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就算方家势力再大,也救不了方大国舅,除非造反。但萧迟早在布这个局的时候,就做好了所有防备,方家所有能调动的人马早被盯住,任何一方人马都不敢妄动。
方大国舅想毒害皇上的罪名证实,肃王夫妇做为同谋,肃王已死,肃王妃自然不能免罪,萧迟是奉命来查抄肃王府的。
肃王妃知道自己的结局,所以才着急要把儿子送出府埋葬,没想到萧迟来得这么快。
虽然恨萧迟,但为了儿子能顺利出殡,肃王妃忍气说:“这事与我儿无关,他死得凄惨,少时你同他也曾一起玩耍过,你抓我可以,但念在少时情谊,让他们将我儿抬出府安葬。”
萧迟抬手,让人检查了棺椁和抬棺出府的人。
一切正常,他同意,“让棺椁出府。”
几个原本抓着姜心棠不敢动的大汉,继续要把姜心棠送进棺椁里陪世子。
姜心棠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束缚她的人,跑出灵堂,脚下没了力气,跌跪在萧迟面前。
“你说过会保我一命的,肃王妃要我给她儿子陪葬,你救我!”
她拉着萧迟的袍角,仰头望着他,期盼他看在不久前两人还温存过的份上,救救她。
萧迟垂眸看她,她一身白色丧服,整个小脸苍白,好像又瘦了许多,跌跪在他脚边颤颤,可怜极了。
萧迟皱眉正想说句什么,肃王妃先开口,“北定王莫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她已经是肃王府的人,归本王妃管。既然归本王妃管,陪不陪葬,本王妃说了算。”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一言九鼎,出尔反尔会折损自身的威严。
萧迟也一样,他仿佛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随即便舒展了眉头,对姜心棠道:“你不是被诛连,是你夫家要你陪葬,这事不归本王管。”
“……”姜心棠心死地闭上眼。
萧迟根本就没真正想要救她,他若有心救她,肃王妃说什么都没用。
他刚刚想为她说话,也只是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亦或是想起了他们云雨时的一点点温情,但也仅是一点点,不足以在他心里掀起什么风浪。
萧迟居高临下看她,用怜悯的语气道:“这是你的命。”
怨不得旁人。
他用这无情的五个字,来总结并结束她的一生。
大汉立即上前,拖着她往棺椁去,无论她再怎么喊怎么求,萧迟都没有再管。
下人被她挣扎得没法,朝肃王妃道:“她这般不情愿,投入棺椁里,会伤了世子遗体的。”
“把她打晕,打死了也正好!”肃王妃道。
姜心棠当即被人敲晕,放进棺椁里。
棺盖合上,钉死。
下人抬起棺椁,出府去。
萧迟不曾拦一下,亦没有再说什么。
棺椁出了京都城,抬至墓地,落葬之时,姜心棠醒了。
她拼命拍打着棺盖,把棺椁踢得晃动,在里面大声嘶喊,但没人理她。
棺椁入了穴中,黄土掩埋,姜心棠渐渐没了力气再喊再挣扎,黄土也渐渐将棺椁覆盖。
直至墓修好,棺椁里的空气也消耗殆尽!
第26章
圈养她当外室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明亮的光线。
姜心棠怔怔的。
良久,旁边响起婢女惊喜的声音,“姑娘你终于醒了?饿了吧,想吃什么?”
“这是哪里?…怎么有水声?”姜心棠嗓音沙哑。
这里是天堂吗?地狱应该是阴森森的吧,这里这么明亮,她死了是上了天堂了吗?
“这里是麋山别苑,水声是屋后的池子引了后山的温泉水下来。”
池子?温泉水?
可以洗澡!
姜心棠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屋子后方奔去,因为饿得双腿几乎没力,跌了好几次,婢女扶了她几次,她才勉力奔到温池边,二话不说就扑入池中,拼命清洗自己的身体。
跟腐尸共躺在一个棺材里,不把自己洗干净,她会吐!
