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放下手机,乔晚忽然想起去机场太匆忙,忘了拿银行卡去取款机取现金!已经答应给秋姨个大红包,如果做不到,肯定会失去秋姨的信任,后续再想打听周庭安父子的事就难了。
周世宏父子心细如发,她不想留下与秋姨有经济来往的痕迹,思来想去还是送现金稳妥。
她探寻地看向宋津南,“身上有现金吗?”
“没有现金,有银行卡,可以找个取款机取现金。”
宋津南从西裤口袋取出个质感很好的黑色钱夹,抽出张银行卡递过去。
乔晚没有推辞,接过,“借你一万块现金,马上用手机银行转账还你。”
“你可真是虚伪。跟着叶宴迟那个伪君子在一起,也变得假惺惺了。”
宋津南眉间覆了层阴厉,不到半分钟,听到银行卡入账的提示音。
乔晚转过去一万块,“我和你早就井水不犯河水。等取完现金,别再跟着我了。”
“不跟着你,三更半夜的你让我去哪儿?”宋津南唇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笑容清浅。
她气得耸肩叹了声。
周宅所在的小区北门有一个自动取款机,乔晚取了一万块。
别说红包,连张包钱的纸都没找到,乔晚只能把一叠红色老人头对折了下,紧紧攥在掌心。
宋津南没有下车,透过半开的车窗紧盯乔晚纤细的身影。
乔晚走到北门,秋姨喊“晚晚”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
“秋姨。”乔晚急忙迎上去,把手中的老人头塞进秋姨手中,“小小心意,你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晚晚,太太生前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你这样见外等于疏远我呀!”
秋姨嘴里推辞,手却握住那叠钱不放。
“我还要赶回江城,秋姨,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心安,就立马收下。”乔晚怕被人看到,压低嗓音,“我一直想找机会与你单独聊聊,但要么没时间来荔城,要么来了荔城,就避不开周世宏父子。”
“晚晚,我也有一肚子话想与你说,可不敢说啊!”秋姨把乔晚扯进一个僻静处,情绪有些激动,“太太不是陈莉害死的!陈莉替人背了锅!”
“我妈是谁害死的?”乔晚急声问。
秋姨眼神闪躲,“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如果说了,和陈莉的下场是一样的!”
“周世宏与我妈发生肢体冲突,把我妈掐得昏迷,又造出洗澡溺水的假象,栽赃给陈莉,是不是?”乔晚紧抓秋姨的胳膊,带着哭腔问。
秋姨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晚晚,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是太太的日记,你收好。以后无论谁问,我们都别说见过面。”
乔晚敛起所有情绪,把日记本放进大衣口袋,声情并茂地说:“秋姨,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不会逼你说不想说的内幕。只求你看在与我妈交好的份上,再帮我找找她的遗物,我不希望她生前的东西留在周家。”
“这个秋姨能做到,肯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到时候秋姨再通知你,你像今天这样悄悄来,悄悄走。”秋姨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乔晚的手。
乔晚知道,要想让秋姨爆出更多内幕是急不来的,慢慢用钱攻陷,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秋姨也怕捅出篓子,慌里慌张回了周家。
乔晚上了出租车,对前面司机说了句“去机场”,一只手在大衣口袋摩挲着贺洁贞的日记,心间酸涩难当。
直到车子停下,宋津南替她拧开车门,她才意识到又被宋津南摆了一道!
第279章
一天不见就丢了魂
出租车停在了一所星级酒店门口。
乔晚定了凌晨一点飞江城的航班,赖在车上不下去。
宋津南把她从车上扯下来,没有任何怜香惜玉。
出租车疾驶而去,乔晚双手抄在大衣口袋杵在原地,恨恨看向宋津南,“你是叶笙的丈夫,我现在是叶宴迟的法定妻子,这算什么?”
“做了叶宴迟的法定妻子,成为江城人人羡慕的小叶太太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宋津南眸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手臂忽然用力一带!
