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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宋惜惜看着他,“是皇上让您来的?”

    “不,这问题本王自己问的。”

    迎上他澄明的眼眸,宋惜惜缓缓地摇头,“不想。”

    谢如墨再问:“那你有意中人吗?”

    他眸子锁紧她,她脸色眼神丝毫的改变他都没有错过。

    她很干脆地说了句,“没有。”

    “有好感的呢?”

    “也没有。”

    谢如墨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半分位置都没的,但听她亲口说出对任何男人都没有好感,他心头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

    有点微痛。

    但也还好,毕竟她是对所有男人都没有好感。

    看着他脸色稍稍变白,但顷刻又恢复如常,宋惜惜端着茶沉吟了下,问道:“元帅,您是来帮我解决此事的?”

    谢如墨沉默了好一会儿,凝望着她的眸子,“本王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吗?”

    “哐当!”宋惜惜手中的茶杯打翻,碎了一地,惊愕的眸子看向了谢如墨。

    “元帅,这玩笑万万是开不得的。”宋惜惜连忙起身,抖了抖衣裙上的水,素来冷静的她有些语无伦次,“这听起来……你我虽然年少便认识,但我七八岁时便去了梅山,就算你每年都去一次梅山,可我也从没见过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谢如墨瞧着她急措的模样,唇角扬起了微笑,把茶杯重新端在手中,指尖摁下,“本王说喜欢你,是与你说笑,但求娶是真的,我收复南疆,皇上要给我赐婚,皇嫂给我看过那些姑娘的画像与家世,我全部都不合意,又恰好听得皇嫂说,皇兄给了你三个月期限,如果你找不到夫婿就要入宫为妃……”

    他端起杯子喝水,但杯子里的水早就被他喝完,他只得喉头滑动像是吞咽了茶水,继续道:“你不愿意入宫,本王不愿意被赐婚,这不巧了么?我们成亲,便能解我们燃眉之急,一旦你日后找到喜欢的儿郎,本王会给你一封放妻书。”

    听起来是很合理的,但是宋惜惜有些疑惑,“如果那些姑娘元帅都不喜欢,为何皇后娘娘和太妃不继续找呢?总会找到合意的?”

    谢如墨手指凝了凝,眉目垂下,有难舒的意难平,微微苦笑,“不会有合意的,本王要娶的姑娘,已经嫁人了。”

    宋惜惜从他那一抹苦笑里,可以感受到他的无奈,想不到出色如他,也没能与自己的意中人长相厮守。

    谢如墨轻声道:“既然一颗心已经系在她的身上,再也分不出半分给别人,本王又何必娶她们回去祸害人家一辈子?”

    宋惜惜有些动容,想不到元帅竟如此深情。

    第173章

    母妃该栽个跟斗了

    不过,动容归动容,宋惜惜还是拒绝了,道:“皇上口谕,让我三个月内找到夫婿,我想他是要内定承爵人选,所以,如果我与元帅假成亲,只怕皇上不会恩准。”

    谢如墨没想到她会这样想,看来还是对皇上不够了解,他略一沉吟后压压手,“这你不必担心,皇兄那边我会去说的,他之所以会想着内定承爵人选,大抵是怕你再寻一个像战北望那样薄情寡义之人。”

    嗯,贬低前任的手段很卑劣,但她听起来应该会觉得很合理。

    宋惜惜在听到战北望的时候,心中毫无波澜,但元帅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国公府爵位,背后是宋家军,承爵之人定是要谨慎。

    以前皇上追封父亲的时候,说她未来夫婿可承爵,大概是没想到她也能上战场得到宋家军的认可。

    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随意定个人选。

    这三个月说是给她找夫婿的,其实是皇上他在帮忙觅合适承爵的人选,但皇上只会想着那人合适承爵,却不会想是否适合她,是否能与她过一辈子,很容易就错点鸳鸯,两两相厌。

    谢如墨顺着她的思路,不难猜测她如今心里的想法,道:“本王在意中人成亲之后,本没打算娶妻,但皇上既然有赐婚的念头,本王虽是他的皇弟,却也只能遵旨而行,不可能抗旨的,与其娶别人,不如是你。”

