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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北定王放心,苏某此生,定尽全力将南昭守护好。”

    两个男人本就无冤仇,把话说开,便回后院去。

    姜心棠和孟梁安见二人回来,也从海棠花树下的木墩上起身。

    “我和梁安要回南昭去了,婚期定好后,记得给我和梁安送请帖,我请旨和梁安入京喝你的喜酒。”苏璟玄站定后,看着姜心棠说。

    姜心棠点头,“一定会给你们送请帖的。”

    苏璟玄听她说完,多看了她两眼,之后毅然决然转身往外走,“梁安,走了。”

    姜心棠心里顿时就升起不舍,拉住孟梁安的手,“安安姐,你们住一晚再走吧。”

    住一晚,兄长看她和北定王出双入对,该有多伤心啊。

    “不了,兄长不能离开南昭太久,等你成婚,我们再入京来。”孟梁安说完,抽出手,跟着兄长往外走。

    姜心棠送他们至门外。

    兄妹二人翻身上马,看了她一眼后,驱马远去。

    第二日,萧迟陪姜心棠去街市买祭拜的香烛纸钱供品。

    她爹忌日那天,两人到坟前去祭拜。

    祭拜完,当日下午便返京。

    临上马车时,姜心棠望了一眼宅子和埋她爹的山丘,心里很不舍。

    萧迟抚摸她头,“不用担心,下人不但会看好宅子,还会守好岳父的墓,我闲时便陪你回来小住。”

    “我不担心。”姜心棠说完,多看了宅子和山丘几眼,才转身上马车。

    她只是舍不得走。

    在这里这段时光,是她人生里最快乐幸福的日子!

    萧迟陪她坐马车。

    马车往京去时,姜心棠时常觉得困,枕在萧迟腿上睡觉。

    带着她,走得慢,几日才到京。

    京都繁华依旧。

    此次回来,姜心棠心境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她只觉得京都繁华,并不觉得京都好,此次回来,她竟觉得京都繁华,也觉得京都好。

    入京后,马车直接往皇宫方向去。

    他们接了赐婚圣旨,得先入宫谢恩。

    到宫门口,姜心棠拿着圣旨和萧迟下马车,入宫去。

    暖阳高照,今日是个大晴天,好日子。

    皇帝不在御书房,在含光殿。

    萧迟便带姜心棠去了含光殿。

    启公公站在大殿外,见他们二人来,喜道:“王爷终于归京了,皇上在殿内,王爷和姑娘进去吧。”

    姜心棠顿时有些紧张。

    “莫怕。”萧迟握紧她的手,带着她阔步进入大殿。

    可殿中并无皇帝。

    萧迟顿时就觉得不对,攥紧姜心棠的手,转身就要出去,却见殿外高墙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弓箭手。

    第165章

    萧迟替她喝下毒酒

    殿外两侧和殿内后方寝室,脚步声齐响。

    埋伏在殿外两侧的御林军整齐迅速地冲出来,将殿门口堵住。

    殿后方也冲出两排御林军,快速将萧迟和姜心棠围住后,分出一个缺口。

    长公主从殿后方的寝室里走出来,身侧跟着个持剑的侍女和一个端着个托盘的婢女,托盘里放着一杯酒。

    长公主一步步向萧迟和姜心棠走来,在缺口处站定,目光盯着姜心棠。

    她调教过姜心棠一段时日。

    一直以为乖巧怯懦的小兔子,没想到早已经爬上他儿子的床,还把她一直以来沉稳持重的儿子勾引得荒唐放肆。

    真真是有本事!

    真真是伪装得很好,她竟然一直被骗了去!

    长公主有一种被自己养的小狼崽反咬一口的感觉,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姜心棠在看到长公主那一刻,就害怕地往萧迟贴近了些,拿圣旨的手,下意识抬起,抓住萧迟的手臂。

    萧迟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她这只手,安抚她,目光直直看着他母亲,“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姜心棠手一抬起,长公主就看到圣旨了。

    虽然包着布,但看形状,长公主一眼就知道是圣旨,她往二人面前直接走过去,伸手握住圣旨一端,要拿走…

    姜心棠下意识握紧圣旨,不给拿走!

    萧迟也一把握住他母亲的手腕,“母亲!”

    他手掌宽大,有力,长公主只觉得手腕要被儿子给扼断,她转头看着儿子,目光沉冷威慑,“怎么,你想弑母或抓你母亲我当人质吗?!”

