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姜早已经不淡定了,“这是什么魔幻剧啊!宋津南坠入安浦江,三个多月之后又复活了!”“先生本来就没死,当时那么多艘船只打捞到先生的一件衬衫,是白夫人与无名尸的DNA鉴定结果出了差错,才让我们误以为先生不在了。”
罗林解释。
姜早有些不满,“敢情你俩早知道宋津南还活着,就瞒着我一个人了!我说这阵子,你俩怎么经常背着我瞎掰掰!”
“其实昨晚见到宋津南的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他还活着。以前,只是怀疑。倘若说与你,你肯定会笑话我,索性闭口不提。”
乔晚缓缓开口。
“天下最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被你遇到了!”姜早耸肩,依旧一脸难以置信。
为了尽快让身体康复,乔晚主动要求下床,在病房里来回走动了十几分钟。
打完点滴,在姜早和罗林的搀扶下,去恒温室看宝宝。
恒温室是无菌的,四面都是玻璃墙,只有医生护士能进。
里面有七八个早产儿,每个床位的外面都有专门探视宝宝的地方,能近距离把宝宝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乔晚第一次见到女儿,盯着女儿小小的粉色襁褓,激动不已。
她为女儿买了很多衣服,加上小被子小毯子将近百十件,从出生穿到三岁都没问题。
可没想到,被周庭安害得早产,小家伙连她准备的小衣服小被子都没用上!
小家伙小小的一团,看起来软软的,像一抔棉花。
肤色比昨天在姜早手机中看到的,白了很多。
闭着眼,大脑门、高鼻梁,肉嘟嘟的小嘴巴,虽然才七个半月,但睫毛既密又长,越看越像个瓷娃娃。
“小家伙一天大似一天,晚晚,赶快给他起个名字啊!”姜早提醒。
“早就取好了小名,叫糖糖。”乔晚若有所思,“希望她以后的人生像糖果一样甜。宋津南回来了,大名让他来取。”
“糖糖,好听,寓意也好。”姜早慢悠悠道。
十几分钟后,乔晚坐在轮椅上,由罗林推着回了病房。
一直在刷手机的姜早很兴奋,“宋津南大难不死上了热搜!”
“周庭安归案了么?”乔晚最关心的是这个。
冥冥中感觉,只要周庭安知道她和糖糖安然无恙,还会心有不甘加以报复。
“周世宏受贿索贿一亿多,有些是通过周庭安之手进行的,更别说还牵扯了贺阿姨的死。警方一开始对他只是暂时拘留进行问话,他狗急跳墙追着你来了港城,还对你施暴。现在潜逃在外,罪加一等。”
姜早分析得头头是道。
乔晚心有余悸,吩咐罗林,“在周庭安归案前,一定要做好安保,特别是糖糖那边。”
“请乔总放心,先生去津享数码之前,已经安排好了。”罗林面色平静。
乔晚舒了口气。
只要宋津南在身边,她总会莫名的安心。
这时,姜早的手机来电响起,看了眼便朝乔晚嘀咕,“叶宴迟给我打电话,十有八九又是为了你!”
乔晚懒得回应,小声问罗林,“把叶宴迟替我交的医药费打过去了吗?”
“一小时前,就打到叶宴迟的私人账户了。”罗林答得爽快。
乔晚点头,闭目养神。
姜早点开接听键后,与叶宴迟聊起来。
原来,叶宴迟在质疑宋津南还活着,问了姜早很多问题,姜早一开始还有几分耐心,后来找个借口结束了通话。
“宋津南活着,叶宴迟等于彻底出局——”
姜早刚开始瞎掰掰,就被乔晚打断,“消停会儿吧,我都快耳鸣了。”
姜早讪讪噤声。
宋津南失踪三个多月,津享数码很多事需要他处理,中午给乔晚来了个问候电话就没回来。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下午,楼疏桐敲开了病房的门。
敲门声响起,罗林以为是护士来送药,第一时间拧开房门。
看到是楼疏桐,罗林立马用身体挡住门口,压低嗓音,“有事出去说。”
“我是来恭喜乔总荣升为妈妈的,你闪一边去!”楼疏桐故意拔高嗓音,试图让里面的乔晚听到。
“楼小姐,这里可不是泽城,别再让我说第二遍。”罗林扯住她胳膊往外带,她喊着乔总嚷嚷起来。
乔晚听到楼疏桐的声音,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去的,索性让罗林放她进来。
楼疏桐个子不高,腰杆挺得笔直,傲气十足走进病房。
姜早第一次见她,根本看不惯这副德行,呵斥,“晚晚需要休息,有事儿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你们把我未婚夫藏哪儿了?”楼疏桐为了刺激乔晚,故意把病房环顾一圈,大放厥词。
第468章
该来的,挡不住
楼疏桐一句“你们把我未婚夫藏哪儿了”,令不明就里的姜早很生气,怼道:“跑错地儿了吧,这是妇产病房,哪有你未婚夫!”
