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信老王爷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时,哪还有萧迟的身影。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这北定王是在北疆杀敌杀傻了吗?什么都得去问他母亲!还是根本就不想娶他外孙女?
气归气,信老王爷不敢逼太急,萧迟不是说要回去问他母亲怎么哄姑娘吗,那他就再等等,长公主迟早得给他一个交代!
萧迟这一去,信老王爷没能等到他再上门来哄沈东凌,倒是等来了一件惊天大爆炸的事…
大年初八,文武百官复朝的第一日,掌着御林军的武安侯和御林军右副统领,当街被杀了!
凶手穷凶极恶到令人发指!
杀人都不用挑夜黑风高时,而是在武安侯一早出府准备去上朝时,俩包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衣人突然冒了出来,提剑对武安侯就杀!
刚过完年,每个人的状态都还是松散的。
武安侯亦然。
更死都想不到一大早有人敢在他府门口杀他。
出其不意、毫无防备,加上俩凶手身手极快,当场武安侯就被砍了几剑,胸口被捅了两个窟窿!
杀完人,趁巡城兵马还没反应过来,俩凶手快速往皇宫方向去,与在皇宫值夜、刚下值回府的御林军右副统领在街上碰了个正着。
俩凶手快速将御林军右副统领解决完,拎着滴血的剑转头就往城外跑。
等巡城兵马得到消息赶到,连凶手的背影都没看到!
消息很快传入宫里,震惊整个朝野。
被杀的是御林军最高掌权者和右副统领,全是方太后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仇杀,是夺权杀人!
放眼如今朝堂,谁与方家夺权?谁最想夺御林军全部掌控权?
是皇帝!
是萧家!
明面上没人敢说,但暗中人人猜测,这事就是萧家干的!是北定王干的!
方太后那方悲愤之余,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命人去查去反击,并暗中操纵舆论,说这事就是萧家干的,皇帝利用方家登上帝位后,就想卸磨杀驴除掉方家!
武安侯若与两位兄长一样,干了大逆不道的事,被查出来,按律法程序定罪、除掉,没人会说什么,只会赞一句:这样的人,是朝廷蛀虫,早就该除去!
可武安侯没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却当街被杀,还是在新年被杀,夺权性质那么明显,性质如此恶劣,皇帝当年又是在方家的扶持下才夺得帝位的,世人自然就要指摘皇帝兔死狗烹了。
然而就在朝臣和百姓皆暗中认定这事就是皇帝指使萧家干的时,杀人现场发现了一个疑似凶手掉落的小药瓶。
药瓶上有南昭的标记!
南昭小世子苏璟玄一下子成了嫌疑犯,被缉拿关押。
消息一散出去,加上萧迟这方有心操纵,顿时武安侯当街被杀的真相就成了:
南昭小世子是将军府义子。
将军府通敌叛国是方家诬陷的。
南昭小世子给将军府报仇,杀方家仅剩的一位国舅武安侯。
为摆脱嫌疑,把御林军右副统领一并干掉,伪造成夺权杀人的假象,好让方太后、让查案的人和世人认为这事是萧家和皇帝干的。
反正凶手没抓到,真相到底如何,没人知道,两相一对比,朝臣和百姓就都觉得南昭小世子杀人为将军府报仇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萧家和皇帝又不是傻的,就算要夺权,也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被世人诟病!
肯定就是南昭小世子为了报将军府被诬陷的仇,才杀了武安侯,怕被怀疑,便把御林军右副统领一并杀了,伪造杀人夺权的假象。
那御林军右副统领被杀,纯纯是个大冤种!
只是这南昭小世子运气也不好,居然掉了药瓶。
朝臣和百姓甚至开始觉得皇帝和萧家冤,要不是南昭小世子掉了药瓶,皇帝和萧家就洗不脱嫌疑了,死后定会被写入史册,成为生后污名!
随着南昭小世子被抓,一下子皇帝和萧家没人提了,聪明看破的人不会说,不够聪明看不破的人都认定就是南昭小世子干的!