没洗几下,她就没了力气,往池子里沉下去。
眼见就要溺死,一条铁臂从池边伸了过来,将她捞起。
她软软的身子挂在男人臂弯里,面朝下,后背被拍打着,吐着水。
单薄的寝衣紧贴在身上,因为溺水,又饿得眩晕,拼命喘气,饱满山峰一耸一耸的,挨着男人手臂,磨着男人手臂。
男人眸色微沉,声音也变得暗哑,“你已经睡了三天,早给你洗干净了。再洗,就脱一层皮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心棠抬头,怔怔地看着萧迟。
萧迟把她抱回屋里,怕她着凉,要扒了她身上的湿衣裳。
姜心棠瑟缩,要躲。
“瘦得跟干扁豆一样,要肉没肉,脱了本王也不看。”萧迟半哄半强势,一手搂她,一手扒她湿衣裳,两三下就扒光她,抱起塞入被褥里,随手又扯了一件他的干净袍子,擦她的湿发。
婢女这时端了一碗肉糜粥进来。
萧迟接过喂她。
姜心棠没张嘴。
“怎么,没闷死在棺材里,想饿死?”
听到这话,姜心棠才敢彻底相信自己真的没死,然后傻傻地问出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没死?”
“本王把你从棺材里刨出来的。”他早命人守在墓地附近,安葬肃王世子的人一走,立即去把姜心棠刨出来。
姜心棠还是怔怔地看着他,明明是他不让她跑,还不救她的,为什么又去刨她?
“不相信?还是感动傻了?”萧迟舀了勺粥,吹凉了,强行喂她嘴里。
姜心棠麻木地吃了几口,缓了点力气,“是你害我被活埋的!”
“你以为本王不把你送回去,你就能跑掉?肃王妃早在看上你冲喜时,便打算好冲喜救不活她儿子,就拿你陪葬了。”
自姜心棠答应婚事起,就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姜心棠微微攥紧手指,她的命,在这些权贵眼里,根本不是命,是可以随意践踏葬送的物品。
“就算如此,你也能将我带走的,查抄肃王府时,你也能救我,可你两次都不救我,却又为什么去墓地把我刨出来?”
“不是想逃离萧廷文的魔掌吗?”萧迟有条不紊地喂她吃粥,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现在姜心棠已经死了,以后你想当谁,就当谁,不再是萧国公府三房继女。”
“……”姜心棠再次怔住!
直到吃完一碗肉糜粥,眼见萧迟要去书房,她突然问:“你是知道我想逃离萧廷文的魔掌,想摆脱他和我母亲的掌控,才帮我假死彻底摆脱他们的,是吗?并不是真的想利用我,是吗?”
“两者皆有。”
萧迟坦荡,能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为何不做。
起初不让她嫁是真,她非要嫁,他也就顺势利用冲喜布了个局。
萧迟去书房后,姜心棠躺在床上,恢复体力。
可她越想越不对,萧迟怎么就能保证把她送回去给肃王妃,肃王妃不会恼羞成怒杀了她?
万一肃王妃恼羞成怒杀了她,她哪里挨得到被抬去活埋,等他去刨坟救她?
还有,她饿了七天,要不是有好心的嬷嬷给她几个冷馒头,她早饿死了!
那些人把她打晕,若是下手重了,说不定她就被打傻或打死了!
他去刨她,怎么就能确定她不会早就闷死在棺材里了!
姜心棠下床找衣服穿,去书房问萧迟。
萧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书房门才推开,他就头也没抬说:“肃王府有本王的人,肃王妃杀不了你。”
他在写信,信写完,放干,折叠,放进信封里,蜡封,钤印。
举手投足间,沉稳,从容,矜贵,“肃王府没人敢给你送吃的,你猜那嬷嬷怎么那么好心,偷偷给你送了几个冷馒头?”
他居然知道嬷嬷给她送冷馒头的事?
“那嬷嬷给我送冷馒头,是你授意的?”姜心棠问。
萧迟没回答,封好机密信件后,招手让她过去。
姜心棠犹豫了一下,过去,被他拉到腿上坐着,捏她瘦了的脸,“投喂你太多,怕会被人怀疑。”
所以只能给她几个冷馒头,着实让她受苦了。
萧迟哄她,“以后日日喂你吃大餐,补回来。”
抬官的人,也是他命人事先安排的,下手轻重有度,既不会伤了姜心棠,也不会让她太快醒来。
那些人快速葬完世子,快速撤离,让他的人可以及时去刨出姜心棠。
“本王在京中给你选了处宅子,安排了个新的身份,明日你跟本王回去,以后你就住在那宅子里,有人照顾,本王会时不时去看你。”
“…什么身份?”
“一个部下的妹妹。”把她手裹在掌心,把玩着她素净纤细的手指,他声音沉静,贯能安抚人心,“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本王的人,本王养着你,从此你金尊玉贵,什么都不缺。”
姜心棠突然就明白了。
他何止是帮她摆脱萧廷文和她母亲的掌控。
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她假死摘掉萧国公府三房继女的身份,秘密把她圈养起来当个外室。
什么时候想要她了,就去宅子里“会一会”她!
