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二十分钟前,宋瑾把叶星奕的客厅砸了个稀巴烂,怕叶星奕向宋津南告状,立马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靠近宋津南,小心聆听。“宋叔,我这边有速冻饺子,就不去您家吃年夜饭了。”
叶星奕语气一如既往,并没有告状的意思。
“大过年的你滞留港城,我们又在一个小区,你真要不来,就是没把我和你乔阿姨放在眼里。”宋津南笑着施压,“现在就差你一个了,马上过来。”
叶星奕沉默片刻,果断应下。
听到叶星奕要来,最心虚的是宋瑾。
就算爸妈再不待见叶星奕,她砸人家的客厅是不对的!
宋津南主动邀请,叶星奕不推辞,她还真没办法把叶星奕拒之门外!
很快,叶星奕来了,拎了瓶茅台。
他与往常一样,笑着与宋津南乔晚打招呼,“走到大门口闻到饭香,我就知道今天的年夜饭一定十分丰盛,果不其然。”
“奕哥还带了白酒,今天想不醉不归么?”宋怀川主动接过他手中的茅台,打量起来,“这瓶酒比我年龄都大,市面上不好找。”
“是我爷爷二十年前存放的,当时砸了不少钱才搞到六箱。喝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瓶,被我偷偷顺来了。”
叶星奕依旧坐在了宋瑾对面,那场不愉快就像没发生过。
“我年轻时饮酒过量伤过胃,这些年只喝红酒,不敢碰白酒。实话讲,我不建议你们喝白酒。”宋津南提议。
这话得到宋怀川的力挺。
叶星奕心里对宋瑾窝了一肚子火,在宋家又不好意思发作,此时只想借酒消愁。
宋怀川刚刚见过徐蓝歌,也是满腹意难平,平素滴酒不沾,此时此刻也很想放纵一下。
尽管乔晚不想让他们喝白酒,但大过年的不忍心扫他们的兴,直接默许。
宋瑾小酌了半杯红酒,脸颊一片绯红,头重脚轻。
乔晚拿走她的酒杯,把鲜榨的西瓜汁放到她眼皮底下。
两个喝白酒的都不是喝酒的料儿,年夜饭吃到一半,舌头就大了,东扯西扯。
没被白酒拿捏之前,叶星奕在刻意回避与宋瑾有言语接触,酒精上头后,主动向她示好。
“年后你什么时候回京城,我就什么时候回。”
“你是你,我是我,你没必要与我保持一致。”宋瑾惦记着蒋随州兄妹的下落,没好气回怼。
叶星奕丝毫没顾及她家人在场,投向她的目光越发灼热,“糖糖,我们从小玩到大,感情比别人亲厚。以后无论你说什么,让我做什么,我绝不含糊。”
这句话忽然触动了宋瑾的神经线!
叶星奕明显喝多嘴瓢了,不如趁机问一问蒋随州去了哪里。
主意已定,她主动拿起盛了白酒的分酒器,分别给叶星奕和宋怀川把酒斟满,目光落在叶星奕身上。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让我们把所有的不愉快统统忘掉。明天是新年,新年新气象,希望你能学业事业更上一个新台阶。”
年夜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是宋瑾第一次正眼看叶星奕,他兴奋得有些吃不消,端起她刚斟满的白酒,一饮而尽。
宋瑾又准备给他斟白酒,乔晚伸手把分酒器拿走,“星奕今晚已经喝不少,不能再喝了。”
“乔姨,糖糖给我倒酒,我高兴,再让我喝两个——一个,就一个好不好?”叶星奕明显带了醉意,把盛白酒的空盅递向乔晚。
乔晚出于面子给他到了半盅,“今晚的白酒到此为止。”
“我听乔姨的。”叶星奕再次一饮而尽。
宋怀川酒量不如叶星奕,菜没上齐就说头疼,在保姆的搀扶下回卧室休息。
叶星奕很想与宋瑾独处,听到宋瑾说等吃完年夜饭送他回去,立马放下碗筷说吃饱了。
两人临出门,乔晚不放心,提出让保姆送叶星奕回去,宋瑾执意不肯,“我把星奕送到楼下,立马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乔晚只好放人。
她相信女儿的为人,但不相信叶星奕。
何况,叶星奕还喝了不少白酒!
年轻气盛,酒精上头,做出出格的事来怎么办?