    宋惜惜看着他长睫毛下的黑眸,幽深得如漆黑天幕,半晌,她道:“元帅,你我成亲,半道你若有喜欢的女子,也只能为妾,我不需要你的放妻书,我已经和离过一次,若再和离的话,我父母颜面都被我丢尽了。”

    谢如墨忍住蹦起来的冲动,伸手压了压九凤冠,装作不大在意的样子,只是唇角怎么都压不住地往上扬,“本王除她之外,不会再有喜欢的姑娘,你我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至少咱们可以做到互相尊重,相敬如宾。”

    宋惜惜听得他说,不由好奇,“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呢?能得元帅如此钟爱,她又怎舍得辜负王爷?”

    说起那女子,谢如墨眸光灼灼,“她,其实也不知本王心意,只不过是本王一厢情愿,在上南疆战场之前便向她母亲求娶,可她母亲大概是没瞧上本王,在本王上了南疆战场之后,便把她远嫁了,至于她是谁,不好再说,毕竟她已经嫁人,本王不希望影响到她。”

    宋惜惜点头道:“元帅所言甚是,女子名声重要,她既已嫁人,实在不能再被元帅挂在口中。”

    心头忍不住对元帅多了几分敬重,战场上骁勇善战谋划深远,还如此心思细腻知晓女子在世艰难,明明深爱却不忍再提,唯恐伤了她的名声。

    若天下间多是元帅这样的男儿,女子定然不会如此艰难。

    谢如墨瞧着她的神色,便如同在军营一般,大声道:“宋惜惜,给个答复,爽快些,别婆婆妈妈,有什么问题本王会一力承担。”

    宋惜惜一听这语气,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脱口而出,“好!”

    谢如墨心中的大石头狠狠地放下,唇角再也压不住地上扬,“爽快人,咱们商量个分工,你主内,我主外,我母妃和妹妹会来府中居住,我们成亲之后,妹妹也可以下嫁,她不会住很久,难应付的是我母妃,她奢靡骄矜惯了,也爱管人摆威风,但我能肯定她欺负不了你。”

    她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心软的人。

    母妃也该栽个跟斗了。

    宋惜惜不禁莞尔,“元帅可真孝—顺,我估摸着元帅不愿意娶别的女子,是怕新妇被太妃欺负得死死的。”

    孝顺二字,讽刺地玩笑着说出来的。

    谢如墨眼底如火灼映,“惜惜料事如神啊!”

    第174章

    臣弟求娶宋惜惜

    谢如墨走后,陈福和两位嬷嬷进来了。

    宋惜惜也不瞒他们,说谢如墨是登门提亲的,而她同意了。

    陈福和两位嬷嬷错愕了一下,都没说话,神色有些凝重。

    “这已经是最好的出路。”宋惜惜轻松地笑了笑,“我和元帅彼此没有男女之情,却有战友之谊,嫁给他总比招婿上门好。”

    两位嬷嬷有些话到了唇边,却又吞了回去,只是勉强笑了笑,道:“姑娘,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皇室亲王,就没有不娶侧妃纳小妾的。”

    当日,北冥王便来求娶过,只是被夫人敷衍了过去,夫人并不愿意把姑娘嫁入皇室,夫人说,正妃侧妃夫人妾侍一大堆的,惜惜从不擅长应付这些内宅之事。

    只是这话两位嬷嬷也不敢跟姑娘说,毕竟是夫人反对过的,但姑娘也已经答应了北冥王。

    “侧妃小妾的,无妨。”宋惜惜道。

    “无妨?”梁嬷嬷有些诧异,“但将军府迎娶平妻……”

    宋惜惜摇摇头,俏脸冷静,“不一样,战北望亲口在我母亲面前承诺不会娶妾,因此我才一门心思照顾好他的家人,等他建功立业回来。但他立功回来却首先求娶了易昉,违背对我母亲的承诺,也违背了作为一个丈夫对娘子应尽的义务,我做好了娘子的分内事,他没做好丈夫的分内事,却对另外一个女人尽心尽情,甚至对我说了那样绝情绝意的话,我自然不必忍下去。”

    这番话,说得陈福和两位嬷嬷眼底都起了愤怒的火焰,是啊,姑娘一颗真心,被这样糟践,怎能不气?

