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晚晚,怎么还没看到你,走的哪个出口?”叶宴迟温和又急切的声音传来。她这才意识到,没有把滞留荔城的事儿告诉叶宴迟。
“抱歉,忘了告诉你,误了一点的航班,只能赶早上那趟了。”
“你现在还在荔城?”叶宴迟话音中是浓浓的失望。
她鼻音很重,“嗯”了声。
“一个人?”隔着屏幕,叶宴迟的醋劲儿已经掩不住了。
她既心虚,又有些生气,“不然呢?”
叶宴迟沉默。
等了会儿,不见叶宴迟说话,她故意打了个哈欠,“我困得要死,睡会儿就该去机场了,见面再说。”
“回荔城见到周庭安了吗?”叶宴迟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疑神疑鬼,酸溜溜地问。
她解释:“正是因为周庭安不在家,我才急着回了荔城。”
“晚晚,我们领了结婚证,是合法夫妻。我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希望你别辜负我的真心。”
叶宴迟尾音中透着失落,“为了给你个惊喜,特意去机场接机,熬到现在还没睡。”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去接机,以为你睡下了,就没打电话报备。”
“你一个人在荔城,我睡得着才怪。”叶宴迟轻斥。
好在叶宴迟没再质疑,一场风波没起来就已翻篇。
乔晚想着乘早上六点半的航班回江城,但为了睡个好觉,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
拿起手机正准备订机票,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准确说是砸门声。
穿好睡衣,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眼,是叶宴迟。
第281章
铜色打火机
乔晚打开房门。
“方便进去吗?”叶宴迟话音嘲讽且疏离。
似乎是刚从机场赶过来,满脸疲惫和风尘仆仆。
乔晚没听懂他的意思,觉得自己此时穿了长袖睡衣,没什么不方便的,把门开到最大,“都到门口了,进来吧。”
“宋先生起床了?”叶宴迟走进房间,俊朗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愠怒,犀利的目光落在里面。
“什么意思?”乔晚有种被捉奸的既视感,羞愤问道,“你是特意从江城飞来找茬的?”
“在电话中说,定了凌晨一点的航班,后来又说有事延误,早上六点半回江城。现在是上午九点十分,你还没离开荔城。乔晚,你就没有一句实话。”
叶宴迟快速把能看到的地方打量一遍,并没有发现宋津南的身影。
“不好意思,昨晚把手机调成静音,睡过头了。”她轻声解释。
自从与叶宴迟领证儿,她对这个男人多了以前不曾有的耐心。
她把这份耐心叫做契约精神。
领了证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即便现在不爱叶宴迟,她也要试着去相处,磨合。
“昨晚我回老宅,你一声不吭来了荔城。”叶宴迟伸手关上房门,埋怨道,“我从昨晚折腾到现在还没合眼,你一句抱歉,不好意思,就翻篇了?”
“不说抱歉我还能说什么!”她折返回床上拿手机,“我马上定机票回江城。”
叶宴迟凌厉的目光从外往里,不放过房间内任何可疑的东西。
很快,定格在双人床右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铜色打火机。
叶宴迟走近,弯腰捡起。
打火机设计简单,质感很好,根本不是市场上的流通货。
乔晚的心紧紧拧在一起。
压根没想到,宋津南竟然把打火机落在房间了!
叶宴迟举着打火机,还在隐忍,“谁的?”
“……”
她语塞。
叶宴迟是来“捉奸”的,宋津南不在,她放低姿态向叶宴迟说几句软话,这场风波就翻篇了。
好不容易把话题从宋津南身上移开,她不想再提,索性摇头,小声说了句“不知道。”
叶宴迟眸光幽暗,伸手把她扯到眼皮底下,恨声盘问:“昨晚跟谁一起来的荔城?”
逼仄的胁迫感朝她袭来。
显然,叶宴迟已经知道宋津南与她乘坐的是同一趟航班。
“我一个人来的荔城。”她不想吵架,耐心解释,“在飞机上遇到了宋津南。”
“什么样的遇到能坐相邻的座位,两个人还能住酒店同一间房?”