等他们走后,乔晚又找了个可靠的保姆悄悄跟过去。
叶星奕走出宋宅的时候,脚下就像踩了棉花轻飘飘的。
加上天寒路滑直打踉跄,宋瑾为了问出蒋随州的下落,主动挽住他一只胳膊。
一向冷漠疏离的宋瑾,此时忽然示好,令他脑子立马就飘了。
“糖糖,我就知道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情分,是姓蒋的比不了的。”他话音中满是欣喜,“你是关心我的。”
“你在我家喝醉,我有义务把你送回去。”她讨厌酒味儿,另只手捂住鼻子,“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和蒋随州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句话我爱听。”叶星奕笑声肆意。
“我早就对蒋随州死心了。”她缓缓切入正题,“但是,蒋随州因为我才受得伤,大过年的,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吃年夜饭,有没有进医院继续治疗。”
叶星奕酒劲儿上头,柔声安慰:“你把心放肚里。蒋随州根本没离开港城,不过是转去了另一家医院。”
第626章
唯独你,不可以
趁着叶星奕酒醉,宋瑾问出了蒋随州的下落。
叶星奕说,蒋随州没有离开港城,转去了另一家医院!
听到这儿,宋瑾的心立马沸腾!
港城不小,大大小小的公立私立医院也有二十几家,想找到蒋随州兄妹,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只能再次把希望寄托在叶星奕身上。
搀着叶星奕的胳膊,朝他靠近一些,“我早就有预感,蒋随州没离开港城,还真猜对了。”
“他倒是想离开港城,但天公不作美,估计明天下午就能订到机票了。”
叶星奕做梦都不敢想,两人会有这样和谐的相处时光,这一刻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糖糖,我向你发誓,与郑盈之间除了聊天、什么过密的举动都没有。”
“我和你从小玩到大,你是什么人我会不清楚么?”她违心附和,“就是不知道你替蒋随州找的医院,医疗设施能不能跟得上原来的医院。”
“姓蒋的为救你受伤,我巴不得他立马康复,赶紧还了你欠他的人情债。放心,我肯定会为他找医疗条件好的医院入住。”
“说实话,港城的公立医院不如私立。蒋随州的伤拖得太久了,本来治疗得好好的,今天又折腾转院——”她故意叹了声,“我想知道,你把他送去哪个医院了?”
叶星奕立马警醒,笑着说了两个字:“保密。”
“跟我还保密?”她还不敢撕破脸,嗔声问。
叶星奕漂亮的眼眸中流光熠熠,“我可以把蒋随州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唯独你,不可以。”
不可以,她还演个什么劲儿!
她把手臂从叶星奕臂弯抽出,“我累了,要回家休息,你自己回去吧。”
“拐弯抹角试探我这么久,看我不说出蒋随州的下落,就立马翻脸。糖糖,可真有你的!”
别看叶星奕被白酒拿捏得有了几分醉意,其实在宋瑾搀住他手臂那刻,就察觉到什么。
果不其然——
她定力不够,走出宋宅还没一百米就按捺不住了!
叶星奕转身,追上步履匆匆的宋瑾,一把扣住她手腕:“如果我把蒋随州在哪个医院告诉你,你还真准备去找他?”
“为什么不去?他为我受伤,我有义务照顾他!”她刚刚的温柔已然不见,用力去掰叶星奕的手。
叶星奕另只手放在她腰上,一揽,她整个人跌在叶星奕怀中!
“糖糖——”
叶星奕俯身,滚烫的唇忽然落在她额头。
浓浓的酒精味儿令她很不舒服,身体被叶星奕紧紧箍住,想跑跑不了!
“姓蒋的那么矫情,虚伪,有什么好?我们处下去不行么?”
叶星奕肤色微红,眉眼微醺,看向她的眼神却狂热,肆意。
“放手!再不放手,我立马喊人!”她羞愤难当,一边与叶星奕拉扯一边拔高嗓音。
被乔排的保姆,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看到宋瑾被叶星奕“欺负”,立马跑上前软言温语相劝。
叶星奕在乎宋瑾,也在乎宋家人对他的看法,依依不舍放开宋瑾。
宋瑾一口气跑回家,看到宋津南在客厅喝茶,气喘吁吁道,“爸,蒋随州并没离开港城,被叶星奕转移去了别的医院,请您帮我打听一下他在哪个医院!”
“糖糖,只要蒋律师的伤能得到继续治疗,你就别再管这件事了。”宋津南眉心微蹙,没有帮忙的意思。
“爸,您只需打听到蒋随州现在所住的医院,我去看一眼,也就安心了。求您了——”
她扯住宋津南的手央求。
宋津南最疼这个女儿,但女儿一次次在蒋随州那里碰壁,早就与乔晚达成一致:绝不允许女儿再接近蒋随州!
“糖糖,爸爸早就告诉过你,要及时止损。”宋津南不忍苛责,温声劝慰,“蒋随州的敏感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你真要与他走到一起,精神内耗会远远大于在他身上得到的幸福。相信星奕,一定会为蒋随州找个不错的医院进行治疗。”
“爸——”
“糖糖,你就算磨破嘴皮子,我和你爸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做任何妥协。”
她不甘心,还准备软磨硬泡,乔晚就扶着楼梯从二楼下来,明确表态。
“妈,您也这样不讲道理!”她生气咬唇,“您也是女人,我以为您会站在我这边!”