她整个人“咚”地一下撞在宋津南宽厚的胸膛。
“宋津南,你个疯子——”
刚开口,她就被宋津南裹进风衣,连拥带搡带进酒店大厅。
宋津南是有备而来,从机场出来就在手机上订好了房间,在前台拿了房卡,从贵宾通道直达所住楼层。
她一百个不情愿,无奈宋津南十分强势,箍她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她怕起争执被人看了笑话,还是跟着进了房间。
宋津南定的是高层套房,里面客厅,休息室和卧室一应俱全,客厅有一整面墙都是玻璃做的,可以俯瞰大半个荔城。
门锁落下那刻,她预感到回江城的希望很渺茫了。
“为了见你,我今天从京城飞浦城,浦城飞港城。为了追上你的脚步,从港城飞麟州,转机回江城,大晚上又从江城到荔城。这一天,几乎都在路上。”
宋津南放开她,脱掉外套和鞋子,看她的眼神全是怨憎。
“宋先生可以在江城陪着宋太太,何必自讨苦吃追着我飞来飞去!”她还在想找机会逃离,只站在门口的玄关处。
“是我没出息,迫切想见到你。就算自讨苦吃也认了。”宋津南边说边解衬衫的铂金袖扣,“说,叶宴迟又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主动与他领证儿。”
“没有任何好处,就是想为后半生找个依靠。”她没有吵架的欲望,声音平和,“宋津南,我和你现在都有法定伴侣,只要传出去同进酒店,在一个房间独处,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那又怎样?”
“做宋太太三年,你在外面与莺莺燕燕打得火热,真也好,假也罢,我们隐婚的消息爆出来之后,被当做谈资笑料的是我。离婚后,你无所不用其极地纠缠,一次次颜面尽失的也是我——”
她眼底晕了层水光,每一句都是委屈。
宋津南听得心头一颤。
她倔强地站在门口,看过来的眼神疏离,惶恐,与他的期盼格格不入。
“晚晚。”宋津南声音中全是自责和怜惜,朝她走近,抬手去抚她的脸。
还没碰到,就被她侧身避开。
“别碰我!”宋津南的靠近令她情绪忽然失控,“我给过你机会,无论婚姻存续期间还是离婚后,都给过!哪怕你娶了叶笙,我还选择相信你,等着你。但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
“你想看到什么希望?”宋津南长臂一伸,把她圈在眼皮底下,恨声抱怨,“一年,你都等不了。你揪住宋世钊十一年前犯下的罪恶来惩罚我,公平吗?”
她的双眼泛着泪光,“公不公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查宋氏十一年前的洗钱案,你百般阻挠,帮宋世钊销毁各种证据。明知他们对崔新月动了杀心,你非但不阻止,还加以放任,让崔新月丢了命。”
“看我不顺眼,什么坏事都怪到我身上!”宋津南眸光阴寒,捏住她下巴,“崔新月如果一直安分守己,根本不会死。她错就错在不该匿名举报老爷子和周世宏。”
“一条鲜活的人命,在你们眼里如同草芥。”她看宋津南的眼神愈发冷冽,“原罪在宋世钊和周世宏身上,是他们做了亏心事!崔新月和我同为受害人家属,如果我也去举报宋世钊,是不是和崔新月的下场是一样的?”
“我不同意,你死得了么?”宋津南俯身,清隽的脸庞朝她逼近。
提到宋世钊,她恨意上头,故意与宋津南唱反调,“如果我说有宋氏十一年前洗钱的铁证,你会不会杀人灭口,去宋世钊那里讨好处?”
“你说我会么?”宋津南的薄唇贴在她眼尾。
温热的呼吸瞬间席卷了她的眼,脸颊,停滞在唇上。
忽然而至的亲昵令她浑身轻颤。
想躲,身体被宋津南抵得死死的。
宋津南腾出只手撩起她的发梢,轻拢慢捻,“一天不见你,就丢了魂。”
低沉的声线格外撩人,瞬间把她的记忆拉回到昔日缱绻缠绵时。
“别碰我!”
她垂着眼帘,故意拔高嗓音来掩盖内心的失控。
熟悉入骨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萦绕在她的感官世界,她沉寂的心泛起阵阵春潮。
“偏要碰。”宋津南带着恨意的戏谑在她耳边起伏,“我想知道,人妻是不是更有意思?”
她率先想到腹中的小东西,从情欲中清醒。
前阵子被宋津南碰过之后,下身开始见红,上周才消停。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与宋津南发生肌肤之亲!
宋津南的吻沿着她的唇一路往下,一只手穿过她的衣衫,落在内衣后面的搭扣上。
触电的感觉侵袭着她的每一根神经线。
“宋津南,如果你敢碰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双臂护在胸前,后一句是哭着说出来的。
宋津南的手僵住,心头的旖旎散了大半。
乔晚拒绝他的靠近,可以与他吵,与他闹,但唯独不能哭!
哭,是委屈,也是发自肺腑的抵触。
“叶宴迟碰你,你会这样吗?”他眼眸猩红,把乔晚的手臂摁在头顶厉声喝问。
“不会。”为了让他死心,她昂起头故意撒谎,“叶宴迟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我有义务做一个好妻子。我也做过你的妻子,是你不珍惜!”