    宋惜惜继续道:“至于我和元帅,我们有言在先,联姻只为解决彼此燃眉之急,我们彼此都不属意彼此,不求心意相通,只求相敬如宾和谐过活,当然了,嫁入皇家也不是轻松事,他的母妃慧太妃也会出府居住,她不是好应付的婆母。”

    陈福说:“慧太妃是皇太后的妹妹,听闻皇太后也宠着她的,宫里头的娘娘们也甚是恐惧她,她当了您的婆母,这日子怕是要难过的。”

    陈福觉得嫁给北冥王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想起招赘婿上门,也怕遇到个负心薄幸之徒,承爵之后便肆意妄为不把姑娘放在眼里。

    毕竟,招赘婿也是为了承爵的,当了国公爷,怎还愿意像寻常赘婿那般好相与?

    嫁给北冥王也是有好处的,北冥王为人端正,出身皇家,也可以狠狠地打一下当初轻贱姑娘的人的嘴脸。

    如今京城中敬重姑娘的百姓很多,但是许多世家贵族里,依旧认为姑娘这辈子嫁不了好夫婿,低嫁又不愿意,怕是要守着国公府这座大府邸孤独一生。

    想到这里,陈福道:“嫁给北冥王,总好过嫁给皇上挑选的人。”

    事到如今,他们依旧认为皇上是为了国公府承爵之事,要亲自选承爵人选。

    谢如墨从国公府出来,整个意气风发,翻身上马之后对张大壮说:“走,入宫面圣去。”

    今日不上早朝,皇帝在御书房召见内阁,所以谢如墨便在御书房外等了好一会儿。

    等到内阁官员都回了奉事房,吴大伴才宣他进去。

    他入殿跪下,双手奉上北冥军的虎符,“臣弟今日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如今国中无战事,依照规矩,臣弟要上交兵权,所以把北冥军和宋将军的虎符交还皇上。”

    “第二件事,臣弟求娶宋国公之女宋惜惜,她已经同意,选定吉日之后,臣弟会命人登门提亲。”

    皇帝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

    第175章

    入宫去咯

    他看着谢如墨递呈上来的虎符,眸子依旧意味不明。

    过了一会儿,他才取出宋家军的另一半虎符,与谢如墨递呈上来的合在了一起。

    而北冥军的虎符则是完整的,父皇当日把北冥军虎符给他,让他可以一直统领北冥军保家卫国。

    他是可以不上交。

    他手指摩挲着那块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北冥军虎符,刻痕在他指腹间传来异样的感觉。

    “宋惜惜同意了?”他仿似不信地,问了句。

    “皇兄,她同意了。”谢如墨神色喜悦,仿佛还是那个天真的皇弟,“当日臣弟出征之前便去求亲,没想宋夫人把她嫁给了战北望,更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臣弟的身边。”

    他抬头,笑容在眼底滋出了甜蜜,“自然,还要叩谢皇兄成全,臣弟知道皇兄下那一道三个月的口谕,是给臣弟机会。”

    皇帝很快便收起了脸上的隐晦,笑得甚是亲厚,“不逼你一把,你是打算再一次把她拱手让人了?朕知道你的性子啊,昔日求娶不得,如今便又想着要慢慢培养感情,但是女子年华耽误不得,她家也是有爵位要继承的。”

    谢如墨露出羞赧之色,说:“是臣弟怯懦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望着他,“宋惜惜在你心里果真如此重要么?”

