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但他能登上帝位,方家的扶持功不可没,方太后又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他若无方太后重大过错的证据,不能对方太后下手!萧迟领了皇帝的命令,出宫后,开始大展拳脚收拾方太后的余党。
长公主一早才起身,便收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淑妃滑胎,产下一个男的死胎!
长公主惊得差点回不过神来。
淑妃的胎是假的,如何产下一个死胎?
命人赶紧给她梳妆,草草用了早膳后,长公主入宫,去淑妃寝宫。
淑妃不敢瞒长公主,把事情都同长公主说了。
得知是儿子干的好事,长公主气得心脏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缓解住心口的疼。
她计划得好好的,等姜心棠生下孩子,她就抱走一个给淑妃,若哪天皇帝熬不住没了,她就扶这个孩子上位,毕竟皇子比皇孙继位要名正言顺。
可儿子为了能把孩子都留在那丫头身边,竟把淑妃的“儿子”给设计没了!
从淑妃寝宫出来,长公主去见了皇帝。
淑妃“儿子”既然已经没了,她得想第二条路走。
到了皇帝寝宫,安慰了皇帝一通后,见皇帝神情又颓败下去,长公主告诉他,“三皇子妃有喜了,四个月。”
皇帝躺在龙榻上,了无生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支起身子,“皇姐说什么,三皇子妃有喜?”
四个月?
皇帝暗暗算了下日期,三皇子大婚到现在,恰好四个月差不多,而大婚之前姜心棠被皇姐领回了国公府,一直囚禁着,没有再跟他的大外甥萧迟在一起,他是知道的。
所以孩子,是三皇子的没错!
“为何不早告诉朕。”皇帝坐直身子,恢复了些精神气。
“我也是刚知道。那丫头胆子小,谨羡人又没了,无人庇护她,她有喜也不敢让人知道,昨日我叫她同我一起去护国寺祈福,见她小腹微隆,让太医诊了一下,才知道。”
长公主面露喜色,压低了声音,“而且是双男胎。”
第192章
重回北定王府,她的海棠院依旧
皇帝大喜,当即要大赏姜心棠。
但长公主阻止道:“不可。皇上您突然赏赐,定会引起太后的注意,再命人一查,便会知道那丫头有孕。”
皇帝稍一细想,觉得皇姐的话有道理。
淑妃的胎仔细瞒着,皇后都能知道并下毒手,若他突然赏赐,太后必然会知道,派人去查。
长公主原本是坐在皇帝龙榻边沿的,说到这儿,突然起身,朝皇帝跪了下去,“我除了来告诉皇上您这件事,还想向皇上您请求一件事!”
皇帝忙从龙榻上探出身子,要扶起长公主,“皇姐有何事尽管说,何须行此大礼。”
长公主没起身,只抬起了头来,眼中含着恨和泪,“今日见淑妃在宫里遭了毒手,我既惊又怒,太后歹毒残忍、手眼通天,定是要将皇上您的血脉铲除殆尽只剩太子方肯罢休。”
“那丫头怀了谨羡的骨肉,太后迟早会知道,定不会让那丫头产下谨羡的孩子,让皇上您有皇孙。”
“谨羡虽为皇子,但在世时没有权势,府中守卫寥寥无几,那丫头若留在三皇子府,太后一旦知道她怀有皇孙,想加害她,只需派个杀手,便能得手!”
“故我想把那丫头暗中接回国公府照顾,避免她被方太后暗害,保住她腹中的皇孙,请皇上您允许!”
长公主说完,朝皇帝磕下了头。
皇帝忙从龙榻上下来,扶起长公主。
三皇子在世时,不受他重视疼爱,无钱无权,三皇子府奴仆守卫都不多,确实远不如国公府安全。
他可以派兵马去保护三皇子府。
但那样做,无疑是在告诉方太后,姜心棠怀有皇家血脉了。
方太后阴损手段很多,明枪是不能再拿姜心棠怎样,但暗箭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让皇姐把人暗中接回去照顾,是上上之策。
皇帝当即道:“皇姐这么做,全都是在为朕、为皇家血脉着想,朕岂有不允许的道理,皇姐快快起来!”