“正因为我是女人,年轻时在感情上吃了不少苦头,才不希望我的女儿走弯路。”乔晚态度比宋津南还决绝。
宋津南也来声援乔晚,“年后,我会给恒合律所一笔不小的法务合作,把蒋随州救你的人情债还清。”
宋瑾知道,再磨蹭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心灰意冷上楼。
明知蒋随州在港城却见不到,她不甘心!
爸妈不帮忙,叶星奕不透露半点消息,仅凭她的本事,是打听不到蒋随州下落的。
怎么办?
忽然间,她脑子灵光一闪,在通讯录中找到宋津南秘书的电话打过去。
这些年宋津南很忙,开会或洽谈合作的时候,会把手机转接到秘书那里。
在宋瑾去港城念大学之前,就把秘书的号码给她,方便父女俩随时联系。
以前有急事打过两次,秘书都完美替她解决。
秘书这次接到她的电话,听到要打听一个人的住院信息,立马带了十二分的警觉,“糖糖小姐给我打电话,宋总应该知道吧?”
“我爸喝多了,在卧室睡觉呢!你如果不信我的话,我马上去把他叫醒,让他亲自与你说!”
“糖糖小姐就不要打扰宋总了,让宋总好好休息,我马上替你去查。”
秘书尽管心有疑虑,但稍作权衡还是照做。
十分钟不到,宋瑾得到了蒋随州所在医院的名字——浦和。
一家收费很高的私人医院。
宋瑾立马穿好衣服下楼。
乔晚问她去哪里,为了能顺利离开锦绣居,她说叶星奕打电话要见她,去看看叶星奕。
乔晚没多想,痛快放人,还让保姆打包了份刚切好的水果,说是给叶星奕醒酒。
半小时后,宋瑾来到浦和医院。
第627章
车祸
宋瑾按照宋津南秘书提供的地址,找到浦和医院住院部。
或许因为是除夕,她对护士说来探视家人,护士让她填了个登记表,顺利放行。
敲门之前,她做了个深呼吸。
蒋瑶听到敲门声,拧开房门。
看到是宋瑾,她的表情立马凝滞,“宋姐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哥怎么样了?”宋瑾说着硬硬把门推开,走进病房。
蒋随州正坐在病床上打点滴,看到是宋瑾,瞬间愣住!
宋瑾绷着脸朝他走近:“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让我知道你的行踪?”
“我与你非亲非故,没有义务把行踪告诉你。”蒋随州声音没有温度。
这话把宋瑾心窝子戳得生疼。
是啊,两人除了是前女友前男友的关系,再无瓜葛,凭什么蒋随州要把行踪告诉她?
她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强迫自己敛起所有情绪,“蒋律师的伤怎么样了?”
“宋小姐放心,没有恶化。”蒋随州不冷不热地回。
来浦和医院之前,她就下定决心,只要能看到蒋随州安好,就断了所有念想,不再纠缠。
蒋随州的冷漠,令她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她拿起床头的病历看起来,默默与上所医院的检查值比了下,感觉差不了多少。
“宋姐姐,哥哥病情稳住了,医生说继续采取保守治疗就行。”蒋瑶打破了病房内的压抑气氛,“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瑶瑶。”宋瑾心头酸涩阵阵,目光定格在蒋瑶身上,“我待你怎样?”
“姐姐待我很好,是除了妈妈、哥哥姨妈之外最疼我的人。”蒋瑶一脸坦诚。
宋瑾对蒋随州有气,强忍着没有发作,质问蒋瑶:“我为你买的衣服,为什么全都丢下?难道这就是我待你好,你给我的回报?”
“……”
蒋瑶红着脸语塞。
“是我不许瑶瑶接受宋小姐的东西。”蒋随州开口,“你对瑶瑶好,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我们已经划清界限,瑶瑶再接受你的好,我良心难安。”
宋瑾没有掰扯下去的欲望,长长舒了口气,“蒋律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看到蒋律师安好,我的心愿就了了。”
“宋姐姐——”蒋瑶察觉到她要走,正准备试着挽留,就被蒋随州甩来的眼刀吓得噤声。
“有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我走了,你们保重。”
宋瑾嗓音哽咽,目光依依不舍从蒋随州身上收回,疾步离开病房。
在她背影消失那刻,蒋随州的心空了。
“宋姐姐对我们那么好,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漠?你们原来多好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算是看出来了,百分之九十的责任在你身上!”
蒋瑶觉得蒋随州太过分了,生气抱怨。
“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她。”蒋随州说出这句的时候,心口抽搐了一下。
他一向理智,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绝不会去做。
在感情上,也是如此。
蒋瑶依旧在为宋瑾鸣不平,“这么晚了,宋姐姐一个人回家,你就不担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家有专职司机。”蒋随州虽然嘴硬,但还是起身,透过玻璃窗看向医院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