    “儿子不敢!”母亲生他养他爱他,他可以骗他母亲,但绝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动手。

    他话音刚落,长公主改用另只手握住圣旨,一把就将圣旨夺了去,往炭盆里扔。

    炭火特地燃得很旺在这里等着的。

    圣旨一入炭盆就被火苗舔舐,转眼化为灰烬,只剩玉轴。

    这画面,似曾相识…

    不久前,他就是这样烧皇帝给姜心棠和苏璟玄赐婚的圣旨的!

    萧迟双目充血地看着他母亲。

    长公主烧完圣旨,往侧后方看去。

    端着托盘的婢女立即上前,把托盘里的酒呈到姜心棠面前,长公主冷声:“你乖乖自己把酒喝了,本宫赏你一个全尸。”

    姜心棠看着那杯酒,不用想也知道是毒酒。

    她一腔欢喜期待,随着圣旨被烧,消失殆尽。

    此时看着那杯毒酒,她竟不害怕了,只生出悲凉和愤怒感!

    “母亲想毒死她是吗?”萧迟问,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不正常。

    “舅舅给我和棠棠赐婚,原来并不是真的想成全我和棠棠,是想把我们骗入宫,杀棠棠。”

    他笑,看着将自己和姜心棠围得密不透风的御林军和外面高墙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语气苍凉,“武安侯和御林军右副统领是我除掉的,我相信母亲,未曾在宫里安插自己的人手,可母亲你竟把我们骗入宫。”

    宫外,他都是把方氏集团的人除去后,就安排自己的人顶上位置。

    宫里的事,一向是他母亲在处理。

    除了姜心棠的事,他们母子从未离过心。

    所以除掉武安侯和御林军右副统领后,他没有安排自己的人顶上,任由他母亲去谋划安排,导致他宫里只有一些眼线,无势力。

    他母亲利用这一点,把他们骗入宫围困住,要毒杀姜心棠。

    他笑得更为苍凉问:“母亲就不怕,你把棠棠杀了,儿子做更疯的事吗?”

    “除非你能走出皇宫!”长公主怒瞪他。

    萧迟提醒,“母亲你可知道,儿子十六岁便独身一人深入北月敌营,割了北月国主帅头颅后,从北月国十万敌军中拼杀突围,回了北疆。”

    宫里这些御林军和弓箭手,他带着姜心棠是突围不了,但若他自己,拼杀出去完全不是问题。

    长公主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她没有放弃要杀姜心棠的念头,看了儿子一会,下令,“既然她不自己喝,把她给本宫抓住,毒酒灌下去!”

    御林军立即就要动手。

    姜心棠下意识往萧迟又贴紧了些。

    萧迟目光当即往那些要动手的御林军扫去,那些御林军便下意识不敢动了。

    震慑住那些御林军后,萧迟自己伸手去拿那杯毒酒。

    长公主眼睛猛地一缩,“你干什么?”

    姜心棠也紧张喊:“萧迟!”

    萧迟拿起毒酒后,对他母亲道:“既然母亲非要她死,儿子也不独活。这毒酒,儿子替她喝。”

    “萧迟!”姜心棠立即攀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喝。

    长公主气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死死盯着儿子,“你以为你假装自己要喝,我就会害怕,就会放你们出宫吗?!”

    她气得磨牙,“不孝的东西,为了个女人,一再欺骗逼迫你的母亲,你要死便死,我若心软半分,便不是这梁国的长公主!”

    “母亲向来心肠硬,自是不会心软,儿子也不是为了逼母亲放我和棠棠出宫,着实是母亲不愿放过棠棠,儿子也没有能力把她完好无损带出宫,便陪她去死吧。”

    萧迟语气一如既往沉静。

    好像说的并不是要去死的话,而是再正常不过的家常话。

    说完酒杯就往唇边送。

    “萧迟!”

    姜心棠死死攀住萧迟的手臂,不让他把毒酒送到唇边。

    可萧迟手臂强壮有力,姜心棠怎么攀都攀不动他的手,他手里的毒酒端得稳稳的,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萧迟毒酒快抵到唇边时,顿了下,垂眸看她,“我不该把你抢回来的,你若在南昭,便能好好的。”

    他语气里,似乎是有些后悔,问她,“你可怪我?”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姜心棠拼命摇头,不再攀他的手臂了,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毒酒,“我自己愿意跟你回来的,我不怪你,你不要喝…”

    可萧迟竟抓住她抢他毒酒的两只手,往下拉去,铁臂环在她腰间,便把她整个身子箍紧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了。

    “儿子不孝,来世再来报答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了。”萧迟看向他母亲,真真是酒杯往唇边一抵,仰头就喝了下去。

    长公主交叠放于腹部的手,十指猛地一缩!