得到皇帝的允许,长公主这才起身。
与皇帝在宫里一起用了午膳后,长公主才出宫。
本是要直接去三皇子府,让姜心棠上她的马车,秘密把她带回国公府的。
但才出宫,却有府中下人等候在宫外向她禀报,说信老王爷和远东王府的世子午后就登门询问王爷和远东王府郡主婚事的事。
之前是信老王爷一人登门,现在还多加一个沈东灼,明摆着是要以信王府和远东王府两府势力向她施压,让她逼儿子赶紧娶沈东凌。
长公主沉了脸。
不去三皇子府了,直接回了国公府。
等她好不容易把信老王爷和沈东灼送走,已经接近傍晚,这个时候特地去一趟三皇子府,反倒容易引人怀疑,长公主便没去,想等明日。
当夜,姜心棠睡得正沉,一条黑影入了屋里。
黑影特地发出轻微的响声,睡在侧屋的立夏白露立即惊醒,两人快速从床上弹起,眨眼就来到了姜心棠床前,“谁?!”
幽暗中,却见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已经坐在姑娘床上,正伸手轻轻抚弄姑娘的脸。
大概是怕将姑娘弄醒了,手只在姑娘白皙的脸上轻抚了一下,便移到姑娘肚子上。
“王爷!”
立夏白露急忙跪了下去,声音压得很低。
跪完正要自觉退走,却骤听萧迟说:“本王来带姑娘走。”
立夏白露愣住,跪了回去。
萧迟侧首看二人,“本王把姑娘带走后,你们依然守在这,一切生活用度、饮食起居照旧。除主院奴仆外,其他奴仆不许踏入主院,若有人问起,便说姑娘体弱,不宜外出,更不见客,只在院内生活。”
他声音放得很轻,立夏白露对视了一眼后,也轻声询问:“若长公主发现姑娘不见了呢?”
“尽管告诉她,是本王带走了姑娘。”
“是,王爷。”
立夏白露齐声领命。
萧迟回身先抱起姜心棠上身,把她的脑袋轻轻拨到自己怀中靠着后,才连着被褥把她整个身子抱起。
主院都是自己人,立夏白露开了房门,他从正门出,掠出院墙,直往府外去。
姜心棠一直生活得担惊受怕,睡眠很浅,是怀了身孕后,才睡得这般沉,被萧迟抱走都未醒。
但萧迟一掠上院墙,夜风一吹,她还是醒了。
本应该惊骇的,毕竟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一醒来却被人抱着,还在外面移动。
但姜心棠没有惊骇。
因为怀抱过于熟悉,她脸又埋在萧迟胸口,几乎是一醒来感受到那方胸膛,她就知道是谁在抱她。
萧迟速度很快,犹如一阵风般掠过,便出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府外纵使有人暗中盯着,也很难发现到他。
等候他的马车也极为小心地停在一条街外,他掠过一条街,上了马车,放姜心棠坐在他腿上。
侍卫立即赶马车,往北定王府去。
夜凉如水,街上寂静无人。
马车里,姜心棠借着车窗缝隙漏进来的月光看萧迟,“怎么大半夜把我带出来?要带我去哪?”
“带你回王府住。”
萧迟轻声。
姜心棠怔了怔。
好一会,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带我回王府住?”
她疑惑,“长公主知道了怎么办?我现在名义上是三皇子妃,皇上若知道了,定是不允许的…”
“母亲去求了皇上,要带你回国公府,我捷足先登带你回王府。”
姜心棠知道长公主是怕她怀孕的事被方太后知道,方太后会对她的肚子下手,才会去跟皇帝说要接她回国公府。
她中过方太后两次毒,害怕,伸出手,攥住萧迟胸口处的衣袍。
萧迟握住她手,“放心,不会让你再遭方太后毒手。只是回了王府,你不方便再外出,只能一直在府里。”
“我不外出…”
她在三皇子府也不打算外出,一切以腹中孩子的安危为先。
马车到了北定王府,府里立即开了侧门,马车直接入府,到海棠院。
萧迟抱姜心棠下马车,入院去。
姜心棠本是窝在萧迟怀里的,入了院中,忍不住歪头看院子。
院中跟她在时一模一样,被打理得干净整洁。
每一棵花草都可以看得出是花匠精心养护的,皆生长得很好。
那几株萧迟去年特地命人为她移栽来的海棠花树,快要进入落叶期,满树的叶子金黄灿烈。
萧迟抱她入了屋。
屋中陈设摆件无一变化,内室床头旁侧的桌案上,那颗用玉架供着的夜明珠,光华铺泄了出来。
萧迟抱着她,踩着一室光华入了内室,将她放于床上。
第193章
逆子已养成,等棠棠给您生孙子
床上被褥仿佛还残留着她离开时的淡淡香气。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姜心棠心潮涌动,她又回到了这里,她曾经跟萧迟在这里度过了很甜蜜的一段时光。