“宋津南去哪儿了,我找宋津南。”
楼疏桐明知宋津南在津享数码,来这里就是为了刺激乔晚。
躺在病床上的乔晚表现得很淡定,不紧不慢吩咐罗林,“楼小姐在港城人生地不熟,你亲自带楼小姐去找宋津南。”
罗林知道乔晚想借机把楼疏桐撵走,爽快应下,伸手扣住楼疏桐手臂,快速拖出病房。
“放开我!我还有话与乔晚说!”
“你敢对我这样野蛮,活腻歪了——”
楼疏桐的骄纵的声音越来越小,乔晚的世界总算安静下来。
“宋津南失踪三个多月,在外面又惹了风流债?”姜早已听出端倪,试探地看向乔晚。
乔晚蹙眉,“是楼疏桐一厢情愿。”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宋津南说什么,你还真信啊!”
多年来,姜早对宋津南就没什么好感,但凡乔晚替宋津南说句话,她都会觉得不舒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与你掰扯。我准备打个盹儿,你把门反锁,也在陪护床上躺会儿吧。”乔晚拉起被子蒙上头。
其实,她又怎么会睡得着!
一边是宋津南的身体状况,一边是楼凛天父女。
宋津南来港城之前,向楼凛天承诺,见到她们母女就回泽城,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明天还是他和楼疏桐订婚的日子,楼凛天又岂会善罢甘休!
无论如何,深爱的男人能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应该感激上苍又给了两人见面的机会,根本没有抱怨的资格。
宋津南身体有状况,就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治!
治得好,是老天爷的垂怜和恩赐。
治不好,就好好珍惜与宋津南余生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纵使楼疏桐再喜欢宋津南,宋津南不回泽城与她举行订婚仪式,楼凛天还能把刀架到宋津南脖子上逼他不成?
对乔晚来说,经历过一次失去挚爱的痛苦,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以前做梦都得不到的奢望,她没有理由不珍惜!
无论未来多凶险艰难,她都会义无反顾与宋津南站在一起,同舟共济。
乔晚思绪悠悠,想着想着整个人瞬间通透了。
姜早接到姜爸爸的电话,说姜妈妈去超市买菜时摔了一跤,骨裂需要住院,忙定了机票,慌里慌张去了机场。
没有姜早的掰掰声,病房内安静不少。
乔晚打完点滴拿起手机,发现满网都是宋津南坠江大难不死的新闻。
她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周庭安”三个字,出来的是警方的悬赏通缉令。
周庭安在周世宏贪污受贿案中是个不光彩的角色,一天不归案,周世宏就无法定案。
想到在乐成湾步梯间那可怕的一幕,乔晚至今还心惊肉跳。
宋津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罗林很识趣,等到宋津南走进病房,立马避去外面。
“三个多月没管津享数码,今天可算忙坏了。季天把一大堆儿有的没的推给我,等着我拍板。”
宋津南穿着浅色衬衫黑色西裤,打着领带,还是昔日的职场大佬范儿,边说边解开袖扣。
乔晚深深凝住宋津南,双眼中闪烁着小星星,“季天这三个月一直独当一面,各项工作做得有条不紊,你把权力下放,别太累。”
“大致看了下这三个月的营收,勉强及格。”宋津南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等你身体好一些,我还要回趟宋氏。”
“我已经能下床活动,你随时都可以回去。”她笑回。
宋津南俯身把她圈在眼皮底下,“刚刚小别重逢就撵我走,当真舍得?”