同时,将军府被诬陷之事,在朝中、在京中百姓里被重提了起来。
但苏璟玄被抓,不在他和萧迟的商定之内,且大理寺去抓苏璟玄时,拿的证据,孟梁安认出是兄长给姜心棠的那瓶伤药。
孟梁安救兄心切,连夜跑来北定王府找萧迟。
萧迟还没回府。
她见到了姜心棠,把事情告诉了姜心棠。
姜心棠听完,怔住。
随后跑去药架翻找,才知道苏璟玄给她的那瓶伤药不见了。
被萧迟拿走了!
她怔怔地站在药架前。
整个人如坠冰窖。
冷!
冷到她想发抖!
萧迟想干什么?
想除掉苏璟玄吗?
苏璟玄当她是朋友,在她受伤时给她一瓶药,却被他拿去作为证据,把苏璟玄给抓了!
孟梁安着急兄长,把事情告诉完姜心棠就走了。
姜心棠在屋里等萧迟。
屋内燃着炭火,暖烘烘的。
可她一直觉得冷…
直到后半夜,萧迟才回来,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但心里有事,屋外有动静,她立即就知道了,快速起身,鞋子都没穿,就往外屋走。
屋门开着,屋外有风雪,萧迟站在入门处,摘下披风,抖了抖披风上的雪。
她没穿鞋,走路没声音,可他就是能知道她出来了,微侧身朝她看去,板起了脸,“怎么没穿鞋?”
廊下灯火照在他身上,迷离又魅惑,他身子挺拔,怕她冷,入屋来,把门关上,“地上凉,去穿鞋。”
姜心棠一身素白,站在入里间的弧形门处,直直看着他。
“你为什么抓了苏璟玄?”
第136章
你跟我们一起去南昭好吗?
萧迟把披风放在桌案上,去旁侧架子上洗手。
洗完拿了条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你眉来眼去,当我是死的吗。”
姜心棠一听,明白了。
他抓苏璟玄,是不想苏璟玄和她见面。
苏璟玄找他谈交易,他就借个人给苏璟玄,让苏璟玄帮他多杀一个御林军右副统领。
他母亲让她多跟苏璟玄兄妹走动,她也喜欢跟苏璟玄兄妹走动,他就拿走她的药瓶做证据,把苏璟玄抓起来,关牢里去,不让她和苏璟玄有机会走动。
顺便把朝臣百姓对萧家和皇帝的怀疑,全部引到苏璟玄身上。
一箭三雕。
好计策!
好谋略啊!
姜心棠不得不佩服他玩弄权术的手段,真真是无人能及。
大概在苏璟玄找他谈时,他就想好了如何借苏璟玄多杀一个御林军右副统领,过后还能把屎盆子全部扣苏璟玄头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姜心棠看着他,眼睛突然酸涩,发红。
他要怎么利用苏璟玄,她管不着,也不会不自量力去管。
可他为什么要拿走苏璟玄给她的伤药,把她唯一的友情,也拿去利用!
她难过,愤怒,骂他:“卑鄙!”
萧迟手擦好,帕子放回架子上。
他十几岁就混迹军营,衣食住行不会太讲究,但却向来爱干净。
尤其身边有了姜心棠后,更是注意这方面,每次外出若是骑马,归家必然都会先洗手,洗了手才会去碰她。
他走到姜心棠面前,看她,“我卑鄙?我当初帮你救他们兄妹,可不是让他今日来跟我抢你的。”
“我跟他只是朋友!”
“你觉得你跟他只是朋友,可他的心思不是这样。”
男人最懂男人,苏璟玄有多喜欢她,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孩,被别的男人觊觎。
之前的大皇子那是在他的掌控之内,他不可能让大皇子真得手对姜心棠做什么,姜心棠也不可能爱上大皇子。
但苏璟玄不一样。
苏璟玄有可能让姜心棠心动,也有可能做超出他掌控的事,所以他不允许苏璟玄屡次在她面前出现。
那是他的女孩。
只能属于他!
