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又娇弱,弄伤她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得带你去找大夫。”
他看怀里娇软的人儿。
声音低,缱绻,缠绵,难得地透出几许不经掩藏的柔情。
姜心棠脸红,“大半夜去找大夫,大夫肯定认为是你今夜把我弄伤的…”
然后她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被萧迟连人带被抱去找大夫。
想想都觉得没脸见人!
她抗拒,“明日再看,不要大半夜…”
萧迟这才将她放回床上,揭她被子,“我看看。”
姜心棠没给看,捂住被子。
知道她脸皮薄,萧迟没强求,只问:“明日能去药铺吗?”
姜心棠点头。
下腹虽隐痛。
但不严重。
不影响行走。
“明日你去药铺,我让医女去药铺给你看。”
姜心棠又点头,“好…”
萧迟脱了靴子,上床去。
姜心棠盯着他高大的身躯渐渐逼近自己,愣了愣。
萧迟把她托起,往床里边放了一点,之后躺下,把她拉到怀里抱住,“睡吧,若有不适,叫我。”
姜心棠这才意识到他不走了,要睡她这里,顿时紧张。
“天没亮我就走,不会让人发现。”他安抚。
姜心棠这才放松,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睡去。
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萧迟早已经不知走了多久。
早膳后,姜心棠去给长公主请安,说要去药铺。
得到允许,她带着婢女出府去,到达药铺时,医女已经在药铺的库房里挑选药材了。
药铺原来是萧迟的,医女是萧迟的人,来药铺库房挑选药材很正常,没有人会起疑。
姜心棠去库房,把婢女留在大堂帮忙。
医女见到姜心棠,朝她行礼,之后净了手,取出脉枕放在桌上,边给姜心棠把脉,边问她症状。
姜心棠症状还没说完,医女眉头突然微皱起来,搭在姜心棠脉上的手指,也压得用力了些。
姜心棠瞬间紧张,盯着医女。
医女继续给她把了会脉,收回手指,低声说:“姑娘你怀孕了,见血是滑胎的征兆。”
轰!
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
“怎、怎么可能?”姜心棠好半晌才镇定下来,“前几日才在药庐把过脉,你父亲没说我怀孕啊…”
她不是不相信医女的医术,她只是觉得不可能!
医女解释,“姑娘那时怀孕日子尚浅,还诊不出来,现在一月有余,所以诊出来了。”
姜心棠更加觉得不可能,“我跟…我跟王爷,最后一次才不到半个月,之前都有吃药的…”
她跟萧迟回京之后,只有不久前那一次。
再往前推,那就是在毫州那一次了…
姜心棠突然愣住,毫州那一次距离现在,刚好一月有余!
可那一次,她吃了药的啊!
只是萧迟没有带药丸,也没有带自己的大夫,避子药是他命手下去外面找大夫抓的…
难道是在毫州那一次,外面抓的避子药没有效果?
还是说,她的孩子生命力顽强,服了避子药,还是在她肚子里活了下来!
姜心棠抚上自己的肚子,心瞬间变得柔软,愧疚。
她的孩子,才到她肚子里,她就服了避子药,毒害他!
“姑娘中毒刚好不久,身子弱,这胎怀得不稳,已有滑胎的征兆,务必要卧床静养。”医女小声叮嘱。
姜心棠紧张、害怕…
既怕孩子保不住。
又怕保住了也没用,萧迟是不可能让她生下来的!
她攥紧手指,心中酸楚!
医女见她情绪不稳,忙安抚,“王爷一早便派人来交代,让我务必好好给姑娘看,姑娘什么症状,会有侍卫快马去告知他,姑娘安心回府静养,等王爷回京,自有定夺。”
姜心棠苦笑,定夺。
能怎么定夺?
就算孩子能保住,萧迟也不会让她生的。
就算萧迟能让她生,怎么过长公主那一关?
还有,萧迟不在京都吗?
他昨夜在她那儿,没有告诉她,他要离京!
“姑娘先回府去,我回药庐配些安胎丸,明日找个机会给姑娘送去。”医女低声说。
姜心棠点头,六神无主地离开药铺,回萧国公府。
医女随后出药铺,药铺外面立即出现一名侍卫,医女低声把姜心棠的情况详细告知他。
侍卫立即上马,出城离京去。
萧迟出京接他父亲。
他父亲出使云金小国,从年前就走,半年多才回来。
因与方家关系日益紧张,长公主昨夜又突然梦到他父亲途中遇袭,越想越放心不下,今早便让萧迟亲自出京去接他父亲。
侍卫追赶上萧迟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夜深,露重,萧迟一行人准备在林子里随便休息一晚,侍卫快马赶来,翻身下马就单膝跪到萧迟面前,压低声音禀报。
“王爷,心棠姑娘怀孕了!”
第82章
休想生下来!
“你说什么?”