“一点也不舍得。”她双手勾住宋津南的脖颈,唇瓣落在宋津南带有短短胡茬的下巴上,压低嗓音,“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与你腻在一起。”
“这还差不多。”宋津南话落,吻住她的唇。
顷刻间,彼此气息交缠。
她眼中水雾蒙蒙,脸颊覆了层绯色,喃喃着宋津南的名字,试图索取更多。
“晚晚,乖,先忍一忍。”宋津南顾及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敢造次。
她的脸更红了,把头埋在宋津南胸膛为自己辩解:“别多想,我就是想与你离得近一些。”
“这样,近不近,嗯?”宋津南也不揭穿,薄唇沿着她的脖颈往下。
她五脏六腑就像钻进了一群小蚂蚁,除了痒就是痒。
私密相处时,宋津南是有本事和手段的,但凡一招两招用在她身上,她就只有求饶的份儿。
在她呼吸开始紊乱的时候,宋津南及时收手,帮她拢好凌乱的衣衫。
忽然从亲昵中抽身,她心里空落落的,轻嗔:“明知道我身体不允许,还故意招惹我!”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我女儿的妈妈,不招惹你,招惹哪个?”宋津南就势躺在她身侧,与她对视。
她眉眼含情,“我给宝宝起好了小名,叫糖糖,大名你来起。”
“糖糖,还盐盐呢!”宋津南笑出声,“一听这名字,你就没用脑子!小名无所谓,等有时间我好好想想,一定给宝宝起个大气好听的名字。”
“就知道你事儿多,连我起的小名都看不上,更别说大名了!”她试着挑起一个不愿提及的话题,“楼疏桐下午来医院了。”
“我知道。”宋津南面色无澜,“她还去了津享数码,让我跟她回泽城,举行订婚仪式。”
“如果你不回去,楼凛天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该来的,挡不住。我与楼氏父女迟早会有这一天。”宋津南十分坦然,替她拢了下凌乱的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好好养身体,把月子过好,不许再胡思乱想。”
她点头。
这时,外面走廊传来一阵嘈杂,罗林焦灼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喊:“不好了,先生,乔总——周庭安趁人不备溜进恒温室,把小小姐给抱出来了!”
第469章
你和乔晚今天只能活一个
乔晚和宋津南同时愣住。
乔晚还没反应过来,宋津南已下床拧开病房的门。
“先生,周庭安溜进了恒温室,刚刚抱着小小姐上了天台!”纵使罗林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此时也紧张地变了音。
宋津南二话没说,疾步跑进步梯间。
乔晚也已扶着墙壁站到门口,听到这个消息立马陷入崩溃的边缘:“他差点把我和宝宝害死,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乔总,阿葡他们已经追着去了天台,小小姐不会有事的!您把门反锁,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去天台救小小姐!”
罗林也匆忙从步梯间奔了天台。
“告诉津南,无论周庭安提出什么条件都要答应——”
乔晚声嘶力竭喊出这句话之后,小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糖糖在周庭安手里,她根本没心情在病房中等着,也准备上天台。
刚走出病房的门,一双有力的手臂就从后面捂住她的口鼻,把她拖进病房。
门锁“咔哒”落下那刻,乔晚也看得清了来人的脸——
不是别人,是周庭安!
乔晚浑然没顾及身上的疼痛,扯住周庭安就厮打起来,“我女儿呢?你把她放哪儿了?”
“啪!”
周庭安对着她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满脑子都是糖糖的安危,浑然没顾及自己,厉声喝问周庭安:“你把我女儿放到哪里了?”
“我把那个孽种从天台扔下去了。”周庭安眸光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朝她逼近。
她扑通一声瘫软在地板上,哭着喊了句“糖糖——”
噬心刻骨的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后身和小腹的疼痛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周庭安把她的绝望尽收眼底,目光幽冷,揪住她的衣领拖到落地窗前,“很心痛是不是?”
她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说不出一个字。
“我,周庭安,周世宏的独生子,荔城人尽皆知的天之骄子——现在,被你和宋津南搞成了丧家之犬!”
周庭安笑声寂寥。
乔晚就像一个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任周庭安把她的身体抵在窗前一扇防护网上。
“晚晚,你当年是爱过我的对不对?”周庭安看乔晚的目光忽然温柔起来,“如果父亲没有把你送到宋津南床上,我们会是很好的一对儿是不是?”
见她不语,周庭安又道,“当时我们说好了,等你大学毕业就领证办酒席。按那个时间点算,我们的宝宝现在也该上幼儿园了——可是,现在拜你所赐,我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周庭安说把糖糖从天台扔下的时候,乔晚的心就死了。
周庭安后续说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漠然令周庭安再次暴怒,“四年前,我失去了所爱的女人,现在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和人人羡慕的家,你不光有了女儿,宋津南还死里逃生回来了——我穷尽一生得不到的,他凭什么可以得到?”
其实,周庭安对乔晚的爱和愧疚就没有停止过。
这个时候,如果乔晚放低姿态向他说几句软言温语,他会立即走人。
可乔晚双目空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再次感觉到被无视,猛地抬起右脚,踹掉一扇窗子的防护网。
初秋的夜风带着几许凉意袭来,她散在脑后的发被吹得凌乱不堪。
“还疼么?”周庭安忽然捧起她红肿的脸颊,“对不起晚晚,我刚刚失手打了你,你马上打回来!”
乔晚心口疼得厉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瘫去。
周庭安拿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狠狠扇去!
一下,两下……直到她的掌心泛红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