别的男人休想惦记,休想染指!
“你想多了,他也只是把我当成朋友而已,你放了他!”虽怒,姜心棠却不得不求他。
“到时他乖乖回南昭去,我自会放了他。”萧迟说罢,俯身将她抱起。
双脚骤然离地,姜心棠下意识搂住他脖子,“你现在就放了他,我以后不跟他见面了!”
萧迟阔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大掌滑过她寝裙里笔直修长的腿,到达她双脚,握住。
她在地上站了好一会,此时双脚冰凉。
萧迟双手包住她两只脚。
男人气血旺,尽管刚洗完手,掌心还是暖暖的,姜心棠能明显感觉到方才冰凉到快没了知觉的脚底,一点点在回暖。
萧迟暖着她双脚,细致温柔,出口的话却是——
“在牢里关一阵子,是他勾搭你的代价。”
无情。
毫无商量余地。
妥妥地表明了他现在是不会放苏璟玄出来的!
姜心棠不死心,还想再求他,萧迟直接道:“你再敢求我放他,我杀他,你信不信。”
信!
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苏璟玄背靠南昭,按理他是不可能会杀苏璟玄的。
但若惹恼了他,就他这善于谋算的脑子,恐怕能找出一个合理到南昭没法找他算账的理由杀了苏璟玄也不一定。
姜心棠没敢再求。
萧迟把她的脚暖好,放入被窝里,拿了寝衣,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来,姜心棠已经躺在了床的最里边,但没睡。
萧迟上床去,躺在床外边,没像往常一样,将她捞到怀里抱住。
他身子大,被褥被他拱了起来,两人隔得远,中间还有一个人睡的空位,姜心棠半边身子凉飕飕的,怎么睡都不暖。
自从滑胎后,她就很怕冷,没一会身子微微发抖。
萧迟手朝她头顶伸去,“自己到我怀里来,我抱。”
平时都是他手臂往她头顶搁去,另只手把她往怀里拉,姜心棠就滚进他怀里,枕着他手臂或他胸膛,他搂着她睡。
萧迟说完等了一会,姜心棠都没动。
他恼了,侧过身,抓住她一条胳膊,将她往他那边拖。
床褥厚实绵软,无论怎么拖,其实都不会疼,但他气势野,力道大,就显得特别粗鲁不温柔。
姜心棠一下子撞入他怀里,抬手就推他。
推他不动,抡起拳头打他!
萧迟沉了脸,“我宠坏你了是吗?知道对我动手是什么下场吗?”
“你杀了我好了!”
什么下场,总不会比死更严重吧?
他不爽,那就杀她好了!
姜心棠抡起拳头继续打他,一下两下…
他胸膛硬邦邦的,打不打得疼他不知道,反倒是她自己的手都打疼了。
萧迟任她打了好几下,才一把捉住她手腕,半撑起身子,将她拢在身下。
“你乖一点,我不但会遵守交易帮将军府翻案,翻完案还会说服皇上,让苏璟玄袭南昭王爵,让他回南昭去,但他永远不能再入京来见你。”
他看着她,脸色很沉,沉到吓人。
“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账,他那条命本也是我救的,我让他再死一回,也没有什么不可。”
他说完,姜心棠突然蹿了起来,头往他下巴撞。
别的地方不怕,但下巴还真不能被撞,否则得磕一口血出来。
萧迟没将她摁回去,而是身子快速躺回床上,把她往自己身上拉…
姜心棠被拉得趴到他身上,张口就往他脖子咬。
小姑娘跟只猫似的,还有两颗小虎牙,咬人特疼。
萧迟皱眉任她咬。
咬了一会,却听她在哭。
“哭什么,咬人的是你,疼的是我,该哭也是我哭。”
萧迟低喝。
声音低沉慑人。
大有一种随时要将姜心棠捏死的节奏。
姜心棠抽噎,“你压我头发了!”
方才不知怎么弄的,头发跑萧迟肩膀下了,被他压到,头皮快被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