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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张文明?从脑海中回想关于妻子的一切,却只有微弱的印象,记得她温柔倾慕的眼神,旁的一概不知。

    她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爱说什么话,他从未关注过。往常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区区女人,不值得他挂在心头稀罕。

    可?如今,他尝到了被百般忽视的滋味。

    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太贫瘠,有些思绪像是裹着湿透的棉袄,又湿又重,堵的人心口发慌。

    他想跟她说点什么,最后确实悠悠叹气。

    张文明?攥干了她发丝上的水珠。

    “劳烦你了。”她随口道谢。

    有人伺候果然?爽。

    白圭瞧着两人,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上前亲了亲娘亲的脸颊,趴在她肩头,软啾啾撒娇:“想要娘亲抱抱,娘,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赵云惜毫不犹豫回:“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之一。”

    要是回现代,那她爱的就有点多。爸爸妈妈肯定爱的,她闺蜜她也好?爱,她爱炸鸡爱烤串爱汉堡包~

    一想到炸鸡,她就馋得不行。

    小白圭同学顿时心满意足,他越想越高兴,没忍住嘿嘿笑出声,自?己嘎嘎得笑个不停。

    “你是大鹅吗?”张文明?很想把?他揪下来。

    刚洗完澡的娘子闻着香香的,看?着软软的,就是不给他近身。

    小白圭脸颊红扑扑的,现在长肉了,也鼓鼓的,看?着肉很好?捏。

    反正?赵云惜没忍住捏了捏。

    他趴在娘亲胸口,笑得眉眼弯弯,被爹说了也不恼怒,还冲着他呲着小米牙,露出大大的笑容。

    赵云惜心软成一团,把?他搂紧了些,在小白圭看?不到的地方,横了狗男人一眼,示意他安分些。

    张文明?心里跟火烧的一样,他寻思,这是他的娘子,总有一天他会暖热她的心。

    他便不再闹,爬到床里面?睡觉了。

    香香的伢儿?他也喜欢,但还是故作威严地拍拍儿?子的屁股,严肃道:“你都开蒙了,当知道男女不同席,该和你娘分房间了。”

    小白圭:“呼呼呼~”

    熟睡着,勿扰。

    *

    第二日睡醒,几人都走了,就剩下两人,赵云惜做起来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今日要去读书。

    天气炎热起来,她想穿短袖,想穿短裤,但在古代只能包得严严实实。

    起床吃饭,李春容已经做好?放着了,她吃完背着书包走,就见她在前院带着秀兰婶子在刮羊毛,用竹签做成排梳,两个对?着梳,很快就能把?羊毛理顺。

    “这东西虽然?麻烦,磨性子,好?在比较轻省,天长日久也干的。”李春容就喜欢。

    淘洗鲜花那种体力活,腰就受不了,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赵云惜笑着点头:“当初想着作为?自?家产业,就是图的这个,轻省好?干,上手了就轻松许多。”

    秀兰婶子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这些日子,也跟着攒不少大钱,还省下一顿饭钱,实在是快活。

    赵云惜客客气气地回应,笑着道:“我带白圭去读书了。”

    对?着外面?,她总是说得很含糊,说带白圭去读书,没明?着说她也去了。

    等到了林宅,就该教?作业了,她罕见的有些紧张,夫子太严厉了,根本不会念着她年纪大了给她留面?子,对?他来说,他们都是小孩,想揍就揍。

    才?十日下来,戒尺便变得油亮,被盘出光泽来了。

    赵云惜乖巧如鸡,交上自?己的作业,根本不看?夫子的眼睛,在心里临时拜拜孔子,必过必过。

    林修然?看?着她瑟瑟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对?她严苛,和对?白圭严苛一个道理,是觉得她有天分,才?抓的严一点。

    她是很有灵性的女子,思维开阔,并不拘泥于形式,总会说一些让他点头的话。

    可?惜,是个女子,断了科举路。

    而小白圭就比较坦然?了,他尽力了。

    林修然?点头,他在写?字上,也很有天赋,刚捏笔,就能做到形似。

    而林子境中规中矩,他略扫了一眼就觉得懒得搭理。

    “林子垣。”他冷冷点名。

    小孩蔫头耷脑地走到跟前,从善如流地伸出小手,被啪啪打了两下,这才?蔫哒哒地走回去,背影萧瑟,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他尽力了!