第27章
不想跟他回京
当晚萧迟留宿别苑。
虽然身体早已经水乳交融亲密过数次,可同床共枕还是头一次,姜心棠紧张。
一整夜都没怎么睡。
好在萧迟念她刚醒,克制着,没要她。
第二日,她借口身体还没恢复,赶不了路,不想跟萧迟一起回京。
京中事务繁忙,她昏迷这几日,萧迟每日都是往返京城和麋山之间的,为了赶路,他是骑马,没有坐马车。
想着她身体没恢复,骑马确实遭罪,同意她留下暂养了。
临走前,姜心棠突然问:“那日马车里,我的衣裳…内外衣,是不是被你扔了?”
“哪日?”萧迟慢条斯理带护腕。
人修长,挺拔,如松如柏,俊逸,硬朗,京中贵子无一人有他的外貌,更无他的风采。
“就马车里那日,你把我衣裳都撕了…”
想起当时那场景,姜心棠都还脸红,雷雨,闪电,群狼环伺,他却将她抵在马车车窗边,撕尽她的衣裳,火热要她,钻心入骨,直抵深处。
萧迟想起来了,“没扔。”
被他收拾起来,放马车暗格里了。
“你拿来还我。”姜心棠要求。
萧迟没问她还要那些被他撕烂的衣裳做什么,戴好护腕,招手命令她过去,“过来。”
姜心棠乖乖过去。
晨起的她,就像沾满露水的一朵娇花,最嫩最纯净的一朵,让人看了,既想好好保护,又想辣手摧花,狠狠采下来,揣入怀里,闲暇时,能随时拿出来,抚在掌心欣赏。
“吻本王。”萧迟命令。
姜心棠鼓了鼓腮帮,“我…还没漱口…”
“不嫌弃你。”
姜心棠这才上前,踮起脚尖。
萧迟好高,又坏,不配合她,站得笔直,她踮脚也只能吻到他的下巴。
他下巴略带胡茬,吻上去,扎她的唇,她正想后退,萧迟大掌就落在她后脑勺上,按着她,俯身,一记深吻。
姜心棠心怦怦狂跳,唇舌相触,纠缠,他充满男性的张力,掠夺到她发颤。
即将窒息时,萧迟放开她,“本王忙,过几日再来,你好好养着。”
前三日,她还昏迷不醒,他不放心,日日来。
但京中事多,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方大国舅的事可没那么容易完,他其实不太分得开身。
频繁出京,也容易惹人怀疑。
萧迟说完拿起墨狐大氅,展开,披上,阔步出去,他的手下立在屋檐下,见他出来,赶紧跟上他,主仆眨眼消失在姜心棠视线里。
姜心棠在别苑被照顾得很好。
之前那婢女,是萧迟特地找来照顾她的。
在别苑待了十来天,她身体基本就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了。
脸也被养得红润起来。
这十来天大概是她这辈子过得最滋润的时光了。
萧迟再来别苑的时候,是夜晚,姜心棠已经睡下了,突然听到脚步声,还有婢女喊“王爷”的声音,她不自觉便从床上翻坐起来。
正要下床,房门就被推开,萧迟进来,脱了披风,随手丢在一旁,来到床边,在她床沿边坐下。
姜心棠看到他,是开心的。
虽然知道不可能有结果,不应该有想法,但否认不了他在她心里已经烙了印。
萧迟先伸手掐她脸,养胖了,气色还不错,他满意,把另只手手里的东西给她,“你要的。”
一个用男性衣袍包裹住的包袱。
姜心棠一眼就认出衣袍是萧迟的,当时她在马车里被折腾出一身汗,萧迟用他放在马车里备用的衣袍给她擦汗。
衣袍绣四爪金蟒,黑色。
姜心棠打开,里面正是她那些被撕烂了的内外衣。
估计是他最后收拾时,嫌她的衣裙碍眼,就直接用他的衣袍包起来,搁一旁,准备寻个时机扔了,但他又贵人事忙,把这事给忘了,她的破衣裳才能留到现在。
姜心棠找到了她缝了银票的寝衣,寝衣被撕烂了,她缝在里头的银票也被撕成了几块,还糊到了白色之物,辨认不出来了,姜心棠当场就绷不住哭了。
她的八百两巨款啊!
萧迟皱眉,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拿过她手里的寝衣一看,才知道是银票毁了,若不是他向来沉稳,准要嘴角抽搐几下,谁会将银票缝在寝衣里!