“在昭阳县出车祸坠入沟渠之后,我说过的话你一句都不记得了。”宋津南眼底闪烁着森然的寒光,“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宴迟,想为他怀孕生子,坐稳小叶太太的位子是不是?”
“是。”
她满眼倔强下是无人能看到的痛楚。
第280章
该滚的是我
她轻轻一句“是”,彻底点燃了宋津南心中的怒火。
宋津南只在她眼中看到了决绝和疏离,面色越发阴郁,双手继续把她手臂抵在头顶。
“以为领了证儿,就能把小叶太太的位子坐稳?”
“坐稳,坐不稳,我不在乎。只要叶宴迟心里有我,就够了。”
她知道说什么能扎宋津南的心。
宋津南脸色阴沉得骇人,“叶宴迟心里有你,我心里没你吗?”
“你心里有的是对宋氏执行总裁的狂热,对宋氏股份的野心。我,不值一提。”
她腹中带着宝宝,被宋津南以同一个姿态抵在玄关太久,已经很不舒服。
“宋津南,放开我。我们现在是两条平行线,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宋津南漆黑的双目中全是一触即发的狂风暴雨,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下周一,与叶宴迟办理离婚手续,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啊,说离就离。”她讨厌宋津南的自以为是,故意戳他软肋,“我和叶宴迟办了离婚手续,你敢和叶笙离婚把我娶进门吗?”
“一年之后,给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宋津南语气忽然温软,手臂垂下落在她腰上,动作轻柔了很多。
她还没反应过来,宋津南的吻就覆吻上她的唇。
“不要——”
她对宋津南拳打脚踢,几个回合拉扯被宋津南压在门口的沙发上。
“宋津南,不许碰我——”
“宋津南,你不是人——”
……
她的骂声淹没在下身传来的钝痛中。
宋津南带了蚀骨的恨和怨,折腾到一半发现有清浅的血水顺着她的大腿根流出,以为是大姨妈来了,才索然无味放手。
她早就察觉到下身不对劲儿,扶着沙发背缓缓起身,疾步奔了卫生间。
上次出血是星星点点,这次的出血量像姨妈后期,有一片片的血水。
她内心的惊恐到了极点。
没有卫生棉,只能抓起一叠厚厚的卫生纸垫上。
从卫生间出来,再次看到宋津南,她恨的牙痒,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不走,我走。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你让我恶心!”
“你上次来大姨妈才几天,现在又来了,回江城找个老中医调理一下。”
宋津南压根不知道她怀孕,只当她是月经不调。
“不劳你费心。”
她拿起外套和手包,手刚落在门把手就被宋津南扯回,“大半夜的去哪儿?”
“去机场,回江城陪叶宴迟。”
她心中窝着火,故意说气话。
“不许去。”宋津南伸手推她一把,把门反锁。
她脚下不稳,打着趔趄摔到地板上!
顷刻间,感觉到下身有股温热涌出!
她脸色苍白如纸,扶着就近的一张椅子试着起身,无奈身体颤抖得厉害,连着三次都没起来。
“摔一跤而已,连皮都没磕破,矫情。”宋津南朝她走来,伸出右手。
她瘫坐在地板上,恨意十足盯住宋津南,“知道吗,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令我恶心。”
宋津南刚从戛然而止的情欲中挣脱出来,被她的恶言相向彻底激怒!
脸色铁青拧开房门,“滚!”
她勉强打起精神,用尽力气直起身来,跌跌撞撞跑进电梯间。
三更半夜不好打车,她在酒店门口等了多时也没等到一辆车子。
原来定的凌晨一点飞江城的机票已经作废,查了下,回江城最近的一趟航班在早上六点半。
一时之间,她忽然拿不准该去机场,还是该找个酒店住下。
暮春的风吹来,她没感觉到任何温暖,只有从头到脚的冰冷。
忽然,熟悉的脚步声从酒店的旋转门传出。
转身,宋津南就把一张房卡塞到她掌心,“该滚的是我,我不在这里恶心你了。”
“你花钱定的房间,留下,该走的是我——”
她话没说完,宋津南已阔步从她身边走过,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无法言说的痛楚像汹涌的潮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很快风干在这寂寞的春夜。
出于安全考虑,她折返回酒店房间。
连澡都没洗就上了床。
因为姜早说过,孕期见红,能躺着就不要坐着,更不要站着。
闭上眼,宋津南离开酒店时的孤绝背影不停浮现。
宋津南远去的脚步声,一如两人渐行渐远的人生。
他有妻,她有夫,以后的人生就是两条平行线,再也不会有交集……
好不容易才合上眼,手机来电就响。
她睡眼惺忪点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