    林子坳露出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刚开始,都觉得这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谁都没放在眼里,这个组合,对?他们来说,老弱妇孺占全了。

    谁曾想,他们林家子弟,便是连那年岁大的女人都比不过。

    “上课!”林子坳走上讲台,在把?四书五经背会前,这讲课的人还是他。

    赵云惜跟着听。

    林子坳还是有些气不顺,哼笑道:“云娘,你多跟白圭学学。”

    赵云惜:……

    她没惹他!他气她干嘛。

    “嗯,好?哒。”她笑眯眯应下,装没事人一样。

    林子坳见她心性坚定,更加气不顺了,却无话可?说。他翩翩少年郎,也没有什么给人穿小鞋的想法,就是有些惆怅。

    赵云惜没再气他,而是在下课时,跟林念念和林妙妙姐妹俩咬耳朵。

    “我下回来,给你们做炸鸡吃。”她很是描绘一番炸鸡的令人欲罢不能。

    “巨巨巨好?吃,根本忘不掉。”

    “好?吃到哭!”

    “家里没有香料,做不了,只能等下回去江陵买了。”赵云惜自?己也越想越馋。

    林念念想想她上回拿来的鸡蛋糕,她让厨房做,却怎么没有那样香甜的味道,一听她说炸鸡那么好?吃,顿时上心了,小小声道:“需要什么,我让大厨房准备,我们中午就吃。”

    赵云惜眼前一亮:“行。”

    “嫩鸡剁成块,倒入牛乳淹没,再撒入胡椒粉和盐,腌制一个时辰,等时间够了,把?牛乳倒出来,拌上鸡蛋、细面?、芡粉,外面?再裹一层干的芡粉,等油温5成热,下去炸一盏茶的功夫,捞出来控油,再复炸片刻捞出,撒上孜然?、茱萸粉,香死了……”

    她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林念念听着这步骤,又是牛乳又是鸡蛋又是炸的,就估计很好?吃了,顿时万分上心,让身旁的小丫头去把?厨娘叫来。

    等来了,再复述一遍。

    然?而三?人看?着厨娘那茫然?的眼神,顿觉绝望。

    赵云惜恨不能一挽袖子,她就炸算了。

    好?在对?方理了理,便想明?白了,连忙去忙。厨房怕担责,连忙道:“小主子,这炸鸡从未听过,奴家且去试试,若是有所出入,还请海涵。”

    林念念摆手:“去吧,不会怪罪你。”

    很快又上课了,赵云惜还惦记着炸鸡,头一回盼着放着。

    林宅家大业大,炸鸡的料,对?她来说,很难凑齐,对?方却不觉得有什么。

    那牛乳难寻,芡粉亦难,孜然?粉、胡椒粉更是要去江陵买,但人家就是有。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这么大的宅子,有厨娘天天给白圭做好?吃的。

    林宅虽然?大,但厨房也在宅院中,炸鸡的香味飘出来,林子垣头一个闻到。

    “啥味?”他好?奇。

    小白圭读了一上午的书,也饿了,鼻头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

    好?在,下课了。

    该丫鬟送吃食过来了。

    “这是何物?”林子垣迫不及待地看?向食盒。

    就见一物,极像鸡腿,上面?裹着面?粉炸过,起了许多鳞甲一样,躺在盘子中,还有油脂往下滴落,闻起来喷香。

    林子垣啊唔咬了一口,酥脆喷香的表皮,鲜嫩多汁的鸡肉,真的好?吃到想哭。

    赵云惜正?在提醒他仔细被烫,他已经囫囵吞枣地吃了半块。

    小白圭秀气地吹了吹,这才?开始吃。他眼睛刷地就亮了。

    “真香。”好?好?吃的样子。

    赵云惜吃到炸鸡,顿觉心满意足,一旁的林念念也跟着感叹:“真的好?好?吃,往常觉得鸡肉吃腻了,不曾想还有这种吃法。”

    “给夫子可?送了?”她问。

    老头可?能也爱吃。

    丫鬟点头,说是已经送了,她这才?放心下来。

    却不知——

    上回吃鸡蛋糕极为?喜爱,这回看?见炸鸡,林修然?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觉得这个没有出现在他们菜单上的菜品,定然?是和鸡蛋糕的出处一样。