她贪恋地环视着内室。
萧迟轻抚她的眼睛,“夜深了,先睡,明日再看。”
姜心棠视线被阻断,轻应了声,“嗯。”
之后娇软身子往床里边挪了挪。
萧迟将裹着她一路回来的被褥拿掉,宽了衣袍,上床钻入被褥中,将她搂入怀里。
次日一早,长公主方起床,便有嬷嬷急急入屋向她禀报,说被她派去照顾并监视姜心棠的嬷嬷传了消息回来,姑娘昨夜被王爷带走了,至今未回。
长公主一听,就知道是儿子先她一步把姜心棠带走了。
她心脏气得再次发痛,命人赶紧给她梳妆,早膳都没用,就坐马车直奔北定王府。
萧迟向来早出晚归,今日却特地陪姜心棠睡到比较晚才起身。
姜心棠肚子饿,也跟着起床。
两人先后洗漱完毕,萧迟到内室更衣,唤姜心棠过去给他束腰带。
姜心棠拿着蹀躞带才往萧迟后腰围去,身子贴入他怀里,下人就在屋外禀报,“王爷,姑娘,长公主来了,正往海棠院这边来,快到海棠院了。”
姜心棠有些害怕紧张,身子下意识要从萧迟怀里退开。
“别怕,继续。”
萧迟伸手轻搂住她腰,不让她退。
姜心棠贴着他的身子抬头,对上了萧迟的视线。
萧迟一直垂眸看着她,见她抬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摩挲,“以后不用怕我母亲。”
他声音低沉有力,给人很强的安全感。
姜心棠相信他,把蹀躞带从他后腰拉过来,低下头给他围着…
这时长公主已经风风火火地入了海棠院,把奴仆都留在院里后,直接入屋来。
见内室床榻前,姜心棠正在给萧迟围腰带,两人举止如同正常夫妇一般,显然儿子昨夜是睡在这里,以后也打算这样过日子了。
长公主血液直往脑门涌,恰在这时姜心棠给萧迟围好腰带,转过身来,长公主几步上前,一巴掌直接就往姜心棠脸上扫。
啪!
一声脆响。
萧迟护在了姜心棠面前,他母亲的巴掌,他是能轻易截住的,但他任由他母亲打。
长公主手指从儿子下巴扫了过去,染着蔻丹的指甲将儿子下巴刮出一条比食指还长的伤口。
伤口快速泌出血来。
“萧迟!”
姜心棠紧张。
拿出帕子急忙上前要给他擦血。
萧迟没把这点伤当回事,但怕吓到姜心棠,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捂住下巴。
长公主看伤到儿子,也是呼吸一紧。
但见他没多大事,怒火便很快淹没了担心,瞪着儿子怒斥:“你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她现在是皇家媳,你把她弄回来,若被你舅舅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萧迟回她母亲,“若被舅舅知道,会不相信棠棠腹中孩子是三皇子的,不但你我母子的计划落空,你我母子还犯欺君之罪。”
“你知道,还敢把人带回来?!”长公主差点咆哮。
“我敢带回来,就不会有人知道。”萧迟漫不经心看他母亲,“母亲您安静,则无人知道;母亲您若还想使手段把人带走,我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引起方太后的注意和怀疑,最后被皇上知道了。”
“你在威胁我?”
“不敢。但人,我是一定要留在这的,母亲若还不解气,可以再打儿子一巴掌。”说罢,把帕子拿开,脸给他母亲打,帕子上流出了许多血。
长公主虽气,却哪舍得再打他,只骂:“逆子,只知道气我!”
“逆子已养成,改不了了。等棠棠给您生两个孙儿,您好好培养,绝对不气您!”
长公主气得扭头就走。
北定王府比国公府守卫还要森严,儿子捷足先登把姜心棠带了回来,她知道她是带不走姜心棠的了!
姜心棠急忙去药架拿了伤药,回到萧迟面前,“你坐下,我给你擦药。”
萧迟捞着姜心棠的腰后退两步,坐到床上。
姜心棠被他手捞着往前进了三四步,坐到他腿上,从药瓶里勾出一些药膏,细细涂在他细长的伤口上,边涂边问他,“疼吗?”
“疼。”
萧迟说。
姜心棠信以为真,忙朝他的伤口轻轻吹气。
萧迟却对着她嘟起吹气的唇,亲了一口。
姜心棠被亲,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有些生气,“你根本就不疼,骗我的,是吗?”
“嗯,谁让你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