叶宴迟胸腔全被失望和愤怒占据,搭在她胳膊上的手臂忽然用力,掐得她“啊”地一声尖叫!
“我们领了证,是夫妻。难道你连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
换做以往,叶宴迟早就怜香惜玉放手。此时愤怒到了极点,手臂越发用力,她疼得眉心紧皱,用尽全力与叶宴迟撕扯。
“乔晚,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做不到?我回家,为了我们的未来去与爸妈谈判,你打着来荔城拿日记的幌子与宋津南私会,你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
叶宴迟彻底被激怒,抡起右手朝她脸上打去!
她躲避不及,痛苦闭眼。
“砰”地一声响,门口的穿衣镜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打火机从穿衣镜反弹到对面的衣柜,擦着她的脚踝落在地板上。
她心惊肉跳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叶宴迟涨红的双眼。
来荔城是为了拿到贺洁贞的日记本,却不想“偶遇”宋津南。
位子相邻,同乘一辆出租车去周家所住的那条街,又进了酒店同一个房间……
宋津南的算计,彻底改变了她的行程。
这些巧合都是宋津南处心积虑的结果。
她的抵触,反抗,在宋津南的强势面前溃不成军。
现在又被叶宴迟抓到和宋津南独处的证据,她没脸为自己辩解。
叶宴迟的右手还抵在破碎的穿衣镜上,几滴鲜红的血珠顺着手腕落下。
浅色地板与红色映衬,怵目惊心。
“你的手——”
她不想把关系闹僵,抓起一叠纸巾去捂叶宴迟手上的出血点。
却不料被硬硬推开。
她杵在原地,不敢直视叶宴迟满是厉光的双眼。
是宋津南来招惹她的,可她却不能把这个始作俑者说出来。
叶宴迟对宋津南早就恨之入骨,即便她不说宋津南一句错,叶宴迟也会把她的“背叛”算到宋津南身上!
索性沉默,打开手机查了下,飞江城的最近一趟航班是下午两点。
果断订票。
“乔晚,你欠我一个解释。”叶宴迟垂下滴着血的手掌,看她的眼神阴冷。
她装作没听到,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刚拧开水龙头,叶宴迟就站在她身后,双眼阴鸷,早就失了理智:“宋津南昨晚在这里过夜了?”
“没有。”她脱口而出。
“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现在,你在我这里的信用为零。”
叶宴迟双手忽然搭在她瘦削的肩膀,几滴血珠把她的白色睡衣渗透。
两人的目光在洗漱镜中相遇。
“你可以去调监控。宋津南在房间没待多久就走了。我和他从飞机上吵到酒店,从始至终没给过他好脸色。我现在有孕在身,不会没有底线的。”
有婚前协议书在,叶宴迟手中还有她想要的东西,她不敢撕破脸。
叶宴迟信了两分,面色缓和些许,一只手沿着她肩膀移到脸颊,温柔又心疼。
“宋津南粘着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是你的丈夫,有义务保护你。”
“怕你误会,没想到弄巧成拙。下次,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她明知叶宴迟不会轻易相信,还是硬着头皮许诺。
叶宴迟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晚晚,你现在还爱着宋津南?”