    “皇兄,臣弟心仪她已久,您不是不知道。”谢如墨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本也想等抚恤和犒赏的事完结之后,臣弟便上交兵符,然后慢慢与她相处培养感情,只是您这一道口谕,臣弟怕她被人抢走了。”

    皇帝勉强地笑了笑,“嗯,这也是朕与母后的意思,用这个方式逼你去提亲,否则宋惜惜便被别人娶了去,她如今炙手可热啊,继承了宋家的作战能力,有胆识有谋略,第一次上战场便敢率人破城,而且两次都成功,武功深不可测,更有师门可调动,朕的傻弟弟啊,你是捡着宝了。”

    谢如墨笑得温和开心,“臣弟自然是捡到宝了,她在梅山的时候,臣弟便心仪她,与她是否能作战能攻城无半点关系。”

    皇帝点头,“确实!”

    确实很早之前他便喜欢宋惜惜,没有那么多的功利算计。

    倒是他想得复杂了。

    皇帝面上笑着,心底怅然。

    之前觉得任由皇弟不管如何选择,他都将有所得,因而无所谓他选哪一种。

    但现在他选定了宋惜惜,二话不说便上交了兵权,他心里也有一丝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至于如果没有宋惜惜的事,他是否会在抚恤与犒赏三军之后自动上交兵权,暂难下定论。

    他这个弟弟是有野心的,收复南疆,是他的野心。

    至于是否还会有别的野心,随着时日增长,谁都不敢保证。

    现在收了兵权,无后顾之忧,天家依旧可以兄友弟恭,和乐融融。

    至于宋惜惜……

    皇帝眼前浮现起她进宫求一道和离旨意时候的模样,沉静若水,波澜不惊。

    第二次进宫说成凌关的战事,说西京人扮作沙国士兵奔赴南疆战场,急得俏脸生红,眼底那份焦灼几乎要烧起来了。

    只是那时没信她,还道是因着儿女私情在胡乱搅局呢。

    如今回想起来,儿女私情在她心里真是半点位置都不占,求和离的时候平静得跟吃饭喝茶似的,倒是打仗大事,才露了她的真性情。

    皇帝心底怅然,那样的女子就算嫁过人,也依旧叫人难忘。

    他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希望皇弟选择牢牢握住兵权,弃宋惜惜于不顾。

    现在……也挺好。

    心底转了几番心思,抬起头问,“需要朕为你们赐婚吗?”

    谢如墨靠在椅背上,似乎卸下了一身重担,显得恣意而潇洒,“谢皇兄好意,赐婚太隆重,惜惜嫁过一次,臣弟不希望她成为风口浪尖。”

    皇帝微微颌首,“但你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母妃说。”

    谢如墨眸子沉了沉,“直接说!”

    第176章

    儿子不孝

    永春宫里,传出愤怒尖锐的声音,“她想当北冥王妃,除非哀家死了,你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否则哀家饶不了她。”

    谢如墨神色平静地看着崩溃的慧太妃,他从小就是在这种咆哮的声音下长大的,已经习惯了。

    但是惜惜怕是不能习惯啊。

    慧太妃满脸铁青,伸出手指,长长的护甲几乎怼到了谢如墨的鼻尖上,“哀家过几日便要到王府去长居,她敢进王府的门一步,哀家便砍断她的腿。”

    谢如墨微微点头,“嗯,砍腿好啊,儿子看过她砍敌人的双腿,一刀快如闪电,咔嚓一声,人断成三截,两条腿两截,身子一截,看得人甚是痛快。”

    慧太妃一扬手,厉声道:“不管她是宋家嫡女还是武功高强的武将,但在哀家眼里,她就是被将军府扫地出门的弃妇,你是亲王,京城多少清白贵女盼着进你王府的门,你却选了个破鞋,你是不是有病?”

    谢如墨眼底锐光一闪,“像这样的话,儿子不想听到第二次,如果母妃不喜欢她,可以不去王府住,在这宫里金娇玉贵地养着多好。”

    慧太妃眸色一伤,随即冷厉,“你说什么?你为了那……那嫁过的妇人,竟叫哀家不去王府住?谢如墨,你不孝!”