    他没有任何抗拒的心,果断地第一个夹起来。

    真香。

    皮薄肉嫩,汁水丰润。

    真好?吃啊。

    他都想认赵娘子做干女儿?了,日日孝敬他一些新?鲜吃食。这样教?课起来,也更加名正?言顺。

    但他吃完了炸鸡,又觉得可?以再观察一下品行。

    “把?书房边上那个竹院收拾收拾,带云娘和白圭去休憩,跟他们说,以后这个院子就归他们住了。”

    说是院子,其实很简单,被墙围着,就两个开间,前头种了一丛竹子,倒也清幽。

    “是。”丫鬟应声而退。

    *

    当赵云惜接到这个消息时,她便有些感动,没想到林老头总想揍她,还会惦念着他们午休。

    “替我谢谢夫子。”她甜滋滋道。

    白圭也跟着她笑:“谢谢夫子。”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段,以前她俩就待在书房,看?看?书背背书,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夏天来了,中午燥热,难免想午休片刻,但人在屋檐下,有困难也得咽下。

    能读书已经是万幸,再挑剔其他就是不懂事。

    没想到夫子主动提供住处,她看?向白圭,定然?是沾了儿?子的光!

    “啾啾!”她连亲两口,爱就要讲出来。

    跟着丫鬟往竹园去,白圭好?奇地望着客房,他奶里奶气道:“跟我们家的竹林一样哎。”

    第24章

    小白圭面容姣好秀白,

    立在竹林旁,唇红齿白的小模样,隐隐带出几分如松如柏的挺拔悠远。

    赵云惜便觉得,

    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香。她眉眼间带着笑,

    就连一旁知了叫声也不觉得吵了。

    竹院是惯常的客房,

    装潢简单大方,

    入门摆着八仙桌、太师椅,

    极为庄重,和她家比,正?厅挂着书画、对联,

    已?经极为奢华。

    赵云惜心满意?足。

    一旁的丫鬟笑眯眯道:“重新打扫过,换了簇新的被褥,您先睡着,

    若有缺的,跟丫头说一声,就有人来给你拿。”

    “老爷说,

    往后这个?小院子就您和白圭少爷住。”

    丫鬟说完,

    就躬身退下,瞧着特别规矩有礼。

    赵云惜连忙道谢,确实是新被子,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铺着竹席,码着瓷枕,

    收拾的清楚明白。

    搂着白圭躺在床上,

    赵云惜片刻就睡着了,燥热的夏季,

    能?够小睡片刻,实在太舒服了。

    等睡醒后,果然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下午白圭回书房读书,而她去跟着林念念姐妹俩学琴棋书画。

    等放学后,她亦觉得十分轻松。

    正?要走,就被林子坳叫住,说是明日老太太大寿,要摆三天的大宴,并请大戏来唱上三日,叫她尽管带亲友来,坐席给她留了十位。

    赵云惜眼前一亮,能?有大戏听,那真是太棒了,不过说得急,她一时间不知该送什么寿礼给老太太,顿时有些着急。

    谁知林子坳像是看?透她的想法,直接交代:“都是自家人,不必送礼。”

    越是这样说,越是该好生送礼物,还不能?落入俗套。

    “大多是什么戏?”她兴致勃勃地问,通过老太太爱听的戏,约摸也能?知道点性子。

    林子坳也很期待,听她问,便如数家珍,笑眯眯道:“东游讲的是八仙得道还有王母娘娘蟠桃赴会,听起来可?有趣了!西游就更了不得,讲孙行者!”

    “还有以前最爱听的《忠烈传》、《英烈传》等,还有杨家将一系的辕门斩子等等……”

    林子垣说说就期待地不行,他回了小村落,失去了京城所有的繁华,时日久了也是熬馋。

    赵云惜没怎么听过戏,但?大约猜测老太太倾向道教?,爱听些忠肝义?胆的戏曲。如此一来,便送些热闹炫烈的。

    应下后,在回家路上就开始琢磨送礼物的事,她突然灵机一动。

    以前做的科学小实验,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但?她没有材料,看?来还得去求银楼掌柜,他那定?然有全?套材料。

    说去就带着白圭去了,她琢磨着,这东西作为礼物应该是够用了,真叫她拿出金银来,她反而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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