在你落魄的时候我不离不弃,你反而在和离之后又娶了王清如。”
“你以为你辜负的是宋惜惜?你辜负的人是我。”她这句话语气很轻,却有莫大的不甘,泪水从脸颊上滑落,“皇上赐婚,我为我们未来谋划了一切,宋惜惜为你谋划过什么?她在你要娶我为平妻时,翻脸不认人,求了一道和离旨意丢在你的脸上带着嫁妆出府,绝情绝意,没半点夫妻恩情,你如今还这样念着她的好?”
“宋惜惜为你做过什么?掌将军府中馈?给你家人送些小礼物四季衣裳?伺候母亲?可这些不都是她应该做的吗?而且那些还不是为你做的,她分内之事啊,你哪里对不起她?就因为没履行不纳妾的承诺吗?可战哥,人都有需要妥协的时候,我以女将身份嫁给你为平妻,我不是在妥协吗?为什么我可以妥协她不可以?她抓着你不守信诺大做文章,求了和离旨意让所有人都唾骂你,将军府名声扫地,你该恨她,但你为什么会觉得愧对她?”
战北望泛起了满心的苦涩,所有的事情前后串联起来,仿佛就真是她说的那么回事。
“你对不起的人是我,你先有宋惜惜,后有王清如,我都没有跟你闹过半句,依旧守在将军府等待再次立功的机会,我依旧为着我们以后打算,战哥,你当初对我的感情,莫非就真只是一时冲动吗?”
她捂住脸,眼泪湿透指缝,抽泣声十分压抑,好一会儿,哽咽地道:“你可知道,我活着的每一日都十分艰难?若是换做别的女子,遭遇过我遭遇的事,早就自尽了。”
易昉的哭声,打得他心头既茫然又难受,是啊,眼前这个人不管如何,都是他曾经喜欢过的。
他起身走过去,把她拥抱入怀,“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
“嗖”地一声,一支箭从窗口飞速飞入直朝他们而去,战北望立刻拉着易昉往后一倒,箭插入了他们身后的木屏风,是一支小箭。
小箭?近距离!
战北望站起来迅速从墙上取下一对佩剑,丢了一把给她,两人警惕对视,握住剑贴着墙而走。
易昉心脏砰砰乱跳,刺客?怎么会有刺客?会不会是西京探子?宋惜惜一家就是被西京探子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