萧迟以为自己听错了。
“心棠姑娘怀孕了,已经一月有余,贺医女说心棠姑娘中毒刚好不久,身子弱,怀得很不稳,怕是很难保住。”
萧迟听完,沉默。
但胸腔鼓动得明显用力了些。
林子幽暗,他身形巍峨如山岳,侍卫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思,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你速回去,让医女务必保住孩子。”
许久,萧迟才开口。
平淡。
辨不出喜怒。
“是,王爷!”
侍卫领命返回。
萧迟取消了在林子里休息一夜的计划,一行人带着疲惫连夜继续赶路。
第二日清晨,在临潼关关外见到了他父亲萧瀛的使团。
“父亲。”
萧迟骑在高头大马上,朝使团的马车喊。
使团也早看到了他这边的人马,队伍慢慢停下,萧瀛掀开车帘,认出前方为首那匹马,马背上威风凛凛的年轻男子,是自己儿子。
“你怎么来了?”
说完下马车来。
萧迟翻身下马,上前给他父亲行礼,“母亲担心您,让儿子来接您回京。”
“你母亲就会瞎担心,有使团护着,我能有什么事。”
“父亲离家半年多,母亲盼您归家心切。”
萧瀛看儿子,“你脸怎么了?”
“小伤,无大碍,父亲不必担心。”
萧迟说完,萧瀛问起京中如今的情况。
萧迟只简单说了几句,就道:“京中事多,儿子须得尽快赶回去,母亲也盼父亲早点到家,父亲先上马车,路上有时间儿子再同父亲细讲京中近况。”
……
姜心棠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二日,医女就寻了个合理的理由来萧国公府,给她送了安胎丸。
姜心棠吃了安胎丸,哪里都不敢去,除了必需去给长公主请安外,就只在自己院里。
服了两日安胎丸后,下腹隐痛感渐消,下身也没有再见血。
她心稍安。
暗暗计划着萧迟回来后,若是不让她生下孩子,她该怎么跑?
虽然逃跑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总要搏一搏。
只是想好的计划还没开始暗中实施,长公主突然让她去护国寺祈福。
每年中元节前,京中的夫人小姐都会去护国寺祈福,祈求家族兴旺,郎君或父亲兄弟仕途顺达。
长公主以往每年都去,护国寺高僧会特地为她单独诵经祈福,保佑远在北疆的独子萧迟平安。
今年萧迟回来了。
她又数月前才去护国寺祈福过,所以这次让姜心棠去。
“心棠没有去祈过福,怕会办不好…”
姜心棠双手交叠放于腹前,规规矩矩地站在长公主面前。
说话时,手暗暗抚上自己的肚子。
这两日才没有见血,她不想去。
怕去了又见血!
“只是让你去开开眼界,结交一些朋友,并不指望你为国公府祈福。”长公主说完,看姜心棠脸色苍白,“你若还身子不适,便传府医来瞧瞧。”
姜心棠惊住。
传府医来瞧,她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
忙说:“心棠没有身子不适。”
“没有身子不适就去。”长公主没耐心和她多说,挥手让身边的嬷嬷带她下去准备祈福所需之物。
姜心棠不敢说不去。
第二日她坐马车前往护国寺。
一路上,从京城出发,前往护国寺的马车众多,都是皇亲贵胄达官显贵之家。
姜心棠的马车到达护国寺山脚下,山脚下已经停了许多马车。
姜心棠的马车靠边停住。
车夫和婢女先下了马车,姜心棠起身也要下马车时,旁边不知谁家的马车,马儿突然失控,横冲直撞地快速冲了过来。
周围的人吓得惊叫。
车夫和婢女赶紧要拦马,被对方发疯般的马直接撞开。
姜心棠大惊,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套着马车的马儿被对方的马一撞,她的马也失控,拖着马车直接就往山林的方向奔去。
姜心棠被甩回马车里。
后腰撞在了座位上,疼得她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快速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死死抓住车窗。
一手护着肚子!
马车没能奔入林子,被护卫抓住缰绳,拉停。
对方的马刚才撞来,不过是取巧,趁姜心棠的马车刚到,护卫注意力都在观察周围情况时,突然冲撞过来,才能得手。
护卫稳住了马后,怒喝:“这是谁家马车?!”
婢女赶紧上前,看姜心棠有没有事。
姜心棠惊魂未定。
害怕!
颤抖!
一身冷汗!
被婢女扶下马车后,还有些腿软。
好在肚子没有撞到,没事!
“是本世子的马车,冲撞了心棠妹妹,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个带着两个仆人的男子从旁边走了出来。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无半点要赔罪道歉的意思。
甚至一脸桀骜地盯着姜心棠。
姜心棠看清此人。
心头猛地一跳。
武兴侯世子方靖杰!
将苏璟玄放到明熙园毒打和囚禁虐待孟梁安的人!
姜心棠瞬间明白,刚才对方是故意的。
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