    “萧迟你不要喝,要喝我自己喝!”

    “你喝了,我跟孩子怎么办?”

    “我有孩子了,萧迟你别喝,你不准喝…”

    姜心棠拼命挣扎大喊。

    可挣扎了一半,她就看到萧迟把一整杯毒酒都喝了,喝完酒杯倒置,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姜心棠挣扎的动作,顿住了!

    下一刻,她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了萧迟,踉跄着就扑到长公主脚下。

    “长公主,你快给萧迟解药,快给他解药!”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

    第166章

    灌姜心棠喝堕胎药

    长公主没理姜心棠,与儿子对视,母子俩无声地较量着。

    片刻,长公主让御林军都退到殿外,才开口,“那杯酒没毒,有毒的是圣旨。”

    萧迟捏着酒杯倒置的两指,倏尔一紧。

    在求长公主给萧迟解药的姜心棠,也愣住。

    “圣旨用毒药浸泡过,抚摸圣旨,毒会经手进入身体,毒在体内,不定时会发作。”长公主看儿子,“你肯定也摸过圣旨,你方才喝的,是解药。”

    咔!

    酒杯在萧迟两指中碎裂,萧迟无法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喝了解药,中毒的就只有姜心棠一人了。

    “我不会杀她,但你想要她活着,休想跟她在一起。”从此,她捏着姜心棠的命,不但姜心棠得乖乖听话,儿子也得乖乖听话,休想再做出什么荒唐出格的事!

    长公主说完,手往后一伸,侍女呈上一份新的圣旨到长公主手里。

    长公主展开圣旨,亲自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萧国公府三房萧廷文之女姜心棠,娴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今三皇子年过二十,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姜心棠待字闺中,与三皇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三皇子为皇子妃,择良辰完婚。钦此!”

    长公主念完,圣旨合上,扔到姜心棠怀里,高高在上道:“这是本宫为你争取来的最好结果,外界皆知你与三皇子有过一个孩子,你嫁他最合适不过。”

    “那孩子是我的。”萧迟沉声。

    长公主犀利眼神立即扫过去,“你当初没承认,那便不是你的!”

    萧迟同样犀利的眼神扫向他母亲,母子俩剑拔弩张。

    “让她嫁三皇子,还是让她每月遭受毒发折磨,你自己想清楚!”长公主威严,冰冷,“她若乖乖嫁给三皇子,与你断了,我每月十五三十给她一次缓解毒性发作的药,保她不会毒发受苦。”

    萧迟与他母亲对峙了一会,突然软下气势,妥协道:“好,儿子答应让她嫁三皇子,这就带她回王府待嫁。”

    说着上前拉起姜心棠,就要带她出宫。

    “人暂留宫里,出嫁前夕再出宫,且回的是国公府,不是你的王府!”长公主冷声。

    萧迟回眸瞥向他母亲,眼底深处,迅速覆上寒冰!

    长公主迎视儿子的眼神,威慑警告,“你可以执意带她出宫,但她若毒发,我不会给她解药!”

    萧迟眼底的寒意更浓!

    可最终,他将眼底的寒意悉数敛去,“好,母亲留她在宫里,儿子便让她留在宫里。”

    长公主注视着儿子一会,见他确实妥协了,才朝殿外走去,华丽锦袍从姜心棠萧迟二人面前拖曳过去,下令:“弓箭手撤走,留两队御林军守在这,没本宫命令,不许她离开,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出!”

    这是将姜心棠原地软禁在含光殿的意思。

    长公主走后,外面高墙上的弓箭手撤走,御林军也撤走一半。

    但殿外还是围了两排御林军,一般人无法进出。

    萧迟把姜心棠抱到殿后方的寝室里,把她放到床上,在她面前蹲下,柔声问:“吓到了是吗?”

    吓到肯定是吓到的。

    她一腔热情啊。

    高高兴兴跟他回京来,以为能嫁他了,对未来充满期待。

    入了宫,却是风云骤变。

    嫁不了他了,还中了毒!

    她眼睛有些红,心里很难过,但很坚强地摇头,“没吓到,我不怕…”

    怎么会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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