    商朝以仁孝治国,一句不孝便如同泰山压顶,可以把谢如墨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正如狼来了的故事,第一句第二句不孝,确实让他如五雷轰顶,但第一百句,第贰佰句,无数句之后,“你不孝”对谢如墨来说,就是母妃很生气,仅此而已。

    他们母子关系能维持表面和谐,已实属难得。

    所以,在慧太妃说出你不孝之后,谢如墨淡淡地道了句,“儿臣是娶定了宋惜惜,至于母妃是否要出去喝这杯儿媳妇茶,自己考虑清楚吧。”

    慧太妃倒吸一口凉气,“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哀家反对,你们便没有父母之命,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坚持要娶那贱人入门?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为她神魂颠倒,连她是不洁之身也浑然不顾?”

    谢如墨站起来,“多谢母妃提醒,儿臣这就去找母后商量婚事,母后才是我的嫡母,我的婚事该由母后做主的。”

    慧太妃看他连告退礼都不行便大步走了,气得眼泪嗒嗒落下,心中既愤怒又无力,对这个儿子,她真的管教不来。

    不管与他说什么,他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个正型,实则敷衍至极。

    她也不知做错了什么,儿子总是跟她作对。

    后宫太妃太嫔共计三十几人,除姐姐皇太后之外,便数她的儿子最为出色,先帝也对他赞不绝口。

    他有今时今日,离不开自己的培养谋划,但她殚精竭虑为了他,他却始终态度冷淡。

    她纵然在先帝嫔妃面前争了面子,落得人人欣羡,可心底的苦楚唯有她自己知道。

    那晚庆功宴,宫人把他送到了长春宫,她甚是开心,命人备下了解酒汤还收拾好了厢房备下热水衣裳给他沐浴,他却就躺在了侧殿的躺椅上睡过去了。

    翌日离开的时候,连说都没说一声,等她兴冲冲地命人备下御膳,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177章

    传宋惜惜来见哀家

    她伏在贵妃榻上,心中对宋惜惜恼恨至极,高嬷嬷在一旁劝道:“太妃不必难过,王爷素来是有主意的人,如今不过是一时被宋惜惜的容颜所迷惑,听闻她容色冠绝京城,当初宋夫人说要把她嫁出去,不知多少贵家公子登门求娶,不知怎地宋夫人竟会把她嫁给了战北望。”

    她拿手绢给太妃拭去泪水,继续安慰道:“到底是个二手的玩意,犯不着您这般动怒,既然王爷执意要娶她,那就娶呗,美人远远看着,那是赏心悦目,但一旦日日相对,日子久了总会厌烦,再美的女子,若犯了拈酸吃醋的撒泼劲,哪个男子不嫌弃?王府也不可能总她一个,届时侧妃美人的迎进门来,她那狰狞的面容一露,只怕到时不用您说,王爷自个都嫌弃了。”

    慧太妃恨恨地道:“话虽如此,但他堂堂亲王娶个弃妇,还是将军府那样破落门第扫出来的弃妇,哀家在后宫如何抬起头?”

    她素来是要强的,先帝的整个后宫,除姐姐之外,她一个都没放在眼里,就连当日的德贵妃,如今的德贵太妃,她也视作无物。

    德贵太妃的儿子秦王娶了皇后娘家的堂妹,皇后的娘家齐尚书乃是士族出身,整个家族在朝廷上举足轻重。

    她的女儿娴宁公主,也在议亲了,议亲名单上就有齐家的六公子。

    六公子是齐家三房的,三房虽是嫡出,但因为三老爷小时候摔了一跤,把脑子摔坏了,现在四十岁的人,像个七八岁的孩儿似的。

    好在娶了个夫人是和善的,拿他当孩子宠着,也给他生了一子一女。

    那六公子也不是什么好学之士,连个举人都考不上,终日只知道打马球,扎风筝,嬉冰,投壶,听闻最近爱好种花了。

    慧太妃自然是瞧不上,她希望自己女儿要嫁的人定要满腹经纶,为人持重端方,而不是像齐六那样不务正业的人。

    可齐家只是愿意把齐六给出来娶公主,因为娶了公主便不能在朝中任重要职位,只能找个地方挂个闲职,或者闲职都不挂,嬉戏一生也荒废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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