“三年的婚姻生活不会说忘就忘。曾经有过的爱,已经被一次次的失望磨得消失殆尽。以后,我躲着他,努力做你的好太太。”
最后一句话,她都觉得不好意思,面红耳赤。
“我信你,晚晚,以后不许再骗我了。”
叶宴迟俯身,带了凉意的唇落在她雪白的后脖颈。
第282章
在我定的房间里偷男人
叶宴迟忽然而至的亲昵,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避开,却不敢。
一场风波刚过去,她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她是天生的瓷白肌,不用粉底可以直接上妆那种。
从叶宴迟的角度看去,她肤色雪白,细腻,与乌黑的发相衬,有种极致的视觉冲击。
她有最适合上镜的巴掌脸,五官精致得令他初见就惊为天人。
他自诩不会以色度人,但每见她一次,心就沦陷一次。
以至于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明知她的心在宋津南身上,但他还是愿意捧出真心和叶太太的名分搏一把。
他呼吸渐渐失衡,唇沿着乔晚的脖颈缓缓前移。
乔晚骨子里是抵触的,在他的吻对着她的唇落下刹那,义无反顾侧了下脸。
他的吻擦着乔晚的一绺发而过。
“昨晚回家,没与叶夫人闹矛盾吧?”她毫无违和地挑起话题,转移注意力,“叶夫人不喜欢我,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母子关系。”
“不喜欢只是一时的,只要以后多相处,我妈会喜欢你、接受你的。”
叶宴迟摁下心中所有欲念,帮她拢好有些凌乱的睡衣,俯身在她脸颊吻了下。
动作轻柔,绅士。
她刚察觉,叶宴迟就后退与她错开些距离。
“拿到贺姨的日记本了?”
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其实叶宴迟依旧在质疑她来荔城的真实意图。
“拿到了。”她漱完口开始洗脸,“在我大衣口袋,还没来得及看。”
“可以看看么?别误会,我只想与邮箱中的日记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贺姨的笔迹。”见不到日记本,叶宴迟无法相信乔晚。
毕竟,乔晚口是心非骗他多次。
“你自己去拿。”她瞬间洞悉叶宴迟的想法,爽快应下,“日记本在大衣左口袋。”
叶宴迟折返回门口玄关处,很快在她大衣中掏出一个破旧的日记本。
粗略翻了几页,确实是贺洁贞的笔迹。
还好,乔晚没有骗他。
“晚晚,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里面涉及贺姨的个人隐私,我不能再看了,放回原处。”
叶宴迟暗暗舒了口气,心中对乔晚的怨憎散了大半。
乔晚眼睛的余光瞥到叶宴迟的表情变化,试着拉近彼此关系,“又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定了下午两点飞江城的航班。”
“订票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一起定票,还有可能定到相邻的位子。现在,只能碰运气了。”
叶宴迟急忙打开手机,定了张飞江城的机票。
“你与我吵架,我哪里敢说回江城。”她嗔声埋怨,“你刚刚那气势,我还以为要闹分手了。”
“闹分手?”叶宴迟再次站到洗漱间门口,“领过结婚证了,不叫分手,叫离婚。你觉得我舍得与你离婚么?”
“我不知道。”她只往脸上涂抹了酒店配备的面霜,从外面拿起昨天穿的衣服回了洗漱间。
计划是拿到日记本立马回江城,却不料被宋津南横插一脚,乱了行程。
来荔城,她连一件换洗衣物和日用品都没带。
把门反锁,换好衣服才出来。
“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你出去吃。”叶宴迟折腾一夜未睡,找了张软椅坐下,摁住因熬夜而隐隐作痛的额头。
乔晚不想出门,拿起手机,“你看着挺疲惫的,躺床上睡会儿,我点外卖。”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叶宴迟起身,走到宽大的双人床前,脱掉鞋子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侧目凝住四五米之外的乔晚。
她的注意力在手机屏上,点了两份清粥小菜。
刚怀孕那阵子她口味很重,特别嗜辣,经常孕吐。
这十多天偏好清淡饮食,几乎没怎么孕吐过。
有次在电话中与姜早聊天,姜早十分笃定地说,据她在妇产科工作四年的经验,男宝喜酸嗜肉,她怀的十有八九是个女宝。
这句话她十分受用。
因为她记得宋津南曾说,如果可以选择,第一胎就生个伶牙俐齿,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如果真是个女宝宝,还是宋津南的,她和宋津南此生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她会守口如瓶,让宝宝的身世成为宋津南永远都不知道的秘密。
“晚晚,有亮光我睡不着,帮我关下窗帘。”叶宴迟打断她渐行渐远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马上。”
“刺啦”一声,厚重的窗帘被她拉上,只留了门口玄关处一盏小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